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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幼桃一直認為,在和別人談判之前需要相應的籌碼,但是在籌碼不對等的情況下,也不代表完全會輸。


    她喘了幾口氣,知道這次賭對了,“你讓他們解開,我就告訴你。”


    良久,黑衣人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有那麽笨?”


    張幼桃挑眉,在心裏迴了一句,雖然沒有那麽笨,但是也絕對不聰明。


    “失敗乃成功之母,你要是知道這次失敗的原因才能改進對不對?”


    黑衣人又沉默下來。


    獄卒有些不甘心,他馬上就可以得手了,“您別聽她胡說八道。”


    狗東西!張幼桃在心底暗罵,心底又生一計,“當人奴才就要忠心,莫為了私欲阻止自己的主子變得更加優秀。”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黑衣人將視線放到獄卒身上,眼底帶著審視。


    獄卒咽了咽口水,神色緊張,“小……大人,您千萬莫聽這賤人胡說八道,屬下自然忠心。”


    黑衣人這才收迴視線,隻是眼底的陰鬱並未散去。


    張幼桃輕哼一聲,她也並非想要用如此拙劣的伎倆便離間二人的關係,隻是隨口一言罷了。


    隻是,還真讓她有了意外之喜,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位獄卒稱黑衣人為‘小姐’。那就說明,這人並不是後宮之人,而是京城裏的貴女。


    隻可惜,這京城之中的貴女實在是太多了,她並猜不到是那一位。


    “今日你別想逃出去,上刑!”黑衣人也沒了耐心,直接讓將士動手。


    張幼桃急了,拚命掙紮,可是毫無作用。


    那獄卒眼底閃過得意,抓緊手裏的牛鞭隔的更緊了一些。


    正是緊張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光是聽腳步便知道來的人不少。


    黑衣人驚恐,趕緊走到獄卒麵前揪住他的衣裳,“可有密道逃走?”


    獄卒這會兒也是嚇得魂飛魄散,他欲哭無淚的搖頭,這是地牢怎會修建密道?要是有,他早就跑了。


    許是知道已經無力迴天,獄卒竟然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生不可念。


    若不是瞧見過他狗仗人勢的模樣,說不定現在張幼桃心中還有幾分憐惜,但是絲毫沒有。


    張幼桃看著門口被大批將士圍住,從後麵走出一個人,正是那日去捉拿她的蕭猛將軍。


    蕭猛大步走進來,腮幫子動了動,眉宇間隱隱發怒,“天下腳下,竟然如此大膽,私自動刑可知後果,抓起來!”


    哪知,黑衣人朝後一退,不懼反而更加高傲,“你敢!”


    這次說話卻是完完全全的女聲,嬌縱蠻橫。


    蕭猛瞥了她一眼,根本不為所動。


    將士得了命令,直接抓人,更是不會因人而異。


    黑衣人急了,眼看將士就要到麵前了,她嬌聲一喝,“我乃崔丞相之女,你們誰敢動我。”


    說罷,她便將麵上的蒙紗取下,容貌頓時露了出來。


    張幼桃倒是記得眼前的女子,隻是兩人之間的恩怨應當還沒有這麽深吧?至於讓對方如此費盡心思的來折騰她麽?


    蕭猛的確被嚇得一愣,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沒有想到丞相之女竟然如此不知規矩。


    他勃然大怒,“抓起來。”


    崔明言沒有想到亮明身份之後,這糊塗將軍竟然還是要抓她,心底憤怒。不管不易的叫嚷了起來。


    “你今日若是敢抓我,我便讓父兄將你的官職給割了,便是你後悔求我也無所濟事。”


    蕭猛才不管她如何叫嚷,從始至終,當做沒有看見一般。


    張幼桃也是無奈,還真沒有見過人威脅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威脅的,那怕是蕭猛不願為難她,現如今為了麵子恐怕都要為難一二了。


    要知道,崔丞相雖然位高權重,卻也是文官;而蕭猛卻是實打實的武官,和文官八竿子打不著啊!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張幼桃雙手被解開,起身剛想道謝,就被蕭猛一個眼神給止住了。


    他冷眼相待,“押迴去。”


    當真是一點情麵也不講,張幼桃腹誹。


    不過今日能夠逃脫,的確還是要感謝這位鐵麵無私的黑臉將軍。


    之後的事情應該如何解決就不是她需要擔心的事情了,現下大難不死,她需要迴去好好緩緩,讓糟老頭在耳邊多叨叨一會兒。


    可她迴去之後,發現牢房對麵已經沒了人,她趕緊抓住要走的將士訊問:“我對麵的人呢?”


    將士瞥了一眼,“皇上下旨,午時斬首!現在應當已經帶走了。”


    在這牢房裏根本不知時辰,她腦袋隱隱作痛,盯著那方不足兩個巴掌的窗戶發愣。


    “他活了五十載,值了!”挨著糟老頭旁邊的那個白發老頭子開口。久久書閣


    張幼桃還記得他是下毒進來的,至於給誰下毒就不得而知了。


    “在這牢房裏待了大半輩子,即便活了五十載又有何用?”她反問。


    那白發老頭遲疑了一瞬,最後也隻是微微歎息。


    迴來之前,張幼桃還想著要同糟老頭好好聊聊野史,可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望著對麵依舊淩亂的牢房,心底下總覺得淒涼。


    “他為何會被砍頭?”不是已經好好在這裏待了數十載麽?為何不能再多容忍幾日!


    白發老頭隱藏在黑暗之中,遠遠望去,隻能約莫瞧見一個輪廓,“當今聖上心思狹隘,當年這糟老頭便是用了一塊免死金牌才得以苟活到此。許是近日外麵發生了大事,皇上震怒,需要殺幾個罪人來平息憤怒吧!”


    張幼桃想要憤怒,可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安分下來。


    近日來,外麵發生的大事不就是:她毒害淑妃這事兒麽?


    她從來沒有想過害人,卻總是牽連這些無辜之人受難。


    她擰眉,“為何用了免死金牌還要在這兒牢房之中待著?”


    白發老頭嗤笑,笑完之後又咳嗽了幾聲,“小丫頭,真該說你蠢,糟老頭可是叛國,皇上恨不得殺他一百迴都不嫌多,能留下他已經是免死金牌的功勞了。”


    當今皇上心思狹隘,容不下有才能之人,死在這上麵的不知有多少人了。


    還有人說,當初繼承皇位並未是當今皇上,不過是用了手段罷了。


    張幼桃了然,輕聲道:“是我害死了他。”


    若是她不來都城,就不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糟老頭或許還能在這裏苟活幾年。


    真是造孽啊!


    這牢房之中發生的事情同外界從來都是不相同的,但是這次卻不盡然。


    當今丞相之女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著實讓人震驚,更多的還是想要看熱鬧。畢竟丞相之女本就是這次三皇子選妃的最佳人選,現下出了如此醜聞,這人選怕是會變。


    眾人在看戲之餘,心底隱隱有了期待。


    丞相府。


    哭啼聲延綿不絕。


    崔博擰著眉頭,心情並不好,他雙手抱胸,“明明做錯事情的便是你,還哭的如此厲害,真好意思!”


    話音剛落,崔丞相便走了進來,依稀可見,眉宇間和崔博一樣,緊皺著。


    “爹。”崔明言小心翼翼的喚了一句。


    “你別叫我爹。”崔丞相指著她大怒,“愚蠢的東西,誰讓你去地牢之中的?”


    崔明言委屈至極,“爹不是讓女兒討好淑妃娘娘麽?可淑妃娘娘如此躺下床上,人事不省,我根本無法進去,隻能……隻能做些旁的。”


    崔丞相怒極反笑,“所以你便想著去地牢之中,嚴刑拷打那犯人,讓她說實話?”


    崔明言已經沒有哭了,老實點頭。


    得了她的迴應,崔丞相當真是無言以對,“愚蠢,當真是愚蠢!”


    崔明言卻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地方做錯了,她明明算計好了一切,要怪便怪那蕭猛來的太快,而且太不通圓滑。


    若是在牢房裏邊放了她,後麵那有這麽多事情嘛!


    崔博一直在一旁看著,又怎會不知他這妹妹心裏如何想著的?心下一轉,“爹,如今妹妹丟了這麽大的臉麵,恐怕選妃之事要生變故。”


    一聽這話,崔明言心底的怨恨更深了。


    崔丞相更是急的團團轉,他怎麽就生了這麽一愚蠢的東西。


    “爹,我該怎麽辦?”崔明言心虛的很,說話聲音更是小心翼翼的。


    若是她爹都不願幫她,恐怕這次選妃就真的要落空了,要是早知道會是這樣,她定不會跑去牢房裏。


    崔丞相歎息,“這幾日你好生盯著你妹妹,莫要讓她再生事端。”


    崔博不情不願的應下,“是。”


    崔丞相又瞪著眼警告崔明言,“若是再發生這次的事情,別怪我這個做爹的不講情麵。”


    崔明言頷首。


    崔丞相眯了眯眼睛,若是順利,當然還是自己女兒要好一些,可若是不順利,族裏的旁支女也可以提上麵。


    反正他們崔家要的隻是皇後之位,至於人選並不重要。


    待崔丞相走了之後,崔明言磨磨蹭蹭到崔博身旁。


    崔博瞥了她一眼,“有話便說,我可不是爹,不會嬌慣你。”


    崔明言跺腳,“你可是我親哥!那蕭猛如此欺負我,你都不幫我!”


    崔博又不是傻子,他冷笑,“我聽說有人在牢房裏大言不慚,這忙我可幫不了,以免叫旁人以為我丞相府不講道理。”


    崔明言被說的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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