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啊!”


    二樓傳來玻璃杯撞擊地麵的脆響,緊跟著便是一道驚唿聲,打斷了交談中的三人。


    聶沉凜最先反應過來,他倏然起身,長腿一邁便跨過沙發往樓上衝去。


    薑安樺和許宛如也很快醒過神來,立刻著急忙慌的跟了上去,心中暗自祈禱著可別是薑枳和薑蘊姐妹倆又鬧起來了。


    可偏偏,事與願違。


    兩人不止鬧起來了,還鬧的格外的兇。


    薑安樺許宛如以及被樓下動靜吵醒趕下樓的薑時琛看著掐著薑蘊脖子將她抵在牆上的薑枳,又驚又怕的腿都打顫了。


    ……


    薑枳今天是來迴門的,主要目的是帶聶沉凜見見她爸,順便安一安她爸的心。


    所以她沒準備鬧事。


    甚至一早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如果薑蘊隻是口頭上招惹她兩句,沒有太過分的實質行為的話,她可以當做沒聽見。


    可偏偏,有人就是給臉不要臉。


    薑枳在屋裏等了兩分鍾沒等到聶沉凜進來,想起她還有套用慣了的手術刀在薑家,便上樓拿東西去了。


    她以前的房間早就被薑蘊占了,後來的房間被安排在了跟主臥隔了一間的客房。


    薑家在京都的別墅就是照著臨城的建的,因此哪怕搬來了京都,薑枳的房間還是在本來的位置。


    還記得當時薑蘊提出要跟她換房間時是這麽說的:“小枳年紀小,更需要爸媽的照顧,我的房間離爸媽的主臥近些,正好適合爸媽照顧小枳。”


    薑安樺不太同意:“可小枳的房間是我和她爺爺奶奶專門為她準備的,以前她姑姑出嫁前也是住的那個房間……”


    薑安樺說的隱晦,但薑蘊卻聽明白了潛意思:那房間是薑家女兒專屬的。


    薑蘊垂眸,隻有薑枳能看見的地方,唇角扯出了微不可見的弧度。


    她當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她才非要住那間房不可。


    薑蘊似是緊張的捏了捏衣擺,聲音壓得低低的:“我知道我不是薑家的親女兒,按道理是不能住那個房間的,隻是……”


    她咬了咬唇,柔白小臉因為窘迫漲紅:“隻是我今年十二歲了,已經……已經是大姑娘了,還住在爸媽隔壁,我……我……”


    薑安樺尚且不明所以,許宛如卻立刻反應了過來。


    想到昨晚她和丈夫鬧出來的動靜,她的臉也跟著紅了,連忙湊到薑安樺耳邊低語了幾句。


    薑安樺當然也臉紅了,紅的都快燒起來了,這下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換房間的事。


    那時薑枳已經跟薑蘊鬧翻了,又看到了她故意挑釁的笑,當然是不願意的。


    可她的拒絕換來的卻是許宛如的冷臉。


    她怒目看著她道:“不就是一個房間嗎,你姐想要就給她唄,你要是不想住你姐之前那間,家裏那麽多空房間呢,還不夠你挑的嗎?”


    薑枳當然是當場就發飆了。


    她怒目迴視許宛如,聲音大的似要將房子都掀翻了。


    “你也知道家裏有那麽多房間呢!薑蘊要換大可以隨意挑一間換了,為什麽偏就指明了要我的房間,為什麽你和爸就沒想著讓她另外挑呢?!”


    她越說越委屈,最後連答案都沒等上就抹著眼淚跑走了。


    身後是薑蘊自責的聲音:“都怪我想的不周全,妹妹說的對,我換別的房間就可以了……”


    緊跟著是許宛如惱怒的聲音:“說了給你住就給你住,你別管你妹了,這死丫頭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再不好好整治整治就真壓不住了!”


    ……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薑枳的思緒,她迴頭看去,身後是一張此刻她絕不想看見的臉。


    薑蘊唇角噙著慣常的笑容,舉了舉手中牛奶杯對薑枳說道:“方便進來嗎?”


    薑枳收迴目光,同時冷冷的甩出一個字:“滾。”


    薑蘊卻跟聾了似的,徑直走進了房間,還在薑枳的床邊坐了下來,仰著腦袋看她:“許久沒迴來了,感覺怎麽樣?”


    薑枳眯起了眸子:“沒其他人在,我不覺得我們兩個之間還有兜圈子的必要,你可以直接說你的目的。”


    薑蘊笑了笑:“如果我說我沒有目的,你信嗎?”


    都不等薑枳迴答,她便再次輕笑出聲:“別說你了,連我自己都不信。”


    她從床邊站了起來,十公分的高跟鞋挑高了她的身形,讓她正好可以平視薑枳。


    她微微傾身靠近薑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哥哥當年為什麽突然變了嗎,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輕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猶如惡魔的低語,讓薑枳僵直了脊背,也讓她的情緒一點點的靠近崩潰的邊緣。


    某一刻,薑蘊手中牛奶杯驟然落地,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


    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星星點點的血跡,因為被掐而唿吸困難臉色通紅的薑蘊,以及雙目充血狀似瘋癲的薑枳。


    這樣的場景,任誰看了不心驚膽顫,雙腿發軟?


    許宛如又驚又怒,毫不猶豫的朝薑枳衝去,一邊衝一邊怒斥道:“薑枳你是不是瘋了?快給我放開你姐姐!!”


    終於衝到了薑枳麵前,她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要發瘋滾到外麵去發,你要是敢傷到你姐姐分毫,我跟你沒完!”


    巴掌最終沒能落到薑枳身上,因為比她更快一步的聶沉凜狠狠捏住了她的手腕。


    聶沉凜目光發狠,連手上都用了狠勁,陰沉著聲音道:“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薑枳是我的妻子,是聶家家主夫人,任何人想要動她,都得先過我聶沉凜這關!”


    “就算你是薑枳的母親,也不能例外!”


    他手腕驟然發力,猛地一甩便將許宛如甩在了房間的牆壁上,力道大到眾人甚至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許宛如膽寒不已。


    就在幾分鍾前,她還在跟聶沉凜談笑風生,她還在心中感歎,這位傳說中手段狠辣的聶家掌權人,似乎也沒那麽難以靠近嘛。


    可此刻的聶沉凜卻跟換了個人似的。


    臉色陰冷,目光銳利,渾身的氣壓更是低到讓人喘不上氣!


    尤其是看向許宛如和薑安樺幾人的時候,目光中已經帶上了赤裸裸的威脅,仿佛是在說:今天誰要是敢動薑枳一下,我弄死你們。


    眾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再不能動彈分毫。


    聶沉凜這才收斂了通身的氣勢,將目光放在了薑枳身上。


    聶沉凜手機裏有一個專屬薑枳的相冊。


    有他在薑時琛或者紀溪朋友圈看見偷偷保存下來的,也有這幾日他趁著薑枳睡著時偷偷拍下的。


    她或是笑容燦爛,或是睡顏靜謐,或是認真工作。


    每一個薑枳都溫暖美好到了極致,讓他隻是看著便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聶沉凜從無所求,可如今卻有了。


    他唯一求的,便是他心愛的姑娘能永遠燦如驕陽。


    可此刻她那張明豔昳麗的小臉上卻覆上了濃濃的陰霾,連一向清亮的杏眸都因為充血而模糊了焦距。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暴怒失控崩潰的氣息,像極了十五年前的他。


    聶沉凜心中一抽一抽的疼的厲害。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聲喊她的名字:“阿枳。”


    薑枳無動於衷。


    “阿枳。”聶沉凜再次喊道,聲音輕柔依舊。


    薑枳依舊沒有反應。


    他繼續:“阿枳。”


    被薑枳掐著脖子的薑蘊臉上已經泛起了青白之色,看的許宛如薑安樺心急不已,可聶沉凜卻像是完全沒發現一般,隻一遍遍的喊著薑枳的名字。


    “阿枳。”


    “阿枳。”


    “阿枳。”


    他不厭其煩的喊著,聲音輕柔到不像話,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薑蘊以為自己今天真要栽在這裏的時候,薑枳的目光終於動了動。


    她轉眸朝聶沉凜看了過去。


    像是才認出他般,不確定的道:“聶……沉凜?”


    是沙啞至極的聲音,聶沉凜心疼壞了:“是我。”


    薑枳突然撲進了他懷裏,哭的停不下來:“聶沉凜,他們欺負我,他們全都欺負我,我不想要他們了,我一個都不要了……”


    聶沉凜用力的抱住她,一下下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好,我們不要了,我們一個都不要了。”


    不算寬敞的房間裏站了不少人,可此時此刻,誰也沒敢說話。


    就連最關心薑蘊的許宛如都在此時息了聲響,過了許久才遲疑的道:“這,這到底是出什麽事了,你們姐妹倆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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