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跟阿枳解釋嗎,看著我幹嘛?”


    “難不成真被我老婆說中了?”


    男人帶著嘲諷的聲音傳入耳中,薑蘊徹底愣住了。


    她怔怔的看著聶沉凜,完全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剛才那番話是精心設計過的。


    故意點了薑枳對聶沉凜的占有欲,故意暗示了薑枳把聶沉凜當成了她的私有物,容不得他人染指。


    在她看來,像聶沉凜這樣久居上位的人必定強勢霸道,有極強的自我意識,怎麽受得了被一個女人當做私有物?


    然後他便會對薑枳生出芥蒂。


    或許現在還不顯,但隻要時間久了,他對薑枳的新鮮感過去了,他便會想起這些事,從而對她心生厭惡。


    如此,她的目的便算達成了。


    可聶沉凜的反應出乎了她的預料。


    他不僅沒生氣,反而挑著眉對薑枳笑:“我是你一個人的,誰敢打我主意你就弄死她,這話,真是你說的?”


    這會兒薑枳已經徹底平靜了,幹脆從聶沉凜懷裏掙脫了出來,站在他麵前直視著他,問他:“你信嗎?”


    是倔強又高傲的姿態,看的聶沉凜好笑又心疼:“我倒是想信。”


    薑枳繃著的脊背鬆下,但依舊正視著聶沉凜,認真的搖了搖頭道:“我沒說過。”


    “我知道。”


    聶沉凜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又順勢扶住了她的肩,將她摁坐在了一旁的床上,彎下腰跟她說話:“坐這等我一會兒?”


    薑枳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卻能感覺到,他是真的信她的。


    這就夠了。


    她點了點頭:“好。”


    微微顫抖的睫毛像隻展翅的蝴蝶,紅唇微抿著,顯出幾分脆弱幾分倔強。


    就乖巧招人的不行。


    聶沉凜到底沒忍住,在她額角印下了一吻:“很快就好。”


    他話落,站直了身體,同時轉過身去。


    看的,是薑蘊。


    隻一個轉身的功夫,聶沉凜身上的氣勢便完全變了。


    不同於麵對薑枳時的溫柔耐心,此時的聶沉凜緊繃著唇角,一雙如鷹般的眸盡顯鋒銳。


    他定定的看著薑蘊,竟讓她生出一種自己就是任他宰割的獵物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


    就在薑蘊被他的氣勢迫的不受控製的後退了兩步時,聶沉凜抬腳朝她走了過去。


    一邊走一邊頭也不迴的道:“看好你爸媽,否則你知道後果。”


    薑時琛一瞬變臉。


    他第一反應是攔,可想到聶沉凜一貫的行事作風,他隻能硬生生的控製住了自己。


    聶沉凜想做的事,憑他是攔不住的。


    這世上沒人攔得住。


    薑蘊今天敢當著聶沉凜的麵招惹算計他妹,聶沉凜要是不狠狠的報複迴去,那他就不是聶沉凜了。


    迴過神來的薑時琛心中反而有些高興,立刻緊緊的拉住了薑安樺和許宛如的手,同時壓低聲音警告他們:“要是不想薑家跟著完蛋就別輕舉妄動。”


    “聶家主隻是想給薑蘊一點教訓,頂多讓她吃點苦頭,出不了事。”


    兩人動作僵住,終於沒再試圖掙紮了。


    另一邊,聶沉凜三步並作兩步的朝薑蘊走去,最後在離薑蘊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低頭俯視著她:“薑蘊是嗎?”


    薑蘊膽寒莫名:“是……是我。”


    聶沉凜點了點頭:“久聞大名,但百聞不如一見。”


    “你比我以為的,更囂張。”


    當著他的麵都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算計他老婆,是料定了薑家那三個廢物會護著她,他也拿她沒辦法?


    還是覺得他也會像薑家那三個廢物那樣聽信她一個外人的鬼話,反而懷疑自己的老婆?


    不管是哪一種,都夠囂張,夠肆無忌憚。


    聶沉凜不緊不慢的卷起襯衣袖口,掀起的眉眼冷淡卻恣意:“一般情況下,我不打女人,但今天想破個例。”


    他將袖口卷疊的整整齊齊,最後卻突然抬腿,一腳將薑蘊踹翻在了地上,腳尖狠狠的碾在了她素玉般白皙纖細的手指上。


    “聽說薑小姐大學學的計算機專業,還被研學院的某位大人物看中,有意收你為關門弟子,你說,要是我把你這五根手指都碾斷了,會怎麽樣?”


    鑽心的痛通過手指直達心髒,薑蘊痛的麵容扭曲,卻不及內心惶恐驚愕來的強烈:“聶……聶家主,您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想算計我老婆,是要付出代價的。”


    聶沉凜加重了腳下力道,本就鋒銳的眉眼更是如刀般能劈開人心,他狠聲道:“說,到底是誰先挑釁的誰?”


    “把你跟阿枳說過的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薑蘊沒料到。


    完全沒料到。


    這個聶沉凜居然也是個瘋子!


    還是個比薑枳更瘋的瘋子!


    麵對薑枳她尚且可以利用她對她以及對薑家的感情多方掣肘,讓劇情順著她想要的方向發展。


    可如今對象換成了聶沉凜,她想遍了所有可以利用的因素,卻發現,她根本無計可施!


    手指上傳來的痛感愈發強烈,薑蘊毫不懷疑聶沉凜是真的會碾斷她每一根手指。


    她當然接受不了成為一個什麽也做不了的廢物,那她便隻剩一個選擇了——如實說出剛才的真相。


    所以,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麽呢?


    那就多了。


    她先是說:“薑枳,你知道為什麽媽媽一直疼愛我多過你嗎?”


    “因為我替她擺脫了方勇,還替她留住了你爸,讓她得以嫁入薑家,從此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富太太生活。”


    “她將我視為福星功臣,當然事事依著我處處維護我了。”


    “不像你,你隻不過是她嫁入薑家的工具罷了。”


    “從前她忌憚你爸爸和哥哥不得不表現出對你的偏心喜愛,可後來連你爸爸和哥哥都開始維護我了,她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一番話落,她如願看到了薑枳眼中破碎的光,不明顯,卻真實存在。


    但這隻是個開頭,她繼續說。


    “你知道為什麽連你爸爸和哥哥都變了嗎?”


    “因為他們害怕。”


    “你哥哥那麽疼你寵你,為了你處處為難我,我實在沒辦法了,就隻能想了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他剛滿十六歲那年,和朋友聚會喝多了酒,我在為他準備的牛奶裏下了藥。”


    “是什麽藥就不用我說了吧,反正結果就是,第二天,我和他是在一張床上醒過來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薑枳當然知道。


    薑蘊和薑時琛差了兩歲,準確的說,是兩歲又兩個半月。


    薑時琛剛滿十六歲的時候,薑蘊十三歲又九個半月,差兩個半月滿十四歲。


    “沒錯,這意味著,你哥強奸幼女,是個強奸犯!”


    “我當然不會讓他知道是我下藥了,他隻以為是他喝醉了酒強迫了我,羞愧自責到瘋狂扇自己巴掌,同時也陷入了自己居然是個強奸犯的恐慌中。”


    “在日複一日的心虛折磨中,在年複一年的自我譴責中,他還怎麽在我麵前挺起胸膛?”


    “所以你哥哥也背棄了你,再也不敢理直氣壯的維護你了。”


    薑蘊含笑說道,從始至終,連語氣都沒有太大的起伏,可薑枳卻已經通紅了雙眼,死死的盯著她。


    薑蘊又說:“還有你爸。”


    “這件事你爸是知道的,他第二天親眼看見了,他本就對我幫助薑家躲過一劫的事心存感激,如今又多了愧疚,自然要加倍對我好補償我了。”


    “所以啊小枳,你的家人,其實都是愛你的,可他們又不夠愛你。”


    “在尊嚴羞恥心恩情和兒子的人生麵前,他們最後選擇的,是放棄你。”


    “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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