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玉原本也是全心施展身法,不讓張辰追上,前方那顆大樹被張辰運起火焰氣刀砍斷,事出突然,仍是一腳踏上,這一下就踩了個空!


    蘇懷玉身法超絕,張辰也不指望能阻住蘇懷玉,但隻需她腳步稍慢,就能追上贏得比試。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路上行人漸漸多起來,對這對俊美的少年男女,也是不勝新奇驚詫,更兼張辰砍斷大樹,讓人駭然側目。


    “哈哈,小妖女,哭幾下給我瞧瞧?”


    蘇懷玉白色身影微微下墜,張辰在半空一個鴿子翻身,落在蘇懷玉前方,洋洋得意地叫道。


    “嘚嘚嘚”,前方馬蹄聲傳來,定晴一看卻是兩人騎著快馬,馬背上還有兩個袋子。


    “臭小子,暗自使詭計,算什麽本事?”蘇懷玉索性飄身落地,看著前方迎麵而來的兩匹快馬出神,還不忘還張辰一句。


    “不敢,說到詭計多端,比起你這小妖女來,張辰甘拜下風!”張辰對蘇懷玉耍賴的功夫,搖搖頭,撇撇嘴,確實是無可奈何。


    “嘻嘻,認輸就好!”蘇懷玉俏皮一笑,隨即又道:“正好有人來送馬,咱們換個趕路的法子!”


    蘇懷玉話音剛落,足尖輕點,淩空躍起,白色衣袖揮出,正打中兩個迎麵而來的漢子。


    “啊呀!”


    兩名漢子吃痛大叫一聲,被打下馬來,滾在路旁,蘇懷玉順勢落地,已經落在其中一匹馬背上,一扯韁繩,疾行的黃馬就被拉住。


    “你們是什麽人,敢光天化日搶馬?”


    “我們是神農堂弟子,識相的就快快還我們的馬!”


    其中一名漢子見識蘇懷玉的厲害,畏畏縮縮,也不敢上前搶迴馬匹,但又不甘心,色厲內荏地嚷出一句。


    “臭小子,還不跟上?”


    蘇懷玉也不理會這兩人喝問,提起馬背上的大袋子,扔在路邊,還不忘向張辰喊道。


    張辰也深知蘇懷玉的用意,二人憑空踏樹飛行,也比較惹人注目,不如裝俗世凡人,騎馬而行,隻是對蘇懷玉這奪人馬匹的行為,有些不認同,所以稍微遲疑。


    這兩名漢子看上去不是修士,隻是尋常藥農藥商,所謂的神農堂弟子應該是嚇唬人的。


    張辰也無暇細想,縱身躍上另一匹馬,自戒指中摸出一大錠金子,拋給這兩名漢子,又解下馬背上的袋子,這袋子鼓脹脹的,觸手一摸卻癟了下去,而且輕得很,想來是藥材草料一類的。


    張辰將袋子輕輕扔在這兩人腳下,歉聲道:“兩位大哥,我們有些急事,這錠金子賠給你們!”


    張辰說罷在馬肚子上輕輕一夾,學著人騎馬的樣兒,往前方奔去。


    “小色鬼,你倒是好心,那錠金子十匹馬也夠買了!”蘇懷玉看著張辰做派,輕輕一笑。


    “蘇姑娘,以後不得這樣搶人東西了!”張辰卻笑不出來,正色勸了一句,又道:“這樣與強盜土匪何異?難怪人人都痛恨魔教!”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蘇懷玉忽然低聲說道:“我今日搶兩匹馬,就要被張少俠嗬斥!可這世上,有些門派所作所為,比我行徑惡毒百倍千倍,卻能號稱是正道魁首,五大派之一!”


    張辰聽得這話,心中一凜,有些不信地問道:“蘇姑娘,你說得是誰?”


    修真界正道五大派,號稱修真界正道魁首,會盟天下修真門派世家,共同維護修真界秩序,神山派,靈山寺,希音觀,太清穀,仙霞宗,不知道蘇懷玉說得是誰,是真是假。


    張辰自從拜入神山以來,對希音觀及太清穀印象極為不佳,尤其是太清穀,日前郊外見識過太清穀花間四君子醜惡行徑,虛偽嘴臉,倒是讓張辰隱隱有些相信蘇懷玉的話了。


    二人並肩禦馬而行,蘇懷玉輕聲道:“張公子,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神教還是當初那個,無惡不作,罪行罄竹難書的魔教,所以想要我改投你們神山派?”


    這句話正說中張辰心思,他與蘇懷玉初識,雖然是刀劍相對的敵人,可自經曆了溪邊蘇懷玉手下留情,後來野外遭遇太清穀四人,蘇懷玉更是挺身相救。


    昨夜二人相處一晚,鬥口說笑,共飲蛇湯,何等快活,張辰早當蘇懷玉與袁巧她們一樣,是少有的紅顏知己,因此一直存有勸她改邪歸正的心思,隻是一說出口就被蘇懷玉冷眼相對,才沒有再三勸說。


    當下張辰正色道:“蘇姑娘,張辰深知你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心中一直盼著你能改邪歸正!”


    頓了頓,張辰忽然歎了口氣,柔聲說道:“蘇姑娘,我,我不想以後有一天,再與你拔劍相向!”


    蘇懷玉原本聽張辰說第一句話,臉色如常,不以為意,聽了後麵一句,真心流露,蘇懷玉卻是不勝歡喜,笑靨如花,嘻嘻說道:“臭小子,就算是有那一天,你舍得殺我麽?”


    少女嬌聲軟語,說得張辰心中一蕩,抬頭一看,卻發現蘇懷玉已經禦馬去得遠了,隻留下一陣咯咯嬌笑聲。


    張辰忙禦馬跟上,其實二人都並不會騎馬,但修仙之人,有靈力護身,一身氣力早勝過胯下駿馬,微微用力便製得駿馬服服帖帖,不敢長嘶亂竄,癲狂四奔,隻有任憑驅使。


    蘇懷玉忽然放慢速度,張辰快速跟上在身邊馳騁。


    蘇懷玉也不看張辰,幽幽說道:“臭小子,你們神山派或許是真正稱得上是正道門派,可其它的四家門派,就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


    “百年前的我教神王,或許是懷有野心,想要一統修真界,惡行累累,最後才遭到各門各派圍攻,說聲魔教也並不冤枉。”


    “如今的神教早已是四分五裂,旁的不說,地府還有我們合歡宗,門下盡是無辜之人,不過是無路可走之人的去處罷了。”


    張辰聽得將信將疑,百年前的事情,張辰也是聽得師門中人提起過,至於如今的魔教,張辰雖然見識過一些魔教中人,但還是知之甚少。


    蘇懷玉又笑道:“臭小子,你也許不信,在想我這小妖女,信口雌黃,巧言令色哄騙你!”


    “可我二姐你總是知道的吧?她是我宗中七豔之一,你說,她可是傳聞中無惡不作的魔教中人?”


    萬美娘是萬劍宗宗主萬仞山胞妹,年少時為萬劍宗長老所辱,後來性情大變,淫邪放浪,又擅於使毒,工於易容之術,才得了個九變靈狐的名號。


    張辰暗暗點頭,說道:“萬姐姐也並非歹毒之人,雖然淫邪不堪,但從不強人所難,更不曾害人性命,隻是卻被人說成十惡不赦之人!”


    蘇懷玉也是嘻嘻一笑,道:“臭小子,怪不得二姐這般看中你,二姐生平見過美少年何止成百上千,都不過是露水之情,卻隻有你令她不肯忘懷,三番兩次為你求情!”


    張辰歎了口氣,說道:“有時候,我也常常想這所謂正邪之分,如太清穀四君子那般人品,堪稱是正道之恥!”


    “還有希音觀一直對我神山派虎視眈眈,數次給我派下絆子,在大荒之南搗亂。”


    “像這樣的門下弟子,或是門派作風,又哪裏算是什麽正道魁首,修真界正道盟五大派了?”


    蘇懷玉忽然冷哼一聲,道:“不過是這五派實力最強,門中高手冠絕天下,才自稱是五大派,無人敢有異議,正道二字嘛,不過是自賣自誇,往臉上貼金罷了!”


    張辰忽然覺得不對,笑著反對道:“蘇姑娘,你這話可是將我們神山派也罵上了!”


    在張辰心中,如其他神山弟子一樣,對祖師爺及師父師伯又是濡慕,又是敬重,自然是不肯讓人說半句非議不好。


    蘇懷玉忽然嘻嘻一笑,嬌嗔道:“我說錯了麽,神山派門下弟子,貪戀女色,受魔教妖女蠱惑,公然協助妖女逃跑,嗯,今日還做出那等強盜行徑,搶人馬匹!”


    張辰聽得也笑道:“嘻嘻,讓我瞧瞧,魔教妖女,有什麽魅惑人的本事,是如何勾引正道弟子的?”


    二人並肩騎行,蘇懷玉容貌絕美,嬉笑嬌嗔,另有一種風情韻味,張辰早有些心動,毛手毛腳往蘇懷玉拉去。


    “哈哈,這就不是妖女勾引正道弟子了,這是正道弟子行為不堪,調戲妖女!”蘇懷玉說罷又騎馬快步前去了,避開張辰這一拉。


    張辰忽然心中想起,蘇懷玉一番話倒並非全是在說笑,自昨日事後,隻怕自己就要被正道唾罵,蒙受惡名了,正如蘇懷玉所說的那樣,有那神農堂兩藥農在,隻怕這搶人馬匹的罪名,也得擔在身上。


    “蘇姑娘先前舍命相救於我,幾乎喪身於太清穀四人之手,我怎能顧忌個人聲名,棄她不顧?”


    張辰心中暗暗想道,心思更加堅定起來,忽然前方又傳來蘇懷玉的笑聲。


    “臭小子,你倒是跟上啊”


    張辰放聲大笑,“區區聲名,何足掛齒?”當下猛地一夾馬肚子,胯下黃驃馬長嘶一聲,撒開馬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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