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拜入師門極晚,對這些陳年舊事自然是一無所知。


    其實這些舊事,哪裏是張辰一無所知,就連歐陽珊也不過雙十年華,又哪裏見過這些舊事,不過是侍奉師父日子久了,偶爾聽說過而已。


    張辰聽見歐陽珊這一說,倒是有些好奇,隨後細想一下,倒是陷入沉思。


    當年師門萬劍宗,張辰初識九變靈狐萬美娘,就曾聽萬美娘姐姐說起心酸往事,這萬仞山可說是個趨炎附勢,唯利是圖之輩。


    為了討好萬劍宗長老,不惜把親生妹子送給那禽獸長老,後來更是不惜令她又去服侍希音觀純陽子。


    如今細想一番這萬仞山的為人,更是絲毫不奇怪這萬仞山的舉動了。


    再聽到歐陽珊說起這些陳年往事,當年師門鼎盛之時,祖師爺白卿相威震天下,這萬仞山當年是如何討好祖師爺,那副惡心的嘴臉,可想而知。


    隻是如今師門式微,萬仞山所執掌的萬劍宗,自然就毫無顧忌的,轉頭討好希音觀,反咬師門一口了。


    正當這時候,那玄機子雙目精光暴漲,低喝一聲道:“剛才是在這裏大放厥詞來著?”


    “說什麽你們神山派不認的事情,誰認也沒有用?”


    這玄機子身形雖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僂矮小,隻是鶴發童顏,紅光滿麵,又是一聲道袍手持拂塵,倒真是有些仙風道骨,如同仙人下凡了。


    這一聲低喝,更是令對麵的萬劍宗眾人,一掃先前的頹勢,一個個更是抬頭看了過來,隱隱有叫陣之勢。


    張辰不屑一笑,正要答話的時候,忽然身後的雲天陽,朗聲道:“是我說得,又待如何?”


    “哼,我神山派不認的事情,這修真界誰認了也沒用!”


    那玄機子原先一直在打量立於最前方的張辰,這時候又向雲天陽看了過來,雖然一臉虯髯,國字臉,不怒自威,但依然看得出不過是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雙目有神,與玄機子對望一眼,絲毫不懼。


    玄陽子幹笑一聲,道:“嘿嘿,貧道數十年不下山,今日卻想不到,竟連一個小小後輩,也敢在麵前放肆了!”


    萬仞山忙在一旁恭維道:“師叔不必與這神山派的後輩見識,嘿嘿,數十年前,你名動天下的時候,這小子還沒生下來呢!”


    這話雖然有溜須拍馬之嫌,但卻也是事實,神山派眾人之中,就以雲天陽年齡最長,卻也是從未見過這玄陽子,也隻是偶爾聽說過,希音觀神機真人,有這麽一位師弟。


    隻是雲天陽性子豪邁,哪裏有膽怯之時,麵對這位修真界前輩,也是絲毫不曾退縮。


    張辰迴頭看了眾人一眼,隨後揮手示意稍安勿躁,然後踏上一步,朗聲道:“這位玄機道長,今日前來大荒之南,有何見教?”


    “若是替萬劍宗助威,就劃下道兒來吧!”


    玄機子也不理會張辰,衝一旁的萬仞山問道:“萬宗主,這位是?”


    萬仞山忙又解釋道:“師叔,這位就是當初那個勾結魔教的張辰,後來用了些卑鄙手段,廢除白掌門獨子掌門之位,繼任了神山掌門!”


    玄機子又故作驚訝,看了張辰一眼,笑道:“哈哈,原來如此!”


    “張掌門,你的這些往事,今日貧道也就不過問了,隻是如今嘛!”


    “若是你們識趣,就乖乖遵從正道盟決議,從此大荒之南,一切都由萬劍宗做主,念著白大俠當年的舊情,以後正道盟自然會對你們神山派網開一麵,再不追究!”


    張辰對這個決議,早已聽那萬仞山說過一邊,如今這玄機子是希音觀輩分甚高之人,又有梅若衝等太清穀眾人在側,這兩家都在正道盟五大派之列,如今可說是絕無虛假了。


    張辰當下神色不改,不置可否,沉聲道:“若是我神山派,不遵從呢?”


    萬仞山似乎是有人撐腰,膽氣壯了起來,原先對張辰有些畏懼,這時候搶著說道:“張辰,你這掌門之位,來路不正,正道盟不追究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


    “先前你還有你的師弟們,胡言亂語,師叔也大肚能容,不與你計較,如今,你還敢不遵從正道盟決議?”


    張辰忽然仰天大笑三聲,震得一旁的峭壁幾乎都有些顫動,天空中的鳥雀,吱吱怪叫,不安起來,隨後張辰正色道:“你們都聽好了!”


    “正道盟就是管天管地,也管不了我神山派!”


    “還是那句話,我神山派不認的事情,誰認可了也沒用!”


    張辰言之鑿鑿,擲地有聲,青色的身影,立在場中央,麵對那仙風道骨的玄機子,當年天下三大高手之一神機真人的師弟,也混不當一迴事!


    玄機子今日下山,不想接連兩次被一個年輕後輩藐視,心中微怒,笑道:“嘿嘿,好個後生晚輩!”


    “讓貧道瞧瞧,你這少年掌門,到底有多少斤兩,敢如此猖狂?”


    雙方對峙許久,原本就是唇槍舌劍,各不相讓,這時候隨著玄機子話音一出,就要動手。


    忽然玄機子身後,原先恭恭敬敬,一言不發的玄陽子,開口說道:“師叔,對付這小子,何須你親自出手?”


    “還是讓師侄來稱稱他的斤兩吧!”


    玄陽子是龍侯山八真之首,也是希音觀觀主神機真人的傳人,當日在神山勾陳峰,就曾見識過張辰硬接太清穀天葉散人三掌,這時候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與張辰分個高下。


    其實玄陽子在修真界成名已久,輩分比起神山五俠來,也不逞多讓,與張辰動手,也是自降輩分了。


    玄機子輕輕一笑,說道:“嗯,你出手也好!”


    張辰對這希音觀不滿已久,抱拳朗聲道:“玄陽老道,請了!”


    玄陽子也微微拱手,笑道:“嘿嘿,張掌門,來讓我看看,當年白大俠的絕學,你到底學到了幾成?”


    張辰神色一凜,昂然說道:“就是隻學到一成,也足夠鏟奸除惡!”


    張辰禮數已畢,再懶得囉嗦,青色袍袖一抖,手腕輕翻,屈起尾指與小指,隨後中食二指一豎,充沛的靈力,灌注在指尖上,向前方急射而出。


    這時候雙方其餘眾人,早已紛紛退後數丈,讓張辰及這玄陽子在這圍成的十丈左右的山路上,一較高下。


    張辰那句“足以鏟奸除惡!”剛一說完,指尖一道氣流噴湧急射而出,靈力凝聚不散,如同娟娟水流,溫和沛然,射向對麵的玄陽子。


    玄陽子顯然是早已戒備,身形一翻,右手在前方半空中劃了幾劃,一個小小結印凝在身前,如同無形壁壘,護在胸前,張辰這一道迦葉指,呲呲聲音,正射在玄陽子結成的無形壁壘上。


    “呲呲!”


    那無形壁壘,是玄陽子畢生修為所凝聚,張辰又是提醒在先,這一記迦葉指力,竟然盡數被玄陽子凝出的無形壁壘所化解。


    “好一招迦葉指啊,靈山寺絕學,真是名不虛傳,與我神山絕技,各有千秋!”


    忽然身後胡元貞高聲喝彩一聲,神山派這邊眾人,有些人雖然不明所以,有些人還跟著喝起彩來。


    張辰聽得喝彩聲,忽然心中一動,暗想自己糊塗,今日是師門與希音觀決戰之日,怎麽隨手就使出了靈山寺絕學呢?


    張辰心中暗想,臉色卻絲毫不變,對麵的玄陽子接了張辰一記迦葉指,又厲聲喝道:“什麽絕學,哪有我希音觀絕學厲害?”


    玄陽子一聲大喝完畢,隨後雙手緊握為拳,在胸前揮動起來,動作緩慢,雲淡風輕,讓人隱隱有些詫異。


    張辰卻是識得厲害,這正是希音觀絕學,與太清穀那太清掌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大象無形拳。


    這拳法不知門路之人,看上去還不明所以,不知道厲害,但這雲淡風輕,輕飄飄看似勁力全無的拳法,其實卻是動若雷霆,含有萬鈞之力。


    張辰也大喝一聲,道:“嘿嘿,那就來試試,到底是誰家絕技,更勝一籌!”


    張辰說罷左腿微曲,右掌在半空中劃了半個圓弧,赤色的火係靈力,白色的金係靈力,自雙臂經脈中湧動,隨後隻掌心吐出,驀然雙掌齊出,使出這造詣頗深的師門絕學陰陽掌來!


    這時那玄陽子也是雙拳向前方一揮,瞬間四周暗流湧動,兩道無形氣流,威勢攝人,比起先前見過的神拳堂金聖四兄弟,可說是不知高明多少。


    “轟!”


    兩道巨力相交之下,張辰雙臂微麻,自知這拳掌相對,更是修為上的對拚,瞬間氣海之中,無窮無盡的靈力,隨著周身經脈,往掌心噴湧而出。


    二人相隔一丈有餘,但都是使出師門絕學,靈力外放,這一下更是對拚起修為來。


    “噗!”


    不過片刻的功夫,對麵的玄陽子臉色潮紅,張嘴一口鮮血噴出,灰色身影向後方被反震出去,那玄機子一幹人更是大驚失色,不想張辰這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修為竟然強橫如斯。


    玄陽子作為龍侯山八真之首,一招與張辰拚修為之下,竟然不敵,被震得鮮血狂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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