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狗爪子撒開。”陳錦年黑著一張臉看著還抱著自己的紀子安,這家夥多多少少有些不識好歹了。


    兩輩子算起來都沒和別人親密接觸過的陳錦年隻覺得膈應得慌,紀子安這家夥表麵看起來明明有些單薄。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感受到了來自他的一身肉都是硬得跟塊石頭一樣。


    這話比起什麽話都有殺傷力,紀子安瞬間撒開手,撇了撇嘴看著“恩將仇報”的陳錦年。


    “我問你,你與師傅皆死於天雷,為何他魂飛魄散,你卻毫發無傷?”陳錦年皺著眉,看著紀子安的眼中醞釀著風暴。


    “你瞎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毫發無傷了?你看這。”紀子安激動的反駁,將鈴鐺取下丟給陳錦年,一下子,紀子安整個人氣質大變,一層濃厚的死氣盤旋在他身邊。


    陳錦年眼前噌的一亮,“死氣,這就簡單了,我一會幫你弄掉。”


    見陳錦年這般好心,那眼睛綠油油的跟餓狼盯著肉似的,讓紀子安不禁一陣寒顫。


    陳錦年伸手就給了在胡思亂想腦補的紀子安一個腦瓜崩,“少瞎想,我就是養了個鬼修而已,你這死氣正好給他當養料。”


    “收錢的昂。”紀子安連忙拿起鈴鐺係在腰間,濃烈的死氣瞬間就被遮掩住。


    隻見陳錦年嫌棄的朝後些坐,臉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幾個意思啊你,我要不是正巧死在陣裏頭貢獻了大半的神魂我至於不人不鬼嗎我。”紀子安罵罵咧咧的說著,那語氣一開口就是老紀子安了。


    “你現在的形象是個溫和公子。”陳錦年出聲提醒道,就現在紀子安的模樣,說是土匪都有人信。


    一隻腳踩在躺椅上,手擺在腳上邊晃悠著,痞氣十足的看著陳錦年,那叫一個不樂意。


    “你不還是個掌門首徒呢嗎,到哪都讓你混得這麽好,我去個破紀家奪舍,做事唯唯諾諾對家裏人重拳出擊的事那可是沒少幹,我去這幾個月被打了不少次,祠堂都沒少關,要不是不能,我他娘的直接一把火給它祠堂燒了。”


    紀子安越說越激動,聽得陳錦年都不禁劃下三條黑線,這家夥去哪哪倒黴。


    原本的紀子安是倒了八輩子黴才被這家夥奪舍了。


    “你頂著人家的身體能不能辦些符合身份的時。”陳錦年抬手把紀子安一直瞎嚷嚷個不停的兩片嘴唇夾住。


    紀子安掙紮了兩下發出嗚嗚的聲音,看著陳錦年的小眼神那叫一個幽怨。


    頂著這眼神一直到聽見有人來的腳步聲,陳錦年才將手放下。


    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毫不掩蓋嫌棄的心思。


    “我走了,可不想那麽快暴露,來日方長。”紀子安說完,噌的一下的跑走,隻留下一個紅衣背影映入陳錦年眼中。


    “又是一名故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陳錦年不由得低聲呢喃道。


    蔣思楓帶著數十顆靈核迴來一眼便看見孤零零一人坐在躺椅的陳錦年。


    疾步走過去,斬月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緊隨在蔣思楓後麵。


    蔣思楓走進才發現陳錦年看著一處方向正愣神,抬起幹淨的手在陳錦年麵前揮了揮,陳錦年立刻抬起眸子,剛剛哭過導致的泛紅的眼眶還有些明顯。


    蔣思楓卻是個心大的,也沒注意到這一點,見陳錦年迴過神來,將揣在懷裏的靈核都遞給陳錦年。


    接過靈核的陳錦年看向蔣思楓身後,瞧見斬月麵無表情的站定在那裏,身上沒有沾上灰塵,這數十顆靈核都是蔣思楓自己殺靈獸得的。


    蔣思楓都打完靈獸迴來了,周身充斥著的靈力波動昭示她即將突破,激動的心情自是不言而喻。


    陳錦年拿出一顆清心丹給蔣思楓,“半月前你就是靈師一階了,這些日子以來也已經有了和二階打成平手的能力,突破後要好好鞏固,切勿操之過急。”


    “是。”蔣思楓點頭,安心的服下丹藥,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她清楚,陳錦年會護著她。


    陳錦年抬手布下一個符陣,完完全全的將蔣思楓護住,周圍的靈氣開始朝蔣思楓湧去,淡淡的光芒圍繞著她不停的盤旋著。


    斬月站在陳錦年身旁,看著蔣思楓一點一點的朝著突破二階的那一道牆撞去,不斷蓄滿靈力朝著那道牆撞去,一次,兩次,三次。


    隨著一次次的撞擊,那道牆會逐漸鬆動便薄,蔣思楓一鼓作氣,蓄滿靈力之後毫不保留的朝著那道牆撞過去。


    轟——


    一陣濃鬱的靈力侵襲而來,將四周蕩起塵土,蔣思楓身上所凝聚的光芒逐漸黯淡下來,恢複了往日的模樣,隻是氣質上有了些許不同,這邊一階到二階的區別。


    陳錦年看著她努力突破到靈師二階,不由的想起自己,由於她上輩子修為已然不低,導致突破跟鬧著玩一樣,但人與魔終究有些區別,魔族修靈於人族修靈不同,她上輩子修靈的修為並不高,專修符術和精神力對她的突破也有一定的幫助。


    想來自己也已經卡在九階靈師巔峰有一段時日,這次迴去閉關,怕是要許久了。


    蔣思楓突破的動靜並不大,沒有驚動到同在裏秘境的同門,她吐息納氣,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靈力,身心都十分愉悅和輕鬆。


    憑借原先打下的基礎加上如今的突破,蔣思楓跟陳錦年說了一聲便找靈獸練手去了。


    這一次,陳錦年將斬月留了下來。


    “等迴了宗門,你尋個機會去尋鶴水峰的紀子安,將他身上的死氣納為己用。”陳錦年擺弄著手中的靈核,淡淡的說道。


    “是。”


    斬月看了一眼陳錦年,確定她再無吩咐之後,便默默的朝著蔣思楓離去的方向追去。


    陳錦年揮手將靈核收起,看著戴在手上的銀戒,“你在哪……”她低聲輕問著,銀戒像是給了她迴應一般閃了閃藍光。


    陳錦年知道,她見到的是隱世錦的虛影,並非本人,他那麽強大,怎麽可能讓一個小小的斬月弄死。


    隻是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去了哪,他們之間的交易還未結束,說好的她帶他進皇宮的。


    與此同時,今仙界之上。


    東樺州的領主宮殿之中,一個白衣男子坐在一隻由琉光鐵製成的輪椅之上,與麵前男子對弈。


    “烏辛此次失控傷了四位護法,連領主都險些無法阻攔,實在是……”


    “他本就是天狼族,血月突變失控都是能預料到的。”隱世錦神態漠然,顯然不將麵前此人的話記在心上。


    “可此次的異寶,乃是神界一神君的神器,若是被他人拿到手,東樺州可就真的要易主了啊領主。”那人說得聲情並茂,激動不已。


    卻仍不見隱世錦有任何波動,他抬手將黑子落下,又執白子到男子麵前,寒澈的嗓音如同千年玄鐵,卻又淡然得好似心不在焉一般。


    “你若覺得我護不住東樺州,盡管去明德、弘濟那邊,烏辛一事,我自有定論。”隱世錦抬眸瞥了一眼男子。


    隻是輕輕一眼,威壓便猶如潮水一般險些見男子掀翻。


    他自知多嘴,急忙後退幾步跪下,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領主,屬下並無此意,屬下在東樺州待了幾千年,這些話都是為了東樺州好,領主這些年一直讓烏辛替你搭理政務,實在不妥。”


    “說了半天,原是為了這個。”隱世錦眼神略有緩和,看著男子不由得失笑,下一刻,他丟出一塊血手天晶給男子,“我如今這幅模樣,隻能用他,等什麽時候你能將此物煉化,再跟我談此事。”


    男子接住血手天晶,再抬頭想說什麽,麵前卻早已無隱世錦的人影。


    他輕歎了一聲,將血手天晶緊緊握在手心,搖了搖頭,便行禮告退。


    一白衫少年站在隱世錦旁邊,順著看下去,便一樣就能看見下邊失落離開的男子,憤憤不平的說著,“少主,那老家夥總是逼你敢走烏辛,為何不——”說罷,還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隱世錦淡笑了笑,“他是好意,隻是我這傷不時發作,烏辛又是我一手帶大,怎麽可能會對他動手呢。”


    “少主還說呢,下界那女人值得少主特意投一縷神魂下去護她嗎?”白衫少年邊說邊走到後邊拿起擺放在桌上的丹藥給隱世錦。


    “她值得,給她一些時日,她能走到我身邊,甚至走得比我遠。”隱世錦接過丹藥服下,看著藍天之上的幾片極薄的白雲,臉上揚起了一抹笑來。


    看他如今這幅模樣,白衫少年就知道,他的少主大人墜入了愛河,撈不起來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藍色勁裝的男子跑上來,臉色通紅,手中還拿著一封信箋。


    “領主,傅托護法來報,異寶一時辰前出現異動,魔修大肆進攻南費州,被逸宏仙尊出獸擊退。”男子單膝跪在隱世錦身後,雙手托起手中的信箋。


    白衫少年撇了撇嘴,將信箋呈上。


    隱世錦打開後幾乎一目十行看了許久,像是聯想起了什麽,沉思片刻,才開口說道:“命傅托帶三千上仙駐守邊界,一旦發現魔修,格殺勿論。”


    最後四字,一股濃烈的殺氣顯現了出來,隱世錦一直在那待了許久,直到白衫少年去尋兩名護法拿藥,他太抬起低垂的眸子,望著已然落日的天空,無奈低問道:“錦年,你究竟是何人,竟能讓神君的武器因她起異動。”


    一個時辰前,不就是陳錦年毒發時嗎,那是他滿眼都是陳錦年柔軟倒在蔣思楓懷裏的模樣。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晚到一步,這個小家夥是不是就永遠的消失了,那時他明顯可以探查的陳錦年的神魂被什麽東西牽引著,那顆藥將她拽迴來都用了不短的時間。


    如今在今仙界,若是她出了什麽事,自己都無法及時到場,突然有些後悔,沒有告訴她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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