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秦念白不知道如何作答,臉上的笑容也十分的牽強,在場的人幾乎都已經聽出來,這平泉梁府,有意跟永和府結親呢。


    她自然是不能拒絕平泉侯這話,否則不就是讓平泉侯與魏大郡主當著眾多王公貴臣的麵,下不來台嗎?


    就在她為難之際,何琰拉了拉她的手,便出麵道:“平泉侯說的是,找個機會,我夫妻二人一定去看看梁婧縣主。”轉臉又對著其他人道:“我家夫人為犬子尋來一個好老師,正在府上開設私塾,這教書先生可是整個京城首屈一指的狀元保,各位不嫌棄,年後,可以一同把家中孩子送來上學。”


    這話一出,把大臣們的注意力從兩家有意接親的上麵轉移過來了。


    隨即,就有大臣表示,想把家中孩子送到永侯府私塾去上學,接著,好幾個大臣也紛紛表示要送孩子過來。


    平泉侯見這些大臣一個個開始奉承永侯府,臉都氣綠了,一甩手袖坐了下去,冷哼一聲,“永侯府是高門大戶,我們平泉侯府就不高攀了吧。”


    “平泉侯,這是哪裏的話,我可是第一個想你把梁婧縣主送過來的人啊,怕是你瞧不上我這個靠軍功升上來的侯府吧!”


    何琰語氣十分恭敬,卻句句帶刺一般的迴懟道。


    有他在,誰也別想為難自己家的夫人。


    平泉侯不在說話,拱了拱手,舉起一杯酒,對著何琰示意一下,直接一飲而空。


    人家把軍功都搬出來了,自己一個襲爵的侯爺,說出來,也不過是祖上的福分。


    要是何琰在拿這事說,自己就真的臉麵丟盡了。


    他是忍下來來了,但他的夫人魏瑁兒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當即便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酒杯,“不知道,我夠不夠格敬永侯一杯。”


    她長這麽大,還沒有人敢直接下她的麵子,還是當著這麽多王公貴族的麵。


    而魏太師那邊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但他心有成竹不必發怒,手裏還握著永侯夫人的三個條件呢。


    何琰並不怕事,很顯然,這是魏佳要對他永侯府發難,既然要發難,他便一並敞開了。


    對著旁邊的侍從喊一聲,“拿一壇子酒來,既然要敬大郡主,豈能草草了事,那是不尊重大郡主。”


    秦念白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別衝動,他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安心的表情。


    不一會,旁邊的侍從拿來一壇子酒放在何琰的桌子上。


    他將酒拆封舉起來對著魏瑁兒,便咕咚咕咚地將一壇子酒悉數喝下。


    魏瑁兒也臉色發青的喝下手中的酒,坐了下來。


    梁博想拉她的手安慰一番,卻被她一把甩開,用眼神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這沒用的廢物,平日裏除了哄自己一無是處,碰到個有本事的就慫了,連帶著自己也遭了笑話!


    魏玉兒見姐姐與姐夫受了委屈,看秦念白的眼神也是恨意連連,等她與太子成了婚,做了太子妃,再來收拾她。


    皇後是魏家人,自然見不得大侄女一家受委屈,就笑著打圓場,“永侯是武將出生,果然好爽,平泉侯又是文臣算是讓本宮見了一迴真正的文武雙全。”


    “皇後說的對,來諸公與朕同飲一杯。”皇上也舉起酒杯道。


    眾位大臣站起來,齊聲喊了皇上萬歲,皇後千歲……


    宴會到了一半,皇上跟皇後太後都退下去了,說讓臣工們無拘無束,開懷暢飲。


    平安與其他王宮貴族的公子姑娘們,也被皇後與太後一並接到太和宮玩耍。


    太和宮中,其他小公子,姑娘們都在玩著各種小玩意,吃著零嘴,隻有平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神色嚴肅。


    他認為,這些東西沒什麽好玩的,而且吃飯的時間已經過了,這時候應該是溫書了。


    “喂,你叫什麽名字,她們都在玩,你怎麽不去!”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手裏拿著一根彩色的花棍,指著平安問道。


    平安瞥了她一眼,認出她的父母就是與自己父親比酒喝的人,不願理會的把臉扭到一邊。


    小女孩便是梁婧,在家裏所有人都順著她,眼前這男孩居然不聽自己的話。


    便揚起棍子就朝平安打去,平安手快接住了她的棍子,“你打我做什麽?”


    梁婧被平安嚴肅的語氣嚇的坐在地上哭泣,宮女太監趕緊跑過來查看。


    與太後在簾子後麵的皇後聽到聲音,讓其他妃子繼續跟太子說笑,她自己過來看。


    “哎呀,婧兒,誰欺負你了,哭成這樣?”皇後心疼的把梁婧抱了起來,連忙給她擦眼淚,哄著道。


    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也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其他公子姑娘們也站在一邊不說話。天平


    小梁婧指著身體站得直直,一臉公正不阿的小平安,哭著道:“就是他,他不跟我說話,我打他,他居然還敢還手!”


    皇後看了一眼小平安,那雙眼睛跟他母親一樣,令自己生厭,小小年紀就已經敢欺負魏家的人。


    她猛然冷喝一聲,“你好大膽,給本宮跪下!”


    “我無錯,不跪!”平安握緊了拳頭,眼睛死死的盯著皇後,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氣勢,儼然不是他一個兩歲多孩童該發出來的。


    皇後見他如此,更是怒氣上頭,對著一旁的宮女,“去,把他給本宮按在地上!”


    兩個宮女上去,便將小平安按在了地上,皇後也把懷中抱著的梁婧放下來,笑著安慰道:“婧兒,去,想怎麽打他就怎麽打他!”


    小梁婧氣鼓鼓的拿著手裏的小花棍,便走上去,“說,你叫什麽名字,不然,我就打你!”


    “你聽好了,我叫何琮,我不怪你,你打吧!”平安憤恨的看了一眼皇後,對著梁婧說道。


    梁婧剛要揚起手裏的小花棍,就一陣憤怒的嗬斥聲傳來。


    “住手,你們在幹什麽?”太後突然從簾子後麵走出來,身後還跟著一群後妃。


    皇後趕緊走上去,把平安抱起來,又拉著小梁婧,一同走過來,帶上一副笑臉,“孩子們在玩鬧呢,瞧,把母後緊張的兩個曾孫都好好的呢。”


    太後擺手,讓後麵的妃子都退下,雨姑姑也讓宮女太監把孩子們都領進去。


    直到現場隻有太後,皇後,何兩個孩子,太後才麵色凝重,重重的把手裏的權杖往地上戳了一下。


    “皇後,你是越來越會做事了,哀家沒有眼睛,不會看嗎?還用皇後你來教。”


    皇後連忙把小平安放下來,“母後,您別動怒。”又蹲著對小平安說道:“琮兒,你說說,你梁婧姐姐是不是在玩鬧呀?”同時用眼神狠狠的盯著他,想以此來嚇唬他,讓他說出違心的話。


    平安沒有說話,看了旁邊小梁婧一眼。


    太後馬上領會到,把小梁婧拉過來,讓人拿了甜果子過來,“來,曾祖母給你的,你告訴曾祖母,是怎麽迴事?”


    “婧兒……”皇後慌張的想要阻止,太後一個鋒利的眼神讓她停止了動作。


    “是何琮欺負我,我問他叫什麽名字,不他迴答也不理會我,我就要打他,他不讓我打,皇姨奶過來,叫人按住他,我才要打他,曾祖母你就來了。”


    小梁婧嘴巴裏巴噠巴噠的嚼著甜果子,歪著頭,一邊想一邊說道。


    一旁,皇後的臉色早就一陣青一陣白了,額頭上也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明明穿著厚厚的鳳袍,卻隻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


    她趕緊道:“母後,小孩子玩鬧,您別當真!”


    太後沒有理會她,直接過來拉著小平安的手,問道:“梁婧說的可是事實?又沒有那一個委屈說少了?”


    小平安拱手,搖頭,“迴曾祖母,梁婧說的是事實。”


    太後慈愛的嗯了一聲,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乖,曾祖母會替你討迴公道,今天的事就不要告訴你父母,都由曾祖母解決了。”


    然後讓雨姑姑帶著兩個孩子也進去了。


    如果讓昭陽知道,肯定不顧一切的要找說法,朝堂初定,不宜出亂子。


    剛剛的宴會,一番明爭暗鬥,她是看在眼裏的。


    現在又隻剩太後與皇後二人。


    “人都已經走了,哀家算給你臉麵了,你還不跪下認錯更待何時?”太後冷著臉,語氣犀利的道。


    皇後拽緊了手帕,臉上陰沉著,心中早就恨毒了這個老妖婆。


    她耐著脾氣,福了福身,語氣冰冷的,“母後,臣妾都說了,是小孩子家家鬧著玩的,您為何偏要當真,難道要為一個孩子,讓一國之母下跪認錯嗎?”


    “一國之母做到你這份上,還不如讓賢了,要不,我明日就去跟皇帝說說,看看你這皇後是如何做的?”太後再次將手裏的權重戳在地上,臉色冷了幾度,聲音也比之前更加大聲。


    今日她不處罰了皇後,日後,皇後的手會伸得更長,膽子會更大!


    皇後也招架不住了,畢竟太後知道她做的事,還留有證據。


    她服軟的跪了下來,語氣也比之前軟了,“母後,臣妾知錯了……”


    “哀家不希望再發生這種事情,否則第一個找你,你也不必跪在這兒,哀家罰你去法華殿跪兩個時辰,抄寫五十遍佛經,你可服氣?”太後別過臉去,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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