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風長棲手中湯藥灑了一地,看著花瓏這樣難受,心口發緊。


    奈蒔跟婉蘿趕忙上前,緊緊地抓住了花瓏胡亂揮舞的臂膀。


    阿春正拿著點心進門,瞧著花瓏這副模樣,被嚇得渾身發軟,直接癱坐在地。


    “嬤嬤,我得出宮找國師相助。”


    “國師?”奈蒔忙不迭地擺了擺手,“國師這幾日不在玉府,聽聞兩三日未曾上朝了。”


    風長棲想到棲凰嶺,她心裏一抖。


    那人出了玉府,應當就在棲凰嶺了吧?若是還不在,那就另說罷了。現如今也就隻得一個玉無望能幫襯一二了。


    “姑姑,我得出宮一趟,去找國師。”


    “這樣走過去,也不知要走到什麽時辰。宮中馬廄有好馬,不如騎著馬去?”


    風長棲扯了扯嘴角,狠了狠心,點了點頭。


    她不會騎馬,一點不會。


    阿春緊隨其後,風長棲見著,朝著阿春道:“此行兇險,你莫要跟著我。”


    “不。”阿春愈發固執,“主兒去哪兒,阿春就要跟著去哪兒。”


    真是固執!


    奈蒔嬤嬤忙道:“叫阿春跟著也好,公主也需得有人照拂。”


    玉坤宮,偏殿。


    一嫵媚女子,穿著一身黑衣,眼角眉梢滿是笑意,她忽而勾起唇角,放下手中沙漏,笑的愈發張狂。


    那人生的極為美豔,丹鳳眼,長眉入鬢,若非是那雙眼睛裏頭的殺意,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隻是已經有了年紀,細細看時,麵上的皺紋縱橫交錯,猶如市坊巷道一般錯綜複雜。


    她眼睛動也不動地盯著麵前的沙盤,半晌,眼見著那沙盤上頭火光四濺,耀如白日,她雙眼通紅,猛然抬起頭來。隔著雕窗能見著外頭一輪穿過宮牆的紅日。她的雙眼隻剩下那沙盤上的一片火光。淺月雙眼微眯,腦海中將那沙盤變成一場血流成河,狼煙四起的沙場,處處都是死屍,原本平整的曠原上頭,隻剩下死人骸骨。


    彼時人聲寂寂,隻聽火盆裏頭的銀絲炭,輕輕地擘裂之聲,猶如裂帛一般,輕微的,細且低沉。


    外頭當值的太監宮女在外頭來來迴迴走著,隻留下些許小心翼翼的腳步聲。他們都知曉這玉坤宮裏來了一位貴人,能被曦貴妃奉為座上賓,自然不是凡俗人等。淺月從廣袖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瓷瓶,隻見那裏頭的血蟲又大了一圈,淺月嘴角溢出一抹濃稠的黑血,隻是嘴角卻微微上揚。


    見著一行深黑影子映在雕窗外頭,淺月趕忙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坐在一邊,咂了一口子茶水。


    曦嫵剛進門,就見著那人坐在一邊品茶。


    她歡喜莫名,朝著那人說道:“月姑姑果然厲害,聽聞那人這會子正痛的抓心撓肝呢。”


    “嗯。”淺月應了一聲,“曦貴妃答應我的事情,沒有忘了吧?”


    “月姑姑放心便是了,這幾日朝中動蕩,是以未曾跟皇上提及此事,再等些許時日,我必定做得叫月姑姑十分中意,如何?”


    “嗯。”淺月笑了笑,“都說曦貴妃一言九鼎,現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曦嫵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鳳釵,攏了攏頭發,“在這後宮,除了太皇太後,沒有人能動的了我。你且放心,此事一成,我必叫你報仇雪恨。”


    淺月也不多話,隻是看著那沙盆,冷笑連連。


    “你同那花瓏有何深仇大恨?非得要她這麽個死法兒?”


    中了血蠱的人,死後屍體大黑,惡臭難名,最是殘忍不過。


    淺月這還是頭一迴給一個女子用這樣殘忍的血蠱。


    曦嫵一聽,駭笑連連。


    “這可是在後宮,縱使是豪門大院裏頭,也有爭爭搶搶的時候,況且是在後宮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兒,我若是不叫她死了,日後,她必定會爬到我頭上了。”


    風長棲恁的厲害,日後指不定會取代風昭,變成皇太女。


    這才是叫她最忌諱的。


    那花瓏若是一直都安安心心在冷宮住著,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與人無尤。


    淺月聽了,低頭不語。


    皇室,深宮,看不見的腥風血雨,這裏本同戰場沒有半點分明。她微微合眼,仿佛見著了數年前的刀光劍影,渾身打顫。


    “我有些累了。”淺月不拘泥於後宮規矩,加上那些人都知曉這是曦嫵請來的貴客,一個個的都不敢造次。


    曦嫵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去了。


    風長棲跟阿春一同出了宮門。


    隻是棲凰嶺位於永樂城的玉麟山,緊趕慢趕也得一個多時辰才能到。隻是事態緊急,風長棲不敢耽擱,通過奈蒔嬤嬤找人的了一匹馬,這還是她頭一迴騎馬,手心裏頭全是虛汗,憑著記憶,她帶著阿春先朝東北那頭穿過桂枝坊,沿著永樂城大巷道傳過去,未曾想到迷了路,停停繞繞過了三五條街,幸好見著白亓錢莊,她心裏有了底,調頭備上,穿過四個長渠,大抵走了數十裏路。


    她一個未曾碰過馬匹的小小姑娘,這會子正帶著阿春在大山道裏轉悠。


    殊不知,因著她一時放肆,走了禦道,驚雲司的人這會子已經立案查辦,又派出騎兵營的人去追去了,這會子隻等著風長棲再次出現,立即關進大牢問訊呢。


    阿春聽著後頭馬蹄陣陣,迴頭一看,三魂去了兩魂半。


    “主兒,後頭有衙役來了。”阿春是不認識那些人的,見著他們都穿著黑乎乎的鎧甲,心裏怕的很,緊緊地抓住了風長棲的衣裳。


    風長棲目光如炬,冷聲道:“阿春,坐好。”


    還沒等阿春迴過神來,隻見得她們直接騎著馬飛奔過了廣義渠的天塹,徑自備上。


    那些平頭百姓,何曾見過這副陣仗?眼見著一前一後兩撥人,死命追著趕著,都騎著高頭大馬,恁的旁若無人。這永樂城本就十分繁華,街麵上來往行人無數,為著護住自身性命,紛紛避讓,又不知這些人是什麽身份,生怕衝撞了。


    等過了廣義渠,那些人徹底沒了蹤影。阿春喘息未定,這才發現自己膽大包天,整個人都趴在風長棲身上。一時之間被嚇得不輕,剛想說話,就見著開陽。


    風長棲雙手酸痛,放開韁繩,故作鎮定。她朝著開陽說道:“聽聞國師在棲凰嶺,我有事相求,這才來了。”


    “公子派開陽來迎接公主,一早就等著了。”


    那人乃是個神算子,這也算不得什麽稀罕事。隻是讓風長棲動氣的是,那人既然把一切都看的那麽清楚,何苦叫她這麽一通好找。幸好沒被驚雲司的那些人抓住,若非如此,又要鬧到風帝跟前去了。


    見風長棲麵色不對,開陽忙不迭地接著說道:“這幾日我們公子也都沒閑著,都是為著公主謀劃,還請公主莫要怪罪才好。”


    “為我謀劃?”風長棲駭笑兩聲,這幾日因著花瓏病重,她都不想著去南湘房了,未曾想到,她沒去,玉無望也沒去,甚至都未曾上朝。


    難不成,這不上朝也是為了?


    開陽被風長棲那雙水眸盯著渾身上下老大的不自在,訕訕一笑,伸手摸了摸鼻子,一手牽著寶馬,一邊帶著風長棲進了棲凰嶺。


    玉坤宮,午時三刻,日頭正熾。


    淺月放下手中杯盞,飛身出戶,將懷裏的小瓷瓶拿了出來,那蠱蟲一見著光,原本那雪白顏色頓時就變成金黃。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上的刀疤。


    那疤痕深刻入骨一般,由右邊脖頸滑至胸脯下頭,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份了,由著這光看過去,那刀疤顯得愈發猙獰。曦嫵剛進門就見著這一幕,心裏“咯噔”一聲,縱使是知道江湖中人不好招惹,隻是為著自身前程,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這是何物?”她朝著淺月手裏的小蟲看了一眼,“真稀罕,從未見過這樣的小東西。”


    她剛想伸手去碰,就被淺月給擋開了。


    “劇毒。”


    曦嫵一聽,臉色突變,拿著帕子,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指尖,盡管方才半點都未曾碰到,她也覺著不寒而栗。


    “這會子雲甯殿的那位,怎的反倒好了些?”


    “好了些?”淺月一聽,眉頭緊蹙,“不可能。”


    “我派手底下的人細細打探了一番,的確好了許多。


    淺月眸光暗閃,看著那蠱蟲從金黃色又成了從一開始的時候那般血紅,心口一陣。


    一定是有人從從中作梗。


    “有人妄想破法。”她有些急了,頭也不迴,直接進了偏殿。


    殊不知這會子曦嫵心亂如麻,她可是冒著大危險這才從宮外把淺月找了來,可若是前功盡棄,這事兒又鬧得這樣大,風帝必會徹查。到時候查到她頭上,這一切可就全都完了。


    想到這一層,她頓時就沒了主意。


    當時是一門心思想著要叫那人生不如死,卻未曾想著,此事難為。


    她對淺月知道的並不多,到了這地步,她已經想好了如何棄車保帥。


    “不,不會的。”又聽得偏殿一聲尖叫,還沒等曦嫵走近,隻見那綠窗紗由綠轉黑,那分明就是血噴上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凰女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圓並收藏凰女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