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噬著赤目蛛體內的生機和血液,眼看著赤目蛛的逐漸萎縮,斬月周身縈繞著一圈血霧,赤紅的眸子閃爍著。


    小丫頭雖然驚駭不已,但現在她是不敢再多問一句話了,她可沒忘記剛剛這家夥問陳錦年要不要殺了自己滅口。


    陳錦年拿出玉狐麵具戴上,撚了幾道淨身術後看著衣裙上染了血跡不由得有些無奈。


    若不是她不喜紅衣,穿紅衣才是最省事的,染了血也看不出來。


    “姐姐,我叫許玉琢,你呢?”許玉琢湊近陳錦年眨巴著眼麵露幾分討好的問道。


    陳錦年看了她一樣,“陳錦年。”


    斬月吸收完周圍的血氣之後吐出一口濁氣,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壓抑的氣息,他看向陳錦年,麵上帶著幾分饜足的笑意。


    “四階妖獸的滋味如何?”陳錦年輕挑起眉,她自動略過了四個字,而斬月也清楚陳錦年少說了中立之地二字。


    他勾了勾唇,將周身氣息收住,看起來倒是有了幾分從前見到時那副陽光少年的模樣,“自然是極好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虎牙來,一如當年在那九重樓時,一眨眼間,竟也過了好幾年。


    “當初你的柳葉劍呢?”陳錦年忽然問道,她記得她見到斬月的第一眼,斬月便是背著一把柳葉劍,一絲不亂。


    斬月沒料到陳錦年忽然問這個,愣了下後手一晃,柳葉劍便出現在斬月手中,許久不用此劍,連斬月自己個都忘記自己有這把劍了。


    “這劍本是要留在那地方的,隻不過跟隨我多年,終究是舍不得的。”


    斬月抬起手撫著柳葉劍的劍鞘,這還是他自己製作的,做工粗糙得緊,要知道這還是他學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製成的。


    “留著也挺好,在這地方,用劍合適。”陳錦年微勾著唇說道,這是宋朝暮同她說的。


    中立之地盛劍道,幾乎所有百姓都是佩劍的。


    比如許玉琢手中的劍便算是輕巧型的,說是劍術不精,但也還能砍得了赤目蛛。


    陳錦年如今一身女裝,用焚燭反而顯得有些怪異,她隨手拿了一把劍出來,長劍碧血四字刻在劍柄之上。


    她握住劍柄,感受著劍柄傳來的清涼感。


    “錦年姐姐的劍好好看!”許玉琢在看見陳錦年拿出碧血劍的瞬間便眼前一亮,她眨巴著眼盯著陳錦年手中的碧血劍。


    碧綠色的麒麟劍柄與篆刻著複雜花紋的劍鞘相互陪襯,五顆不大不小的墨色寶石鑲嵌在劍柄中央。


    陳錦年握住劍柄緩緩出鞘,一道銀光自劍上閃現,墨綠色的劍體出現在眾人眼中。


    寒光流轉之間,陳錦年有些詫異的抬起碧血劍朝著遠處甩去一道劍氣。


    銳利的劍氣猶如撕裂空間一般朝著遠處的大樹飛去,瞬息間便將那樹砍成兩半,大樹緩緩倒下,也證明了碧血之強勁。


    “是把好劍。”陳錦年神情溫柔的看著這把從銀戒之中取出來的碧血劍,是顧夫人給她的。


    壓箱底的物件,陳錦年是極少去翻看的,她記得當初的清單之上大都是些日常用品,將她在顧府那偌大的院子都堆得滿滿當當。


    顧夫人沒有告訴她,而是等著自己發現……


    陳錦年勾了勾唇看向許玉琢,“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


    “原本是來穿日林采摘覆野棕煉丹的,現在澤叔他們都或多或少帶了些傷,要迴城中去了。”


    許玉琢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她聽陳錦年說那有株靈藥需要用工具挖,她也不會上前去引來赤目蛛,險些害了旁人的性命。


    “正好,同路。”陳錦年眯了眯眸子看著一旁那群人都找了個地方坐下,他們身上都是帶著藥的,是以在脫離赤目蛛攻擊之後很快便反應過來服藥療傷。


    陳錦年掃過一眼才發現他們的修為均在靈王,而四階妖獸相當於人族靈宗級別的強者。


    一大群人沒死在赤目蛛手中也算得上幸運的。


    “錦年姐姐也要去城裏嗎?”許玉琢眨巴著眼問道。


    “嗯,進城采辦些衣物和日常用品。”陳錦年點了點頭,手一揮將原本赤目蛛看守的那株靈藥連根拔起,毫不費力。


    許玉琢長大了嘴巴指著那株靈藥,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陳錦年將靈藥收入桃花源中由宋朝暮種植,看向許玉琢問道:“今日是幾月幾日?”


    “啊?”許玉琢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答道:“玄同三年六月十三。”


    她連帶年號一同報出來,眼神有些閃爍,看著陳錦年的目光變得高深莫測了起來。


    “玄同,不是我父皇在位了……”宋朝暮擰了擰眉,她死的時候那人才四十幾歲,如今不知是第幾年了……


    她搖了搖頭,將周身的靈力吸收入體內,“錦年,替我問問碩文帝。”


    陳錦年點了點頭看向許玉琢,“那碩文帝呢?”


    “碩文帝?”許玉琢迴想了一下,“三年前死了,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玄同帝宮變那天便病情加重,沒幾天便駕崩了。”


    陳錦年微蹙著眉,死了?那這個仇豈不是就沒地方報了。


    “罷了,也不止他一個。”宋朝暮淡淡的笑了笑,心中卻錐痛不已。


    陳錦年也記得宋朝暮之前說過的宋歡顏,解毒草是宋朝暮采的,最後卻成了別人的功勞,還將宋朝暮還到如今這般地步。


    “刺我那一劍,我必是要千刀萬剮討迴來的。”宋朝暮斂眉淡笑,眼中寒意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陳錦年望向許玉琢那怪異的眼神,“別想多,隻不過是幾年不出門記不得時日。”


    “嗯嗯。”許玉琢敷衍的點了點頭,顯然心中不是這麽想的,她暗自打量著陳錦年,看起來好似完全沒有修為,一張絕世的臉足以讓人為之震撼。


    若是她剛剛沒看見陳錦年出手她或許會覺得陳錦年是個空有一張臉的花瓶,可從一開始陳錦年便告訴了她什麽叫做實力強悍。


    如今看來,看不出她的修為隻是因為太弱罷了。


    碩文帝……陳錦年可絕對不止如今看起來這般年輕,許玉琢心中思索著,跟隨陳錦年朝療傷的眾人走去。


    “啊!”許玉琢一身驚唿聲引來眾人的目光,隻見她捂著頭站在一顆樹前,兩眼淚汪汪的噘著嘴踢了踢樹。


    陳錦年輕笑一聲,“走路都不看路的?”


    許玉琢撅著小嘴捂著腦袋,一臉委屈,“這不是在想事情呢嘛……”


    陳錦年搖了搖頭,心中腹誹道:想我是不是老妖怪?


    算起來她也是挺老,陳錦年挑了挑眉,百世記憶若是算起來她也得兩三千歲了,可惜她每世都活不過三十歲便承受不住痛楚選擇死亡。


    這樣算來她還得感謝淨月看守工作做得好,沒讓她在三十歲前便選擇了自盡?


    這念想一起,陳錦年連忙將這想法甩飛到九霄雲外去,爬,若不是淨月她還活得好好的,哪裏會莫名其妙自盡。


    哪怕她活到三十歲那年也沒什麽大事發生,或許是因為那時候身邊隻有淨月一人?那他是不是也有被拿到符術影響到呢?


    陳錦年心中思索著,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眾人療傷。


    許玉琢見陳錦年尋了個地方坐下,連忙湊上前來一副討好的模樣,“錦年姐姐,你是哪裏人啊?”


    “京城人,隻不過這幾年搬到南邊來養病。”陳錦年忽人的話張嘴就來,胡謅一番和許玉琢聊了起來。


    談話期間也得知了碩文帝十年前突發急病後便病倒了,後來可以說是強撐著病體主持朝政,直到四年前徹底發病起不來床,太子監國。


    同一年二皇子發動宮變廢了太子,隨後碩文帝便立了二皇子,至於是不是他立的這誰都明白。


    順理成章繼位罷了,而後半年二皇子處理朝政妥當,也在民間有了擁立者,碩文帝一死,所有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二皇子等級,改年號玄同。


    至於當年的朝暮公主,對於許玉琢而言有些陌生。


    但一旁已經療傷好在休息的澤叔卻聽見了兩人的談話,他看向陳錦年說道:“要說這朝暮公主當年臨死前還自爆丹田引得當初參與圍剿的那些人都妖氣入體,就說七劍宗宗主劍無奇,原本是臨近飛升,如今愣是不敢飛升怕落得個魂飛魄散屍骨無存的下場。”


    “還有就是歡顏公主了,如今她兄弟登基,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卻保養得極好,若是忽略她臉上的黑紋的話也還是個美人,她前段時間忽然想著找幾個男寵,陛下便賞賜了十八個美男過去。”


    澤叔像是懂得很多,他陸陸續續的說了好些,陳錦年也裝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四十……那我豈不是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桃花源中的宋朝暮聽著澤叔的話,心中有些失落,難怪她父皇已經死了。


    那解毒草隻能解一時的毒,後來發病大抵是因為毒素發作,本就活不了幾年,靠著宮中丹藥續命罷了。


    生生續多了幾年的命也不知道是服了多少丹藥才得來的效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京城第一廢柴小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江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江佞並收藏京城第一廢柴小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