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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光線順便將陰暗的房間打亮。


    兩人慌張將東西藏在被子下,規規矩矩的站好。


    婉兒本是來叫他們吃飯的,在門外聽見了一言半語,如今又見這副模樣,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們在幹什麽?”


    張柏寧和小六對視一眼,小六趕緊開口,“沒,婉兒姐姐什麽時候吃飯啊!我都餓死了。”


    他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更想書在掩飾某些東西。


    婉兒並不聰明,但是好歹也在暗樓裏訓練了好幾年,比普通人要警覺的多。也正是因為她這份大智若愚,所以才被薑宜陵派來‘照顧’張幼桃。


    婉兒也不和他們敷衍,直接走到床邊掀開被褥,裏麵的東西頓時露了出來。


    張柏寧和小六臉色頓時蒼白,手足無措。


    “婉兒姐,你聽我們解釋!”小六急切。


    “閉嘴!”婉兒現在根本什麽都不想要聽,她冷哼一聲,“解釋的話你們還是去跟張姑娘解釋吧!”


    她大步離開,走到大門口又折了迴來,胸脯起伏跌宕,氣的口不擇言,“姑娘便是養一隻狗也知道忠心,你們便是一隻狗也不如。”


    “婉兒姑娘此言嚴重了。”張柏寧放在兩側的手緊緊握起。


    婉兒還真未曾見過如此不知廉恥的人,冷笑,“嚴重?我覺得這話一點也不嚴重。”


    若不是殿下想著他們,又豈會讓她迴來?說到底,他們占的也不過是張姑娘的情分。越想越氣憤,婉兒將主院鎖上,直接離開。


    西涼看見她的時候還愣了一下,“殿下不是讓你迴去照顧張姑娘的弟弟麽?”


    “那兩個混蛋有什麽好照顧的。”婉兒口不澤言。


    西涼擰眉,四周看了幾眼,見沒有人才放下心,“別胡言亂語,叫別人聽見麻煩不少。”


    婉兒撇嘴,“那兩個混蛋都要收拾東西離開了,還不許我罵幾句麽?虧的姑娘對他們那般好,現如今姑娘一出事兒,他們便隻想著保自己。”


    雖然此事兒看著的確不怎麽地道,但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是說的過去的。


    “迴去待著,此事兒我會同殿下稟告。”西涼皺了皺眉頭,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這府上人多眼雜,誰知道有沒有奸細?


    薑宜陵聽聞此事兒,隻是冷笑了一聲,並無多言,他此刻頭疼的很,那還有精力去管別人。


    皇宮裏,所有人都盯著淑華宮,稍微有一點消息便有人傳出來,他在等,等一個結果。


    又是一日雨天,天空泛黑,外麵踏著雨水跑進來一個小廝,“殿下,方才有消息傳來,淑妃娘娘已經醒了。”


    薑宜陵急忙放下手裏的筆墨,將一旁的披風拿上,“進宮。”


    輝煌耀眼的宮殿裏似乎沒什麽變化,皇上坐在榻前細細安慰。


    “快將藥喝了,朕一定會徹查清楚的。”


    淑妃眼底含淚,“皇上,臣妾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臣妾不過是隨口提點了幾句,她便要加害於我。”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們心裏都明白這人說的是誰。


    經過幾日的冷靜,皇上也想清楚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此刻沒有作聲。倒是讓淑妃心裏有些忐忑,自古以來,這帝王的心思是最難猜的。


    “皇上,臣妾也不求旁的,隻想去問問她,為何要如此對臣妾?”


    “快將藥喝了,旁的事情無需你擔心,朕會查清楚。”


    淑妃捏著宮女遞來的藥碗,略有不滿的輕輕搖晃幾下,當著皇上的麵隻能硬逼著自己喝下。


    “皇上,娘娘,六皇子求見!”太監稟報。


    皇上那張黑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老六這孩子有心了,從你暈過去那日開始,便每日都來看你。這會兒應當是聽說你醒了,馬不停蹄的便進了宮。”


    淑妃嘴裏含著苦澀,蒼白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意,“那孩子自小便是個有心的。”


    實際上,薑宜陵不過幾歲的年紀便被送去了太湖養著,和淑妃也不過是明麵上的母子情分罷了。


    正說著,薑宜陵便大步走了進來,單膝下跪行禮,“拜見父皇,母妃。”


    “平身!”皇上抬了抬手,“既然來了便陪你母妃好好說說話,朕禦書房還有政務處理,便不打擾你們母子說話了。”


    走出一截之後,皇上又迴頭,“老六待會兒來禦書房一趟。”


    “是。”薑宜陵應下。


    “咳咳咳!”皇上剛剛離開,淑妃便咳嗽著躺下了。


    薑宜陵揮手,讓宮人退出去。118


    “你這是做什麽?”淑妃瞥著他,臉上並無奇怪。


    薑宜陵坐到榻前,“母妃這次做的有些過分了。”


    淑妃輕笑一聲,“你這是在說什麽?本宮聽不懂。”


    薑宜陵知道,若是他拿不出證據,淑妃永遠都不會承認。


    他今日來的目的並不是想要她承認所作所為,替罪羔羊隨便找一個便是,他要弄清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母妃到底想要幹什麽?您如此都已經是貴妃了,難道還不知足麽?”


    淑妃惡狠狠的盯著他,“若不是你得了怪病,我早就是皇後了。”


    薑宜陵不知道她到底哪裏來的自信,“當今皇後烏拉圭氏,乃是國師大人推算出的風命之人。”


    “這些都是放屁!”淑妃掙紮坐起來,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偏偏不願意相信。


    她硬是覺得當初如果不是薑宜陵得了怪病,她也不會被冷落那麽多年,更不會受盡苦難。


    “那母妃如今這樣想要什麽?”


    淑妃撐著身體,神色堅硬,“你娶崔明言。”


    薑宜陵抬眼瞧著她,“母妃莫不是覺得兒臣一定會聽你的?”


    “哈哈哈!”淑妃突然大笑,“若是你不娶,你那心上人便隻有死。”


    “是麽?”薑宜陵起身,替她理了理身上的被褥,臉上比來的時候還要冷淡,“那兒臣便叫母妃好好瞧瞧,我們誰都不用死。”


    他這副篤定的模樣叫淑妃變了臉色,她對這個兒子了解實在是太少了,根本無法掌控。


    “你娶崔明言是好事,母妃又怎會害你?她可以幫助你日後成就大業,那個張幼桃能夠幫你什麽?”淑妃激動的大吼。


    “這不是母妃應該擔心的事情,養好身子,最近宮裏又要來一批秀女。”


    他覺得這皇宮裏還是不太忙,所以特意讓內務府從外麵選了一批秀女進宮。


    這樣皇宮裏應該會熱鬧很多吧!


    徵伍殿內。


    薑宜陵恭敬的站在一旁,他搞不明白老狐狸如今在想些什麽,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難道還需要繼續查下去麽?


    淑妃大概是覺得張幼桃隻是一介草民,將事情交由下麵的人去辦,漏洞一大把,隨隨便便一查就能夠查清楚。


    “老六,事到如今,你覺得該怎麽辦?”低沉雄厚的聲音響起。


    “兒臣不知。”盡管他對淑妃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誰叫那人是他的母妃,即便是處置也不該是由他來說。


    皇上從始至終都盯著他,手裏的玉佩轉的越來越快,“你母妃也是為了你好,她想你娶一位賢良淑德的世家貴女,日後也好對你有所幫助,朕也是如此認為。”


    薑宜陵一驚,“父皇,兒臣並不如此認為。”


    沒有遇到張幼桃之前,他認為娶誰都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遇見張幼桃之後,他才明白,愛情這個東西還真不是他說了算的,得命中注定。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烏雲散開,漸漸露出泛白的天,光線打了進來,將兩人的臉色都印了出來。


    皇上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的話,自顧自的說著,“過些日子便是中秋佳節了,屆時朕替你好好選選,老大不小了,這正妃的人選也該定下了。”


    “父皇,萬萬不可!”薑宜陵焦急的向前踏了一步。


    啪!


    皇上將手裏的玉佩拍在案板上,眉宇間隱隱發怒,“不可?那你想娶誰?那個什麽都不是的張幼桃?你是朕的兒子,就應當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是將精力浪費在這些兒女私情上。”


    薑宜陵半垂著腦袋不作答,他現在腦子裏麵亂的很。


    若是此事兒隻有淑妃一人作祟,他根本無需擔憂,若是老狐狸也伸手進來,恐怕就難辦了。


    “兒臣心儀她,也說過此生非她不娶。”


    “笑話。”皇上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從高位之上走下來,和薑宜陵對峙,“你若是真心喜歡她,便不會在這個時候告訴朕,你這輩子非她不娶。”


    薑宜陵不懂,若是此時不說不就什麽都晚了麽?


    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皇上毫不吝嗇的告訴他,“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你保護不了她,娶一個對你有幫助的正妃吧!讓你母妃也安心。”


    薑宜陵嗤笑,“若是兒臣不願意呢!”


    皇上眼神暗沉,“那張幼桃就要在天牢裏待一輩子。”


    這話他說的平常,好像早就想好了一般。


    薑宜陵現在才明白,為何他會覺得此事兒不簡單,如今看來,還真是不簡單。


    那日在天牢裏,張幼桃便告訴過他,提防皇上,他還是掉以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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