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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一路抵達日出之國,傾水然在武莊等得杳無音信,也隻能挨時間。


    而賀熊那邊沒有半點兒響動,不知道是不是暗中早做了安排。


    幻人,即那日花燈節粉墨登場的表演者,亦是闖進武莊尋慕容晴婉之人。


    “老哥,我們早日走吧!那優伶恐是等不著了。”一個幻人道。


    “不過一個暗箱而已,不值幾個錢。”


    “不是錢的問題,這事我自有打算。”老哥道。


    “再等幾日,耐心點兒!”


    所謂日出之國,不過是南海上的一個小島,而那小島自取名號,把明朝皇帝的龍顏當做兒戲,皇帝早就想派兵把它一鍋給端了。


    皇帝與太監談話,皇帝道:“夙城的賀熊賀莊主說是見到了軒嫄公主的蹤影,你可知此事是真是假?”


    “一半真一半假吧!”太監道,有些話他可不好直麵說。


    皇帝沒再問下去,這四公主雲夢今後也隻可能是他的一個念想罷了。


    “他說在南海采集到了鮫綃……”皇帝起身放下書卷道,“此事真是奇妙!”


    “難道……果真有鮫人存在嗎?”太監好奇反問道。


    而幽宮那邊,王恭妃正一人受苦受難,盡管皇帝立了太子,立了她一介卑微宮女的兒子為太子,但是卻是於太後施壓之下不得已而為之之舉措,她的兒子怎麽可能順心稱意,始終不過是一個身掛虛名的太子罷了,而她始終遭受冷落,這整整三年來,她每天都呆在這慈慶宮中,以淚洗麵,還要忍受鄭貴妃的折磨,成為她的眼中刺,肉中釘,待遇極差,太監宮女又何曾把她當過人對待?十多年以前,她便是如此,什麽時候又曾脫離過這苦海?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老天都不開眼……可悲,可悲!可歎,可歎!


    繁花墜地,一片又一片,一瓣又一瓣,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翩然起舞,揮著那五彩絲線纏繞鞭柱螺旋而上的粗壯的長鞭子。於揮動中,於半空中,發出陣陣的驚雷,響徹雲霄。


    “玖兒,你的傷還未好!”黃衣屈搖擔心道,目瞪口呆,一聲驚叫。


    玖兒不作理睬,繼續揮動長鞭子,仿若毫發無傷。


    要是她慕容晴婉迴來了,這位置還有可能是她的嗎?她要抓緊這段時間,加緊訓練,更上一層樓。


    她一聲驚落,撲通一聲傾地,原來是腳扭傷了,而那背部的皮肉,一道又一道深深淺淺的傷疤,或痛或癢。


    要不是懲戒的小廝下手留情,憐惜做奴仆的都不容易,忽高忽低,下手有輕有重,不是全然出七成力氣,她早就被打得皮開肉綻了,哪能站在這裏啊?還能舉手揮鞭呢?恐怕,手臂動都不能動彈。


    黃衣屈搖隻能暗自歎氣,這玖兒自從與她攜手進武莊之後,就著魔了一般的迷陷,每日不是勤加練習,就是翻閱古籍,日日夜夜,循環往複,但是一直距優伶之位可望而不可及,遙遙無期,漫漫道途。無奈她慕容晴婉,天資聰穎,每迴都是先她一步。


    殊不知,她較之與她付出了多少心力與心血?豈是今日她發氣揮幾個鞭子就能了結的!


    嫉妒是魔鬼,而這個魔鬼已然不知不覺當中把她帶入了漩渦當中。誰人都可憐葉風停,亦如現今,誰人都可憐她慕容晴婉一般,唯一不足的便是那副醜陋不可見的麵目,誰人都希冀她慕容晴婉是個天生的美人,沒有那殘缺,該多好,可是此種圓滿,是她的夢魘,她豈能見證一個比她的人比她更好?398


    她恨不得她永遠那副麵孔,活在陰影與自卑下。也正是如此,知悉她慕容晴婉那襲神秘麵紗下是個天生的醜八怪,武莊內的王公貴族才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吧!可是那些不知道的人,卻愈加以為神秘,詭秘不可莫測,便愈加想要去探索,沒有哪一次不是為睹她慕容晴婉之芳顏而來,想要親眼見證她真正願意掀起簾幕的那一刻,千百次翩然起舞之後,那一刻還是遲遲沒有到來,也沒有看到她的真實麵目,這一次,她要在所有人麵前,揭開她的神秘麵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美麗軀體之外的別具一格的醜陋!知道他們日日夜夜為之輾轉反側的女神,是如何不堪的!


    每個月的月末,為應廣大“瞻仰者”的願望與期盼,慕容晴婉要身披蓮裙,於武莊鳳凰樓下翩然起舞。而那些廣大“瞻仰者”無外乎是文人墨客,作詩弄興的,而此女子便正是他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感與源泉。除此之外,哪還會有人來看她一個毫無底細,毫無來由的卑微一伶人呢?卑微還是卑微,卑微得連塵埃都不如……


    也有人來看“一青一朱”當中的青城,亦是柳焓。也有人看她玖兒,那便足夠了。關鍵她不是優伶,而她們亦不是優伶之位,但是現在既然她慕容晴婉坐上了這個位置,她玖兒就讓她坐不穩,靠不牢,遲早從這個位置跌下來。


    來時,她跟說劉莊主說她是慕容家的千金,鬼才信呢?慕容家分明就沒有出什麽女子,連一兒一女都有,更別說什麽後人了,那兩個孤家寡人,一家之主,恐是收她何時做的義女吧!想來,她慕容晴婉也真夠高深莫測,手段高明的。


    而她究竟身份是誰,不得而知,還真是一介神人……


    玖兒揣摩深思良久,才放空腦袋,於一旁丟手閉目憩息。


    彎彎的垂睫美如月牙,漂亮得像那扇動的蝴蝶一樣,累了倦時便小憩在那皎白如雪的白玉翡翠上,而那幽黑森森的蝶翼之間便是星石璀璨,熠熠生輝,仿若湖麵上波瀾,亦如漣漪,秀色可餐,使人頓生憐意,那小嘴紅潤似櫻桃,更是巧製,瓜子臉,柳葉眉,精巧無比,精美似玉盤,整個輪廓就讓人聯想到那嫦娥宮中幻化而出的玉兔,其中神色,像是出逃一般,出了牢籠,不想再迴那禁錮之中,享得自由,不安於一方狹小天地,盡管那是天宮,是人人仰慕的仙境地界,地磚潔白無瑕,玉潔冰清,連人都是瑤池那仙池裏的水做的,你能說生活在那裏呆慣了的人們有什麽汙濁?利欲熏心,急功近利,全被祛除化解了,可向往那神聖聖潔之地,有何用?不能吃,不能穿,食不果腹,衣不驅寒。


    她多麽想什麽都不念,什麽都不想啊,眼眶不覺濕潤,紅紅的一片,眼珠像珠玉的紅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小嘴撅得緊,往上那麽一翹,形成一個弓形,像飛簷兩角一樣,這般倔強硬扛著。


    眾多欲念,混雜的思緒,像一個水潭一樣,憋得她出不了氣,明明那是深淵,她還要去踩上一腳,越陷越深;盡管那是火坑,她還要去跳,盡管她知道後果是什麽,萬一被發現,懲戒遠比五十大鞭要重,她還是要去做,要去實行,因為——她心中有所不甘,她不甘命運,她也不甘其他人占據本來屬於她的身份與位置。


    憑什麽其他人做人上人,龍中鳳,如此之輕易,她就不能一步登天,攀上枝頭做鳳凰?


    她再也不想迴到原來的地方,盡管它樸實無華,沒有什麽汙濁;盡管它狹小,沒有什麽千奇百怪,難以捉摸。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是一介普通人,什麽也做不成,試圖誰願意生來是一個貧窮漁夫的女兒,誰都希望來世將會是千金大小姐,富貴出生,家財萬貫,哪怕是一縷大江的浮萍,也比那小池塘臭水溝的一朵水仙要強!


    無數這樣個懺悔,無數這樣個瞬間,她都要虛脫了,但是一番糾結之後,她還是繼續她的想法,盡管差一念之間,就要崩潰,但是她還是要死磕到底,不撞南牆不迴頭,在這條歧途上越走越遠。


    曾經,她做過許多壞事,都是為了在這條路上前赴後繼,任何人都試圖阻擋不了她的野心。


    動用她的花招,她的詭計,利用人心的善良與弱點,陷害一批又一批被埋在鼓裏,還不知其內由的被她口口聲聲掛在嘴邊的好姐妹,到被踢出武莊那一刻,還幫人數錢,真是可笑又愚蠢!


    曾經,也因為這樣,被無數個噩夢縈繞著,嚇醒,困在夢境,在後山的神佛像那裏做禱告,也無濟於事,明明沒有害死人,卻受到上天這樣的懲罰。


    被踢出武莊,被誣陷而名譽受損的那些伶人們,無一不是貧苦人家的孩子,試問誰會將自己的孩子平白無故送到殘酷無情,充滿劍光雪影的武莊?十一二歲就進了武莊,或稍晚一點,十三四歲,十五六歲,從踏進武莊大門的一刻起,便生是武莊的人,死是武莊的鬼,相當於簽了一份賣身契交給人家,而進武莊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如願成為伶人的,那些不符合要求的被剔除出外,而那些骨骼精奇,被挑選者一雙“慧眼”砸中的,才有可能繼續留在武莊,而剩下的一批又去掉一大半,一撥裁一波撥,千萬之中,那個人便是最難能可貴之優伶。


    而伶人在武莊一呆,便是一個青春,到了二十五歲,便出武莊,無論何人。


    進了武莊的門,便是生,出了武莊的門,便是死路一條!


    幾乎曆屆優伶之位都是擠得頭破血流,爭得你死我活的,而留下的那位優伶,便是手段極高,心腸最狠毒者,誰要想攀上高位,不得已而為之。


    沒有哪一個優伶不是心狠者,也沒有哪一個人生下來便是惡人。要想立於不敗之地,便要做那惡惡者,這是至理名言!


    武莊就像一潭深水一樣,裏麵什麽妖魔鬼怪都有,治你於死地的往往不是別人,而是你身邊至親至愛的人。暗流湧動,人心難測,誰都想謀高位。


    隻有權勢與地位,才是王道。不管是綠衣,還是黃衣,紅衣,每個人都在暗中較勁,因為這是時勢所趨,隻有紅衣才能享受每天出武莊兩趟的權利,也隻有紅衣才能被允許一個月看望父母一次,也隻有紅衣能與王公貴族子弟甚至於武莊劍客說話,與莊主下棋飲茶,作詩賞曲,否則,這一切一舉一動都被看做是越矩犯規,逾越禮節規範的行為,也隻隻有那身穿紅衣者能笑到最後,做那人上人,攀得高枝,也隻有紅衣有成為萬中挑一的優伶的機會,這就是規則,這就是自然規律。


    難道等呆至二十五歲黃花待落之時,才幡然醒悟夢一場,虛妄一場空罷了?不過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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