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坤把一群證人全部攏到一處,方便審問,住在廂房的珍珍也被帶來這裏。


    她看到來人是何琰時,心裏馬上又生出一計策,又是哭泣,又是委屈,跪倒在地上,淒淒慘慘的哭訴,“侯爺救命,奴婢腹中已經懷了您的骨肉兩月有餘,夫人容不下奴婢,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何琰皺起眉頭,額頭出現一條條黑線,冷漠充斥著整張臉,眯起眼睛道:“你說什麽?”


    雖然他提前了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聽這女人親自說出來,還是覺得驚訝。


    隨即,又問:“本侯爺胸前有一顆黑痣,你說本侯碰過你,你可曾見過?”


    珍珍慌不擇路,趕緊點頭,“見過,侯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所言,絕無半句虛言。”


    侯爺那日雖然醉了,但卻沒有碰自己,連衣裳都沒有解開,自己哪裏知道什麽黑痣,隻要能活命大富大貴,做什麽都,說什麽都行。


    何琰臉上的冷漠之色轉變成了一股股殺氣,向後一招手,底下人就把一張長桌搬進來,然後將一包東西哐當一聲放在桌子上。


    “這是好東西,專門招唿你們用的,打開,讓她們看看,喜不喜歡。”何琰帶著冷笑,指著桌上那包東西。


    二坤點頭,將那包東西展開來,露出一排排形狀各異的刀具,上麵還隱隱閃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下麵的那群證人以及珍珍,看到這些刑具,也是心神一愣,嚇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


    “這些個都是我一大早,讓人去刑部借來的,你們放心,因為經常用,所以經常磨,鋒利的很呢,嘴多硬的犯人,憑這些給通通撬開了。”何琰又抬手對著那些刑具道。


    轉頭看著下麵人時,眼裏射出淩厲的殺氣,若是訓練有素的刺客殺手,恐怕還費一番周折,麵對下麵這些人,他隻要嚇一嚇就足夠了。


    下麵人一陣心驚膽戰,隻顧不停的磕頭喊饒命。


    最心虛的莫過於珍珍,她肚裏的孩子不是何琰的,沒了主心骨的勝券,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刑具,早就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般呆滯著。


    此刻,珍珍隻求魏夫人趕緊到來,自己他一命,否則,依著傳說中侯爺對待敵人手段很辣的性子,自己死活是逃不掉了。


    何琰看著他們害怕的神色,心裏比較滿意,對付這群潑皮無賴,還得用強硬的手段才行,隨即指了跪在前麵的小五子,語氣平靜道:


    “你先來說,少說一個字或者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人用這套刑具一一給你試過。”接著又指了指那套刑具。


    小五子早就嚇得口齒不清了,之前,他的口供上隻查明他與珍珍相熟,扶她進入客棧歇息,並未說二人有過親密關係。


    也是為了保全珍珍一條性命與腹中孩子,按時間推算,那孩子極有可能是他自己的,畢竟那是珍珍頭一次。


    他便硬著頭皮,再將先前的謊言一遍。


    “小人,小人與母親跟珍珍隻算熟識,那日珍珍在餛飩攤醉了酒,小人隻扶她去旁邊客棧歇著,至於王小二哥說床鋪有血,就懷疑我二人行苟且之事,全是烏有,那是小人不小心刮破了手。”


    一旁的珍珍聽到這話,算是鬆了一口氣,驚恐的臉色也微微緩和了一些,連忙跪到前麵來,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支撐著身子,哭的稀裏嘩啦:“侯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就算跟小五子單獨見麵也不能汙蔑奴婢的清白。”


    何琰不耐煩的擺手,示意讓她閉嘴。


    他曾經在軍中多年,審過的刺客,流犯,內奸,以及敵國探子,數不勝數,這些個人有沒有說謊,他豈會不知道?


    接著又指了後麵,“小五子口中的王小二哥,上前來說說那天的情況。”


    王小二哥趕緊跪趴著上前來,渾身打顫,連聲音也發抖結巴,“小人在,小人……那天,看二人走後……後,第二天早上,小人進去收拾,發現床鋪上雖然整齊,一仔細就看見有幾滴血跡,當即讓人拿下去洗了,小人說的句句實話。”


    何琰聽完,隻是平靜的嗯了一聲,隨手拿起旁邊之前就做好的口供,瞟了一眼,確實說的一模一樣,示意旁邊的二坤不用重記。


    緊接著便是攤販老板,藥店大夫,交代的,與之前錄好的並無什麽出入。


    “你們一個個都把之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但我總覺,得有的人肚子裏還沒吐完呢,看來還是要一個個用用刑具,你們才肯實話實說吧。”連語氣悠悠的說道。


    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那聲音就像地府黑白無常的敲門聲,敲進了他們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一個個害怕的又趕緊磕頭,都說自己不敢有欺瞞。


    “你們中間有一人說了假話,本侯不知道是誰,那人不出來,那你們便一同受罰,你們要怪就怪那人。”何琰又偏著頭,語氣清幽的道。齊齊中文網


    何琰從一進來就開始觀察這些人的麵部表情,特別是讓他們重複一遍自己的證詞時。


    其他人的問題都不大,隻有這個小五子,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沒有經過特殊訓練,他的那些個心虛神色,就會在害怕之時表露出來。


    “本侯最先問的你,就從你開始吧,來人,把架子拿進來,當著他們的麵,把那套給他試試。”何琰仰麵靠在椅子上,伸了伸懶腰,十分無趣的說道。


    外邊的侍衛,很快就把架子搬了進來,本就不大的柴房,現在更加的擁擠了。


    而這樣越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離得近看得清,才讓他們的心靈更受震撼,就算還藏著掖著點什麽,也都藏不住,掖不住了。


    小五子已經嚇破了膽,五官扭曲著,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眼睛裏麵滿是驚恐之色,任憑兩個侍衛將他摁在架子上,手腳捆綁起來。


    二坤冷笑著,把他的衣衫一把扯開,露出了胸膛,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細汗,心髒跳動的聲音也清晰無比。


    他拿起一把半圓弧形的精巧匕首,在小五子麵前比劃,“這是割皮的。”又拿起另一個鉤子狀的,“這是挖肉的,先用它勾住你的皮,再把這刀將你的皮順著身體剮下來,嘖嘖……”


    “啊……啊……”小五子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吼叫了兩句,眼睛一翻白,直接暈死了過去。


    底下的其他人聽到小五子的慘叫聲,以為挖肉割皮已經開始了,也一個個嚇得身如篩糠。


    特別是珍珍,臉色煞白,渾身打顫,接著,滿頭大汗涔涔,麵色開始痛苦的扭曲起來,她肚子開始傳來一陣陣的陣痛。


    “啊……我的肚子,肚子。”她疼的忍不住的喊叫起來,身子彎著躺在地上滾了兩圈。


    何琰擺手,外麵的大夫立馬就進來替她紮針喂藥,孩子可不能掉,不然就沒法給魏家夫人演一場戲了。


    小五子也被水潑醒……


    經過這麽一嚇,事情已經明了了,除了小五子,其他證人在口供上簽字畫押完,都放迴去了。


    何琰讓管家去請魏夫人過來聽證,去皇宮,把太子也請來,自己則去看老婆孩子去。


    學堂葳蕤軒內,秦念白正在一旁看著先生給平安講課。


    平安身邊還有一個陪讀的小書童,就是包媽媽的孫子包生,小名小石頭。


    在過幾日,這個不大的學堂就會有十多個學生,平安也不會覺得孤單了。


    實在,平安一個人還樂的自在,隻是秦念白不知道而已。


    “夫人,侯爺來了,在院子裏,說小公子在讀書,就不過來了,請您過去。”蔥頭走上來,在秦念白耳邊小聲的說道。


    秦念白不聲不響的站起來,離開學堂,來到後院。


    “夫人來了,快過來坐,我正有好消息跟你說。”何琰一見秦念白過來,就拉著她坐下,又倒了茶水遞給她。


    “什麽好事,高興成這樣。”秦念白撇嘴,故意翻了個白眼。


    何琰拍了拍胸膛,傲嬌的,“審訊犯人這種事,還是我在行,你沒問出來的,我給問出來了,一會兒,魏家夫人跟太子殿下來了,給他們看一場好戲。”


    “怎麽把太子也請來了?”秦念白疑惑不解,雖然自己也不怕魏家人,但太子知道了,太後少不得也會知道了,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應該頤養天年,含飴弄孫,卻總是勞心勞力的憂心自己的事。


    何琰拉著她的手,親了一些手背,認真的道:“我是要為夫人討迴公道,太子在正好,看魏家還怎麽借題發揮,皇後那邊,也有太子去堵,兩全其美。”


    “對了,上次我迴來後,宮裏沒有發生什麽事吧,太後不許我沾上宮裏的事,我也不敢派人去打聽,怕太後生氣。”


    秦念白突然想到上次太後中毒的兇手是魏家,卻沒有有力的人證物證,不能撼動魏家分毫。


    這事也隻能就此揭過,但太後罰了皇後禁足思過,魏家應該不會坐以待斃。


    何琰有些為難,卻故作鎮定,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什麽事,你不要擔心了。”


    秦念白迴來第二日早朝,魏家就旁敲側擊的提起太後禁足皇後的事,皇上當即就下旨撤了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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