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如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看到薑枳崩潰大哭的模樣了。


    當初方勇自殺,給薑家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她和薑安樺一邊要應對外界數不清的議論,一邊還要照顧因為親眼目睹父親跳樓而夜夜噩夢纏身的薑蘊,根本顧不上薑枳,便把她送去了顧家。


    長達半年的時間,她所有時間精力都花在了薑蘊身上,哪怕後來事情平息,薑安樺把薑枳接了迴來,她的習慣也持續了下去。


    薑蘊稍有個頭疼腦熱她便心急不已,薑蘊磕著碰著她就心疼不已。


    偏偏這時候的薑枳突然變了。


    小時候那麽聰慧可愛的姑娘,突然變得尖銳小心眼起來。


    她和薑安樺隻要表現的對薑蘊好些,她便大哭大鬧,折騰個沒完。


    她一開始還有耐心哄她兩句,可次數多了時間長了,她的耐心便告罄了。


    她第一次動手打了薑枳,狠狠的一巴掌。


    薑枳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突然瘋了似的砸了觸手可及的所有東西,崩潰,大哭,歇斯底裏。


    可似乎自打那次過後,她便再沒見過薑枳哭了。


    即便她再怎麽罵她,她也隻會高揚著下巴看她,倔強刺頭到讓她恨不能沒生過這個女兒!


    一晃眼十多年過去了,許宛如看著此刻窩在聶沉凜懷中哭的薑枳,難得的生出了些不確定的情緒。


    難道說真是小蘊說了什麽過分的話惹怒薑枳了,否則她怎麽會突然發瘋?


    可沒道理啊。


    小蘊最是好脾氣不過,就算被薑枳找人套了麻袋狠揍她也隻會笑笑說沒事,小枳氣順了就好。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主動招惹薑枳?


    “媽……咳咳咳咳。”


    就在許宛如搖擺不定的時候,一聲虛弱至極的喊聲響起,緊跟著便是一連串的咳嗽。


    許宛如立刻將剛才的驚疑拋到了九霄雲外,連肩膀上的痛意都顧不上了,猛地撲上去扶起了薑蘊,緊張道:“小蘊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事,媽媽立刻給你叫救護車送你去醫院!”


    薑蘊咳的停不下來,但還是斷斷續續的道:“我沒事……媽……你先去看看小枳吧……我……我剛才可能說錯話讓小枳誤會了……你先……先去看看小枳……”


    她還看什麽看!


    哪怕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許宛如已經可以確定,一定是薑枳又小心眼胡思亂想了,一定是薑枳的錯!


    當著聶沉凜的麵她不敢發作,但還是恨恨的瞪了薑枳一眼,陰陽怪氣的道:“她什麽事沒有,我看她幹什麽,反倒是你,你可是差點就被她掐死了!這要是真出了事,我看她還哭不哭得出來!”


    此時薑安樺和薑時琛也反應了過來。


    他們看著薑蘊脖子上已經變成了青紫色的掐痕,心中忍不住的後怕。


    不止是怕薑蘊死了,也怕如果薑蘊死了,作為殺人兇手的薑枳該怎麽辦?


    想到這兩人心中又是一凜。


    雖說薑蘊沒死,但就薑枳的行為,已經夠得上殺人未遂了,如果薑蘊非要追究……


    父子倆對視了一眼,也在薑蘊麵前蹲了下來。


    兩人一個心虛歉疚,哄勸安慰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一個雖然身體僵硬,但還是擠出笑容安慰了幾句。


    聶沉凜冷眼看著這一幕,終於明白薑枳和家裏的關係為何會鬧到這個地步了。


    他能猜到薑安樺和薑時琛的想法,也能理解他們的做法,可站在薑枳的角度,他依舊替她心寒。


    心中抽痛的更厲害了,聶沉凜低頭吻了吻薑枳的額角,柔聲道:“累了吧,我帶你迴家休息好不好?”


    薑枳的確哭累了,也冷靜下來了。


    她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家子,目光寂然平靜:“好。”


    聶沉凜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抬步便往外走去,可隻走了兩步,便被突然衝上來的薑蘊擋住了去路。


    “聶家主,我還有些話想對小枳說,能麻煩您稍等片刻嗎?”


    薑蘊本就是溫雅柔美的長相,最易勾起人的信任和保護欲。


    此刻她臉色蒼白,眼底還泛著淺淺的淚意,更顯嬌柔脆弱。


    她微仰著腦袋看聶沉凜,眼中有請求有示弱,是所有男人都無法拒絕的姿態。


    可聶沉凜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冷冷吐字:“滾。”


    薑蘊抿著的唇角一僵,卻還是堅持道:“聶家主,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希望小枳帶著誤會離開,我想跟她把話說清楚。”


    雖然隻是一個照麵,但薑蘊已經隱約摸到了聶沉凜的脾氣——他就不是那種會因為誰的示弱請求而妥協的人。


    對他,不能用對付薑家人的那套。


    因此她沒等他再次開口便將目光轉到了薑枳身上,迅速解釋道:


    “小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祝你新婚快樂祝你幸福是真的想要祝福你,而不是你以為的我看不得你過得好,在故意說反話。”


    “更不是……更不是你說的……”


    她似是難以啟齒,憋的臉頰泛紅。


    “她說什麽了?她還說什麽了?小蘊你有什麽話隻管說,我倒是想看看,她發了狠的想要掐死親姐姐,到底是為了什麽了不得的原因!”


    許宛如一聽薑枳居然隻是因為薑蘊的一句祝福就發了瘋,哪裏還控製得住脾氣。


    她強忍著對聶沉凜的畏懼擋在了薑蘊的身前,頂著聶沉凜的氣勢道:“聶家主,雖說你是薑枳的丈夫,可我們也是她的父母家人,在把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不同意你帶走她!”


    聶沉凜眉目一片冷沉,突然就笑了:“好,你說。”


    他鬆口鬆的太快太突然了,薑蘊意外的同時又莫名有些不安,但此刻她已經騎虎難下了。


    因此隻停頓了一瞬便有些艱難的開了口。


    “小枳她……她說我已經搶走了她薑家千金的身份,搶走了她的東西,搶走了她的父母哥哥,是不是又想搶走……搶走她的丈夫。”


    “小枳說她不需要我虛情假意的祝福,警告我離她和聶家主遠點,聶家主是她的丈夫,隻能是她一個人的,誰也別想從她手裏搶走聶家主,誰要是敢打聶家主的主意,她就弄死她。”


    薑蘊越說語速越快,越說臉越紅,最後朝聶沉凜看去,微紅著眼睛解釋道:


    “聶家主,我真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祝福你們新婚快樂而已,但小枳對我誤會太深了,曲解了我的意思。”


    這一番話,完全符合薑枳的行事作風。


    她一貫覺得是薑蘊搶走了她的東西,一貫對薑蘊抱有最大的惡意。


    會曲解薑蘊的祝福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別說許宛如了,就連薑安樺都信了薑蘊的這番話。


    唯有聶沉凜神色冷淡依舊,睨視著薑蘊道:“不是要跟阿枳解釋嗎,看著我幹嘛?”


    “難不成真被我老婆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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