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毅這家會所有四層,毛毅處理這兩人在四層頂樓。


    我和判官上去時,一個包間外站著零零散散的幾人在抽煙。


    包廂門敞開,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痛唿。


    我走進去時,毛毅手裏拿著一根棍子,一下接著一下的掄在地上兩人身上。


    見到我和判官走進來,他才停下手來。


    “平哥,大哥。”


    我輕輕點頭,下巴點了一下躺在地上那兩人,“怎麽樣,問出來了嗎?”


    毛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搖搖頭,“沒呢。”


    “還沒開始問,一直在打,先打完了再問。”


    我嘴角微微一抽,看向毛毅手裏胳膊粗的棍子。


    再打下去還問個屁。


    人都被打死了。


    “去問問,不要把人弄死了。”


    我沒心情看毛毅打人,隻想知道,這些人為什麽突然砸這個會所。


    背後是什麽人,是不是真跟加油站有關。


    毛毅彎下身,揪住一人的頭發,喘了幾口粗氣。


    “說說吧,說完了我們再繼續。”


    判官輕輕踢了毛毅一腳,示意他滾一邊去。


    說完還繼續,那還說個屁啊。


    “你們也不是一般混混,平時老板都是好吃好喝,養著你們這群人,你們出來辦事也無可厚非。”


    “所以我不想為難你們,說一下,你們大哥是誰,或者你們老板是誰?”


    判官踩住先前被毛毅拽起那人的腳掌。


    “我不為難你們,你們也不要麻煩我,要我真給你們上點手段。”


    判官說完後,不知道是毛毅先前打得太狠,把這兩人打得有些迷糊。


    還是他們真不想說,一會竟然沒有動靜。


    判官停頓了三五秒的時間,扭扭頭,“毛毅,把我踩住這隻手的手掌切下來。”


    毛毅答應一聲,伸著脖子朝外麵一喊。


    很快一把匕首就傳遞進來。


    毛毅準備一刀斬下去,卻被判官一瞪。


    “切,慢慢切,給我切下來。”


    毛毅再次點頭,蹲下身,匕首雪白的刀身慢慢向著這人手掌中陷。


    來迴拉動,真要把這手掌切下來一般。


    兩指寬的匕首,被手掌吃進去一半,這兩人就再也頂不住,劈裏啪啦的開口。


    我一邊抽煙,一邊聽著這兩人往下說。


    簡單的總結一下,從他們嘴裏知道了兩個人的名字。


    何福源,張璽。


    張璽是他們這群人的大哥,何福源不算是個混社會的人,是個做生意的老板。


    判官在聽到何福源這個名字後,臉色有些變化。


    我不認識這人,但在黔南州紮根如此之久的判官,顯然對這人認識,甚至有過交集。


    我和我判官往門外走去,臨走時囑咐毛毅,不要把人給弄死了。


    毛毅點頭下來後,又掄起棍子開始打。


    現在落下棍子的時候,都朝著下半身。


    “判官,你認識這個何福源?”


    判官點點頭,“認識,他不怎麽樣,但他那個哥哥,有點難搞。”


    “宋岩,不過熟悉他和他關係近的人,都叫他老虎。”


    宋老虎。


    我眉頭一挑,姓何的有個哥哥姓宋,老媽改嫁?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沒有見過這個人,但聽到這個外號的時候,我就有些討厭。


    一來是梁博文當初有人叫他睡老虎,二來是憑什麽別人外號一個比一個厲害。


    不是老虎就是大王,闖王,次一點也是個教書先生,皇太極這種。


    就我是個癲瘋子啊。


    “這個宋老虎怎麽樣,很難搞?”


    判官一直是我這個團夥的核心成員,對於我們的實力,有個很清晰的認知。


    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很難搞,打個比方,我們要搞他,就相當於他在原先市區那邊搞我們。”


    我嘴角笑容消失,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所謂的黑社會,大致意義上就是坐地虎。


    在某個地方有自己的生意,關係,人脈,觸手在這個地方的方方麵麵。


    並不是你這個人是大哥,走哪兒都是大哥。


    猛龍過江是我們這些人最忌諱的東西,你人離開經營多年的熟悉地頭。


    走到外地去,你還大哥,卵哥。


    原先我們在市區那邊,雖然沒有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清一色。


    但絕對是首屈一指,南城的基本盤加上市區安嶺那一次,許仙林癱瘓(外人眼中),又死了一大票人最後被輕輕壓下。


    我撿了一個名聲。


    劉寶和場麵上的人,來往密切,處處都有方便。


    即便沒有清一色,卻也無人明麵上來叫板。


    我悶悶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黔南州有這麽厲害的人,你以前怎麽沒有說過。”


    判官搖搖頭,“他不在黔南州,他在隔壁,安市。”


    “他老媽帶著他改嫁,和他後爹關係好像不怎麽好,倒是和何福源這個弟弟,關係相當好。”


    “我認識何福源,還是去年年初,你還在坐牢時候一個老板開業典禮上。”


    我瞪了判官一眼,去年年初就去年年初,非要強調我坐牢時幹嘛。


    “何福源在這黔南州吃得相當開,大部分我們這條道上的人,以及場麵上的人,都是給他哥宋老虎的麵子。”


    “許多生意,都是宋岩替何福源出麵處理。”


    這麽親力親為,看樣子宋岩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不是一般照顧啊。


    “那這次是不是何福源也要搞加油站?”


    判官沒有立馬給我答案,而是說他打聽打聽。


    在千禧年時,加油站已經逐步形成規模。


    當時有近十萬個加油站,到如今即便多了一些,但也沒有多太多。


    不會超過二十萬座加油站。


    任何東西,從出現到幾十年後,沒有被淘汰也沒有爆發式增長。


    就證明這個東西暴利,且門檻很高。


    加油站從政策放開開始,就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轉的東西。


    當下最次的加油站,如鄉鎮偏僻國道等地方,最少也得投入幾百上千萬。


    市中心的加油站,一個幾千到上億都有可能。


    拿地需要辦一百一十多個證,加油站需要三十多個,僅次於拿地。


    如今越來越透明,監管越來越嚴格,沒有以前那麽掙錢。


    但門檻之高,卻從來沒有變過。


    這個何福源背後有一個這樣的哥哥,確實有入場的資本。


    1998年放開政策,私人可以承包加油站。


    在1998到2003年這個時間段,大量私人加油站如雨後春筍開始冒頭。


    即便是沒有我這般條件,從陳聆海一起弄私油。


    但當時缺少監管手段和力度,也導致一大批人因為這個發財。


    在這2000年的秋末,我好不容易站到一迴風口。


    麵前卻有一個龐然大物攔著路,擋在前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西南往事:三十年江湖風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治愈係的鬥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治愈係的鬥啊並收藏西南往事:三十年江湖風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