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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當場開除了一個五品防禦使,確立了以賈昌朝為中心的領導班子,徐德善為賈昌朝忠誠的頭號狗腿子的事實之後,議事堂裏召開了宣毅軍反叛後第一次大名府擴大領導層會議,集思廣益,解決宣毅軍反叛之後,造成的種種問題。


    這個會議是賈昌朝主持,但是賈昌朝宣布會議開始之後,卻叫徐德善第一個發言,陳述一下自己對大名府現狀的看法。這是對徐德善的校考,也是對徐德善的提拔,徐德善說的好了,能得到官員認可,為以後掌權做準備,而若是迴答的不好,便直接提出這一次會議,與大名府中央決策再無關係。


    以賈昌朝對徐德善的喜歡,能把這樣的機會給徐德善,定然是知道以徐德善的本事,應付這樣一個問題綽綽有餘,不說徐德善一個月前就預料到了彌勒佛教反叛,準備的時間就比其他人充分了許多,對於這樣的命題作文,一個是臨場發揮,一個是充分準備,就不一樣,徐德善這一次脫穎而出,易如反掌。


    徐德善也不含糊,走上前,把現在的問題分為了四個。


    第一個問題,就是大名府現在的內亂問題,大名府作為大宋北方最大的城市,最重要的政治中心,最重要的交通樞紐,最重要的生產基地,第一大後方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應該安定團結,井然有序,大名府亂則前線亂,大名府穩則前線穩。所以,無論前線如何,現在大名府的首要任務就是安撫城中情緒,叫百姓恢複到日常生活生產中去,這是為前線戰事有力保證。


    第二個問題,就是給這一次宣毅軍反叛的定性的問題。宣毅軍的這一次反叛,不是暴動,不是不滿,而是真真正正,徹頭徹尾的謀反,所以,就不要再想用什麽談判安撫的辦法與宣毅軍和解了,這件事隻能在戰場上你死我活,拚出上下。


    第三個問題,是除了宣毅軍外,河北各軍路的忠誠性的問題,宣毅軍反叛,可不是一件單獨的事情,匪首王則號稱彌勒佛轉世,救苦救難,信徒眾多,不隻宣毅軍一軍,其他諸軍中也有彌勒佛教亂賊,如今宣毅軍叛亂,如何平叛先放一邊,最重要的是要嚴防其他諸軍軍中有彌勒佛教亂黨,趁機起事,遙相唿應,匯聚一處,到時候叛軍做大,割據一方,想要再剿滅他,千難萬難。


    第四個問題,就是如何平叛,一定要集中手上精銳力量,對叛軍雷霆一擊,一定要做到一擊製勝,不能叫他有漏網之魚,留下禍患。


    徐德善洋洋灑灑的說完了自己的四條建議,就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了,下麵的官員看見,心說人家賈大人的心腹講完了,現在自己總能發表一下自己的建議了吧,畢竟大宋朝的會議嘛,總允許一些不同的意見的,集思廣益集思廣益,不就是這麽來的,說的對不對的不要緊,總要給自己一個在領導麵前表現的機會不是。


    但是,就在有人站起來高談大論的時候,賈昌朝發話了“眾位同僚,以為徐德善說的如何?有什麽看法,大家不妨談一談,事情緊急,若是沒有異議,咱們就具體的逐條實施了。”


    領導的權利,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本來這是一個半命題作文,叫大家以宣毅軍反叛為題作文,自由發揮,結果徐德善開了個頭,不知怎麽的,題目突然就變成了命題作文討論徐德善觀點的正確與否,請加以改善。


    就算是親兒子,也不帶這麽寵的,賈昌朝的意思已經表達的這麽明確了,下麵的官員怎麽還不知道,這一次平叛的功勞,無論以後誰的表現再出色,再耀眼,掄起功勞,也沒有辦法與徐德善爭了。沒辦法,誰叫這一次平叛,用的是人家徐德善的總綱領呢,就算是有些修改,也是在人家徐德善的基礎上修改的,這樣的功勞隻要報到皇帝麵前,徐德善怕是要平步青雲,搖扶直上了。


    本來,大宋的議事是不能搞這樣的一言堂的,畢竟旁邊還有巡查禦史坐著呢,平常官員受賈昌朝管轄,人家禦史可是直接聽命於禦史院的,若是賈昌朝有什麽差錯,禦史即可以當場提出,也可以一紙奏章,彈劾賈昌朝。


    但是巧了,如今大名府的巡查禦史蔣芳定乃是陝西人氏,從小見慣了邊境戰亂,所以生性也有幾分強硬,更是做過幾任軍事主官,最後調任禦史院,不得不說,凡是有些血氣的人,大多都是喜歡徐德善這種雷厲風行的做事方法的,更何況平叛之事,乃是天大之事,迫在眉睫,不宜爭吵,人家徐德善說的四點又沒有錯誤,蔣芳定何苦來的得罪賈昌朝,打壓徐德善呢。


    就連禦史都沒有反應,底下的官員更不敢有什麽言語了,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這些人能夠做到府一級的官職,大抵都


    是有些本事的,按照徐德善提出來的四點,確定了目標,仔細分工,其中安撫民心,保證生產,確定宣毅軍謀反性質,安撫其他軍路,清查彌勒佛教叛黨這三條簡單,自然有衙門去做,可是剩下的最後一條,平叛,卻是難住了所有人。


    本來,在穩住心神之後,想一想宣毅軍最多不多五千人,與河北境內龐大的各種軍力來說,實在是不算什麽,眾人心中也都放鬆了一些,心想無論怎麽樣,這五千人也要被自己剿滅了,可是就在剛剛,又一封加急戰報送到了賈昌朝的桌子上乾寧軍反叛,主帥李慶被斬,乾寧軍與宣毅軍匯聚一處,不知去向。


    這下子好了,議事堂內剛剛凝聚恢複一些的士氣有被打擊到了低穀,剛剛還有人懷疑徐德善小題大做,宣毅軍一軍叛亂,不用把河北各軍都牽扯進來,現在看來,徐德善實在是有先見之明,若是各軍之中都有彌勒佛教的信徒,真到了兩軍對壘之時,恐怕幾十人在軍營之中造反,彌勒佛教就能一擁而上,將眾軍擊潰。


    於是,這件事就卡在這裏了,按照徐德善的分析,最樂觀的情況,宣毅軍與乾寧軍兩軍匯合,便是一萬精兵,再加上沿途招收各種信徒,壯丁,恐怕會達到五萬之眾。


    五萬人,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一個恐怖的數字了,想一想想當初檀淵之戰,傾盡大宋全國之力,太祖英明神武,也不過動用了十幾萬軍隊而已,這五萬人,足已經達到了發動一場戰役的數量。


    當然,隻是這樣也沒有什麽關係,遼國之前每迴入侵的人數也不少,不照樣把他們打迴去了,可這一次最關鍵的是,彌勒佛教影響甚大,各路邊軍早已經與彌勒佛教糾纏不清,哪裏還敢調用他們,而不用邊軍平叛的話,大名府無論如何,也抽不出上萬的成建製武裝力量,這樣的話,就隻能等待戰報發到中書省後,殿前都指揮司調派禁軍前來,而這一來一往,時間怕不是要過去一個月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若是官員來投票選擇,恐怕大部分人是要選擇等待這一個月的,哪怕事後被朝堂問責,判一個無所作為,降職或者平調,可也總比眼看著各軍路皆盡反叛,直撲大名府,丟了自己的性命強吧。


    可惜了,大宋朝不是一個民主的社會,下層官員的意見最多隻能作為參考,主管領導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眼看著眾官員人心惶惶,吵鬧了一會兒,坐在了賈昌朝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明鎬突然開口了,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今天的會便先散了吧,諸位同僚先迴去準備其他事情,至於平叛之事,我先與賈大人商議出一個章程來,再叫諸位審議。”


    賈昌朝也道“諸位迴去,還要更多努力,將之前安排事項,認真實行,尤其是這大名府內,不能再有一點流言蜚語。”


    那眾官員聽了,自然知道這是人家大佬嫌自己煩了,不願跟自己說話了,要有自己的事情單獨商量了,自己既然參和不了,那還賴在這裏幹什麽,就算是天塌下來,不是還有賈昌朝明鎬扛著嘛,於是眾人紛紛起身告辭,迴自己衙門去了。


    眾人離開,徐德善本來也要走的,那複合弓正試驗到了緊要關頭,如今正直大戰將起,趕緊做出來,可以派上用場,而徐德善剛要轉身,脖領子就被明鎬拽住了,把徐德善拽到了旁邊的書房裏麵。一同進來的,自然有賈昌朝,還有禦史蔣芳定。


    到了書房之內,叫旁人退下,賈昌朝的臉上也不由得升起了凝重的神色,在自己境內,發生了造反的事情,就已經夠鬧心了,這造反的還是自己治下的邊軍,而且還是一反就是兩路,其他的軍隊更是不能確定其忠誠度,這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了。


    賈昌朝先問明鎬道“明大人,你看這件事應當如何是好。”


    明鎬到了這個時候也沒詞了,原本明鎬聽到有人造反的消息,可是熱血沸騰的,正愁自己任期之內沒有什麽功績,現在正好有人送上門來了,可是等聽說造反的是自己手下的宣毅軍,明鎬的臉就苦了一半,而等知道了乾寧軍也反了的時候,明鎬心中哪裏還有什麽立功的年頭,隻求平叛之後不問自己一個治軍無方就是好事了。


    現在賈昌朝發問,明鎬能有什麽好辦法,愁眉苦臉的道“能有什麽辦法,那宣毅軍乾寧軍雖然沒有在邊境對抗遼國,可也是邊軍精銳,見過血的,比起尋常兵丁,結成陣勢,足可以以一當十,想要對抗,隻能同樣以邊軍對陣,其他便是禁軍,同樣人數之下也無勝算,可是現在隻是宣毅軍乾寧軍兩軍,便有一萬精兵,其他邊軍再不能動,哪裏能夠再集結數萬人馬,你叫我拿什麽剿滅他們。”


    賈昌朝聞言,


    也是頗為失望,道“那這麽說來,咱們當真的是無能為力,隻能等待禁軍來了。”


    明鎬還沒答話,徐德善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賈昌朝看見,又一把抓住徐德善問道“話還沒說完呢,你走什麽,想去哪裏?”


    徐德善道“去哪裏不行,你們既然都不願出兵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隻要把大名府守好了等著朝堂派人來就行了,反正那些叛軍也不敢打這裏。”


    徐德善的話,叫賈昌朝明鎬都很尷尬,明鎬臉色發紅,道“小子,你說的輕巧,可是臨陣用兵,哪裏是一說一鬧之事,我想要平叛,可是兵在哪裏,你倒是給我變出來。”


    徐德善背著手,圍著明鎬轉了兩圈,直轉的明鎬心裏直發毛,徐德善才說道“明大人,不是我說你,你是怎麽當上這個兵馬司總管的,要是叛匪那麽容易剿滅,還要咱們擔心什麽,下麵州縣的官員,隨便派個百八十萬的兵馬就解決了,哪裏還輪得到你發愁,事情交到你的手上,不就是下麵人處理不了,這才叫你們這當領導的想主意嘛,遇到了困難能夠解決,這才能顯出領導的能力,領導的功勞來嘛,可是你看你,連想都不想,就給否了,這不就跟那個陳亮一樣,未戰先敗,要是你都這麽想,叫下麵的官員還怎麽做事。”


    明鎬這個氣啊,平白無故的,被徐德善教訓了一頓,明鎬頓時明白剛才坐在底下的那些官員的感受了,這個滋味,確實不怎麽樣,給人家一下子擼了官,也有點委屈人家,但是自己這還不是從實際出發,分析戰局,總不能隨便抓幾個壯丁,就押到前麵送死吧。


    明鎬氣道“徐德善,你小子淨說風涼話,你要是有辦法,你倒是說出來看看,若是真能說的通,我明鎬便服了你,算我一把年紀活到了狗身上去,從今以後拜你為師,給你當徒弟去。”


    這個賭注可是有點大了,明鎬什麽身份,別看在賈昌朝麵前要自稱下官,但是整個宋朝能有多少大名府一樣的編製,明鎬單拿出來,放在整個宋朝官場,也算是能排的上號的,要是真的拜了一個小孩子為師,那明鎬的人可就丟大了,而徐德善也會一躍而起,成為全大宋地位最高的孩童。


    如今明鎬敢放下身份,拿拜師當賭注,可見明鎬真的是拿現在的局勢沒有了辦法,也不相信徐德善能夠有什麽辦法,徐德善是機智,是聰明,能早造出高爐,設計出複合弓,但是打仗這件事,總不是聰明就可以的了吧,你就是再聰明,人家一窩蜂的湧上來,不還是一刀就被砍死。


    明鎬氣鼓鼓的,等待著徐德善的迴應,而徐德善卻隻是意味深長的掃了明鎬一眼,不再就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但明鎬怎麽看怎麽覺得徐德善這一眼充滿了壞笑的意味,不再討論,可不代表著就是拒絕了,到時候徐德善若是有辦法,拿出這件事來明鎬沒辦法反駁,若是沒有辦法,徐德善同樣有說辭推脫,明鎬有氣還發不出來,你說氣人不氣人。


    不過,這也要看徐德善的本事了,若是人家徐德善真有本事,真能無中生有,破了叛軍,那麽明鎬就算是叫徐德善一聲老師也未嚐不可,可是若徐德善紙上談兵,誇誇其談,明鎬合唱不能反過來譏諷徐德善,明鎬把心中的氣暫且壓製起來,且聽徐德善有什麽下文。


    徐德善與明鎬爭竟,賈昌朝和蔣芳定則不出聲,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絲毫沒有上前勸阻的意思,畢竟明鎬和徐德善鬧點別扭,也是人民內部矛盾嘛,沒什麽大不了,有一些矛盾是好事,可以促進發展,可以互相競爭嘛,在這個緊要關頭,內部是需要些活力的。


    賈昌朝看徐德善與明鎬的爭吵暫時停了下來,問道“徐德善,不得無理,明大人說抵不過叛軍,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是你在這裏胡攪蠻纏,你也要先把你的道理說出來,叫大家幫你看看如何再說。”


    徐德善點點頭,昂首挺胸,環視了在場這三位大名府最頂尖階層,能夠河北戰場命運的大佬一圈,先問道“諸位大人,我先要問一句,大家現在,是不是要以擊潰叛軍為目標,而不是據城而守,消極待援。”


    賈昌朝左右看了看明鎬與蔣芳定,點頭道“有人某逆,我等自然要第一時間把他消滅,豈有坐而不管的道理,隻是我們要如何行動,怎麽消滅,卻也要視實際情況而定,你便說吧,若是你有穩妥辦法,能夠一舉擊潰叛軍,那麽定然是要采用你的辦法的,嗯,蔣大人,你看如何?”


    蔣芳定點頭道“正是此意。”


    徐德善道“若是如此,我有一計,隻是就要看諸位大人,信不信得過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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