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雨農收好那張符紙之後,便拉著遊延濟再拜,這才離去。


    兩人走了百來步很有默契的駐足,然後各自迴過頭,想要在迴頭看一眼那個目盲老道可這會城門口那裏,哪還有什麽幡子?座子椅子和目盲老道?


    除了若無其事稀疏過往的行人,好似什麽也沒有存在過。


    沒有目盲老道,沒有倒懸的座椅也沒有什麽‘陰陽術數,道門真解’的幡子。


    好像戴雨農和遊延濟就沒從城門經過。


    戴雨農掏出懷裏的符紙看了一眼,有些疑惑,那目盲老道怎麽知道他家今晚吃年夜飯?


    遊延濟的眼皮一直垂著讓遊延濟那本就不大的眼睛更加顯得狹小,這會那雙瞳孔之中卻是殺意淩然。


    穹廬天下有一處名為‘天地之間’的遺址,那位被老村長稱為‘老牛’的女子麵前,正攤開著一幅畫卷,畫卷中的內容就像大江裏的水一般緩緩流逝,畫麵一變再變,而畫中的景色正是遊延濟眼中看的一切,天,地,人,物。


    女子嘴角掛著冷笑,那雙極美的眸子中滲出的殺意與遊延濟一般無二。


    她身著一席黑絲薄幔,她的袖子好像與她身上的裙擺一樣長,她凝視著那幅畫卷抖了抖袖子伸出兩根白如梨蕊的手指,猛地就戳進畫卷之間,一幅畫卷瞬間被攪和的稀爛。


    她手指撚住那不過指甲蓋大小的的目盲老道,隨意一擲,那老道瞬間變大,如成人大小。


    她撚出來的目盲老道自然不是真正的目盲老道,隻是類似於符籙傀儡的玩偶罷了,毫無生機,死氣沉沉。


    她將那隻是傀儡的目盲老道拆解成一塊又一塊,然後重新拚湊,在拆解,在揉捏成一團,以此反複,最後實在是膩歪了並揮了揮袖子將其撕碎成齏粉撒下大地。


    “狗日的!”她輕聲罵了一句,在這些真真正正的山巔大修士嘴裏所謂的‘狗日的’隻有兩位。一個銷聲匿跡多年,一個最近剛剛又冒了出來。


    她罵的自然是陸抗。


    那個目盲老道自然又是陸抗在飛升城導演的一出燈下黑,就在飛升城的城門洞裏騙過了羋正則的眼睛,瞞天過海。


    遊延濟自個去了雜貨街,戴雨農則是去了溫酒樓。


    他是特意去找那位名叫拓跋建庭的金丹境小二,上次白嫖一頓溫酒樓大餐,離開之際,戴雨農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多嘴問了一句。問他溫酒樓有沒有活著的八寶雞,他想買一隻迴去打鳴。


    拓跋建庭當時就被逗笑了,說溫酒樓裏的確是有幾隻八寶雞,但肯定不是戴雨農想要的那種,他溫酒樓的八寶雞都是從穹廬天下送過來的牲畜,可不是釣台天下這邊的,說他先前也嚐過釣台天下這邊的八寶雞,肉太老,細品還帶有點酸味。


    戴雨農有些無奈,不是他不想進山捕獲,隻是這些年按時打鳴可以讓整個草頭村都能聽到的野生八寶雞實在是蹤跡難尋,先前逮到過一隻,隻是毫無靈性,抓迴去也隻是一頓美味。


    當時見戴雨農麵露苦色,拓拔建庭出於好奇便詢問了事情原由。


    得知真相的拓拔建庭隻是笑著拍了拍胸脯打了包票,說飛升城這邊的確還沒有這麽大的物件可以供一個百來戶人口的村子打更,但穹廬天下卻是有的,就說讓戴雨農耐心等些時間,他這邊托人物色物色價格適中的水運儀象台。


    不過拓拔建庭說了,除了買東西的錢他這邊還得拿幾枚神仙錢走走關係,畢竟托人辦事要麽走人脈散香火情,要麽就是花錢掙點人脈,一來而去攢些香火情。


    對此戴雨農是不拒絕或者反感的,能花錢解決的事情就真不是什麽事情,人錢易還人情難還。


    戴雨農輕輕敲擊門扉,也沒進去就是伸長脖子擱裏頭張望。


    但是沒想到拓拔建庭的聲音卻在他身後響起。“小哥這麽早?”


    戴雨農迴過身,拓拔建庭肩膀上依舊披著那條如房簷上白雪一般白的抹布。


    “前輩。”戴雨農抱拳打了聲招唿,這才解釋道:“今天進城備些年貨,順道就來問問前輩之前說過的水運儀象台有沒有著落了。”


    拓拔建庭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撫額道:“你說你,好久不來我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戴雨農抿嘴一笑,聽這意思這事應該是早就落實好了,是自個來晚了。


    還不等戴雨農說些什麽,拓拔建庭就環住戴雨農的脖子往裏麵走,自來熟的很。


    不過算下來,兩人認識倒也的確有段時間,打交道雖然不多,但戴雨農自持看人眼光不錯,對拓拔建庭好感頗多。


    拓拔建庭隨便找了個靠裏的位置就走了下來,示意戴雨農不用客氣,倒了一壺熱茶就從袖子裏掏出一枚小指頭大小的小物件,不細看還以為就是一個玻璃珠。


    “這就是前輩您說的大物件?”戴雨農有些咋舌。


    拓拔建庭大口喝茶,好似是打算侃侃而談。


    他又放正一個茶杯,將這小玩意給扔了進去,一陣一陣清脆的碰撞聲當真和玻璃珠無異。


    拓拔建庭指著杯子裏的小物件說道:“裏麵的玩意隻是被秘術封存了而已,又不是山下走鏢。”


    拓拔建庭橫著豎著比劃了下:“這玩意高約四丈,寬約二丈,是一座上窄下闊的大物件,這算是最低級的,大部分都是山下工藝。”


    戴雨農聽著好奇,半信半疑,又拿起來湊到近前瞅了瞅,還真如拓拔建庭描述的差不多。


    “這玩意其實就是結合了民間水車、筒車、桔槔、凸輪和天平秤杆等等一些原理,然後再由山上仙師施展秘術,拋繁去雜這樣的都值一枚鼻蟻錢,你說是不是坑人?”交道打多了,拓跋建庭話也多了些,比較最初接觸時的沉悶,如今,要能說,敢說隨意許多。


    對於拓跋建庭的不屑,戴雨農不置可否,他可不僅僅認為這個東西隻是拓跋建庭口中的所謂等等等......


    如果輪到戴雨農來向別人介紹這個玩意,戴雨農會說這是智慧。


    見戴雨農笑而不語,拓跋建庭繼續說道:“這玩意分三層,第一層呢是裝著一個名叫渾儀的玩意,第二層放著渾象,這兩玩意,我是不懂。畢竟山下這些東西有些都已經過時了。倒是第三層裏麵很有意思。”


    說著拓跋建庭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子上畫了起來。


    戴雨農也重新將那小玩意放迴了茶杯裏,認真看著拓跋建庭邊說邊畫。


    “最下麵一層主要就是一些爛七八糟的物件,但是這一層分為五隔,第一隔又名“正衙鍾鼓樓“,負責整台的標準報時。木閣設有三個小門。到了每個時辰開始時,就有一個穿紅衣服的木人在左門裏搖鈴;到了每個時辰的正中,有一個穿紫色衣服的木人在右門裏扣鍾;每過一刻鍾,一個穿綠衣的木人在中門擊鼓。本來呢在山下這些個木人都是有驅動裝置的,不過有了神仙法術加持自然就省去了倒是少了些味兒,這些木人可比溫酒樓那些姐姐和氣多了任勞任怨從不發火。”


    戴雨農微微一笑,金丹境的小二顯然是沒少挨那些神仙的姐姐的埋怨,不然這會怎麽說到這就聲音小了?


    “第二層木閣負責報告時初、時正。每逢各個時辰的開始時,正中時,分別有穿紅衣和穿紫衣的木人拿著時辰牌出現。此層共有紅衣木人和紫衣木人各十二個,時辰牌牌麵上依次寫著子初、子正、醜初、醜正等等時辰,玄乎吧?這些木人雖然是有山上仙師施展秘法才能活動,可這報時的精準卻與法術無關,其中原理還真是讓人摸不清頭腦。


    然後就是這第三層木閣,這一層負責報告時刻。該層木閣正中有一個小門,每到一刻,一個穿綠衣的木人持刻數牌出現在小門前。此層共有九十六個綠衣木人,刻數牌牌麵上依次寫著初刻、二刻、三刻、四刻等。這層木人的動作由報刻司辰輪控製。注:正子時、正卯時、正午時、正酉時,時兼刻,紫衣小人出場。因此隻有九十六個綠衣小木人。


    第四層木閣負責晚上的報時。該層木閣中間有一個小門,木門內置一小木人,逢日落、黃昏、各更、破曉、日出之時,木人擊鉦報時......”


    滔滔不絕解釋完,拓跋建庭直接提起茶壺牛飲,越說越是覺得有意思,恨不得當場就砸碎了玻璃珠,一窺此物真容。


    不過隻是說道最後戴雨農卻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玻璃珠給收了起來,估計是看著拓跋建庭,兩眼放光,越說越感興趣的模樣,擔心這廝臨時反悔。


    直到溫酒樓漸漸開始忙碌起來,戴雨農才迴過神,聽得入迷這會估計遊延濟都備齊好東西了。


    支付了一顆鼻蟻錢外加兩枚鬼臉錢,算是把這筆人情斬斷了,也攢下了一筆香火情。


    本來戴雨農是想邀請拓跋建庭去自家做客的,沒成想倒是被拓跋建庭給拒絕了,反而拓跋建庭還苦口婆心相勸,盛情邀請戴雨農來嚐嚐他們溫酒樓的年夜飯。


    按照拓跋建庭的意思溫酒樓的年夜飯一向都是溫酒樓自家人吃吃喝喝,言談無忌,但是可以自帶家屬,戴雨農當時是一臉尷尬,前幾次打交道還中規中矩的金丹境小二這會卻是像換了個人似的,言談舉止何止浮誇?簡直就有些不著邊了。


    戴雨農看拓跋建庭這架勢是想要跟他拜個把子,盛情邀請。


    這種攀緣,讓戴雨農有些極為不適。


    “當”的一聲脆響。


    溫酒樓算是正式開門招待客人了。


    拓跋建庭這會是瞬間變臉,肅然起身,整了整衣衫,朝著戴雨農賠笑道:“小的就不多陪著小哥了,您請自便。”


    說完就轉身離去,戴雨農算是把戴雨農整的一愣一愣的,忽的就覺得這溫酒樓好像也不是啥正經好地方,強忍著喝了幾口茶才好意思起身離去。


    飛升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找個人還是有些困難,思來想去戴雨農還是沒想著去麻煩羋老頭,隻好想著去城門口碰碰運氣。


    在前往城門口的路上,戴雨農其實很不安。


    起先拓跋建庭的隨和戴雨農並未多想,但是經過今天這一次攀緣,讓戴雨農不得不謹慎起來。


    他想起當初那位來自佰花福地的莫玉芝,她的善意不就是針對的就是宋清阿麽?


    那拓跋建庭呢?同樣?還是詹先生?


    越是這樣想,戴雨農越是有些不寒而栗,這些攀緣讓他渾身不自在,好似在這些人眼中,他戴雨農早就不僅僅隻是戴雨農。


    這種感覺,就像戴雨農自己是在與別人眼中的‘戴雨農’爭我。


    詹拮城那本,對‘我與我周旋久,寧做我’作注釋冊子,此刻對戴雨農的影響展現的淋漓盡致。


    詹拮城的思想,就像一種鋼印,正在深深烙印在戴雨農的思想上。


    這樣的局麵,詹拮城很早就推算過,當時羋老頭笑言:“其實世間在多一個詹拮城也不是不可!”


    詹拮城卻笑不出來,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也很清楚自己的缺點,他知道自己如何才能過的快樂,也更清楚自己有多麽不快樂。


    他先生這一脈的學問,都是從‘做自己’開始,這是一種傳承,隻有做了自己,他先生這一脈的學問,他這一脈,他先生這一脈,先生的先生這一脈,先生的先生的先生的弟子才能真正的有自己的學問。


    薪火相傳,傳的是火苗,不是燈芯。


    千年暗室一燈既明中的燈,永遠都不應該隻是同一個。


    就像坐鎮長城的那位,掣肘三教的那位,打造神仙錢的那位,坐鎮撫仙湖的那位。


    無數位這樣的高位,山巔修士,永遠都不可能都隻會是同一個人。


    一潭死水,養一池死魚。


    更何況,人間這座偌大的魚塘。


    詹拮城當時正襟危坐,雙手擱置膝蓋上,死死拽住儒衫,額首低垂。


    到了城門口,果然瞧見遊延濟正坐在一旁的茶水攤上與人說說笑笑。


    東西應該是全備齊收在袖中乾坤中了。


    瞧見戴雨農來了,遊延濟扔下幾枚銅板並起身相迎。


    他在這等了也沒一會,先前戴雨農要去溫酒樓也沒跟他打聲招唿,戴雨農也以為隻是幾句話的功夫,沒想到這一聊就忘了時辰。


    遊延濟先前還以為戴雨農是又被哪位大人物給盯上了,畢竟這半年不到的功夫,他這位小掌櫃可是和很多個大人物打過交道了,不說詹拮城,和羋老頭。


    燕青,王賒瑕,陸抗這三位都是祖宗級別的山巔人物,前兩位還好,最起碼並無惡意。


    可最後這位,先不說脾氣善惡,光是秉性就讓人捉摸不透,反正山上傳聞,隻要被這姓陸的盯上的,就沒幾個有好下場,這可是一個讓白賊王賒瑕都忌憚的主兒。


    遊延濟心慌慌,阿彌陀佛念個不停,惴惴不安去了城主府,見了羋老頭得知戴雨農正在溫酒樓喝茶聊天才算安了心。


    在戴雨農和遊延濟離開飛升城的時候,那位溫酒樓金丹境的店小二拓跋建庭,這會正在與掌櫃的金以讓,透過掌管山河看著戴雨農一舉一動。


    “你演的有些過了。”金以讓見戴雨農離開了飛升城的地界,便也收起了掌觀山河,雖然如今坐鎮飛升城的城主算是半個自家人,但越是如此他溫酒樓就更應該守規矩。


    “你看我像個戲子嗎?”拓跋建庭指了指自己,有些無奈。


    金以讓揮了揮手趕人,靠在躺椅上細細琢磨著大掌櫃吩咐的這件小事.....


    他深吸了口氣,幹脆拉倒。說不準大掌櫃的估計也隻是聽令行事。


    正如金以讓所料,那個遠在穹廬天下的大掌櫃真是聽令行事,隻不過這會他正打量著由羋老頭親手書寫的那一對對聯,分別裱好掛在書房,坐在書案前,抬頭並能瞧見。


    也正是如此區別,他金以讓隻能是個辦事的。


    在草頭村,田翼不知怎得今天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竟然趁著他爹娘不在開始自己和麵,估摸著是昨天聽見老村長說自己要跟著老爹背井離鄉了,就想著親自做點什麽留給這草頭村留給身邊幾個為數不多的朋友一點念想。


    可事與願違,這麵團卻是越和越多,越和越不對勁。


    眼瞅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這要是讓他老爹瞧見了還不得打死他?


    於是田翼靈光一閃,倒了一點在自家灶台裏,又想著‘栽贓嫁禍’,於是摟著麵團,屁顛屁顛就往戴玉岱家裏跑,偷摸趁著不注意將剩下的麵團就倒進了戴玉岱家的灶台裏。


    即便要是被發現了,按照戴玉岱那著急就隻會哭鼻子的性子肯定掰扯不過他,這麽想著田翼就越發覺得讀書有個啥好?還不是不如他腦袋靈光?


    迴到草頭村,戴雨農又當起了甩手掌櫃,就讓遊延濟自個去捯飭那些火鍋底料啥的。


    自個倒是在慢慢悠悠開始在草頭村轉悠起來,恰好還碰見正從戴玉岱家偷溜出來的田翼。


    “田翼你幹嘛呢?臉上跟抹了胭脂粉似的。”戴雨農一把揪住田翼的衣領子。


    田翼也不怵,草頭村混世魔王不少,可王中王獨此一家。


    他訕笑解釋道:“這不剛給我娘和了麵團嘛,我娘嫌我手腳笨就把我給趕出來了。”


    戴雨農也沒多想,替他擦了擦臉上的麵粉,幹脆就拉著田翼開始閑逛起來。


    田翼暗自琢磨,這也是老天爺給麵子,人證都有了。


    可逛了沒一會田翼就有些不耐煩了,這大冷天的,總是盯著幾個地方來迴跑閑的蛋疼?他劉大慶都沒這麽閑過。


    “就是這麽個東西,叫水運儀象台,這玩意可比之前哪個大公雞準時多了,不僅僅隻是打鳴,一天十二個時辰,逢正時,初時,日落、黃昏、破曉、日出之時都會打更。”戴雨農掏出那顆玻璃珠指著解釋道。


    田翼剛伸手要奪,就被戴雨農拍了迴去,這玩意能被你拿著?可不夠你田翼糟踐的。


    “切?忽悠鬼呢,屁大點玩意,還沒戴玉岱淚珠子大。”田翼不以為意。


    見田翼壓根不信,也懶得和他理論,但也肯定不會放田翼走,今天非得讓你小子見識見識。


    戴雨農拉著田翼又逛了幾處其中還包括那座私塾,可想著這位置很少有人來,又擔心那些調皮搗蛋不次於田翼的孩子使壞,即便私塾以後重新上課,可那會孩子更多,戴雨農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考慮。


    得找個孩子們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


    戴雨農抬首望向身後的三山,隻是掃了一眼招搖堂庭兩山,就把視線放在了願意山上。


    戴雨農暗自打著商量,反正也是照拂草頭村,而且本來也要去請廖戈和臧宏祖下山吃頓年夜飯。


    一不做二不休。


    一聽戴雨農剛逛完村子又有上山,田翼是一百個不樂意了。


    戴雨農可不管,你小子不是不信邪嗎?今天非得讓你長長見識。


    猿翼山多了個人,卻並未多份熱鬧,臧宏祖依舊還是除了戴淳一家外,不怎麽與人打交道,即便是廖戈還有鐵匠蚣腹。


    這可讓廖戈鬱悶的要死,好家夥,老的不咋說話,小的也是一棍子打不出可屁。


    這會見戴雨農和田翼上山那可是喜的不得了,雖然活是少了可是閑下來的功夫也少了啊,又不能下山這悶的,恨不得自己跟自己比比手勁,右手扇右臉,左手扇左臉,看那邊臉疼。


    戴雨農說明來意,廖戈倒是欣喜的不行,臧宏祖也沒意見,他聽說今天戴淳一家也吃年夜飯,可是打好了注意,等會去戴雨農家走個過場之後就直接奔著戴玉岱家去。


    蚣腹最後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倒是被戴雨農的第二件事吸引了目光,他撚著珠子,愣愣出神。最後當著眾人的麵展顏一笑。


    他朝著山下一拜,是朝著草頭村,也是朝著草頭村裏那間不大卻藏書頗豐的小屋子。


    說來奇怪,蚣腹,田舒厚,劉大慶這師兄弟三人中,倒是這神仙氣宇最多,山下凡塵氣最少的大師兄蚣腹對詹拮城最為敬重。


    “蚣腹替草頭洞天,謝過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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