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咬緊牙關,拜了一拜,答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宴會結束後,太後想留秦念白一家三口在壽康宮過夜。


    秦念白怕又引起什麽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沒有答應。


    迴去的一路上,何琰有些醉了,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差點吐了。


    就先讓另一駕馬車先送平安迴去歇息,她陪何琰在外麵走一走,醒醒酒,不然一坐上馬車就吐了。


    “你讓幾個人陪琮兒迴去?可安全?”何琰走路搖搖晃晃,拉著秦念白說道。


    秦念白拍拍他的後背,很是無奈,就為了一個麵子而已,喝成這樣,她到希望他好好的。


    “放心,送他迴去的都是你挑的高手,又有江德福照料,不會出事的。”她又對著旁邊的小廝道:“給侯府爺拿點水來。”


    “我不喝,我問你,你是不是受了魏家的轄製,看魏太師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還句句都要問你一遍。”何琰扶著她的肩膀,眼睛認真的看著她。


    他總覺得,自己的夫人跟以前不同了,人家說話都欺負上頭了,她還讓自己忍下去,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秦念白拍拍他,語重心長,“沒什麽,就算有,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不然,哪有現在的太平這日子,恐怕就是白家的天下了。”


    當時的情況,她能有什麽辦法,為了這個平安的天下,太子哥哥連自己的幸福都犧牲掉了。


    自己好歹還有何琰這個知心人在身側,太子恐怕就不行了。


    “什麽?你答應了什麽條件?”何琰想是突然酒醒了一樣,身子也不晃了,語氣嚴肅的問。


    秦念白支支吾吾,“就是,空話的三個條件,人家還沒有給出來……”


    如今想來確實有些後怕,鬼知道魏家到底想幹什麽。


    “今天,我聽出來一些了,平泉侯是想與我們結親,不過就是拉攏權貴,把我們與他們捆在一起,萬一魏家拿這事來逼迫你,你該如何,拿平安去頂?還是拿我去頂?說來,魏家可是還有兩個庶女待字閨中呢。”


    何琰靠在馬車上,抱著手,很是頭疼的說道。


    他就是很氣,這麽大的事,秦念白也不跟他說說,真出什麽事了,他腦子一片蒙,豈不是讓她白白吃了人家的啞巴虧。


    這話,秦念白聽了,卻想起他那日的荒唐事,就順著道:“兩個庶女,侯爺就是好福氣了,別人都求不來呢。”


    “我說你,我跟你說正經的,你怎麽扯這上頭來,我後院敢不敢收人,不還看你這個侯爵夫人嗎?”何琰兩手一攤,表示無辜。


    秦念白聽著又成了另一層意思,又想到那事,怒氣衝天的便懟道:“原來是我攔著你了,你那日醉酒真不知道是我還是別人,還是你裝傻你,將錯就錯?”


    “你說什麽?”何琰一臉懵,他越聽越不對勁,拉著秦念白,“那日醉酒不是你還有別人啊!”


    秦念白就更認定,他那日確實認錯人了,確實做了那事,一下就將他推開。


    連續後退了好幾步,臉色有些發白,身子也有些發抖,原來是真的,這幾日,她還在安慰自己,一定是那個有心機的在算計他。


    何琰剛要靠過來,她厲聲道:“你別過來,今天我就索性問你了,那日不是我,人家留下的肚兜手帕跟一攤紅色梅花,都不是我!”


    “你說什麽?什麽梅花肚兜手帕,拿出來,不然就是你唬我。”何琰酒醒了大半,心裏也有些虛了五六分,那日,他確實不記得了,希望秦念白是騙自己的。


    秦念白則不想說太多,直接快步往前走。


    何琰追上去,拉住她,“不會,我記得我出來了,你怎麽不早跟我說?”


    “說什麽啊,證據都擺在眼前了,迴去,我就大張旗鼓,找到你哪位夢中仙子,替你納了她做姨娘。”秦念白再次推開他。


    何琰又拉住她,語氣哀求的,“我早說過,我這一身隻要你一人,不然,一開始那些個姨娘通房,也不會由你攆走。”


    “一步錯,步步錯,你都已經做過了,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存在嗎?人家一看應該是個好姑娘,就被你糟踐了,以後怎麽嫁人呢?”秦念白結結巴巴,十分變扭的說道。


    ……


    後麵的一群丫鬟小廝侍衛都不敢上前來相勸,夫人與侯爺第一次吵架,太可怕了。


    以侯爺在軍中朝中,哪怕是王公貴族,都不敢對他不敬,在夫人這裏,他卻沒轍沒臉了。


    走了一段路,吵了一段路。


    秦念白又氣又怒,好好的除夕之夜,過成這樣,好在把平安提前送迴去了,不然,還不知道怎麽收場呢。


    “你們幾個,把侯爺扶上馬車。”秦念白擺手。


    “我要騎馬,我清醒的很,馬車讓侯爵夫人做,她大度豁達,最適合做馬車。”說著,何琰跳上一匹馬,歪著頭看著秦念白上了馬車。我愛搜讀網


    他才走在前麵帶路。


    馬車裏的秦念白也是五味雜陳,自己是氣糊塗了吧,怎麽就跟一個醉酒的人理論起來了?


    次日,大年初一,一派喜氣洋洋,福利昨天就已經布置好了,處處張燈結彩,很是喜慶。


    一大早,下人們就在議論紛紛,從前院到後院,花園到廚房。


    廚房這邊。


    “你們聽說了吧,昨晚夫人與侯爺好像不對勁,平日都膩在一起,昨天,一個騎馬,一個坐馬車迴來,侯爺昨晚都沒去夫人房裏,聽說去了書房。”一婆子一邊洗菜,一邊八卦的說道。


    另一個整理碗碟的婆子也道:“不會是吵架了吧,那可不好了,大過年的多不吉利,主子心情不好,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伺候,一個不小心遷怒了,就白挨了。”


    正在準備菜品的珍珍,聽到這些議論,一聲不吭,默默的聽著,心中很是歡喜,笑容也多了。


    還以為夫人與侯爺情比金堅呢,也不過如此嘛,看來她的機會更大了。


    吃午飯時,何琰也沒有過來一起吃,而是說要在書房吃。


    “夫人,大過年的,侯爺怎麽也不過來,奴婢去喊喊他。”桑葚主動說道。


    她現在就是要討好夫人,不然,那些下人都以為夫人不待見她。


    “不用去,你一會兒去給底下的人發過年的賞錢。”秦念白淡淡的說道。


    桑葚點頭,讓人上菜。


    小平安見菜都上齊了,還不見父親過來,母親也一臉不高興,猜到父親一定熱母親生氣了。


    他就給秦念白夾了好些菜,關心的道:“母親,您多吃點,孩兒吃過飯自然會找父親,讓他給您賠禮道歉。”


    秦念白也不想表現的太明顯,便笑道:“母親沒有生氣,不要去打擾你父親,來,平安也多吃點。”給他也夾了一塊肉。


    書房這頭,來送飯的是珍珍,她知道秦念白與何琰吵架的事。


    也知道昨晚何琰喝多了酒,肚子肯好是不舒服的,她就做了清粥跟幾個清淡養胃的小菜送過來。


    “侯爺,你喝過酒,這粥裏,奴婢放了菊花等清腸胃的藥材,您趁熱吃,還有這幾樣小菜,都是您愛吃的。”


    她細心的一一介紹著,何琰卻一副心不在焉。


    他昨晚跟秦念白吵了一路,現在想來,太丟臉了,若是見了秦念白,豈不是要被她笑話,不去見她,又怕她惱自己,現在正是左右為難啊。


    “嗯,這幾樣小菜做的很精致,都是夫人愛吃,你晚上也做些拿去給她。”何琰嚐了一口,滿意的點頭。


    珍珍見侯爺誇自己,心裏自然歡喜,便試著安慰他,“侯爺,奴婢聽說您跟夫人都惱了,奴婢不知緣由,還往您不要傷神難過,夫人恐怕也是無心的。”


    “我知道她是無心的,你把食盒給我!”何琰又喝了兩口粥,抬手示意珍珍。


    他把這些小菜跟粥全部又裝了進去,對著珍珍道:“你下去吧,我要送去夫人院子,吃完,我會叫丫鬟拿迴去給你。”


    說完,不管珍珍疑惑不解的模樣,自顧自的披上披風,離開了。


    何琰一路來到秦念白的院子。


    “你們母子二人吃什麽好吃的,也不等我?”他把食盒放在一旁,從裏麵拿出來那些個小菜。


    秦念白不說話,繼續吃著飯,平安倒是給了他一個好好表現的眼神。


    “來,吃吃看,我嚐過了,味道不錯,想著你愛吃,才趕緊拿過來。”何琰有些尷尬的笑著,給她夾一塊江南響藕。


    秦念白把藕又夾出去,沒好氣的,“這些江南菜,隻有那個珍珍會做,她倒是有心了,迴頭賞她幾兩銀子。”


    這個奴婢,最近對何琰越來越上心了,秦念白不得不懷疑,那日之人不會就是她吧?


    隻的過幾天找個機會試一試。


    何琰又哄著她,說帶她出去逛市集,石廟敬香,秦念白才勉強嗯了一聲。


    該來的躲不掉,她何必把何琰推遠,讓便宜了她人去。


    下午時,桑葚來到賬房,跟徐巧兒對了賬了,拿了名冊子跟一大袋散碎銀子,


    看見江德福在賬房認真的理賬本,她又是一陣酸。


    “江副管家,這些活怎麽也親自幹,使喚不動下麵的人了?也是,有的人就是領不清情況,不掂掂自己的斤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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