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優美的琴聲,她仿佛沉浸在了清涼的小溪裏。


    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此時的她忽然不自覺的冒出一個念頭。


    她忽然隻想丟下一切,丟下所有的煩惱與迷茫。


    丟下此生的榮辱和地位。


    徹底的放空身心,隻做一個很好的聽眾,僅此而已。


    然後同樣住在六樓的憐星也聽到了。


    跟著江明空靈輕柔的嗓音,憐星不自覺的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伴著琴聲,在袖子裏偷偷打起了節拍。


    一旁的邀月當然也聽到了。


    她忍不住在腦海中浮現了江明白衣翩翩,在月色下放歌的景象。


    那些溫柔而灑脫的句子,仿佛有魔力一般。


    居然在她毫不察覺的時候直接鑽進了她的心裏。


    帶著那個瀟灑淡然的影子,一起在她心裏偷偷紮了根,種下了希望。


    雖然她們一直低頭喝著酒,品著茶。


    但是女帝掌心的茶早就涼了,根本品不出味道。


    而邀月手中的酒杯也早就空了,但她還在保持著喝酒的動作。


    也不知,她們品的究竟是茶與酒,還是那悠揚快意的歌聲。


    .....


    住在五樓的李尋歡和阿飛也聽到這動人的聲音。


    李尋歡笑了一下,慶幸自己身旁有酒,還有知己。


    阿飛也笑了,他在慶幸著和李尋歡同樣的事情。


    就著這風流恣意的歡歌,兩個人舉杯對飲,大笑著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入豪腸,歌聲入耳,阿飛隻覺得自己長久以來的心頭積鬱都跟著一掃而空。


    仿佛洗了個歡快的冷水澡,整個人都跟著清爽了起來,感覺身子輕快了不少。


    “當此世,生死也算閑話。來換場豪醉不負天縱我瀟灑。”


    “風流不曾老,彈鋏唱作年華。憑我自由去隻做狂人不謂俠。”


    歌聲終於漸漸止歇,隻剩下悠揚的琴聲,還在迴蕩著柔美的旋律。


    就著這瀟灑歡樂的歌聲,李尋歡和阿飛已不知喝下了多少酒。


    兩個人一邊喝一邊笑,到最後,酒喝光了,人也笑快笑傻了。


    女帝仍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像隻可愛的小貓一樣,倦懶的伸了個懶腰。


    仿佛剛剛做了一個非常美麗且沉醉的夢。


    憐星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輕輕抬手,仿佛不經意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滴。


    邀月則慢慢閉上了眼睛,仿佛在迴味似的,嘴角不自覺勾起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對於樓下的一切變化,江明並沒有察覺。


    他隻是輕輕撫平顫動的琴弦,也撫平了迴蕩的餘音,以及樓下眾人雜亂的心緒。


    “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什麽時候,白天和江明打賭的那個小乞丐也來到了屋頂。


    “不謂俠。”


    江明並沒有迴頭,隻是慢慢放下古琴,端起酒杯自飲自酌了起來。


    小乞丐也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走到江明身邊,然後慢慢坐下。


    “好聽嗎?”


    江明不知道從哪又摸出一個酒杯,一邊給小乞丐倒酒,一邊輕輕問道。


    “嗯。”


    小乞丐點了點頭,接過江明遞來的酒杯。


    “不僅歌美,意境也美。”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你的嗓音也很美。”


    江明笑了笑。


    “看你一直愁眉不展的樣子,有心事?”


    小乞丐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是跟家裏人吵架啦?”


    小乞丐忽然眼圈兒一紅,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偷跑出來的,爹爹非要我嫁給一個傻小子,說他是以後天下高手,我不幹就跑出來了!”


    “傻小子!郭靖嗎?”


    “不知道!”


    那小乞丐搖了搖頭。


    “反正我不嫁,他那麽喜歡武功高的,讓他自己去嫁好了!”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那小乞丐擦了擦眼淚。


    “反正家我是不迴了,爹爹不要我啦,我也不要他。”


    江明歎了口氣,柔聲安慰道。


    “要是沒有什麽打算的話,不妨就留在這裏吧!”


    “這客棧裏的人都很好,很有趣,最重要的是還很有人情味。”


    “等你玩夠了,再慢慢想以後的事情也不遲。”


    那小乞丐破涕為笑。


    “說得倒也是,那些人確實挺有趣的,既然你這麽誠心邀請,那我就先留下吧。”


    夜色下,那小乞丐摘掉了頭上的瓜皮帽子,抖散了一頭柔美的秀發。


    “我叫黃蓉,以後你可以叫我蓉妹子或者蓉兒。”


    黃蓉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皓齒。


    月色下,看著黃蓉嬌俏可愛的模樣,江明忽然有些恍惚。


    “這樣的生活其實挺不錯的。”


    他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晨光從東邊的窗子照進客棧,喚醒了沉睡的人們。


    當昨夜的小乞丐走下樓梯的那一刻。


    客棧裏的夥計全部都呆住了。


    他們此刻看見的,是一個清麗出塵的女子。


    那女子肌膚勝雪、眉目如畫,一雙秋水般的深瞳透著無盡的靈動。


    她的身材纖巧靈秀,嬌柔的樣子仿佛一個活潑的精靈。


    此時她身著一套粉衣白衫,仿佛新開的桃花,紅豔中偷著一抹雪白。


    “我的媽呀,老白你快給我一巴掌,我感覺我這是在做夢。”.


    李大嘴使勁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好像還沒睡醒。


    一旁的白展堂也看的呆住了,完全沒有理會大嘴的要求。


    “晶瑩澄澈,光彩照人,蛾眉斂黛,清麗出塵。。。”


    呂秀才在一旁搜腸刮肚的翻著詞語來形容眼前看到的景色。


    “誒,老白,還有一個詞叫什麽來著。。。”


    此時居然連這個客棧裏最有文化的掉書袋也覺得有些詞窮了。


    “我教你,那個詞叫排山倒海”


    一聲慘叫,還沒想好新詞的呂秀才就被氣唿唿的小郭排進了櫃台裏。


    “誒呦,我的天啦,原來這個小妹妹這麽好看呀。”


    祝無雙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從頭到腳的反複打量著黃蓉,忍不住噴噴稱奇。


    “之前送她上樓的時候我還以為她是男孩子哩。”


    “各位,向大家隆重介紹一下。”


    這時江明也走下了樓梯,他此時還穿著昨夜的那身雪白衣衫。


    一邊說,一邊慢慢走到黃蓉身邊。


    此時兩人並肩而立,男的劍眉星目衣決飄飄。


    女的天真爛漫淺笑盈盈,當真是好一對金童玉女。


    “這位是黃蓉,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我的私人廚娘,兼咱們客棧的廚藝指導。”


    “大家掌聲歡迎!”


    除了小郭,小貝,無雙和湘玉幾個女性之外,其餘幾個男人都還在震驚中沒有緩過神來。


    見到男人們還都沒有反應,湘玉氣的狠狠采了老白一腳。


    小郭則用力拍了拍櫃台的桌子,無雙偷偷掐了大嘴一下。


    然後,在場的幾個人和躺在櫃台裏的秀才一起鼓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現在大家既然已經相互認識了,那麽我宣布,從此以後黃蓉妹子就是咱們客棧的一員啦。”


    “好,解散!”


    黃蓉嘻嘻笑了一聲,蹦蹦跳跳的就往樓上跑。


    江明笑了笑,轉身也要往樓上走去。


    這時忽然一個急匆匆的身影闖進了客棧,同時大吼一聲。


    “先不要解散,集合,出大事啦!”


    眾人定睛看去,這見這人身穿公服,腰懸短刀。


    正是曾經的七俠鎮第三十七任緇衣捕頭。


    同時也是十八裏鋪的新任緇衣捕頭邢育森。


    “老邢?”


    眾人驚唿一聲。


    “你怎麽到這來了,不是應該在十八裏鋪嗎?”


    邢捕頭沒有說話,而是先快步跑到桌旁,抄起水壺咕咚咚的喝了起來。


    喝了好一會他才放下水壺,然後狠狠打了個嗝,顯然是又累又渴。


    看著好奇的眾人,邢捕頭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喘著粗氣說道。


    “親娘嘞!我是來奉命通知大家的,大事不好了。”


    “什麽大事不好了?”客棧眾人齊聲問道。


    “據說,打南邊的驛道上,來了兩個僵屍,嚇得那些往來客商都不敢出門了。”


    聽到有僵屍,小貝嚇得趕緊鑽進了小郭的懷裏。


    “僵屍!真的假的?咱們這又不是湘西,哪來的什麽僵屍啊!”


    郭芙蓉一臉疑惑。


    “就是,老邢你是不是喝多了眼花看錯了,啥時候大明還蹦出來過僵屍。”


    一向見多識廣的白展堂也不太相信。


    看見眾人懷疑的樣子,老邢氣的直拍胸脯。


    “千真萬確,是十八裏鋪好幾個弟兄親眼所見。”


    “有個弟兄晚上見到還被嚇暈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沒醒呢。”


    “我剛從縣衙那邊迴來,已經向婁知縣報告這兩個僵屍的行蹤了。”


    “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經過七俠鎮,官府通知,近日施行宵禁。”


    “所以,大家晚上沒事千萬不要往外走。”


    “我還得迴十八裏鋪複命,就先走啦,改日再來看大家!”


    老邢一邊說一邊抄起櫃台上的一壺汾酒,急匆匆的就立刻了。


    “誒老邢,額的酒。。。”


    看著老邢遠去的背影,佟湘玉心疼的伸了伸手,無奈的喊道。


    老邢走了之後,客棧眾人圍坐了一圈。


    “誒老白,你見多識廣,這僵屍是咋迴事,江湖上有這玩意嗎?”


    疑惑不解的大嘴隻能看向老白。


    白展堂搖了搖頭。


    “據說湘西倒是有一門趕屍術,但那都是送死人迴家的,也沒見真有什麽僵屍跳出來嚇人。”


    沉思了一會,他突然一拍桌子。


    “我想到了!”


    “嚇我一跳,老白你想到什麽啦?”


    郭芙蓉不滿的低估一聲。


    “我想到那是什麽了,那可能不是僵屍。”


    “不是僵屍是啥?”


    眾人又好奇的圍了過來。


    “青魔手伊哭,還有他的弟弟伊夜哭,這倆人長得比僵屍還嚇人。”


    “肯定是他們兩個。”


    老白又加重語氣肯定的說道。


    “哦,原來不是僵屍啊,那沒事了,散了散了,咱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吧。”


    小郭拿起抹布,擺了擺手打算站起來。


    看著眾人鬆了口氣的樣子,老白卻苦著臉說道。


    “啥沒事啊,那還不如僵屍呢。”


    “怎麽說?”


    聽到老白這麽說,剛剛起身的眾人又坐了迴來。


    “你們知道這倆人為啥來麽?”


    眾人一起搖了搖頭。


    “這伊哭的私生子丘獨,死在了咱們客棧裏,你說人家來幹啥?”


    “是來尋仇的!”


    客棧眾人頓時一起倒吸一口涼氣。


    “那可咋辦膩,無論如何不能出賣江先生,不能說人是他殺滴!”


    “要不咱們報官,管他啥哭,讓衙門抓他們!”


    佟湘玉提議道。


    “報啥官啊,就衙門裏那幾個歪瓜裂棗,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


    “那要不咱們就跟他們拚了,姑奶奶還怕他不成!”


    小郭擼起袖子,躍躍欲試。


    “拚?人家兵器譜排名第九,那青魔手擦著就死,碰到就完,你咋拚!”


    小郭頓時也跟著泄了氣。


    “要不,咱們收拾收拾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是不是掌櫃的?”


    大嘴哆哆嗦嗦的說道伏。


    聽到此言,佟湘玉猛力一拍桌子,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


    “好,咱們逃!”


    “小郭,大嘴,秀才,你們幾個去收拾東西。老白,你去收拾細軟。”


    “無雙,你上樓去找黃蓉,告訴咱們要逃的消息。”


    “江先生,你也趕緊收拾。。。”


    就在佟湘玉布置任務的時候,這才發現江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在客棧了。


    “誒?江先生哪裏去了?”.


    七俠鎮郊外的驛道上,兩個僵屍一樣的人正騎著馬慢慢往七俠鎮趕去。


    自從有個捕快半夜見到他們被嚇暈過去之後。


    驛道上鬧鬼的傳聞便不脛而走,所以整條驛道前後十幾裏都不見人煙。


    哪怕是臨近村莊的村民,都紛紛寧可繞路遠走也絕不經過這裏。


    這兩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青魔手伊哭和赤魔手伊夜哭。


    兩個人腳程頗快,沒想到沒兩日就已經到達了七俠鎮的郊外。


    就在晌午時分,日頭正盛的時候。


    忽然驛道又上傳來了一陣馬車的響動聲。


    那兩個僵屍一樣的男子一齊抬頭,看向了前方,.


    隻見他們前方不遠處,一輛精致的馬車正飛奔而來。


    馬車前方還有兩匹雪白的駿馬,赫然是馬中名駒照夜玉獅子。


    眼看就要和這兩人撞上,可那馬車卻絲毫沒有停下了的意思。


    車外不見車夫,車裏的乘客更是連麵也不露。


    伊哭眼中的幽光明滅不定,眼看馬車快速奔來,他和伊夜哭兩人不得棄馬躍起。


    轟的一聲,馬車上的那兩匹夜照玉獅子直接將他們騎得那兩匹馬撞得飛了出去。


    就在躍起的伊哭和伊夜哭落地的刹那,馬車也已經停了下來。


    那精致的車簾忽然被掀開,一個人慢慢從馬車裏鑽了出來。


    隻見他輕抖折扇,好整以暇的扇起了風。


    一邊扇風,還一邊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兩個人。


    “還好是中午遇見了,若是晚上見了兩位的尊榮,隻怕我今晚就要失眠了!”


    “很好,想不到連伊夜哭也來了。”


    “本來我還在擔心,我殺了伊哭之後你迴頭還得來找我報仇,太麻煩了。”


    “沒想到你居然跟著一起來了,這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煩。”


    伊夜哭冷著那張慘白的臉,陰惻惻的說道。


    “青魔日哭,赤魔夜哭,天地皆哭,日月不出。”


    “居然能引得青魔手和紅魔手一起出動,你也算死的不冤了。”


    江明笑了笑,好像絲毫沒有覺察到麵前的殺氣一般。


    忽然伊哭的袖子動了動,一雙手慢慢從袖子裏伸了出來。


    那手上戴著雙暗青色的鐵手套,形狀看起來醜惡而笨拙。


    但它的顏色卻令人一看就不禁覺得毛骨悚然。


    “早就聽說武林有七毒,最毒青魔手。”


    “這青魔手是你采集金鐵之英,淬以百毒,鍛冶了七年才製成的,”


    “青魔手在兵器譜中排名第九,可以說是武林中最霸道的兵刃之一。”


    “但我知道,其實它的威力並不在蛇鞭和金剛鐵拐之下。”


    “隻不過因為這件兵器太邪,所以百曉生故意壓低了它。”


    伊哭冷哼一聲,算是承認。


    江明又看向了伊夜哭,繼續開口說道。


    “而且我還知道,那紅魔手製作得比青魔手更精巧,招式也更怪異毒辣。”


    “可惜,這紅魔手雖然比青魔手更加惡毒靈巧,卻還是比不上青魔手。”


    “為什麽?”


    伊夜哭似乎有些不服,不禁厲聲喝問。


    江明卻並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說起來其他事情。


    “李尋歡的飛刀不過是大冶的鐵匠花上三個時辰打好的,但兵器譜上卻排名第三!”


    “你的意思是我的本領不如伊哭?”


    江明輕輕用扇子敲著手,慢慢的點了點頭。


    “不錯,因為你既沒有氣魄,也沒有個性。”


    “一個偷機取巧,搖擺不定的人,自然是練不出上乘的武功。”


    伊夜哭不說話了,隻是那青灰的眼神裏,默默射出了逼人的殺機。


    反倒是一旁的伊哭忽然開口了。


    他盯著江明,一字一頓的說道。


    “丘獨是你殺的?”


    “不錯,是我殺的。”


    伊哭獰笑著說道。


    “那你還有什麽話說?”


    江明看著他手裏青光閃閃的青魔手,淡淡的說道。


    “隻有一句話。”


    “什麽話?你說!”


    江明忽然歎了口氣。


    “你們倆何必非要來送死?”


    伊夜哭驚怒交加,不由得狂吼一聲,紅魔手已如血箭般飛了出去。


    江明說的沒錯,紅魔手確實比青魔手更加機巧。


    那紅魔手居然可以像暗器一般,直接發射出來。


    隻見一道鮮紅色的光芒閃動,夾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轉眼間那紅魔手就已經來到了江明的麵前。


    另一邊,伊哭也出手了。


    那雙令人戰栗的青魔手仿佛地獄伸出來的鬼爪。


    沿著刁鑽的角度分別抓向江明的小腹和命門兩處。


    三隻碰到就必死的魔爪,已經直接將江明的各處退路全部鎖死。


    無論他如何抵擋,隻怕也會挨上一下。


    誰知就在馬上要碰觸到江明身上的時候,忽然一股大力傳來。


    伊哭隻覺得一雙無形的大手正抓著他的雙手,仿佛在和他搶奪那雙手套。


    先前發射出來的紅魔手更是直接被吸附在了馬車的車壁上。


    任憑伊夜哭如何啟動機關拖拽鎖鏈,就是紋絲不動。


    察覺到不對的伊哭則奮力縮拳,終於勉強脫離了那股吸力的控製。


    “磁石!”


    伊哭瞪大了眼睛,仿佛難以置信。


    “不錯,就是磁石。”


    江明點點頭。


    “這是我托妙手老板朱停專門為你們二位定做的。怎麽樣,效果不錯吧。”


    沒等伊哭迴應,江明突然按了一下馬車上的一處機關。


    隻聽嘭的一聲,一塊大磁石居然直接射了出去。


    那磁石速度飛快,根本來不及躲避,伊哭隻能下意識的揮拳抵擋。


    結果咚的一聲,他的青魔手就被磁石黏在了一起。


    仿佛自己給自己戴上了一副沉重的手銬,再也動彈不得。


    眼見伊哭受製,伊夜哭索性放棄紅魔手,而是直接用一雙肉掌舉爪搶攻。


    伊哭也跟著爆吼一聲,居然硬生生振裂了兩隻青魔手,脫困之後也直接向江明抓來。


    形式忽然改變,剛剛還被控製住的伊哭兄弟此時已經擺脫了枷鎖。


    四隻手宛如鬼爪,沿著不同的方向繼續抓向江明的周身要害。


    沒了精鐵手套,這兩雙肉爪的速度居然更快了,且依舊威力驚人。


    隻怕無論誰被這兩雙手給抓實了,都將必死無疑。


    麵對再次襲來的攻擊,江明隻是將折扇交由左手。


    然後右手掐了個劍訣,手指輕輕一揮。


    隻見兩個小巧的飛劍忽然從馬車裏躥了出來。


    這兩柄飛劍一個古樸寬闊,一個精美細長。


    古樸的那柄劍仿佛一個冷靜的殺手,隻是沿著最短的路線。


    直接穿過了伊哭的腦門。


    而細長的那把劍仿佛飛舞的蜂蝶。


    好似在歡唿一般蹦蹦跳跳的繞了好幾個彎,才洞穿了伊夜哭的眉心。


    劍光一閃而逝,江明又把折扇交還到右手,然後頭也不迴的鑽進了馬車。


    兩匹雪白的馬嘶鳴一聲,拉車馬車揚長而去.


    驛道旁,看著遠去的馬車,不遠處的樹林裏慢慢走出了兩個身影。


    這兩個人都是一身雪白的宮裝,頭上則帶著厚厚的帷帽。


    兩個人一前一後,一起向驛道中間走來。


    “你這迴看清他的手法了沒有?”


    其中一個氣質清冷的女子先開口了。


    那冰冷而清脆的嗓音,一聽就是移花宮的大宮主邀月。


    “看清了,還是和上次一樣,是武林中從未出現過的飛劍術。”


    這聲音輕靈活潑,說話的正是移花宮的二宮主憐星。


    “這手飛劍術當真可怕,不僅快,而且又穩又準。”


    “隻怕就算是咱們兩人,如果事先不知道,也難免會著了他的道。”.


    誰知邀月卻搖了搖頭。


    “你隻看到了他的飛劍術,卻沒看到他是如何創造機會的。”


    “伊哭兄弟的實力也都在宗師初階,其實不比江明弱上多少。”


    “但江明卻能夠一擊致命,輕易打敗他們兩個。”


    “靠的不僅是這一手聞所未聞的飛劍,還有他的心機和智謀。”


    “姐姐,我不明白,這江明似乎隻是使了些機關而已,和智謀有什麽關係?”


    憐星側過頭,不解的問道。


    邀月則出神的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靜靜的解釋道。


    “以你的功力想必也能聽到,江明說那機關是專門為伊哭兄弟準備的。”


    “隻怕在馬車上應戰,也不是他的突發奇想,而是早有預謀。”


    “姐姐,你是說就算他在其他地方遇見伊哭兄弟,也會故意將他們引到馬車附近?”


    邀月輕輕點了點頭,一邊向著伊哭兄弟的屍體走去,一邊慢慢說道。


    “你看他在馬車上設置的機關和他剛才所站的位置。”


    “其中一個機關是給青魔手準備的,另一個則是給紅魔手。”


    “這場戰鬥的打法他從一開始就已經設計好了。”


    “他鑽出馬車所站的位置,是根據伊哭兄弟的位置決定的。”


    “在戰鬥的時候,他先用磁石製住伊哭兄弟那惱人的毒手套。”


    “可這時候他並未搶攻,因為這隻是個虛招。”


    “掙脫了束縛的伊哭兄弟,肯定會放棄手套繼續向他攻擊。”


    “而知曉了磁石存在之後,他們必定認為江明的身上和車上都沒有武器。”


    “否則他的武器也必定會被磁石影響。”


    憐星還是有點困惑。


    “可是這又有什麽用呢,他們就不會懷疑江明是個拳腳功夫了得的高手嗎?”


    “絕對不會。”


    “因為但凡是外門高手,手上必定布滿老繭。”


    “可江明的手我們都見過,那絕對不會是一個外門高手的手。”


    “而且江湖上其實少有人知,就算單憑一雙肉掌,伊哭兄弟也是武林少有的高手。”


    “所以他們自信,單論拳腳的話,江明絕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


    說到這裏,一旁的憐星好像終於開竅了的樣子。


    “我明白了姐姐,因為伊哭兄弟過於膨脹的自信,才讓他們對可能出現的暗器沒有提防。”


    “所以江明才能真正做到一擊得手,他正是利用了伊哭兄弟輕敵大意的弱點。”


    “而這個弱點和機會,早在他布置機關的時候就已經謀劃好了!”


    此時的邀月已經走到了伊哭的屍體旁,麵對憐星的說法,她點頭讚歎道。


    “所以我才說,他的心機和智謀,一點也不遜於他的飛劍。”


    “可是姐姐,我還有一點不明白,江明他怎麽知道磁石一定能控製住青魔手?”


    “畢竟他自己的飛劍就是不受磁石控製的材質。”


    “這也是我想過來確認的地方。”


    邀月慢慢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紅魔手。


    “你看,這就是答案。”


    順著邀月手指的地方,憐星仔細看去,發現紅魔手上麵有一小塊磁石。


    那磁石無棱無角,是橢圓形的一個小塊,明顯不是從大塊的磁石上碎開掉落的。


    “這是?”


    “這就是答案。”


    “先前江明的馬車撞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趁機把這兩塊磁石扔在了紅魔手和青魔手上麵。”


    “通過這兩塊磁石,他確定了青魔手和紅魔手都可以被磁石控製。”


    “然後他才會布下這個局,創造一個可以一次同時殺掉他們兩人的機會。”


    “這份心性,這份隱忍,這份智慧,比他的飛劍術還要可怕。”


    “可是姐姐,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就算他不使用這些計謀,也未必不能擊敗伊哭兄弟啊!”


    邀月搖了搖頭,扔掉了撿起來的紅魔手。


    “他要的不是擊敗,是擊殺,而且必定要做到一擊必殺。”


    ....


    “如果隻殺死了其中一個,而另一個跑掉了,那麽飛劍的秘密就可能泄露。”


    “所以他務必要將伊哭兄弟兩人同時斬殺,這樣才能保證飛劍的秘密。”


    “這一切的機關布計,都是為了做到徹底的萬無一失。”


    “但是姐姐,假如青魔手和紅魔手並不會被磁石所控製呢?”


    “假如江明的機關落空了呢,那他豈不是就沒有把握一擊必殺了!”


    邀月沉思了一會,慢慢歎了口氣。


    “我猜,如果那兩塊小磁石沒辦法吸附到紅魔手或者青魔手上。”


    “那麽江明的馬車根本就不會停下,他會直接一路衝過去,先離開再說。”


    “因為如果沒有完全的準備,那麽他絕對不會出手。”


    看著邀月仿佛了然於胸的樣子,憐星不禁微微感歎。


    曾幾何時,這個仿佛一樣冷酷無情的姐姐,居然也會這樣的去了解一個人。


    隻怕她現在對於江明的了解,甚至勝過了自己這個朝夕相處多年的親妹妹。


    “這個江明,究竟有著什麽樣的魔力,居然能融化冰山。”


    憐星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的說道。


    “就連那高高在上的,都被他拉下了凡塵,漸漸獲得了人的情感。”


    大明王朝,七俠鎮,同福客棧.


    剛剛迴到客棧的江明訝異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就連一向很少吃驚的他,此刻也不禁瞪大了眼睛,連嘴巴也長得大大的。


    “我這是闖進乞丐窩了嗎?”


    在他麵前,同福客棧的一眾夥計連同掌櫃的全部都是一副破衣爛衫的樣子。


    佟湘玉穿著一件不知道哪弄來的粗布裙襖,頭上還包著一個髒兮兮的粉色頭巾。


    白展堂則換了一身破舊的褐色衣服,上麵打滿了補丁,臉上還摸了幾道煤灰。


    李大嘴則仿佛在泥堆裏打了個滾,渾身上下都是髒泥,連衣服的顏色都看不出來。


    郭芙蓉也套上了一身寬大的粗布短衫,看著好像是從哪個腰圍粗壯的村婦身上扒下來的。


    呂秀才更是滿臉塗滿了鍋底灰,活脫脫一個瘦版李逵,上台都不用化妝。


    最離譜的還是祝無雙,大白天的她居然直接弄了一身夜行衣套在了身上。


    而不遠處的黃蓉正嗑著瓜子,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們。


    那表情,就差直接把我不認識這群傻子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這是同福客棧要改成丐幫了?還是你們要上哪逃荒去?”


    看到眾人還大包小包的背著一堆東西的滑稽模樣,江明隻覺得更加錯愕了。


    “這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啊,江先生快點換衣服,咱們趕緊逃吧!”


    老白一邊說,一邊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件沾滿灰塵打滿補丁的黑色外衫。


    掄起來就要往江明身上套。


    “等會,逃?為什麽?你盜聖的身份不是被赦免了嗎!”


    江明閃過老白罩過來的衣服,一邊扇著灰一邊開口問道。


    “什麽盜聖不盜聖的,那不是青魔手伊哭跟他兄弟一起來尋仇了嗎!”


    “快點套上衣服喬裝一下咱趕緊跑吧,一會人家找上門咱就走不了啦。”


    聽到是這個原因,江明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原來是這麽迴事啊,不用擔心,那兩兄弟不會過來了。”


    “什麽?”


    眾人一臉震驚,都是一副十分難以置信的樣子。


    還沒等江明開口解釋,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同福客棧的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捕快模樣的人躍了進來。


    “哇呀呀呀……大事不好啦!”


    眾人定睛看去,隻見來人個頭不高,腰掛佩刀。


    正是七俠鎮衙門的第三十八任緇衣捕頭,燕小六。


    “大事不好啦,七俠鎮出大案子啦。”


    燕小六一邊喊一邊衝進了客棧,然後抄起一個茶壺,對著嘴就喝了起來。


    咕咚咕咚喝了好半天,他才慢慢順了一口氣,深深的喘息了兩下。


    “咋地啦小六啊!”


    見到燕小六這副模樣,佟湘玉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會是又有啥兇神惡煞要來了吧,是的話你可別告訴額,額害怕。”


    燕小六搖了搖頭。


    “不是嘛兇神惡煞,就是出了件命案。”


    “之前到處傳言的那兩個僵屍,原來就是倆武林高手。”


    “就是因為人家長得怪,這才讓十八裏鋪的弟兄給當成僵屍了。”


    “現在這倆人不知道為嘛,全死在驛道上了。”


    “衙門裏讓通報一聲,有兇手線索的立刻上報。”


    聽到這裏,客棧眾人一起看向了江明。


    “盯著我幹啥呀,我就一說書的。”


    江明無奈的攤開手,笑了笑。


    “那小六啊,那兩個怪人是咋死滴你知道麽?”


    佟湘玉轉過頭,繼續向燕小六詢問了起來。


    “不知道,不過根據衙門裏驗屍的仵作確認。。。”


    “反正肯定不是自殺!”


    “切。”


    客棧裏的人一同翻了個白眼。


    “慢著!”


    燕小六這時才注意到了客棧眾人奇怪的打扮。


    “你們為嘛這身打扮,我看你們就十分可疑!說,這命案是不是你們幹的!”


    說完燕小六的唿的一下握起了刀......


    “說!你姓嘛叫嘛從哪來到哪去家裏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裏幾頭牛?”


    白展堂忍不住嗬斥道。


    “小六你瘋啦,我是老白啊!”


    “哦,老白啊!”


    小六答應了一聲,然後嗖的一下拔出刀又換了一個人繼續逼問到。


    “那麽你呢!說!你姓嘛叫嘛從哪來到哪去家裏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裏幾頭牛?”


    “小六你腦子秀逗啦,我是小郭啊!”


    郭芙蓉氣的一把扯掉頭上的綠色頭巾,對著他破口大罵。


    “哦對不起對不起!”


    燕小六趕緊不停的道歉,然後剛轉過身又嗖的一下拔出刀來準備繼續逼問。


    “說!你姓嘛叫嘛從哪來。。。誒呦我的耳朵!”


    燕小六哀嚎著被祝無雙揪著耳朵,直接給拎走了。


    “好啦,都散了吧,過兩天又是說書的日子了,到時候可有的忙了。”


    江明製止了眾人的詢問,然後笑著往樓上走去。


    就在江明走上樓後不久,黃蓉也跟著追了上來。


    “那兩個人是你殺的?”


    黃蓉好奇的問。


    “也許吧。”


    江明不置可否。


    “你居然能殺的了青魔手伊哭和他的兄弟伊夜哭?”


    黃蓉一雙晶瑩澄澈的美目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殺他們兩個,本來也沒有多難。”


    “殺他們還不難!那你覺得殺誰比較困難?”


    江明笑了笑。


    “至少在殺他的時候,能讓我的衣衫亂一點,或者發型亂一點。”


    “那樣才勉強能稱作困難。”


    “我信你才怪!”


    黃蓉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向江明做了個鬼臉。


    江明再次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說的是實話,為啥就沒人相信呢。”.


    大明王朝,萬梅山莊。


    此時已經是六月中旬,所以萬梅山莊裏一朵梅花也沒有.


    雖然萬梅山莊裏沒有梅花,但卻有其他的許多花朵。


    也許是這裏的山嶺地勢較高,也許是這裏比較靠近北邊。


    所以萬梅山莊外麵的山坡間,開滿了各式各樣的桃花和杜娟。


    五彩繽紛的花朵爭相鬥豔,讓整座山變成了一個連綿起伏的花海。


    每次經過這一片花海,花滿樓都沉醉不已。


    在這片花海中,他安詳寧靜的臉上,總會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光彩。


    就仿佛初戀的少女看見自己的情人時一樣。


    每次他陪陸小鳳一起找西門吹雪的時候,他總要在這裏停留一陣子。


    可這次不同,他沒有繼續留在這片花海中,而是選擇跟陸小鳳一起往山莊裏走去。


    “你確定他會在山莊裏嗎?”


    花滿樓忍不住問道。


    “當然確定,我說過的,每年他最多隻出去四次,隻有在殺人時才出去。”


    “但是他這次本來也是要打算去殺一個人的。”


    雖然明知花滿樓看不見,但陸小鳳還是搖著頭說道。


    “這次不同,他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決鬥。”


    叩開萬梅山莊的大門,陸小鳳和花滿樓直接走進內院。


    院子裏看不見花,卻充滿了花的芬芳,輕輕的、淡淡的,就像是西門吹雪這個人一樣。


    但是他們卻失望了,因為院子裏空空蕩蕩的。


    隻有花香,卻並沒有西門吹雪。


    當然,還有一張用長青翅編成的軟椅,那是陸小鳳最喜歡坐的椅子。


    陸小鳳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說對了,他確實不在這。”


    花滿樓也跟著歎起氣來,然後提議道。


    “你為什麽不去問問那些山莊裏的仆人?”


    陸小鳳輕輕撫摸著那張軟椅,慢慢的說道。


    “因為我知道不必問了,如果他們知道,早就直接告訴我們了。”


    “既然他們不說,那麽想必他們也不知道。”


    原來在接到西門吹雪決鬥的消息之後,兩個人立刻去了一趟京城。


    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撲了個空。


    原來他們決鬥的位置根本不是紫禁城,而是京城外邊的紫金山頂。


    然而這次決鬥卻忽然被推遲了。


    不僅時間被推遲了,就連地點也被改變了。


    時間被推遲在了一個月之後的七月十五。


    而地點,也被改變為紫禁城裏最高的地方,太和殿的頂端。


    沒人知道為什麽會推遲決鬥,也沒人知道為什麽要改變地點。


    但是這場決鬥實在太過重要,陸小鳳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西門吹雪。


    他要好好的問一問這場決鬥的來龍去脈。


    同時他更想知道,在這場決鬥中,西門吹雪究竟有幾分把握。


    誰料西門吹雪既不在紫禁城,也不在京城,最後甚至連萬梅山莊也沒有。


    陸小鳳實在想不出來,就在這距離決鬥不到一個月的時候,西門吹雪究竟會在哪裏。


    “我有個想法。”


    感知到陸小鳳心中的糾結和猶豫,花滿樓忽然開口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去問一個人。”


    陸小鳳忽然覺得眼前一亮。


    “你說的對,我們確實可以去問一個人。”


    花滿樓笑了笑。


    “我說的可不是大智大通。”


    陸小鳳也笑了。


    “那當然,大智、大通是兩個人。而我們要去問的,是一個人。”


    離開了萬梅山莊之後,他們在附近的鎮子找了兩匹快馬。


    沿著寬廣的驛道,他們騎著快馬飛快的奔馳著。


    而他們前進的那個方向,是七俠鎮的方向。


    ......


    “蓉妹子,這兩天辛苦你幫我多做點肉菜,我得好好的補一補。”


    七俠鎮,同福客棧三樓的雅間裏。


    此時江明和黃蓉正一起用著晚餐。


    聽到江明的要求,黃蓉感到有些奇怪。


    “補一補?你不是說殺伊哭兄弟沒多難麽,為什麽要補一補?”


    “當然不是為了他們倆。”


    江明一邊往嘴裏塞進一塊金絲梅肉,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是因為馬上有人要上門找抽了,我得準備一下。”


    “上門找抽!還有這種人?”


    黃蓉有點不太相信。


    “當然有啦,而且還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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