http://.biquxs.info/


    </p>


    此時京都城外,一匹身姿矯健的棗紅馬正四蹄生風,追風逐電一般馳騁在枝葉婆娑蔥鬱掩映的羊腸小路上。


    雲沐白壓低了身形往身後瞥了一眼,不禁莞爾:還想關住他?門兒都沒有!


    他們還真以為他撒潑耍賴想要住進小院兒就僅僅是因為是對阿青的小心思?好吧,他當然承認確實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畢竟那可是他心中的小姑娘的閨房,雖然小姑娘不在京都,可是對於他來說,整個小院兒裏都有她的影子。


    更別提……嘿嘿,他還能躺一躺她的床榻,枕一枕那帶著屬於她獨有的淡淡馨香的枕頭。


    可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出去找她!雖然自己這些年幾乎早就要把衛府的門檻踢破了,但是要說最熟悉的還是阿青的那個小院子。


    尤其是自從七歲那年在雲舒的幫助之下翻院牆成功以後,他就知道了自己簡直是找到了一條直通香閨的捷徑!可是他卻從此以後再沒那麽幹過,縱然從大門進的話須還要先去拜會衛廷中或者是林氏,縱然衛廷中隻要私底下一見他就是一成不變的傲嬌嫌棄臉。


    他也須得恭恭敬敬地登門來,再名正言順地去見她。隻有這樣,方才是君子所為,才無愧他對她的深情底理。


    對於雲沐白來說,衛青就像是那墨色暈染的蒼穹之上洋洋灑下的一抹皎皎月光。而他就是那個佇立於芳草萋萋曠野之上的孩子。他既仰望於她,又傾慕於她。他既有想要一攬明月的悸動,又有一種想要守護這份瑩瑩清輝的信仰。


    唯有他為了她粉身碎骨的情義,哪有叫她為了他置身險境的道理!


    從天靖到西夷山高水長,道阻且躋,一想到她的小姑娘有可能麵臨的重重險象,天知道那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像是度日如年,寢食不安。


    每日於小院中,他構思了一千一萬種翻牆而逃的機會,可是沒想到衛廷中恐怕是因為忌憚五年前自己和雲舒在衛府暗衛的眼皮子底下潛入府中帶走衛青的事情,早就換了暗衛的布排。


    此路不通,那就另辟蹊徑。


    衛府後門雖不常開,但是因為那裏緊鄰著府上的廚房,做冰盞的時候,雲沐白注意到府上下人們平時出入也都在後門,因此這裏反而就成了最容易蒙混出府的地方。


    接下來還有一個最關鍵的要因,就是此時他身下的這匹棗紅馬。這可是衛宗年的寶貝兒,傳說之中能夠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快閃。


    最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雲沐白可真是尷了個尬:好好一匹身姿矯健的汗血寶馬叫個“追風”“閃電”之類的難道不好麽?


    到了最後還是衛宗年一臉嬉笑著解釋道:快閃快閃,這快如颶風,形似閃電。鬥得過就快追,打不過就閃人唄。


    呃……行吧,這名字確也是不同凡響!可不管怎麽說,自己要是想盡快地追上去,就必須要靠它的相助才行!


    不過雲沐白確沒想到這馬精得很,若不是打它心底裏承認的人,隻要一上馬背,無論如何它都絕不往前踏出一步,逼得急了,幹脆四條腿兒一曲,直接跪臥!


    可是這點路數卻也完全難不倒他,雲沐白左思右想,幹脆完全拿出了賄賂衛大勝那一套。直接叫衛府裏相熟的小廝去雲府送信兒,叫清寧長公主搞了些那宮中禦馬才有的口糧每日送來衛府。


    就這麽一而再,再而三。棗紅馬竟然也在雲沐白的糖衣炮彈和美食誘惑之下完完全全喪失了高傲的氣節,徹底淪陷。


    再加上萬事俱備,突如其來的一場“東風”。就在衛宗年聚精會神給柳依依改脈的時候,雲沐白凝神屏氣,收斂氣息,稱衛廷中不備,使出了一招“以彼之道,還彼父之身”。


    當初阿青就是這麽算計的他,如今他雖然夠不到她的小姑娘,那便先委屈一下叫自己的嶽父大人也嚐一嚐其中滋味吧。


    想到衛青,雲沐白的心裏一陣漣漪: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姑娘竟敢算計他!還是他真的如姑母姑父和哥哥所言,隻要在她的麵前他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奶狗?


    哼,看他找到她以後怎麽教訓她!


    ------------------------------------------------------------------------


    三天後


    又於馬背上顛簸了一天的雲沐白,終於在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遠遠望見了一家飄著幌子的客棧。


    因為種種顧及,想著還是要低調行事,所以從出了天靖,雲沐白走的都是山野偏僻的小路。雖然不似官道商道一般平坦開闊,但是勝在人煙稀少,並不惹人注目。


    可是人煙稀少也就意味著荒村野店並沒有一處可以供人洗漱換洗的地方,他身上現在依舊是從衛府跑出來的時候穿的那身衣裙,這一路上早就被汗漬汙漬糟的不成樣子。


    但是他也必須忍耐著,為了瞞天過海,唯有等到了西夷境內才能換下這一身女子的裝束,搖身一變重新迴歸他英俊挺拔的男兒裝扮。


    俊逸的臉龐掛著一絲疲憊的笑意,雲沐白俯下了身,輕輕拍了拍棗紅馬油亮的鬃毛:“快閃,看見前麵那家客棧了嗎?咱們今晚就去那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同衛青一樣,喜歡跟動物說話,可能是同一個人呆的久了,離開的久了,因為心裏濃濃地想著,自己也就漸漸變成了那個人。


    快閃似乎是聽明白了自己這個新主子的意思,“噠噠噠”地漸漸放慢了步子。


    直到了客棧的門口,雲沐白這才看清楚了,原來是這官道與小路匯聚交叉處的一座二層小樓,小樓前麵還支著一個茶棚,茶棚頂上正對著的是從二樓欄杆上探出來的竹竿子上挑著一個簡簡單單的布幌子,上書四個大字:往來客棧。


    往來客棧?雲沐白一挑眉:行人過客,來來往往,這名字倒是有點意思。


    正在此時,眼尖的店小二便一溜小跑的出來牽馬:“這位姑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住。”雲沐白十分刻意的捏著嗓子道。他現在頂著一頂輕紗鬥笠,通身女子的衣飾打扮,如果不加多言,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總是不自覺便流露的英挺桀驁之氣,還是基本上可以蒙混的。


    最關鍵的是,任誰也想不到,這年頭竟然還會有堂堂男兒做嬌柔女子裝扮。


    看著棗紅馬被牽著到旁邊馬廄裏添上草料,雲沐白才放心地跟著矮胖的店小二進了客棧大堂。


    這家客棧規模並不大,就連大堂裏也是窄小的很,隻零星擺放著幾張木桌和長凳。不過瞧著打掃的倒是幹淨整潔。


    店小二殷勤地引著雲沐白來到桌前,麻利地用先前肩上搭的巾子把凳子擦了又擦,笑道:“姑娘坐,姑娘坐。姑娘別瞧我們這店小,哎,我們這確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姑娘真是好眼光,來我們這就對了!姑娘想吃點什麽?我這就吩咐後麵準備上。”


    正說著,又有一個瘦高的店小二端了一壺沏好的熱茶上來。


    見雲沐白不說話,矮胖的店小二就開始推銷起來:“我們這有酒有肉,有餅還有麵,想吃炒菜也有,就是要略等一等了。”


    “一碗素麵。”


    “好咧,姑娘稍等,”矮胖的店小二說完,對著櫃台旁邊掛著厚厚布簾子的門裏高聲喊道:“不加肉的素麵一碗!”


    雲沐白啞然一笑:什麽叫不加肉的素麵?素麵素麵,加了肉還能是素麵?真是有意思。


    坐著無聊,雲沐白不禁又開始打量起這客棧內裏的模樣。此時外麵天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黑漆漆的一片,客棧大堂裏的昏黃的燭光透過敞開的大門小心翼翼地蔓延到門口的石階上。


    裏麵直對著酒櫃的樓梯看樣子直上二樓,應該就是住宿的地方。住宿?雲沐白把眉頭微微皺了皺:這倒也奇了,按理說天色漸晚,不正是路人打打尖兒住店的時候嗎?客棧裏的生意應該最是熱鬧之時。可是怎麽從自己進來到現在都沒有再見第二個過路之人進來投宿呢?


    正在兀自思量,不知所以的時候,那方才端茶的瘦高店小二將素麵用個托盤盛著恭恭敬敬送到了他的麵前:“姑娘久等了,還請姑娘慢用。”


    雲沐白因為心心念念想著快點追上衛青,今日也是從一大早便心急火燎,疾風驟雨地天不亮就出發了。中午好歹湊合了一下,現下早已經饑腸轆轆,尤其是這香噴噴麵條擺在眼前,更覺饑餓難耐,遂抄起筷子,直接夾了一大口送進嘴裏。


    不對!這個味道是……


    雲沐白心中猛然一驚:這麵有問題!


    不動聲色地吐了出來,少年後背泛起一陣一陣涼意,如果不是自他年幼,雲舒便教他甄別這些個江湖伎倆,說不定這次他還真栽在這裏了!雖然麵裏的藥給的不多,但還是叫他給發覺了。隻是這店幾乎等於開在官道之上,店老板竟然還敢做這樣的勾當也真是叫人瞠目結舌!


    雖然已經到了邊境,可論起來還是天靖的疆土。要是放任這樣的禍害在這裏,長此以往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路人遭此陰險算計。不若趁此機會將這黑店一下端掉,也算是為天靖百姓除了一害!


    想到這,雲沐白不動聲色,將麵攪動了幾下,雙眸微閉,緩緩地趴在了木桌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挖坑的三小姐她有點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盞紅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盞紅塵並收藏挖坑的三小姐她有點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