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叔,這就是什麽啊,那天上的小綠蛇是得病了嗎?


    本來綠了吧唧就難看,還有那麽多麻麻賴賴的斑,他這是有病吧!而且看他這個樣子,滿臉晦氣,這就是死相?”


    張淵一臉天真的突然插話,小小胖胖的手指直挺挺的指著遠處的綠蛇虛影。


    白莽被這稚嫩的聲音逗的哈哈大笑,周邊的老兵也是一時笑的不曾起身。


    而遠處的綠蛇虛影隨著張淵的話落,更是突然暴起血氣波動,一個滿臉紅斑點的家夥出現了。


    而且他直接衝著戰陣發起了進攻!本來閃著能量光澤的菱形靈紋黯淡起來。


    他在嚐試用自身的血氣溝通著天地間的靈能。


    他的周邊變幻出無數墨綠色液體。


    出現的墨色液體在分裂增多,並懸停在男子周圍。


    “我奶奶都沒這麽說過我,你個小雜種!”


    白莽淡淡的看了眼對麵的小賴皮蛇。


    “急眼了!”


    白莽剛說完話,男子的眼睛中的狠辣盡出。


    雙手結印指向張淵這邊的戰陣,濃稠的墨綠色液體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以驚人的速度衝向了白莽的戰陣。


    它如同一條巨大的綠色蟒蛇,帶著強大的力量和無盡的威勢,讓人不禁為之震撼。


    這股墨綠色的液體散發著死寂般的波動,似乎要將一切都侵蝕殆盡。


    隨著它的逼近,戰陣中的老爺子們卻沒有一點動靜。


    他們依舊是麵色凝重地注視著遠方,直接把綠蛇男子當空氣的舉動也讓張淵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但是綠蛇男子似乎對自己的招式很自信,還在嘲諷白莽他們。


    “老家夥們,試試我的前菜。


    洪都萬毒破!


    老不死的就該在家等死,出來在這和一個小崽子過家家嗎?”


    遠處綠蛇男子赤紅的眼睛裏滿是瘋狂,洪潮般的毒流奔向戰陣。


    聲勢動作很大,但結果就很平淡,剛碰上戰陣,就直接被戰陣的血氣溶解分化掉了。


    像一滴水滴入火山口,毫無波瀾,本以為的轟鳴聲,戰陣的靈紋抵抗,全都沒有。


    而看到這一幕的綠蛇男子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臉驚愕。


    怎麽會這樣,就算是一座山,現在都得腐蝕殆盡了,怎麽會....


    “孩子,我們家小主子說你一臉死相,是說的一點沒錯,就這點能耐你在這當什麽出頭蛇呢。


    你剛才這招除了名字還有點用,其他的都廢了吧,威力弱的可憐,聲勢也難看的要死,在練下去也是浪費精力。”


    白莽雖然和這先發製人的男子說的話,但眼神卻始終沒看過一眼,但又好像有點不忍的衝著綠蛇說了一句讓他莫名其妙的話。


    “小家夥,迴家吧,感謝給你技能命起的人,看在你家老輩的情麵上,你走吧,這裏不適合你來。”


    說完還衝這男子擺了擺手,可能是怕這個賴皮蛇出什麽幺蛾子,話沒說完就雙手舉高,向天呐喊:


    “白家後代白莽恭請始祖顯靈。”


    血脈喚靈法,這是北境獨有的法門,使用自身血脈獨有的血氣特質,喚醒圖騰級的祖輩的荒獸。


    白莽話音剛落,身後便湧現出一道神秘的氣息。一道以血氣為引虛影,漸漸的在空中凝聚。


    此時天空中瞬間烏雲密布,昏天暗地,仿佛有一股強大的意識在慢慢醒來。


    綠蛇男子感受到了這股恐怖的氣息,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無知差點丟了命,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慶幸。


    也明白了為什麽奶奶給他的名字裏加上洪字,又給自己的招式都改成了洪都前綴。


    原來那個殘破小院的奶奶,改的不止是名字,改的也是他的命啊。


    此時白莽那邊喚祖搞得聲勢還挺大。


    “兄弟們,把戰陣給我激發到極致,多少年沒看見過始祖了,都想了!”


    “也不知道始祖會不會怪罪我們這幫不孝子孫。”


    白莽話落便開始激發自己身血氣,戰陣的威能更勝之前。


    如果說之前的戰陣初成是含蓄的磨合期,現在的戰陣完全爆發了,戰陣的上空也終於顯現出了一雙巨型瞳孔。


    張淵在白莽的懷裏緊張的注視著,這是他第一次去真正的了解這個世界戰鬥體係。


    在此之前,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僅僅停留在表麵。


    他隻知道這裏有許多強大的生物和神秘的力量,而今天這神秘的突然浮現,讓張淵的內心激動不已。


    這場景震撼之餘也讓張淵有了一絲疑惑,望向了空中的虛影。


    強大到令天地變色的聲勢,就隻召喚出了一顆頭?


    你們是認真的嗎?


    左眼白如明晝,右眼黑如夜幕,身軀不顯但頭顱顯劃千裏,頭上無角卻龍吟漫天,一唿寒氣漫天,一吸漫天焚星。


    雖說可以看到一顆巨獸頭顱的輪廓,但更嚴謹點說隻有一雙蛇瞳和麵部輪廓更準確點。


    但不止是白家始祖給他帶來的震撼,也喚起了自己上一世的記憶。


    “鍾山之神,視為晝,眠為夜,吹為冬,噓為夏,息為風,名曰燭龍”


    白老大啊,白老大,你們確定自己家祖宗是蟒蛇?不知道你們死後會不會被這隻龍剁成肉泥?


    話說和一條龍說你是隻爬行的冷血動物。


    罵龍這麽罵的還是第一次見,額,關鍵還罵的自己祖宗。


    “白老頭,真拚啊!”


    “是啊,始祖都召喚了!”


    “就是不知道你們現在的血氣本源,還夠你們的始祖的最後攝取嗎?”


    戰陣之前出現了三位身影,一位黑袍紫瞳,後背浮現一隻八角狼蛛,繁密的蜘蛛紋布滿身體周邊。


    另兩位是一對雙生姐妹花,一對雙生三角蜥蜴浮現在背後,一黑一白。


    “就知道是你們三個小娘皮耐不住了,但就在我們家門口這麽埋伏我們,你們是不想活了嗎?”


    姊妹花中大姐嘻嘻一笑,


    “白大哥,要是你家北境能有人過來支援你們?你們會毫不猶豫的召喚你家這個煞星祖宗嗎?”


    “是啊,別人家的戰陣喚也同樣是召喚祖宗來幫忙。”


    “但最後最多吸食點戰場血氣或者殺戮煞氣,你們家這位夠兇。”


    “我們姐妹們百年前就見識過,但它出手後可是要拿走你們8成的本命氣血啊!


    哈哈,虎毒還不食子呢,自己老祖用子孫的血來進補的,你們家獨一份。


    八成這量還是你們年輕時候的量吧,現在你們都一個個快進棺材了,還有那麽多的血氣給你們的祖宗進補嗎?”


    一旁主持法陣的女子大喊到:


    “西西和東東,你倆是在和這幫老家夥敘舊嗎?


    動手就抓緊點,這幫老家夥在拖延時間。”


    說完又看向了白莽,


    “白莽,我們隻是和你們白家有仇,你們的小主子我們不感興趣。


    你也別指望有人來救你們,畢竟北境那地方,人命不值錢。”


    一旁的姐妹花大笑道:


    “對的,對的,隻要你們扛得住這次給你們自己祖宗的獻祭,你們就能活。


    我來這裏堵你們,就一個小願望,就是想看看你們是怎麽氣血全無,慢慢死亡的!哈哈哈。”


    白莽輕笑一聲,眼睛裏戰意如江潮般湧動。


    “是嗎,那就看看你們是否有這個命活著看到我們死了。”


    說完身上的血氣湧動更加劇烈了。


    但白莽其實很清楚,自己這次兇多吉少了,自己老祖宗什麽樣他自己知道,喚它的時候基本就把結局鎖定了。


    雖然這次他們準備的很充足,但沒算到有人會掐好時機在最後一境堵他們。


    早在拉車的驢圖騰停下的那一刻白莽就知道了,這裏有問題。


    沒有人能左右這架馬車,隻有圖騰能,這本就是驢大爺的本命法器。


    什麽張嬌兒裏麵亂來都是在給白莽信號。


    進一步無底深淵,退一步三狼弑虎。


    一切的套路都太熟悉了,這不就是之前年輕的時候他們自己老用的套路嗎。


    現在別無他法了,隻要小淵兒能迴到北境,一切都是值得的。


    現在白莽無比的慶幸,還好弄了尊圖騰跟隊,不然老臉是丟得一幹二淨了。


    “但想要我們這百八十十號的命,還得這三個丫頭這些年的長進了。”


    心裏既然已經下了決定,那白莽就不會再猶豫不決了,隻是以後看不到張家的小君主長大了,有點可惜啊!


    但也好,好漢子不奉兩主,自己這也算有始有終了。


    此時,白莽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仿佛釋懷了,驟然的笑也變得輕鬆了,自己造下的孽也由自己來終結吧。


    看了眼張淵一家子,“也該助張淵他們一家人離開了。”


    “小淵兒啊,莽叔和這些你的叔伯們可能以後沒法子看著長大了。”


    “你小子天生就靈能強悍,悟性學習更是妖孽,我知道現在的你已經可以獨立思考,記住了,迴到北境,除了老太君,誰都不信。”


    白莽低聲囑咐道,又看了眼張淵,隨手開始結印準備把張淵送入馬車之內。


    看到自己老大的動作了,團裏的老兄弟們也知道了白莽的打算。


    紛紛注視著那個小小的娃子,齊聲賀道:


    “祝君武道昌盛,靈獸強悍,蕩平天下不尊之輩。


    祝君無憂無慮,血食不盡,錦衣披身。


    祝君子嗣眾多,傳承有序,平安福祿。


    我等在此送君歸鄉。


    白莽軍拜辭!”


    白莽團的人,都把那一雙雙蒼老粗糙的拳頭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胸膛,一陣陣響聲仿佛那荒古戰鼓。


    宣告著雖死必勝的意誌,辭別著心中對於未來的希望。


    張淵這本就不成熟的靈魂也感受到了這幫老人的決然,但多日的相處,還是無法讓他放棄對於白家這幫人的不舍。


    “歪!說好給我接受你們家裏的小孫女的。


    說好給我找好幾個童養媳的。


    還有啊!


    白十二你家孫女的生辰八字都給我娘了,就這麽算了嗎?


    你們騙人,你們說話不算數!


    為什麽就不能一起走?


    你們以前說過你們舉世無雙過往,就被這三個娘們給攔住了?”


    就算張淵心中再怎麽去憤怒,去抱怨,表現出來的也隻能是那一聲聲嚎啕大哭,和不斷渴望得到迴複的話語。


    張淵的手在用力地拉著白莽的青衫,但白莽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決定。


    這是張淵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感覺到絕望,幼小的自己是那麽無助。


    不管如何嘶吼,最後都在一點點的遠離白莽。


    張淵在拚命的叫喊著


    “不走!”


    “一起啊!”


    但是並沒有什麽用,迴應他的隻有白莽團樸實無華的祝福。


    “健康長大啊,我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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