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不說話,讓你不說話。”


    季子安一直沒有說話。那人就一鞭一鞭的往他身上抽著,季子安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身上布滿血絲,看起來很恐怖。


    “住手。”


    司宦從座位上來到季子安麵前,看著他,眼神冰冷,手伸向旁邊的火爐,拿出被燒得火紅的鐵柄。


    將它靠近季子安,放在季子安麵前搖晃試探,眼裏的恨意被隱藏,但是其中的很辣一點也沒減少。


    “你說,要是他落在你的身上,會怎麽樣?”


    司宦將鐵柄從季子安的胸片往上移,來到季子安的臉上,靠近臉龐,又往下移到他的胸口。


    狹長的眸子玩味的看著季子安,卻根本沒有看到他眼裏有恐懼的神色。


    司宦心中更加憤怒,下麵的人卻隻能幹著急。


    “既然你這麽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麽程度。”司宦氣得咬牙切齒,努狠狠的盯著季子安。


    “啊……”


    季子安突然仰起頭大喊,胸口被滾燙的鐵柄烙上,肉瞬間裂開,牢房中發出肉被烤焦的味道。


    司宦將鐵柄放入火爐,又換了一個拿在手中,又往季子安身上靠去:“我還不信撬不開你的嘴。”


    “住手。”


    司宦伸向季子安的手停在空中,迴過頭,看見張將軍急忙的往這邊趕。


    放下手中的鐵柄,司宦憤怒的悶哼一聲,迴到椅子上坐好,憤怒的盯著張將軍。


    一進來就看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季子安,張將軍急忙趕到他身邊,將他從木架上解下來,伸手扶住他。


    “嘶~”


    不小心摸到季子安的傷口,季子安悶哼一聲,張將軍眉頭緊鎖,怒瞪了太子一眼,真是沒將他放在眼裏。


    “來人,將他扶下去,找大夫來看看,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審。”張將軍示意旁邊的人上來扶住季子安。


    獄卒大步走到季子安身邊,扶住他,迴到他的牢房。


    看著季子安被攙扶著離開,張將軍壓抑著憤怒,來到司宦的身邊:“參見太子。”


    司宦狠狠的瞪著張將軍:“哼,本宮還當你沒看見本宮。”見張將軍無視他的存在,直接下令讓人帶走季子安,心中怒火中燒。


    “太子息怒,太子這麽忙的來審屬下帶迴來的犯人,不知道他是範了多大的錯,讓太子親自來審。”


    張將軍不卑不亢,看著司宦,一點兒也不退讓。


    “怎麽,本太子要審一個人還要向張將軍稟報?”司宦陰冷的眸子看著張將軍,眼中的不滿泄而出。


    “屬下不敢,他隻是犯了一個小事,還不敢勞煩太子親自來審問。”張將軍低著頭對司宦說,雖然是低著頭,但氣勢絲毫沒有低下來。


    “哼,你不敢,你敢的事情多著呢,將他帶迴來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究竟是藏了什麽心思。”司宦也絲毫不退讓,若不是礙於張將軍是父皇身前的紅人,他才不會在這裏周旋。


    “不知太子在哪裏道聽途說,竟信了小人的讒言,若是讓皇上知道,恐怕對太子不好。”


    張將軍直起身子,對司宦對視。


    “你在威脅我?”司宦看著張將軍,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憤怒的氣息隻要一觸碰就會爆發。


    張將軍最亮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太子誤會了,屬下是為您擔心,若是皇上知道太子如此不知輕重,怕是對太子不利。”


    司宦收迴眼光,忍住心中的怒火:“哼,這次先放過你,若是再有下次,別怪本宮不客氣。”


    “太子慢走。”


    張將軍送走太子,快步來到季子安的牢房,大夫已經在為他清理傷口,身上裂開的肉,不停滲出的鮮血,被鐵柄燒焦的皮膚,觸目驚心。


    “大夫,怎麽樣了?”


    張將軍蹲在季子安身邊,眉頭緊鎖,這才剛剛開始,就出了這麽大的問題。


    “已經為他處理妥當,雖然看著揪心,但卻為傷及筋骨,修養一段時間便好。”


    大夫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向張將軍解釋,見過的事多了,這點兒根本不算什麽。


    “多謝大夫。”張將軍看著大夫道謝,又抬起頭對著獄卒:“送大夫出去。”


    “是。”


    大夫收拾好藥箱,背在身上,跟在獄卒身後出了牢房。張將軍看著受傷的季子安,長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公子,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受傷的季子安無比虛弱,隻能慢慢的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沒事,這不關你的事。”


    張將軍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他是前皇後的人,如今卻不能護好自己的主子:“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嗯。”季子安輕輕的點點頭,看在草埔上,閉上眼睛,身上的疼痛讓他再沒有力氣說話。


    張將軍出了牢房,對外麵的獄卒吩咐到:“好生照顧著,有什麽事趕緊來報。”


    “是。”


    張將軍轉身離開牢房,出了天牢,避開視線,悄悄的來到了林穆的院子。


    “大人。”


    張將軍向林穆行禮,眼裏帶著內疚,被眼尖的林穆看在眼裏,喝一口茶,抬起頭:“出什麽事了?”


    張將軍低下頭,垂下眼簾:“大人,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公子,司宦闖入天牢,對公子行刑,下了狠手。”


    聽見這個消息,林穆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什麽?公子怎麽樣?”


    “大人放心。我已經找大夫為公子處理好傷口,隻是……司宦那邊……”


    張將軍猶豫,若是現在就開始動司宦,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林穆眼睛變得陰狠,手握緊拳頭,狠狠得垂在桌上,瞬間桌子就裂成兩半:“哼,司宦,一定讓你血債血償。”


    “現在動他,會不會……”張將軍疑問的看著林穆,有些擔憂。


    林穆眼光陰狠,說話聲音低沉:“敢對公子動手,我看他是活膩了,你迴去看著子安,其他的我來解決。”


    “是。”


    張將軍應下,退出林穆的院子,依照來是的路線,躲過視線,迴到天牢。


    張將軍走後,林穆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怒氣被努力壓製:“來人。”不久就出現在眼前幾人。


    “大人。”刀疤男站在林穆下麵,恭敬的迴應。


    “去,安排人手,明日行動。”林穆的聲音帶著不可抑製的憤怒,眼睛裏的兇狠一點即發。


    “大人,這是提前行動?”刀疤男依舊帶著麵具,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連帶著聲音都有些激動。


    “公子受傷了,趁這個機會,開始吧。”


    林穆的眼睛裏帶著決絕,這一次,必須成功,不成功便成仁,就連一向沉穩的他也有些激動。


    “是。”


    “吩咐下去,讓宮裏的人做好接應,明日我們的人從東北門進,直入東宮。”


    刀疤男頓了一下:“是。”


    兩人沒有再說話,都很明白,進宮行刺,就算有接應,那也是一場硬仗,能不能全身而退還不好說。


    “下去吧。”林穆的聲音裏帶著一點滄桑。


    “是。”刀疤男應了一聲,消失在林穆的麵前,一切都歸於平靜,除了那張破掉的桌子,別無異樣?


    第二日,林穆坐在院子中,左手拿劍,右手拿布,來迴擦拭著,停下動作,將劍翻一個麵,上麵倒映出林穆的影子。


    端詳著手裏的長劍,時不時抬頭看一下門外,一直不見人進來,眼裏充滿了焦急。


    “大人,準備好了。”


    刀疤男快去從門外走進來,腳下生風,到林穆身前,說話都帶著喘氣的聲音。


    林穆停下腳步,顏色嚴肅,深邃的眼睛裏看不出他的想法:“嗯,走吧。”


    拿起桌子上準備好的長劍,唰的一下,插入劍鞘,出了大門,去往東北門。


    夜色逐漸降臨,巡邏的士兵來來迴迴,很難找到機會進入。


    “大人,我們的人已經換好衣服,再隔一柱香的時間,他們會換班,我們的人會在裏麵接應,帶我們去東宮。”


    刀疤男站在林穆身後,壓低聲音,用麵巾取代了麵具,依舊看不到他的臉,到狠戾的眸子依舊沒有改變。


    “知道了,讓我們的人都小心著點兒,見機行事。”


    林穆俯身在城牆邊,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城門,仔細的觀察著每一班的人數和換班的時間。


    一行人就在城牆邊上蹲著,等待著時機,提起百分之百的精神,隻等著一聲令下。


    “大人,可以了。”


    刀疤男貓著身子,緊盯著城門,裏麵已經留出了一個空擋,林穆直起身子,握緊手中的利劍,沉聲喊到:“走。”


    趁著天黑,本就看不清人,換班的人已經錯開,林穆帶著一幫人從東北門快速進入皇宮內。


    換上士兵的衣服,跟在在宮中接應的李將軍的身後,朝東宮的方向走著。


    “李將軍,這麽晚了,還巡邏呢?”皇後剛從皇上的南書房出來,就碰見巡邏的李將軍。


    跟在李將軍身後的林穆暗自握緊利劍,眼裏的肅殺一擁而出,李將軍大聲開口:“參見皇後,這是臣的本分。”


    皇後抬起手掩麵,輕咳一聲,抬起眸子看向李將軍,在林穆的身上停下眼光,林穆對視了一眼,又低下頭。


    “這個人本宮怎麽從未見過?”將手放在腹部,皇後緊緊的盯著林穆,林穆握緊手中的利劍,隨時準備著拔劍。


    “喔,這是新招進禦林軍的,再說皇後事務繁忙,又怎麽會認識每一個人呢。”


    李將軍低頭,眼神卻機警起來,若是皇後刁蠻,他會立馬拔劍而出。


    皇後收迴眼光,笑了一下:“也是,李將軍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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