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見愁嘴角微勾,眼看著那抹杏黃色衣袍自不遠處擦過。


    若不是在這比武場上,夜離早就一拳了結了這令人作嘔的東西,隻是,若是自己此時出手,本國師倒是不怕擔什麽濫殺無辜的惡名,反正本國師的名聲早已在外,連累了那丫頭隻怕是不妥。


    “你這條狗命暫且在本國師這裏寄存著,若是……”夜離隻將人如廢物一般推至一旁,若是你比武之中,敢耍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休怪本國師不客氣。


    鬼見愁眼看著夜離遠去的背影,隨手整理一下衣袍,本門主倒是要看看你慕辰國師,到底如何不客氣。況且你何時與本門主客氣過。


    “夫人有命,那賤人必須死!”一個小廝趁著四下無人隻在鬼見愁身前擦過。


    鬼見愁隻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虧得那個蠢女人,竟想著就憑一個酒囊飯袋,莫不是真能將那丫頭怎麽樣。隨手幫她解決了這丫頭倒也並無不妥,隻是這丫頭在本門主手中,豈不是勝算更大。


    眼看著那太子殿下與慕辰國師對那丫頭的在意程度,想必留著這丫頭,若是能為我所用,再加上她鳳星的身份,或許這天下換個姓氏倒也不錯。


    誰說這皇上他雲落做得,本門主便做不得?


    “喂,發什麽愣,該你上場了!”


    “飛飛。”雲扶蘇明知道自己勸刀飛飛不住,卻還是想著再試一試。


    刀飛飛將靈兒扯著自己的手一把甩去,拿起莫愁,猛然起身跳向了比武台。


    隻是那一個堅定的眼神,台下那些一個個坐立不安的人,一顆顆揪著的心,不知為何全都平靜了下來。


    唯有夜離,在椅子上坐得安穩,難不成隻有本國師看得出,那丫頭肯定贏,因為她不能輸。


    聖陵帝原本隻以為,刀飛飛不過如第一場比武一般仍是輪空,不曾想一大早起來就右眼一直跳個不停,生怕今日之比武出現什麽狀況,這緊趕慢趕地還是來晚了。


    眼看著人都已經上了台,總不好再抓下來。聖陵帝不是好眼神地白了夜離一眼。


    夜離就是伏低著頭,都猜得到聖陵帝那糾結在一處豬肝色的臉。


    先前本國師扯下這張老臉上下打點的時候,不見他怎麽嘉獎,如今又不是本國師將那丫頭押上比武場的,憑什麽怪罪本國師一身不是。


    夜離這剛一抬頭,就看到原本隻以為那丫頭隻是花拳秀腿,嚇唬人的把戲,這一仔細看,還真是沒白看不起她這一場。


    這哪裏是比武,除了勇氣可嘉,已經是夜離能想到形容她最好的詞了,這完全是在送死麽。


    送死也就罷了,偏偏是那敢死隊。明眼人都看得出,那鬼見愁分明是有留手,與昨日的那番打法完全不同。


    倒也不是隻守不攻,就好像在遛狗一般,故意在引刀飛飛出醜。


    雖然沒有傷到刀飛飛半分,隻是這般打下去,力量之懸殊,便是拖也能將刀飛飛拖死,況且她還發著高熱。


    不過打上大半個時辰,刀飛飛便知道力所不及,這家夥明顯是在消耗自己的力氣,如此打下去,不被打死也累死了。


    猛然想到身上的那瓶東西,隻是如此眾目睽睽之下,要如何才可以用在那鬼見愁的身上。


    那鬼見愁仿佛在看一隻猴子一般,玩味而又挑釁。臭丫頭,本門主給你留有餘地,隻是你好像並不領情啊,那就休怪本門主手下無情了。


    眼看著鬼見愁忽然動作,雲扶蘇猛然起身,正準備出手,奈何家丁偏偏這個時候跑了過來。


    “夫人,夫人她那裏不好了。”


    雲扶蘇猶豫之際,眼看著不知哪裏平地掀起一陣賊風,卷起無數煙塵落葉,隻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眾人隻顧著下意識地扯起衣袖攔在眼前,唯有夜離在一旁悠哉地搖著手中的寶扇。


    眼看著那丫頭莫不是傻了不成,胸前的東西莫不是留著晚膳加餐用的。


    好好的十香軟筋散,可憐就這般在她手裏浪費了。


    真是天助我也,竟然老天都偏向我刀飛飛,就別怪本郡主……


    “你,你敢……”鬼見愁眼看著將刀飛飛一把拎在手裏,奈何忽然手腳就像是不聽使喚,半點力氣也沒有。


    刀飛飛一把將那髒手拍開。


    “你什麽你。”話未說完,本郡主可不是來跟你敘舊的,即便是本郡主答應,手中莫愁也不答應。


    刀飛飛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隻將莫愁隨手那麽一揮,徑直朝著鬼見愁刺去。


    鬼見愁又不是傻的,隻是渾身無力而已,躲還是知道躲的。


    不過片刻,風止,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還手啊!”廢物,是不是男人。台下起哄聲起,直至一個兩個被夜離拎起一把丟了出去。


    再打下去也沒有意思,至於那人,自然是要本國師留著,慢慢玩。


    夜離不過一個眼神,主審官忙著將二人拉開,直接宣布。


    第二場比試,刀飛飛勝。


    “小姐,小姐真是太棒了。”靈兒來不及欣喜,眼看著刀飛飛忽然從比武台上栽了下去。


    柳知白正想著上前,卻被人搶先一步將人攬在了懷中。


    “早知道,非逞什麽強。”夜離隻將人護在懷裏。


    “父親,飛飛沒有給您丟臉,沒給刀家丟臉。”刀飛飛隻覺得好累,雙眼發沉,再不想睜開。


    夜離忽然心頭一緊,若是換作平時,真恨不得打趣這丫頭幾句,雖說本國師少年老成了些,隻是這一聲父親,未免有些擔待不起,而眼下,看著這丫頭眼角那一絲淚痕,卻再怎麽也笑不出來。


    “來人,還不趕緊傳太醫!”聖陵帝眼看著刀飛飛自比武台上跌落下來,一顆心眼看著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直到夜離將人接住,這才騰出功夫暼了那鬼見愁一眼。


    “來人,還不將拿歹人給朕拿下。”奈何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地上除了一件那該死的衣袍,哪裏還有人的影子。


    莫不是那鬼見愁不是人,是什麽邪祟不成。聖陵帝也顧不上,管他是人是鬼,飛飛沒事最好,要不然掘地三尺,朕也要他一同陪葬。


    “寒兒來遲了,還請父親……”不等百裏寒將話講完,隻覺得耳邊嗡嗡的,這十香軟筋散的藥效也不過是一般麽,這才多大會功夫,父親這一巴掌還真是牟足了力氣。


    “你這個畜牲,莫不是想著來給為父收屍的!”怎麽不再晚來些才好。


    都怪自己低估了那個臭丫頭,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會用毒,虧得他刀家滿門忠烈,這護國將軍府的臉且都被她個臭丫頭丟盡了。


    還有那陣莫名其妙的陰風,別以為本門主不知道,是他慕辰國師在背後搞得鬼,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當百倍討迴。


    想來那慕辰國師還前本門主一件事情,有些東西,本就是本門主的,也該是時候討迴來了。


    “寒兒最近可是動作不小啊!”百裏冥淵眼看著調息差不多,這才騰出功夫來,看看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好兒子最近做得都是些什麽好事。


    眼看著那雲落老兒那般驚魂未定的模樣,還有比武場上的那個小鬼,隻怕是都是出自本門主這好兒子之手。


    “寒兒不敢。”百裏寒自然知道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百裏冥淵的眼線。隻是他知道了且又怎樣。自己竟然有膽子做,就不怕被他發現。


    畢竟此刻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這個道理想必不僅是自己清楚,父親他更清楚。


    若是其他,任由百裏寒怎麽折騰也就罷了,隻是如意樓那丫頭……


    “父親莫不是看上了玲瓏姑娘?”百裏寒隻覺得提到玉玲瓏之時,百裏冥淵整個人都不對了,那眼神之中放出來的光帶著怎樣的貪婪,便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看得出。


    百裏冥淵滿是不屑地暼了百裏寒一眼,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真與雲陌寒那個廢物呆得久了,腦子裏除了這些男歡女愛之事,再無其他。


    雖然百裏冥淵這些年一直忙著發展玄機門的勢力,無心過問江湖之事,隻是玉家當年之事,便是自己想不過問都不成。


    先不說他玉無痕當初是否被奸人陷害,就說是這玉玲瓏,若是當真隻是個尋常隻知道以色侍人的風塵女子,又豈會苟活至今日。


    指望上官臨風那個毛頭小子自然是不能。所以那丫頭定然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這般簡單。


    偏偏這寒兒還真是個不知死活的,自然知曉了長公主府那位與這丫頭的關係,還敢冒然出手,狗急了也會跳牆的道理,怎麽就不明白。


    曉月別院


    “小姐,小姐你醒了?”靈兒見刀飛飛醒來,忙著上前,倒了一杯茶水。


    “這是哪裏?”刀飛飛隻覺得渾身酸痛,嗓子還真是渴得緊。


    靈兒忙著又倒上一杯水,這才將先前之事,簡單地與刀飛飛說上一遍。


    “小姐可真是嚇壞靈兒了,幸好國師及時出手,要不然……”不等靈兒將話講完,刀飛飛忙著起身下床。


    “你說是誰,竟是那倒黴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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