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蘇定方終於迴來了。但薛萬鈞卻知道,蘇定方可不是從飄然軒剛迴來,而是剛從城北迴來。自從朝廷大軍開始在北平府集結,蘇定方可以說每天都要抽空去城北一趟,為的就是能熟悉朝廷兵馬每天的動向。雖然這種事交給探馬斥候就可以,但是蘇定方總怕萬一有什麽疏漏,一定要自己去看看才放心。


    “將軍你可算迴來了。”薛萬鈞見到蘇定方迴來,總算放下心來,他是真怕蘇定方會被那些人半道挾持走?


    “怎麽了?”


    “剛才侯爺差人過來,說讓你過去一趟。”


    “有說什麽事嗎?”


    “嗯……昨夜的事。”


    “我當什麽事呢!”


    “將軍,這次可是韓帥領著四路軍統領一起來的,還有那個蔡大人。”薛萬鈞立刻說明事情的嚴重程度。


    “行了,知道了,我這就去。”蘇定方依舊有些若無其事,然後拿出一個信炮盒子交給薛萬鈞道:“拿著,你就在待在這裏,哪都別去,如果候府上出了事,立刻把它放出去。”


    “這是……”薛萬鈞驚出了一身冷汗,蘇定方給他的可是烈虎軍用來聯絡的信炮,一旦放出去,那可就是開戰了!三萬對四十萬?薛萬鈞想想都後怕!


    “你想那麽多幹什麽?我不是都說了候府出了事才放出去的嗎?放心,我多半會活著迴來。”蘇定方說完,重新騎上戰馬,往靖邊侯府趕去。一到地方,才發現此時靖邊侯府對他的“迎接”何止氣派可以形容,簡直到了隆重的地步,薑鬆、羅成、與羅煥三人站在門外等候不說,還有約五十名甲士分列在廳外等候,尤其這些人一見他來了,一個個更是怒目而視。


    “定方,怎麽迴事?好像是衝著你來的。”薑鬆連忙上前去詢問。由於韓世諤至今沒說來侯府幹什麽,隻是提了提蘇定方的名字,薑鬆與羅成此刻也不知發生了什麽。


    “打人了。”蘇定方腳下不停,對於薑鬆的擔心是一點沒放在心上。


    “打人?打個人用得著這種陣仗?”羅成顯然也不信眼下的情況僅僅是打人引起的。要知道,屋子裏麵除了韓世諤之外,可是還有四路軍統領,兵部侍郎以及另外四個有些負傷副將,這……分明是來興師問罪的!


    “行了,你們別管了。”蘇定方說著,步入了正堂。事實也確實如此,薑鬆和羅成要是能管這事的話,又怎會在門外站著。


    “蘇定方見過侯爺!”蘇定方半跪行禮,卻隻拜了羅藝,直接無視了韓世諤和在場的其他人。


    等待!還以為蘇定方會依次行禮的其他人,等了一會兒之後才發現,蘇定方竟然沒下文了!


    砰!蔡虛一拍桌子,吼道:“蘇定方!你好大的膽子,韓帥和本官在此,你都不行禮嗎?”


    “行禮?”蘇定方也轉過身看著蔡虛道:“北平府又不歸朝廷節製,蘇定方是侯爺帳下之將,以前向你們行禮是敬重,現在不行禮也無可厚非。”蘇定方這話雖然沒有明說,但言外之意在場的怕是也沒人不懂。


    “哼!北平府不受朝廷節製?”蔡虛心中暗喜,既然今天來就是要懲治蘇定方,他也不介意把事挑的更大。於是看了看韓世諤,又對蘇定方說道:“韓帥,你聽聽,你這意思,是說北平府想自立為王嗎?你可知城外就有朝廷兵馬四十萬,滅了你……”


    “蔡大人,你來這幹什麽來了?”上首的韓世諤及時開口阻止了蔡虛的話,但旁邊的羅藝,手中的茶卻再也喝不下去,當初他同意朝廷借道北平府,就是知道以北平府的兵力,已無力抗衡朝廷,隻能同意借道以保北平府暫時安定。但是現在親眼看見朝廷兵馬越聚越多,說他一點兒不擔心朝廷會順手把自己給滅了,那是不可能的!


    “蔡大人,你可別亂定罪名,我們可擔不起。”但如此局麵之下,蘇定方卻依舊不依不饒,“四十萬大軍,你是在給自己壯膽呢?還是在敲山震虎啊?我也不怕告訴你,別說四十萬,就是再來十萬,北平府也不帶怕的!”


    哐啷!隨著蘇定方的話說完,羅藝與韓世諤同時抓抓住了手中的茶杯,但兩人一見對方這舉動,又不約而同的都沒有了後續動作。韓世諤之所以這麽做,那是因為蘇定方的話,幾乎可以說就是在與朝廷叫板了!雖然韓世諤此番來這裏,隻是要為屬下們討個說法,但就憑蘇定方這句話,卻足以將事件升級。而一旦蘇定方會被問罪,輕責蘇定方自己,重則整個北平府可能都是會被牽連的。韓世諤也是不想讓蘇定方再說下去,以免牽連羅藝。而羅藝這麽做,則純粹是為了震懾韓世諤。摔杯為號這種事,他以前又不是沒做過,雖然此時他明知自己沒來得及安排府兵,但這種時候,依然也要裝出自己也是有準備的樣子。而門外的薑鬆與羅成,此時也有些恨自己怎麽沒帶兵器過來,韓世諤那可是要摔杯為號啊!兩人連忙轉身看向身後的甲士,一個個果然也是按刀在手。


    “都緊張什麽?”蘇定方見韓世諤與羅藝互相看著對方,轉而對韓世諤道:“韓帥,剛才是定方出言狂妄,給你賠禮了。”說著又俯身作揖,“不過韓帥動怒之前,最好還是先看看定方手裏的東西。”


    韓世諤這才注意到,蘇定方自從進來後,手裏是一直拿著一張圖紙的。而他在伸手接過蘇定方的圖紙時,手也自然離開了茶盞,廳內緊張的氛圍也隨即消失。也就趁這時,薑鬆小聲對羅成說道:“二弟,你先在這兒看著,我去調人。”


    “嗯!”羅藝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不過薑鬆還沒走出幾步,就見羅夫人和自己母親薑桂芝,在兩個兒媳和薑凝、羅煥的陪同下走了過來。原來昨天薑桂芝讓薑凝去找蘇定方,是想商量兩人的婚事的,結果薑凝卻正撞見蘇定方在飄然軒鬼混,氣極之下迴來後,立刻就向薑桂芝辭行,說是要迴南陽薑家。薑桂芝在問明情況後,又怎麽能容忍自己侄女受這氣,但當時天色已晚,便在今早讓羅煥去找蘇定方,結果蘇定方卻不在府中。而等蘇定方奉命來到靖邊侯府時,羅煥立刻就跑去通知自己奶奶,薑桂芝這才過來要為薑凝討公道。


    “娘!母親!你們怎麽過來了?”薑鬆也是心裏著急,趕緊問了問原因。


    “娘來找蘇定方,昨天請他請不來,今天我自己來找他!”薑桂芝的作風一如既往的強勢。


    “哎呀!娘,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你們快迴去!”薑鬆說完,也沒空理會這邊,趕緊朝府外走去。但薑桂芝哪裏會聽他的話,結果剛要進門就看見韓世諤猛地站起,一手將圖紙拍在桌子上,質問蘇定方道:“蘇定方,你將囤糧之地探查那麽清楚想幹什麽?”


    而隨著裏麵的這一動靜,外麵的士兵中,一個士兵一激動將佩刀抽出了一截,但在辨認出不是杯子摔碎的聲音後,又立刻送了迴去。也就是這一動作,門外的秦勝珠和薑桂芝也立刻認識到,眼下的事恐怕非同一般!也正在此時,大門處,薑鬆正率兵士衝入院內,頃刻間將韓世諤的五十名甲士圍住。


    “韓帥息怒,今天咱們在這可不是來比誰拍桌子拍的響的。”蘇定方的話語又在屋內響了起來,“朝廷四十萬大軍枕戈待旦,我們北平府地狹人少,自然不能與之抗衡。但這不代表北平府就是隨便任人捏的!你們若想動北平府,我們攔不住,但北平府若是有任何閃失,你們四十萬大軍,也得哪來迴哪去!”


    死寂!沉默!羅藝等人則趁機看了看韓世諤按下的那張地圖,地圖中有一個明顯的被紅圈標注的地方,他們都認得,那是朝廷大軍的囤糧之地!而紅圈的周圍,幾個紅點異常的醒目,那些是理論上最佳的偷襲地點!難怪韓世諤看了地圖會如此生氣。


    韓世諤望著蘇定方,蘇定方也不甘示弱的看著他。韓世諤當然知道囤糧之地派有重兵把守,但是此時的蘇定方真的讓他有些害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加上此時誰也不知蘇定方將烈虎軍安排在了那個紅點上,萬一守兵扛不住烈虎軍的進攻,那可不止是四十萬大軍的糧草啊!隨著朝廷兵馬越聚越多,到時候恐怕五六十萬都不止,要真是被蘇定方一把火燒了糧草,導致東征胎死腹中,別說明天四十萬人喝西北風,就算迴去了,一幹人等也難逃斬首滅族之罪。


    “韓帥,要不要賭一把?看我的一萬烈虎軍能不能攻破你的囤糧重地?”蘇定方又不厚道的往韓世諤心頭插了一針。


    “蘇定方,你告訴本帥,你安排了多少兵馬?”韓世諤探問道,兩眼更是死死地盯著蘇定方。兵之大者,上善伐謀。韓世諤欣賞蘇定方的謀略!領兵征戰到他這份上,領兵殺敵對他而言早已是過往,如何排兵布陣?如何因勢利導,如何已己方最小傷亡獲得勝利,這,才是為帥該考慮的。更何況此時蘇定方為他下的,還是兵棋中最為致命的“將軍”!該如何破局?韓世諤此時更在意的是這個!


    “各處加在一起剛好一萬,還有兩萬在城中,以保證韓帥不能悄無聲息的控製全城。”蘇定方的迴答也很真實,畢竟北平府現在有多少兵馬,韓世諤還是知道的,唯一不知道的是,八天前他派出的那一萬人馬去了哪裏。


    “好一個四兩撥千斤!也就是說,若是烈虎軍得不到消息,而本帥又能及時增兵,你這四兩就不靈了是嗎?”韓世諤心裏雖然很讚賞蘇定方,但軍人的氣節,仍舊讓他想抓住最後一絲機會。


    “那也不是,韓帥沒看今天我是一個人來的嗎?事關安危存亡,我總不能隻考慮一種情況。”蘇定方的話,顯然是在告訴韓世諤自己還有其他準備。


    “好!好!好!好你個蘇定方!”韓世諤連說三個好字,又做迴了座位上。權衡利弊之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反正他來這裏也不是為了給北平府定罪,隻是為了審定蘇定方毆打朝廷命官的罪而已。於是韓世諤坐下去後,轉向羅藝問道:“羅侯爺,我們今天來這裏幹什麽來了?”


    “哦!是要追責蘇定方毆打蔡虛大人和吳凡、黃韜、盧晗和蕭戰四位將軍的事。”羅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見韓世諤不再追究,也順勢給了個台階。


    “蘇定方,毆打蔡虛大人,吳凡副將軍,黃韜副將軍,盧晗副將軍和蕭戰副將軍之事,你可承認?”


    “就這幾個貨?”誰知蘇定方一開口卻是毫無尊重的意思,“一個老色鬼,其他四個連個女人都打不過,也能做軍中副將,韓帥還真是慧眼識豬啊!”


    “蘇定方,我警告你,放尊重點,我可是兵部侍郎,不是你能隨便侮辱的!”蔡虛沒聽出蘇定方借機罵他是豬,但那個老色鬼可是聽的真真的。


    “咳咳!”韓世諤也適時的咳了兩聲,示意蘇定方別太過分,“吳黃盧蕭四位將軍,乃是郭明、陳鵬、藤濤、鄭偉四位將軍的手下愛將,並非本帥任命。”


    “原來如此,明白了!”蘇定方說完,又轉而對蔡虛說道:“蔡大人我有侮辱你嗎?昨夜若不是你在飄然軒輕薄薑姑娘,我會打你?”蘇定方說的那麽理直氣壯,實則昨晚就算沒有薑凝,他也是會找點事的,隻是打的人不會是蔡虛罷了。


    “韓帥,你聽聽,他承認了!”蔡虛指著蘇定方又說道:“本官是在飄然軒調戲姑娘了,可你昨夜不是也和飄然軒的紫鳶姑娘睡在一起了嗎?”事已至此,蔡虛自知無法抽身事外,便想著怎麽著也得拉蘇定方一起下水。


    “蔡大人,朝廷有明文法度,三品之內的官員不準出入青樓瓦舍,北平府可沒有!”蘇定方這話一出,韓世諤隨即朝羅藝小聲問道:“羅侯爺,北平府真沒有這規定嗎?”


    “還真沒有。”羅藝迴答道。但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直唿蘇定方臉皮厚,北平府是沒規定不準將軍和官員出入青樓瓦舍,但這種事能明文去寫嗎?但有什麽辦法,自己隻能幫著打圓場。


    而蔡虛此時雖然還想拿朝廷與北平府劃疆而治說事,但前有韓世諤都不得不妥協,此時他又怎麽敢再提。


    “韓元帥!”正在此時,門外薑桂芝將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磕了磕,聲音也隨之響起,吸引了堂內眾人的目光。


    “夫人是?”由於薑家人是昨天才到北平府,韓世諤此時也不認得薑桂芝。


    “老婦人是羅侯爺的長房夫人。”


    “長房夫人?”韓世諤看了看還在門外的秦勝珠,又看了看羅藝。


    “那個……韓大人,不瞞你說,那個薑姑娘確實是本侯的侄女。”羅藝的話,無疑證實了薑桂芝所言不虛。


    “哦!”韓世諤隨即心領神會,再多的他也不便多問。


    “侯爺!您的侄女……怎麽會出現在飄然軒那種地方?她怎麽會姓薑?”一看情況越來越不對勁,蔡虛頓時有些急了。可是薑家人昨天才到,他又那裏能那麽快知道羅藝當年的風流事。


    “那是我的侄女!”薑桂芝隨即亮明了自己身份,“老婦人南陽薑氏,我侄女可不就姓薑?”隨後又對韓世諤道:“韓元帥,你們處理軍務,老婦人管不著,但涉及我薑家門楣,老婦人就不得不說兩句了。”


    “夫人但講無妨。”事已至此,韓世諤也清楚這件事恐怕是自己這邊理虧,也開始暗暗思考該如何處置。


    “昨晚老婦人是要請蘇定方來商議他與薑凝的婚事的,誰知他不知自愛,竟去了青樓妓館快活,算老婦人看錯了人。我那侄女受不了這氣前去尋他,也被他氣了迴來。”薑桂芝說完,再看蘇定方時,雖然已無以前的那般讚賞,但也沒有什麽明顯的厭惡。


    “不過一碼歸一碼,蘇定方的事老身不管,但是我薑家的事,老婦人可不能容忍。”薑桂芝說完,韓世諤也想問問她要怎麽辦,然而韓世諤還沒說話,薑桂芝就開口叫了一聲,“凝兒,你進來!”


    薑凝隨即在秦勝珠的陪同下步入堂內,但她可沒有薑桂芝那般心性,還是依次向羅藝和韓世諤行禮問安。而蔡虛幾人一看見薑凝,頓時慌了:這可不就是昨晚飄然軒的那個彪悍姑娘嘛!


    “凝兒,姑姑怎麽教你的,若是有人敢輕薄於你,就打斷他的手!”薑桂芝此話一出,蔡虛幾人立刻嚇得看向了韓世諤,唯恐下一刻薑凝真的就對他們動手。


    “羅侯爺,你看……蔡大人他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此事既然涉及朝廷律法……”韓世諤沒有直接給薑桂芝答複,而是問向了羅藝。


    “難道朝廷命官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薑桂芝義正言辭的話語,又一次傳入令羅藝耳中。


    “韓大人,這是誤會啊!怠慢了薑姑娘,下官甘願受罰。”蔡虛一見薑桂芝如此強勢,立刻服軟。畢竟出入青樓妓館這種罪,最多也就是罰罰俸銀而已。但蘇定方打人這事,他們五個可已經在韓世諤麵前一口咬定是蘇定方先打人的!而且那四位可還沒輕薄薑凝,隻要這一點落實,蘇定方還是有罪的!“但下官縱然有錯,蘇定方也不該毆打盧黃吳蕭四位將軍啊!他這是濫用私刑!”


    “不是吧?蔡大人!”蘇定方也沒想到都這時候了,蔡虛居然還想拉自己墊背,“昨夜可是吳黃盧蕭四位將軍先圍住的我,你還說他們若能替你出氣,便給他們多撥一萬兩軍費。”


    “你胡說!哪有那麽多!”蔡虛慌張之下,渾然不覺自己被下套了。


    “那是多少?一千兩?”直到蘇定方這句話問出來,蔡虛才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那句話……不就等於承認有這事了嗎?要說之前的罪名隻是行為不檢點的話,那現在的罪名可就是徇私枉法了!這罪名可嚴重多了!


    “韓帥……”蔡虛立刻看向了韓世諤。卻見韓世諤正鐵青著臉,顯然正壓製著怒火。


    這幫子貨!饒是韓世諤,也忍不住在心裏罵人了!拱火讓自己來這裏就算了,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他們自己作風不正,結果現在別人的狐狸尾巴沒抓到,他們自己倒惹了一身騷,而且還差點把這種騷蹭到自己身上!韓世諤如何不氣!


    “來人!給我把蔡虛、吳凡、黃韜、盧晗、蕭戰五位大人綁了!”韓世諤命令一出,門外五十名甲士立刻湧進內堂,待將五人押走後,韓世諤又向羅藝說道:“羅侯爺,請放心,此中之事,本帥定會上奏朝廷,以正軍紀!”說完,韓世諤又上前一步,悄聲道:“羅兄,後生可畏啊!”


    “韓兄謬讚了!”羅藝也對韓世諤恢複了友稱。


    “告辭!”


    “鬆兒,送送韓帥。”


    送走韓世諤後,羅藝又將薑鬆與羅成叫到跟前,說道:“鬆兒,成兒,學會了嗎?這才是對付那些官僚的方法。官員結黨,必然有利益牽扯其中,隻要能揭穿他們的利益牽扯,他們原本再有理的事,也會變的沒理,因為他們所犯的事,比他們原本要做的事,罪名嚴重的多!”


    “可是,蘇將軍本不必一開始就那麽強硬的!”薑鬆思索著前前後後的事,還是有些不解蘇定方為何一開始就對韓世諤咄咄相逼。


    “因為他怕。”羅藝又走向蘇定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他怕自己沒機會說清楚便會被押走,更怕會因為這件事,牽連北平府。有些事,隻有把對方的氣焰壓下去,對方才會和你好好說話。”


    “是。孩兒記住了。”薑鬆說到這裏,還想再問些什麽,羅藝卻製止了他,又叫了蘇定方一下,“定方。”


    “侯爺,私調烈虎軍,定方有罪!”雖然蘇定方是烈虎軍統領,但在沒有和羅藝商量便調動烈虎軍,這也確實是越權的。


    “你是有罪。”羅藝說到這,心裏也是一陣失落,他本來隻是想借東征之機,看看朝廷的軍力到底如何,沒想到竟然如此強盛!而如此強盛之下,朝廷還能容忍北平府自治多久?“人無害虎心,虎有吞人意。但你做的沒錯!以後多教教鬆兒和成兒。”


    “是!那定方先告退了。”蘇定方迴答完,正要離開。身後薑桂芝卻開口道:“你們正事說完了吧?你們都出去,讓我和蘇將軍說兩句。”


    從靖邊侯府迴來,蘇定方如釋重負,薑老夫人說的事,雖然對別人來說,可能會極有吸引力,但對他而言,還是太鏡花水月了,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個安穩的家。


    “將軍,你可算迴來了!”蘇府門口,薛萬鈞急切的走了上來。


    “怎麽,你巴不得我迴不來啊?”蘇定方說完,再看薛萬鈞急切的神情,立刻知道有事發生,隨即也嚴肅起來,“怎麽了?”


    “洛陽來消息了。”薛萬鈞迴答道:“朝廷已任命裴仁基為元帥,宇文承龍為先鋒,再次攻打瓦崗寨,現在應該已經快到了。”


    “小侯爺知道嗎?”蘇定方此時最擔心的,還是羅成。


    “消息已經送往候府了,小侯爺應該還不知道。另外……你的那個朋友蕭灼……他死了!”


    “什麽時候的事?”薛萬鈞難得在蘇定方的臉上見到了一次急切。


    “八天前。是當今聖上親自下令處斬的,罪名是刺殺貴妃。但是奇怪的是,他死之後,那個貴妃又活了!而且,蕭瑀大人在他下葬之後的第二天,就帶病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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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毫無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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