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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坐在炕上的趙守謙,聽了羊換換的話,立馬臉色變了起來,蹭蹭得下炕,甩了一句:“晚飯不吃咧,下夜去咧。”羊換換看著日頭還早,知道江平爹肯定是不高興咧。


    其實江平娘心裏也是不痛快的,隻是臉色藏下了,埋怨了趙守謙一句:“他就是那樣的人,別尿求他。”接著握住了羊換換的手,撫摸著說:“換換啊,大娘沒把你當外人,你說的這些事啊,江平還沒和大娘學呢,你家就一個閨女,按道理說啊,這個事可以商量的,但是咱家的情況有點特殊,大娘和你說說。”


    羊換換聽了,心裏就知道江平辦事沒屍首,心裏不痛快,但是麵子上不能僵了,說著:“大娘,您說吧,訥聽著咧。”


    江平娘於是趙守謙入贅的事重頭說起。羊換換聽了深感同情,接著江平娘開始講趙守謙入贅之後的事情。


    趙守謙入贅到了郭家,當時心裏是有著感恩的情,對郭家也是任勞任怨,對媳婦又是百般疼愛,對老丈人郭佃友更是孝敬的很。


    郭佃友對這個上門女婿,那是逢人就誇,說自己上輩子積德了,討了這麽好的女婿,忙著去給趙守謙辦戶口,改姓。


    趙守謙私下裏和郭佃友說,已經是郭家女婿了,姓就不要改了,總之抱了孫子姓郭就行了。老頭聽了,覺得合理,雖然壞了入贅的規矩,但是新社會也就不要講那麽多俗套了,隻要女婿和女兒滿意,自己給郭家留了後就可以。


    小兩口子結婚第二年,媳婦難產,好在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身子受了罪,生下了郭江平,養起了身子。


    生下郭江平後,開始的日子趙守謙是幸福的,整天抱著兒子,捧著兒子,疼愛著。


    可是慢慢的心裏上開始有了芥蒂,每次聽著別人喊郭江平,自己心裏老不是滋味,心裏無奈,又和媳婦處的有了感情,自己的性子也是仁厚,總不能忘了老丈人的恩情,慢慢的心情越來越抑鬱。


    郭佃友看的出女婿的變化,覺得女婿人確實不錯,也懂得女婿為什麽心情鬱悶,一次爺倆喝酒的時候,郭佃友對女婿說:“守謙啊,爹知道你想什麽呢,心情鬱悶,爹能理解,你和媳婦好好的過日子,爹應你個事,等你媳婦身子養好了,再養個孩兒,不管是小子還是女子,都隨你姓。”


    趙守謙聽了,梆梆梆的給老丈人嗑了三個響頭,這就是恩情。


    趙守謙安心的伺候媳婦,隻盼著媳婦養好了身子,過幾年,再養個趙姓的孩兒,命運偏偏開起了玩笑,媳婦因為第一次難產,壞了子宮,不能生養了。晴天霹靂,往後的三幾年裏,趙守謙魂不守舍,隻能埋怨著自己的命數。


    旱灣子的郭家人,有時候挺齊心的,都覺得趙守謙是個不賴的人,以後的日子裏,眾人麵前,從來不叫郭江平,大家夥都喊江平。


    江平大了,懂事了,也知道了自己家的情況,懂得為什麽自己沒隨了爹的姓,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是偶爾也會說幾句心疼人的話,某次吃晚飯的時候對趙守謙說:“爹,您放寬心過日子,和娘好好的,等訥娶了媳婦,生倆個孩兒,一個姓郭,一個姓趙。”


    這番心疼爹的話,惹的趙守謙老淚縱橫。


    江平娘和羊換換講著自己和趙守謙的故事,講的自己也抹了兩把眼淚,讓仁厚的羊換換心裏也不是滋味,可是自家也有本難念的經,隻能先等著江平娘講完了自己再述說。


    江平娘講完了,一直拉著羊換換的手:“換換啊,大娘的情況和你們家一樣咧,知道你爹咋想的,可是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如意的事咧,咱再好好盤算盤算。”


    羊換換想著先寬慰了大娘,開玩笑的說:“大娘啊,沒事,那要不訥就生他三個孩兒?”


    江平娘聽了,噗嗤一下笑了:“你這傻閨女,女人身子也金貴咧,哪能說生就生咧!”


    羊換換接話道:“訥姥姥生了十個孩兒咧,訥還怕啥?”


    江平娘笑了笑:“那時候政府鼓勵多生咧,現在生倆個就得罰款咧,你沒看過年春晚,宋丹丹的小品啊。”


    羊換換連忙學著接話道:“超生遊擊隊唄?”接著惟妙惟肖的學著“自打有了海南島、少林寺和吐魯番,你瞧你媽那個樣兒,成天的嘟著個臉拉老長,像個長白山似的。”還別說,真像,娘倆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暫時忘了煩惱。


    笑了過後,羊換換又情緒低落的和江平娘說道:“大娘啊,訥也心煩的很咧,訥們金家也就訥一個女子,訥爹其實一直盼著招個姑爺咧,和大娘說實話吧,訥來大娘家相親也是訥三叔逼著來的,說來應付應付,本來就沒想著這親能相成。”


    江平娘心裏想著,沒看出來這金大雷子娘心眼還挺多咧,拿自己的侄女賺錢咧,相親別管成不成,管一頓油糕,還整十來塊的壓綢錢(介紹費)。好在這姑娘算相成咧,要不然白挨了一刀宰。


    羊換換接著說“上個星期,江平見了訥爹娘,訥爹娘說了,不興入贅了,但是訥要是生了兩個孩,得有一個姓金,江平當下點頭咧,訥爹說還是讓問問二老再下決定,江平後來又說您二老同意了,訥爹才同意的過了春訂婚咧,這事兒鬧的,您說咋辦咧?”羊換換心情複雜的和江平娘從頭到尾的講著。


    江平娘聽了,心情也是複雜,先不說公家的政策,單說這事聽起來就別扭的很,生兩個孩也難著咧,罰款不說,還不能上戶口:“唉,閨女啊,你別怪大爺受製。他也是一時轉不過彎,辛苦了一輩子,你得理解,迴來大娘也好好開導他,麽事。”江平娘又低頭思謀了一會,心裏確實認可了這個兒媳婦,於是又緩緩的接著說:“大娘稀罕你咧,你爹的事訥同意咧,隻要這政策上有通融,你們小兩口能過好日子,生幾個娃,隨誰的姓都一樣咧。”


    羊換換聽了,心情當然開心,隻是聽得出江平娘心裏少許的落寞,自己又跟著難受了起來。


    薑二又帶著大林和二林轉了兩天,悄悄的打聽了不少做買賣的老板們的情況,小四眼那裏的信息也多的很,最後幾人合計著,瞧上了小四眼推薦的煙販子張圓圓。


    二連浩特,“斑斕湖之城”與外蒙交界,因為有著一條公路和鐵路直穿內蒙古共和國,通往俄羅斯,所以這裏成了中俄蒙交易的中轉區,因為緊靠華北,所以燕州,雲州最早的一批在南方發家的人,漸漸的都轉戰到二連浩特發展,早些年,這裏物資還是比較匱乏,以畜牧業為主,但是離著俄羅斯近,所以外貿量還是很客觀,通過鐵路,這裏形成了一個地下走私香煙的鎖鏈。


    早些年,張圓圓在二連浩特是做服裝生意,這裏的環境混亂,民風又極其彪悍,某一段時期這裏猶如三不管地帶,一點不誇張的說,張圓圓的褲子是隻能半條半條的賣,因為怕整條的褲子掛上去,不是被偷就是被搶。當地人還打趣的說:“漢人靠騙,蒙人靠偷,黃毛靠搶”張圓圓最初服裝生意還行,發點小財,經常坐火車往返廣東,漸漸的認識了走私香煙的道爺,發現這香煙是暴力,十倍百倍的利潤,於是開始倒騰起來香煙。幾年的功夫,身價十幾萬,於是離開了二連浩特,迴到了雲山,做起了國貿商店的營生,但是私下裏還是靠著走私香煙為主。


    小四眼之所以給薑二推薦張圓圓這個主,是因為這個張圓圓是個非常虔誠的佛教徒,雲山大小的寺廟都有張圓圓的身影,逢節必拜,逢廟必貢,這樣的人最迷信,好上道。


    連著幾日,小四眼摸著張圓圓的路線,然後薑二決定還是用老辦法引張圓圓入局,擺攤算命。


    擺攤的點兒定在了張圓圓的國貿商廈停車場的附近,薑二安頓著小四眼這幾天安穩在家待著,別做手藝營生,聽消息。留下大林一個人照看店鋪,自己帶著二林支起了算命攤子,老規矩,每日兩卦,分文不收。


    縣區的流動人口還是很多,尤其是靠近商業區,頭一日薑二就不順,倒不是說算的不準,隻是因為每日兩卦有點不靠譜,還沒一會,兩卦就完了,對方也意思著給兩三塊,但是自己的招牌打出來了,隻能收攤迴家,迴來後合計著,咋能又不用多算,又能待著時間長點,於是幾人合計著,決定隻算有緣人,這樣的話,按著薑二一斷金的本事,準確率又高,又有借口拖延時間。


    於是第二日,換了招牌,隻算有緣人,每日兩卦,分文不收。好多人來詢問,薑二都是一個借口,你不是有緣人,不算,有人問了,啥是有緣人,薑二說,水火之急,禍福之息的人。這樣的方子,打發走不少無聊好事的人。


    每日兩卦終是要算的,薑二看的準哪個人,就算哪個人,別說,一日下來有十來塊收入,比待在店鋪強多了,連著待了五六天,每天就找準的算,結果還在小範圍內算出了點名氣,雖然沒有大排長龍的景象,但是圍過來的人,總有人幫襯這著說:“小先生算的不賴,挺神挺神。”


    這一日,薑二早早的帶著二林來到了停車場附近,招牌支開,薑二就瞧見了自己要尋的主,張圓圓。


    薑二看著張圓圓,停了車,隻是用眼光掃著張圓圓,但是不去主動招攬,張圓圓也瞧得的見薑二,被薑二那種怪異的眼神瞅的直發慌,不由自主的靠了過來,來到薑二攤子前,衝著薑二喊道:“嘿嘿嘿,算命的,你瞅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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