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凝聚神魂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再迴來早已經物是人非,宋朝暮微垂下眼眸,一時之間心中的無力感竟侵襲全身,讓她有些無措。


    “你問問從前的五皇子呢。”宋朝暮問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手緩緩攥緊了些,宋樂洋是她幾十年前臨死時僅剩下的為之不多的善良。


    宋朝暮一說陳錦年便問了,隻是看澤叔擰了擰眉像是在迴憶,有些不解。


    “這五皇子自從碩文帝十年前發病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澤叔說著,忽然又想起來什麽,眼前一亮的說道:“別說,姑娘這一問我想起來件事,這五皇子可是當初圍剿之中唯一一個沒有被妖氣侵擾的人。”


    陳錦年一頓,眉梢微揚,看來這個五皇子便是宋朝暮手下留情的那個皇弟了。


    許玉琢聽著澤叔的話,看陳錦年的眼神也越來越奇怪,她問的這不都是幾十年前的事嗎?


    “人不見了,可要想法子找找?”陳錦年沉默了下來,桃花源中的宋朝暮緩緩搖了搖頭,“有緣再見罷。”


    澤叔幾人收拾了下後便準備帶著許玉琢啟程迴城,原本早就該迴城的,他們已經找到了覆野棕,可許玉琢執意要跟在陳錦年後麵看看她究竟是什麽人。


    才會剛剛一聽陳錦年說那株靈藥要用工具挖就莽撞上前,險些害死了一大群人。


    對於許玉琢的無知和莽撞他們一向是知道了,這次著實是出乎意料了。


    他們迴城,陳錦年兩人自然是跟著的,陳錦年身上沒有多餘的衣裙,手一晃拿出了一件鬥篷穿上,看起來雖然怪異,但總也比一身血衣進城的好。


    一路進城,陳錦年才知道自己來時的地界屬於穿日林深處,兇險異常,普通修靈師是萬萬不敢進去的。


    一行人估摸走了一個時辰才走出森林,陳錦年迴頭看了一眼森林便跟上了澤叔他們的隊伍。


    斬月穿著一身藤黃色勁裝,手中拿著柳葉劍跟在陳錦年身後。


    進城的瞬間,陳錦年便感受到了這個城鎮的繁華,與下界南穹的京城有得一拚。


    陳錦年到了城中便選擇與許玉琢分道揚鑣,許玉琢想了想拿出一塊小玉佩遞給陳錦年,“錦年姐姐若是有需要可以帶著玉佩來城東許家找我哦。”


    陳錦年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澤叔一群人帶著許玉琢便急忙往城東趕去。


    找了間靈藥店將幾株成色比較差的靈藥賣了之後陳錦年便帶著斬月去買了幾身衣服。


    一身艾青色的衣裙上身後陳錦年整個人看起來有了幾分大家小姐的氣質,玉狐麵具戴在臉上增添了神秘感。


    陳錦年與斬月在城中隨意找了間客棧住下,出去買了些用品,又買了一份中立之地的地圖。


    與斬月一同坐在屋中看著地圖,此行為的就是報仇,而宋朝暮的仇人都在京城,千刀萬剮了宋歡顏不是什麽難事,至少對陳錦年而言是這樣。


    她指向地圖上的路線,心中已經在盤算這一路。


    眨眼間便已經日落,天色暗沉了下來,陳錦年也不急,她如今的目的便是再突破一下自己的煉丹等級,當初她死前的時候是丹尊者,在下界已經是最高的等級。


    是以下界有的丹藥她都煉製得出來,可那僅限於外界所知的,在閣樓古籍之中,有數不清的來自上界的丹師丹方,每一種丹藥所需要的藥材都是隻有上界才有的。


    夜幕降臨,斬月坐在屋中修煉,而陳錦年閃身進了桃花源。


    宋朝暮坐在蒲團之上修煉,周身都散發著柔光。


    陳錦年看了幾眼,宋朝暮如今的神魂愈發強大,哪怕如今立刻將她逼出體內奪舍旁人都毫不費力。


    也是多虧了這桃花源中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神力滋養,連陳錦年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靈力比起別人要濃厚得多。


    到藥田那一片看了好一會陳錦年才勾來一張宣紙在上頭寫下這些藥材能煉製的丹藥,又一一標注了一遍。


    她卡在丹尊者的瓶頸已經許久,等到什麽時候煉製出了其中一種丹藥才算得上是踏入了新的等級。


    陳錦年在桃花源中忙碌了一個晚上,出來時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她坐在窗邊看著城中百姓出攤,街上逐漸有了人氣。


    起身下樓去正打算讓小二送些吃食上來,卻看見敞開的大門外忽然跑過去一大群有序的官兵。


    “小二哥,這些官爺是來做什麽的?”陳錦年淡笑著看向身旁的小二問道。


    小二手中還拿著托盤,聽見陳錦年的問題,羨慕的說道:“還能做什麽,來護送選秀的官家女唄,當皇帝就是好,都四十歲了說選小老婆就選。”


    陳錦年挑了挑眉,在凡人眼中四十歲確實已經很大了,可對於靈師而言不過是彈指間的事情。


    她恢複平靜的麵容,“麻煩小二哥給我們送些招牌菜上來。”


    小二見陳錦年對這種事情不感冒,便應了聲好去喊菜去了。


    陳錦年站在樓梯口看著官兵走遠才緩緩轉過身朝著樓上走去。


    她進來時斬月正喝水,他也聽見了下邊的動靜,警惕習慣了瞬間便睜眼一把握住柳葉劍,在確認與他們無關之後才放鬆了下來。


    他就說嘛,他同陳錦年才來兩天,怎麽可能忽然引來這麽多官兵。


    到正午時,街上仍是熱鬧不減,陳錦年與斬月坐在一樓看著外邊官兵走過,這一批官兵嘴裏都是流利的京城腔,他們便走便聊著天,陳錦年將精神力散播開來聽著他們幾人的談話。


    “你說陛下這次怎麽忽然想到來南方找陰時陰日的女子,我逛了一圈也沒看見陛下那張畫卷中的人。”


    “誰不是呢,那些個小姐站成一排我愣是沒看出來哪個和畫卷上的女子有半分相似。”


    “主要是誰家小姐選秀會戴個麵具呢?”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好嗎。”


    “陛下不是說了那女子眼底有顆痣,那群秀女也沒一個有啊。”


    聽到這裏的時候陳錦年若是再不知道這是在說自己這些年就白活了,若是眼底有痣是巧合,那戴麵具也是巧合,偏偏到她所在的城中也是巧合?


    陳錦年眼中劃過一抹銳利,斬月如今修為幾乎能飛升,隻是他是鬼修,不應該在地上,應該在地府冥界,是以他的修為一直卡在靈帝九階一動不動。


    他將那幾個官兵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和陳錦年對視了一眼,點下頭來。


    他迅速上樓拿了兩人的劍,陳錦年留下幾兩銀子在桌上便和斬月一同出門。


    以兩人的速度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那幾個官兵之前簡直輕而易舉,陳錦年特意到一個小店裏買了些小玩意走出來,迎麵便撞上了幾個走來的官兵。


    她假裝一臉淡漠的要從官兵麵前路過,就在她抬腳剛一落下,官兵的聲音也應聲而起。


    “等等。”


    官兵幾人相視,隨後幾人都繞到陳錦年麵前,看著陳錦年麵上的麵具,眼中都露出了驚喜之色。


    陳錦年故作不解的看著麵前的官兵,“這位官爺有事?”


    她嗓音略微有些低沉,讓人不禁沉淪。


    一雙琉璃色的美眸顧盼生輝,眼中卻是不盡的疏離和厭世。


    “這位姑娘是城中人?”官兵不敢一下子便說出來,隻能隱約帶著試探的問道,實際上心中卻另有一番打算。


    因為來前上頭告訴他們了,這畫卷上的女子在上頭無親無故,是以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斬月站在陳錦年身後,聽著陳錦年再次搬出之前忽悠許玉琢的那套說辭。


    “不是本城人,京城來的,這幾年搬到南邊來養病”陳錦年臉色異常的蒼白,隻不過這是她服下丹藥做出的假象罷了,她將劍收起,如今一身艾青衣裙穿在身上更顯得她有些消瘦,但又比起尋常女子高挑了些。


    “姑娘,我等是來此尋人的,尋的就是姑娘,不知姑娘是否在京城中有熟悉的權貴,我等已經尋了大半天了。”那官兵說話一套一套的,看著陳錦年眼神的變化。


    隻見她有些落寞的點了點頭,“是有個好友算得上權貴,隻是他不應該會派人來尋我才是。”


    陳錦年為了跳入圈套可謂是煞費苦心,有一瞬間她想拔劍讓這幾個家夥搞快點,磨磨唧唧的,明明就是來尋她還得做出這幅為難的模樣。


    “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吧,要不然我們幾個也不好跟上頭交代。”那官兵一臉為難的說著,心中盤算著若是陳錦年不同意他們幾個便出手。


    反正陳錦年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又說是來南邊養病,想必也是個不怎麽頂事的藥罐子。


    至於斬月,他們幾個訓練有素的士兵還打不過不成?


    陳錦年抿了抿唇點頭,又有些為難的看向身後的斬月,一副商量的模樣說道:“那我帶上侍從過去應該可以吧?”


    “可以可以,姑娘想怎麽樣都行。”幾個官兵見陳錦年同意了哪還管這麽多,陳錦年愛幹什麽幹什麽,隻要跟他們迴去就成,此行的目的達成他們還不得升官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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