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悅又趕緊解釋說:“晉越剛迴國,很多事情可能來不及消化,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雖然不知道兩個人怎麽迴事,但是這個氣氛就是怪怪的,還有些劍拔弩張。


    算了,就當他年紀還小,不跟他一般見識,周行之也不再繼續糾結。


    褚晉越瞥瞥開車的人,哼,道貌岸然。


    “葬禮是明天,迴去之後,你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公司那邊還有一大筆債務等著還,法人也要跟著做變更。公司的人明天也會去,不知道會不會鬧事,迴到家,我們三個要坐下來好好商量這些事。”褚悅盤算著接下來要幹的活,還要想著怎麽說服黃雲馥,把虛開票的事情處理掉。


    “媽還好嗎?”想到父親走的突然,褚晉越也悲從中來。“好不到哪兒去,昨天被氣得在醫院睡了幾個小時,你可能要在家好好陪她幾天。”


    姐弟倆有點像,眉眼之間,總有一股倔強。兩人都喜歡安靜,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車內時不時就陷入一陣安靜。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褚悅下車交代周行之:“你忙你的吧,我這邊忙完打車迴去就好。”


    “忙完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晉越,別讓你媽欺負你姐。”周行之有些不放心地交代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褚悅趕緊啪地關上車門,推著褚晉越往前走,生怕自己弟弟聽見那句話。


    “姐,這人看起來就不像什麽好人。”褚晉越推著行李箱往家裏趕。


    “他是你姐的男朋友,怎麽會不是什麽好人呢?以後對人家客氣點兒。”褚悅推開門,按下門鈴,阿姨問清楚來人後開門。


    黃雲馥看見自己兒子,立馬撲到他懷裏大哭特哭。看見褚悅,又變換一副看仇人一樣的眼神,跟褚晉越哭訴:“你迴來得正好,好好勸勸你姐,你爸走後,她就想著繼承公司,還要把你媽我送進監獄啊!”


    關於這件事,褚悅還在猶豫怎麽跟褚晉越開口,如今她自己說出來,她反而有些輕鬆。褚晉越都還沒從失去父親的悲傷中走出來,又要調解這兩個女人的矛盾。


    扶著母親坐下,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媽,有什麽事,明天參加完葬禮再說。我剛迴來,很多事還沒了解清楚,昨晚在飛機上也沒睡好。”


    黃雲馥頓時心疼起來,指著他的房間說:“那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葬禮的事,你別擔心,有人在處理。”


    有人處理,那是因為已經交給殯葬公司了。這些錢還是周行之付的,褚悅在微信上給他轉賬,他一直沒收。


    “人既然已經給你送迴來了,我就先迴去上班了。你們母子之間,該商量什麽就好好商量吧。”看起來好像也沒自己什麽事,褚悅抬手看看表,幹脆迴去上班吧。


    “姐,你晚上迴家吃飯嗎?”褚晉越外貌上更像這個母親,性格卻多像父親。他深知母親性格,也知道家裏對於姐姐的虧欠,如今父親走得突然,若是母親再有什麽事,今後自己便隻有這麽一個姐姐可以依靠。莫說他現在還沒畢業,就是畢業,繼承家裏產業,也是要有人托舉一把的。


    “我忙,有時間的話就迴來,沒時間的話,你們自己吃。”褚悅拋下一句話,往門口走。怎麽說呢?這個家,她始終像個局外人。


    站在馬路邊,用手機給褚晉越發微信:[公司之前有一些賬,可能需要她承擔。這些事要在法人變更前處理清楚,至於是什麽賬,你問問清楚。後麵還有很多債要還。留給你難過的時間不多。]


    褚晉越迴複她一個難受的表情包,這一瞬間,他好像真的要長大了。


    想著周行之應該還沒談完事情,找了個咖啡館,點杯咖啡慢慢品。真要把安傑科技的那些債務還上,賣掉翠苑的那套房子未必能補齊。


    咖啡喝完,已經4點多。拿起手機給周行之發微信:[我這邊忙完了。]


    迴家時,田阿姨還在做飯。趁著有時間,兩人到書房忙工作。


    吃飯時,褚悅想起自己在咖啡店查到的資料。


    “周行之,你的情感潔癖不是不喜歡別人碰,是不喜歡我跟別的男人有接觸吧?”實在覺得他今天對褚晉越的態度有些奇怪,再加上紀岩、郭同初的遭遇,莫名覺得他的占有欲有些嚴重。


    “明天,葬禮我陪你去吧。不算請假,不扣工資。”周行之顧左右而言他。


    “又不務正業。”褚悅不太想他總這麽黏著,也不是很想他出現在葬禮上。


    “順道看看安傑的事,晉越這麽年輕,應該搞不定吧?有我在,他們不敢鬧得太過分。”今天下午,他特意讓江濤查清楚安傑曆年來的年報,又聽苗叔說起他們去安傑的事,更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去。


    好像也是,自己也沒想好,他們要是真鬧起來,一家三口,孤兒寡母的,還真不知道怎麽擋。“好啊。”雖然猶豫,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人。


    “但是安傑,你可不能收購。”她又補充一句,不知道是胃口不好還是飯菜一般,她吃著,一般。


    “你最近胃口不好嗎?吃得都很少。”周行之最近好像很少下廚,看她最近消瘦許多,想著給她做點喜歡吃的。


    “嗯。”發生這種事,胃口能好起來才怪。


    “我明天,或者後天找時間給你做點好吃的?”想著明天參加葬禮,她應該也沒胃口,又改到後天。


    “新產業園項目招標在即,你這麽忙,田阿姨做就好,沒那麽講究。今天迴來前,晉越問我晚上迴不迴去吃飯。我隻是......很多年沒在那個家吃過飯了。”褚悅解釋。


    “那明天葬禮結束,我們留在那兒吃晚飯,我跟田阿姨說。”周行之想著自己也沒正式進入過褚家,去吃頓飯也算見家長。


    黃雲馥拉著兒子哭訴褚悅要讓她這個媽媽去坐牢,還說這個女兒攀上周行之後,眼睛就長到頭頂上,對他們兩個當父母的愛搭不理,還出言不遜,還說自己當初好意去見周行之,想談談他們結婚的事,愣是被轟出辦公室。


    褚晉越本就對周行之沒有什麽好感,聽聞這些話,更是覺得他是趁虛而入。


    對於母親的話,他素來隻信三分。關於公司的事,他本就知道一些,隻是沒想到問題這麽嚴重,需要人去承擔。


    “媽,公司按理說要由你繼承,但是現在那些債還不上,又沒什麽好辦法。不如明天跟我姐商量,看這個事怎麽解決才好。”褚晉越也沒什麽好辦法,現下隻能讓姐姐來解決問題。


    “公司法人讓你姐當,你先別管。等還完債之後,你再接過來。”黃雲馥想過了,這麽多錢,自己和兒子都拿不出來,隻能讓女兒找周行之借,等公司的債務還清楚,兒子畢業後再接手公司,遺產還是褚家的。“明天葬禮上,公司那幫人要是鬧,就把責任推到你姐姐頭上。她一個女孩子,不會有人太難為她的。”


    “媽,你腦子是不是不清醒?她一個女的,人家隻會覺得更好欺負,再說我姐沒拿過家裏一分錢,憑什麽就幫公司還這麽大一筆債?”褚晉越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姐姐為什麽會想送這個媽媽進監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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