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送到樓下,我上車之前囑咐他,這件事不要著急。


    何福源和張璽這兩個人,暫時都不要動。


    要是別的事情,何福源指派張璽砸這個會所,判官就自己處理。


    要真是因為加油站的事,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判官點頭記下後,我和才帶著小曾上車。


    小曾見我一臉愁容,眉頭緊鎖,他笑了一聲,把我的視線吸引過去。


    “平哥,要不我去一趟安市?”


    我輕輕拍了他腦袋一下,“你當我是許牧野還是葉海潮啊,殺個人跟殺雞仔一樣。”


    “小曾,以後不要殺人了。”


    小曾眼皮輕輕抽動,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點頭。


    “殺人永遠是權力最直接的體現,沒有任何行為比剝奪他人生命,更能彰顯權力。


    所以注定這種行為隻有掌握權力的人才可以,不然你就是有天大的委屈,千古奇冤,你殺人大概率都要償命。”


    “顯然,我不是許牧野,你也不是,以後不要動不動想著殺人來解決問題。”


    小曾認真的點頭,“我記下了,平哥。”


    “記下了就好,去老林那邊。”


    老林和劉寶都在酒店當中,這酒店是判官前不久剛置辦下來的產業。


    退出南城和市區,感觸最深的就是劉寶。


    他舍不得他那些機子,各種水果機老虎機,也舍不得剛裝修完的那些麻將室。


    以及手下最大的一個賭場。


    最不舍不得的是那些客人,和他玩牌的搭子。


    即便是半年過去,他還是一種鬱鬱寡歡的樣子。


    隨時準備重振旗鼓,在這黔南州繼續他的事業。


    說實話,我沒有見過玩牌的高手,這可能跟我運氣特別差,不喜歡打牌有關係。


    但幾年後,劉寶在黔南州遇見一個人,跟這人學了半年後。


    他一隻手洗牌,別人再切牌,三個人一人一張的起牌,他穿著短袖沒有玩袖裏劍的條件。


    還是能抓到兩個王四個二。


    我一直想學,他不肯教我。


    我去的時候,劉寶拉著老林和皇叔,在玩跑得快。


    一張牌一百塊錢,皇叔已經輸得有些臉色發白了。


    正好我來,給了他解脫的機會。


    “大哥,來,坐坐坐,我去給你們買煙買水。”


    皇叔一溜煙的跑開,我也沒有客氣,一屁股坐到他原先的位置。


    小曾斜站在我身後,恰好能夠看到我和劉寶兩人的牌。


    “判官那邊出了點事情,可能很複雜。”


    我拿著兩個對子,準備往下甩,小曾輕輕踢了我一腳。


    於是我轉而打三帶二。


    劉寶和老林都沒有管上,繼續輪到我出牌。


    老林眉頭緊皺,看著自己一手牌,默默歎息一聲。


    放棄治療,把牌蓋到桌子上。


    “什麽事啊,判官不是黔南州的跛老板嗎,我們有麻煩他也不應該有麻煩啊。”


    我手指著一個梅花k,小曾又輕輕踢了我一腳。


    隨後又連指幾個牌,都不讓我出。


    劉寶有些看不下去,直接把牌一扔。


    “行了行了,小曾,你別踢了。我跟大哥這十來年,第一次看他連著挨這麽多腳。”


    我笑著從劉寶以及老林身前拿錢,“還不知道,很可能會跟安市一個大哥對上。”


    “叫宋岩,外號宋老虎。”


    劉寶和老林都沒有繼續玩牌的心思。


    我也就簡單將毛毅場子被砸,判官和我問出張璽與何福源兩人的事說出來。


    以及宋岩在判官口中,是個什麽樣的實力。


    老林輕輕一挑眉,“要不直接從這個宋老虎下手。”


    “不過應該沒有這麽好辦,他能這麽多年不倒,在安市經營得這麽好,這麽容易被辦,早就被辦了。”


    劉寶倒是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甚至直接勸起我來。


    “大哥,要我說,就該把這些錢全部砸在賭場上麵,有得那麽一兩個老板,我們就迴……”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笑罵道,“行了,你把嘴巴閉上。”


    “你當這是澳門啊。”


    開賭確實來錢快,但這個需要硬。


    人硬關係也硬。


    現在我這個階段,小錢看不上,能輸大錢的人,我未必惹得起。


    特別是人家能拿出讓我心動的數目來玩牌,指不定背後有多少牽扯,這筆錢從什麽地方來。


    挪用某個老板,某個公家部門的錢?


    都有可能。


    丟錢的人可不管是不是輸的,人在有絕對實力的時候,是不屑於講道理的。


    即便能拿穩,也需要一番麻煩和波折。


    內地玩賭場這東西,是有上限的,如今我的實力還不足以讓我突破這個上限。


    除非有星城三爺那個高度,否則斷不可能全心思撲到賭場上來。


    在黔南州架設賭場,劉寶或許能滿足,我肯定滿足不了。


    這個私油生意,我肯定要做。


    即便宋岩是隻攔路虎,也是一樣要做。


    皇叔買了一些鹵味和啤酒上來。


    除了不打牌,我也不怎麽喝酒。


    主要是腦袋有問題,被打了太多次。


    喝幾杯跟要爆炸一樣,戒得很徹底。


    同樣不喝酒的還有小曾,


    我常說混社會的人身上,都各有陋習,小曾不是混社會出身,他身上幾乎沒有陋習。


    我小口抿著熱水,在吃東西的空檔,偶爾說兩句話。


    下午時分,我剛放下筷子,手機就響起。


    刺耳的鈴聲一陣高過一陣,我拿出來一看,是判官的電話。


    “大哥,查清楚了,和我們猜的一樣,這個何福源確實要搞加油站,省裏能給的地段位置就這麽幾個。”


    “我們要搞,他就沒得搞。”


    “我在打聽他的時候,他也剛好托人帶話給我。”


    “讓我老實點,把那兩個人放了。這次隻是打招唿,下次可就沒有這麽客氣了。”


    我搓了搓下巴,歲月不饒人,如今隻要兩天沒刮胡子,下巴就是一片青茬。


    “嗬嗬,這麽霸道,打招唿……”


    “判官,你帶著李酉過來吧,我在老林這邊。”


    “毛毅看著那兩個人,等會他知道該怎麽做。”


    判官答應下來後,我掛斷手機。


    翹起腿,見老林等人都在看我。


    我撓了撓太陽穴。


    “皇叔,等會你帶著任敢和毛毅走一趟,去會所提人,一個個的找。”


    “砸會所的人,還有那個張璽,一個不準落。”


    “告訴何福源,要打招唿讓他哥宋岩來,他沒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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