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55年仲夏,北魏宗室拓跋崇和勳貴穆伏幹等人以收複洛陽失地為口號,不顧皇帝拓跋晃的勸止,糾集了部落民三十萬騎,詐稱百萬,南下征討洛陽,天下震動。


    洛州刺史柳元景早就得到了有關敵人軍馬匯集的消息,畢竟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幾十萬人的集結和物資儲備是根本瞞不住人的,除非瞎子聾子否則一定可以探聽到,柳元景不瞎不聾,所以提前一個月知道這些事情也就是毫無懸念的。他的反應也迅速,立刻安排搶收夏糧,然後遷移民眾到後方,堅壁清野,一粒糧食一滴水也不給鮮卑人留下。


    如果是以前,就這一招就夠鮮卑人喝一壺了,現在他們在中原待久了,也知道儲備糧草了,並不是一味的搶劫,故而並沒有對拓跋崇的軍隊有太多的影響。實際上,這也是拓跋崇所需要的,他本人並不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何況上一次又被劉義季活捉,丟了大臉,作戰就更為謹慎了,現在他還沒出動,敵人就恐懼了,這不就是增加自己的聲勢嘛,何樂而不為,和他一起的穆伏幹也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並沒有其他鮮卑人那種豪邁或者說狂妄,實際上他們這一次不顧皇帝的意見強行出兵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一方麵他們是要借機增加自己在鮮卑中的聲望,鮮卑的組織結構和漢族不同,沒有功高震主一說,誰功勞大誰就勢力大,甚至可以自己稱可汗,不存在那種父子傳位的必然性,也正是因為這個,拓跋晃才會堅決的把他們的行動透露給楊小瓜,畢竟儒家思想培養的拓跋晃絕對不能容忍這種覬覦自己皇位的野心家,寧予外人不予家奴,這也是亙古不變的帝王心術。


    這兩個人並沒有直接進攻洛陽,洛陽也放不開這許多人,穆伏幹帶十萬人出河內郡攻打滎陽,拓跋崇出華山,主力攻擊澠池,打算發動鉗形攻勢,夾死洛陽的柳元景。他們就賭的是自己的速度足夠快,叫援兵無法迅速抵達或者說不敢全力支援。畢竟柳元景和兩邊的薛安都和垣護之關係並不密切,就算人家想支援,他也不一定放對方入境,防人之心不可無呢。


    他們想的並不錯,確實柳元景和薛安都垣護之的關係都說不上有多好,但是,他們忽視了這幾個人上頭還有一個名義上的主帥楊茁。楊小瓜早就下令知會了這幾個人,協同作戰的事宜,他本人雖然沒有親臨洛陽,那隻是為了不搶功,掩人耳目的,實際上早就安排好了分工合作的事宜,叫三個人各負其責,除非最後需要合兵一處的時候,否則不輕易合兵,也就沒有指揮權爭奪的問題,實際上柳元景也不希望上邊有一個婆婆來指手畫腳,巴不得楊小瓜這樣安排,本人最好遠離洛陽,就安排一下後勤就好。


    就這樣,薛安都是最快的,他在梁州早就憋壞了,別人至少還有個平叛的機會,他連個造反的都遇不上,這幾年來除了收拾馬匪擴充實力就是不停地從羌人手裏搜羅勇士加以訓練變成自己的武裝,至於說錢哪裏來,有某位財大氣粗的主帥還用擔心這個麽,反正就是安排羌人去挖礦,然後有人來收購給錢給糧食給武器,就這麽簡單,西部沒有丁口,沒有糧食,但是有大山,有山就有礦,他搞不清楚這些大石頭有啥用,人家羅氏商行的人知道,交給他們分門別類采集,然後砸碎、過篩子,篩完了商行就派人運走處理,留下的是白花花的大米和寒光閃閃的刀槍,讓他們就像撿了寶一樣樂得合不攏嘴,所以這幾年雖然很悶,他的實力可是增加了不少,手裏足有五萬大軍,還都是騎兵,至於帶甲武士也高達數萬,這戰鬥力就算是叫他去把吐穀渾百萬之眾滅了也敢。垣護之沒有他那麽早就暗地投靠了楊小瓜,但是表現也一直恭順,所以得到的好處也不少,離朝廷太近,不敢發展騎兵,所以隻有兩萬騎兵,但是水軍戰船可是有百十來隻的,仗著黃河運輸的便利,沒少發漕運財。


    澠池和滎陽城市都不是很大,但是依山傍水,地勢險要,不是那麽好打的,經過十幾天的圍攻,眼看著拓跋崇要拿下澠池了,薛安都的三萬大軍就已經到了,還是走山路從背後出現的,死死堵住了拓跋崇的退路。然而,當雙方麵對麵的時候,薛安都才驚訝的發現,對麵的人馬看上去漫山遍野,其實隻有五萬人,拓跋崇本人並不在這裏,統帥其實是他的兒子拓跋麗,這鮮卑人都是大胖子大胡子羅圈腿的,除非兩個人打過交道,否則確實很難搞清楚誰對誰,就連年紀也不知道,所以冒充了這麽久也無人知道,隻是看到了薛安都,害怕對方把自己當成肥羊,拓跋麗這才亮明身份改換旗號,免得不明不白被人拿去搶功勞。


    薛安都的表現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就是憤怒,老薛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呀,區區五萬牧民就敢攔阻我的鐵騎?看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想到這裏,薛安都就伸手去拿自己馬身上掛著的方天畫戟,結果給斜刺裏伸過來的一隻手給按住了,嚇了他一跳,誰呀?他扭過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兒子薛道標,薛道標自從拜火龍真人為師之後,在西北學習了五年,然後就下山輔佐老爸,多年來東擋西殺戰陣無數,但是一直沒有什麽成名的機會,隻見他麵容懇切:“父親大人,你老人家已經威震天下了,就把機會留給兒子吧,兒子也需要揚名立萬呀。”


    薛安都撫須大笑,“哈哈哈!說得對,為父老了,應該你們小輩的出頭了,去吧,不要給老薛家丟人。”


    “諾!”薛道標滿心歡喜,一提馬韁,戰馬千裏一丈青一聲長嘶,噌的一家夥就衝出去十幾米遠,嚇得身後的親兵一哆嗦,趕忙紛紛催馬,緊跟著主人殺了出去。


    三千騎兵在薛道標的帶領下成一條箭矢狀直直的衝下山坡直撲拓跋麗的帥旗。下象棋的都知道,馬走日象走田,為什麽馬走日呢,因為騎兵衝擊很少直愣愣的強攻敵陣,都是劃出一道小弧線,從側麵掃過敵人的陣線,至於說象走田,那倒不是因為大象斜著走弧線,大象那麽老胖的,站的地方大,所以走過去要占據一塊田,僅此而已。所以這騎兵對衝東方是很少有的進攻方式,損失太大,得不償失,但是現在,薛道標就采用了這種得不償失的進攻方式,要硬生生的衝擊對方的騎兵方陣,他是要瘋嗎?看著薛安都那副讚賞的表情,顯然不是,看來這麽做是有自家的底氣的。


    底氣來自哪裏呢?來自於裝備和人員,這隻騎兵看上去很普通,都是身穿破破爛爛的老羊皮襖,很符合大西北的風格,一點也不像朝廷精銳,但是實際上,這隻土裏土氣的騎兵部隊絕對是薛家千挑萬選出來的關西子弟和羌人猛士組成的,破爛的老羊皮襖裏邊都是內襯一層薄鋼板,不但箭矢射不進去,連鋼刀砍上去也就是個白道子,是專門為輕騎兵準備的一流防護手段,隻要不碰上傳說中專門對付騎兵的陌刀手、長铩軍或者楊家特有的利斧軍團都可以說是所向披靡的。


    這麽一支部隊衝進拓跋麗的草原遊牧騎兵隊伍裏,就好像一把把鏵犁衝進了水田一樣,到處水花翻飛泥狼翻滾,說勢如破竹還不如說是羊群和草原的碰撞。連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薛道標就殺開一條血路來到了拓跋麗的馬前,手裏的方天畫戟分心就刺,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這一係列的動作直接就把所有人都搞懵了,包括敵方的主將拓跋麗,他都沒看明白怎麽迴事兒,就看到前邊一陣亂糟糟的,緊接著就有一匹黑馬來到了眼前,馬上一員青年帥哥,一身白袍銀甲,那叫一個耀眼呀,簡直是晃瞎眾人,也不怪他驚訝,古代作戰很少人耍帥穿白衣裳的,太容易吸引敵人的主意,會被群起而攻之,但是老薛家卻是一種傳統,人人都是這樣子,一襲白袍,一直到薛道標的重重重孫子薛仁貴薛白袍匹馬闖遼東三箭定天山之後,這身衣服才真正成為薛氏家族的“人標性裝備”。


    說時遲那時快,薛道標可不管對方懵不懵,毫不猶豫就照著對方的心口一戟刺了過去,拓跋麗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手忙腳亂的揮動馬刀去擋,那能擋得住嗎,馬刀多短呀,進攻的時候是很輕很快,但是防守,誰會用馬刀防守呢,好在拓跋麗也不是完全的白癡,馬刀掄出去就醒過來了,知道自己這一下不成的,就趕緊把腳脫離了馬鐙,用另一隻手去輔助右手發力,然而,很明顯是無用的,一聲輕響,那柄馬刀就給挑飛了,畫戟去勢不衰繼續向前刺向拓跋麗的心髒,拓跋麗一個扭身,要躲開這致命的一刺,哪能躲的開嗎,一下子就給對方劃破了外麵的犀牛皮鎧甲,拓跋麗大叫一聲,一個倒栽蔥主動掉下馬去,總算是沒給對方刺死,但是身上已經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血肉模糊,再加上從馬背上跌下去,內腑震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當場暈厥。


    薛道標還要補上一下子徹底解決對方,被鮮卑的親兵拚死攔住,用身體擋住了致命的一擊,趁亂搶走了昏迷的主帥。薛道標也不去追趕,就勢一戟刺死了那個扛旗的壯漢,順手躲過對方手中的大纛,高聲怒吼,“鮮卑人敗了!投降免死!”


    立刻有薛家兒郎跟著齊聲大喊,“鮮卑人敗了,投降不殺!”,古代軍隊作戰,指揮官的命令是很難傳達的,所以大家都是跟著帥旗前進後退的,這就是為什麽我們下軍棋的時候隻要拿下軍旗,就算對方的軍長司令都在也是一樣算輸的原因。就是到了近代,按照慣例,一支部隊失去了軍旗等於全軍覆沒,是要被上級取消番號的。而每一支部隊戰敗之前都會轉移甚至銷毀軍旗,免得被敵人繳獲成為這支部隊的恥辱,所以我們在朝鮮戰場上雖然殲滅了很多敵軍部隊,也隻是獲得兩麵軍旗北極熊團和白虎團軍旗的原因。當然了,由於某些人的不要臉,仍然重建了這兩支部隊,無視軍旗被繳獲的事實,那就是比臉皮了。


    不管怎樣,古代還是很尊重這一傳統的,帥旗丟了,主帥就算活著也是失敗了,這些草原騎兵立刻就戰力化為零,開始不顧一切的轉身逃走,雖然說薛家軍攔住了他們的退路,但是也架不住他們滿山遍野的瞎跑,所以經過一天的戰鬥(或者說一天的抓俘虜),薛安都長子薛道標成功的以三千滅五萬(當然了,其實那隻是在另外三萬人的協助下,古代人寫書喜歡誇大其詞,我們不予深究。),從此薛道標名震天下,被稱為少年英傑,並且成功入選了孝建年輕五傑之首(年輕五傑包括薛道標、薛道次兄弟、垣承祖、垣恭祖、垣崇祖三兄弟),至於楊家的楊茁、楊薈楊敢等人是絕對不算的,不是世家子弟將二代的都被無視了。


    而在此時,消失了蹤影的拓跋崇已經悄然出現在梁州了。原來,他叫兒子舉著自己的大旗,猛攻澠池,虛張聲勢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自己悄悄地進入了漢中,打槍的不要,現在站在南鄭城之外,拓跋崇仰天大笑,“哈哈哈,任你奸似鬼,吃了老子的洗腳水。”他迴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十萬大軍,不由得仰天大笑,“哼哼,現在南鄭城是老子的了,薛安都,看你多管閑事,現在老窩給我端了,看你還囂張不?”


    說罷,手中的馬鞭一指前方,很隨意的畫了一個狐,把前方的城池籠罩了起來,“給我團團圍住。”一聲令下,十萬大軍就開始動作了,迅速地安營紮寨,真的按照了命令,紮下了方圓數十裏的營盤,把南鄭城圍了個水泄不通,不能說一隻飛鳥都飛不盡,反正普通的老鼠是沒希望了,因為光是壕溝就挖掘了足有一丈深,這巨大的工程量,就算是魯班來了也要瞠目結舌呢。


    話說他這麽大張旗鼓的折騰,對麵的南鄭城就像是聾子瞎子一樣毫無反應,甚至連一個把門的士兵都看不到,旗號鑼鼓全都進入靜默狀態,讓拓跋崇甚至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來到了一座死城。


    說起來簡單,執行起來沒有那麽快的,從早晨忙到天黑,這項工程終於完工,拓跋崇命令大家休息一夜,等到白天再進攻。然而,快到半夜,拓跋崇又命令大家全都起床來,準備預防偷營劫寨,他這麽做也沒錯,按照慣例,敵軍遠來,第一夜是最疲勞的,很容易睡死,拿來偷襲最好了,拓跋崇也確實很疲勞,隨時有倒下睡覺的衝動,但是必須強忍著,防止自己睡倒了。然而,從半夜忍到了三更天,一個人影也欠奉,又忍到了五更,雞都打鳴了,敵人還是一個也沒有。拓跋崇再也忍不住了,一頭摔倒在地上,沉沉睡去。士兵們也是罵聲一片,昏昏睡去。


    然而,就在大家剛剛進入夢鄉之後,突然四周圍金鼓大作,把大家從夢中吵醒,紛紛拿起兵器衝出來,幸虧大家困死了沒有脫衣服,否則光是穿衣服的時間就夠敵人殺一通的了。


    總算衝出寨門,亂哄哄的站好隊,再看外邊,一個人也沒有找到。大家亂哄哄的罵著街迴去睡覺,然後,好不容易再次睡著了,外邊又是金鼓大作,鼓樂喧天。大家再也不肯動,被軍官們用皮鞭驅趕了起來,再次有氣無力的站好,仍然是一個敵人也沒有,一個個怨氣衝天,再也不肯迴去,直接東倒西歪躺在了地上,反正才秋天,凍不死,就這裏睡吧。


    這時候軍官不要說用皮鞭,就是用刀砍也沒有用了。很快這些人就睡得鼾聲如雷,就算開炮也沒有用了。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真正的突襲到來了,隻見從四麵八方的山崗上突然出現了無數的旌旗,然後在各個高點出現了早就埋伏好的投石車,以西北方向的鮮卑大營為核心發動了漫天火雨式的攻擊,透出的不是石頭,而是早就準備好的陶罐,裏邊是灌滿的火油,鋪天蓋地的壓向了拓跋崇的隊伍,這些人都在熟睡中,而且還是毫無征兆的突然打擊,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給從天而降的火油澆了個透心涼,當然了,並不僅僅是那些士兵,還有帳篷,糧食堆、武器庫等等,也有馬廄。連著三輪的火油,緊接著就是火箭。火箭用床弩射出,每一支都有一丈多長,宛若一根巨矛,箭杆通體由桐木製成,上邊包裹著一大包硫黃焰硝等物組成的炸藥包,這種東西本身不帶一點火星,但是在空中飛行的過程中隨著和空氣摩擦的過程就會自燃,變成一團團熊熊烈火落入敵陣,正是羅氏商行特製的傳說中來自西域羅馬的希臘火,經過羅氏商行改進之後變成了現在這種無堅不摧的遠程打擊力量,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必備。


    這東西縱橫肆虐歐洲一直到中世紀,直到火炮的傳入才逐漸消亡,現在拿來對付剛剛走向農耕的鮮卑人,那就是降維打擊了,很明顯,鮮卑人對此毫無準備,也毫無還手之力,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隻一隻人形火炬,慘叫嘶嚎,有的滿地亂滾,有的奔跑掙紮,但是無論怎樣都無法撲滅這種大火,反而是把原來沒有被點燃的地方都一一點燃了,全無幸免。本來,四處埋伏好的劉宋軍隊打算趁亂突擊的,但是看到這幅慘狀,紛紛停住了戰馬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也被燒死,隻能原地等待,敵人燒成灰燼,火焰熄滅才敢進入打掃戰場,其實也沒有什麽可打掃的,什麽物資都沒有了,到處都是焦炭狀的物資和屍體,數不勝數。


    幸好鮮卑人紮營是四個方向,麵積也很大,這才沒有全軍覆沒,但是也損失慘重,一戰之下,燒死了三萬多人,物資不可計數,馬屁也無法計算,鮮卑大軍兵退五十裏,這才依山傍水紮下營盤,人死的不多,受傷的也沒有,這種大火隻有燒死沒有燒傷,士氣那是低落到了極點,需要休整幾天,等待支援,短時間是無力作戰了。


    作為此戰的指揮官,雍州刺史朱修之一戰驚天下,但是他也是後怕不已,一方麵是沒想到這種武器如此厲害,幸虧數量有限,否則,那就不用他們這些人打仗了,直接就武器決勝了,同時也深深的畏懼我有這種武器的羅氏商行究竟有什麽樣的實力,已經不能用龐然大物來形容了,簡直是無可匹敵了,朱修之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甚至整個朝廷的力量和對方相比恐怕都是兒童和巨人的關係了,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對方似乎對政權的興趣不大,隻喜歡賺錢,所以才把他們當成代理人來使用,否則。。。。朱修之不敢想也不願想下去,他也需要休整幾天,好讓自己從無邊的恐懼中擺脫出來,同樣需要修整的還有他的士兵,這些人雖然沒有動一刀一槍,但是精神消耗比打十次生死搏殺都要消耗巨大,三萬人馬至少有兩萬人當場就把苦膽嘔吐了出來,這些殺人魔王也沒有見過這麽慘烈的場景,幸好死的是敵人,如果是自己人,朱修之斷定,那麽自己就可以退休了,因為自己的精銳部隊已經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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