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是毛頭小子,如今要做的生意,也不是以前那般小打小鬧。


    心思動,手就跟上,開始一起動。


    在做這個私油生意之前,我和陳聆海聯係過好幾次。


    在葉海潮告訴我結果之後,我曾和陳聆海說過。


    離楊新海這個人遠點,不管他是有麻煩還是平安無事,最好都離遠一點。


    當時葉海潮親口說,他很忙,要去給楊新海擦屁股,還不一定擦得幹淨。


    要是葉海潮能擦幹淨,陳聆海去葉海潮麵前調皮一下,怕是沒有什麽好結果。


    要是擦不幹淨,連葉海潮都處理不了的事情。


    陳聆海屬實沒有必要,再去畫蛇添足。


    他自己都一身事,別把自己玩陷進去了。


    陳聆海有沒有聽進去,覺得我是放了楊新海在他麵前找補,我不知道。


    內心怎麽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確實沒有再去動楊新海。


    直到兩個月前那一把火,燒得陳聆海肝膽俱裂。


    隸屬楊新海那一票人,楊新海在其中都算不上什麽大角色的那群人,在那把火之後,結局注定。


    除非跟廈市那位老板一樣,背後有人發話,不然鐵定是個死。


    也是在那個時間段,陳聆海和我再次聯係上,他滿是心有餘悸。


    我不會未卜先知,隻是相較於了解葉海潮,要是葉海潮都沒把握能擦幹淨的屁股。


    楊新海的處境,早就等同於脖子都伸進鎖套當中,隻差踢凳子就可以上吊的地步。


    和陳聆海的這次聯係,不僅知道了楊新海的結局,我和他也算成了真正的朋友。


    我起了從他手中拿油,倒騰私油的想法。


    我手裏有車,有熟練的司機,但還差開加油站的手續。


    有幾個加油站,我才有儲放私油的地方,乃至於大大方方跟這油染上關係。


    這不是小打小鬧,讓每個加油的人,都直接來我這地方加。


    按照慣例,明麵上我會拿下幾個加油站,再找來一批人散私油出去。


    至於他們再往下散,加到人車裏的時候過了幾道手,那就不是我所能掌控的。


    手續這件事,是判官在辦。


    他在黔南州多年,大名鼎鼎的跛老板,比我管用得多。


    隻要錢砸得到位,這應該不是難事才對,但他在今天我來見文闖前。


    打了一個電話給我,這件事有麻煩。


    具體麻煩在什麽地方,他在電話當中沒有說,估計一兩句說不清楚。


    判官在黔南州做的生意,都很正經,和場麵上的人來往不少。


    要是場麵上的麻煩,他沒有打電話給我的理由,在這邊他比我管用。


    既然打了電話,那就證明,麻煩不是來自於場麵上。


    見麵的地方在毛毅手底下的會所中。


    這些年來,毛毅跟判官,任敢跟著劉寶,都是他們手下的頭馬。


    皇叔幫劉寶,李酉幫判官。


    老林,小曾,常德航,方華仁這些人直屬於我。


    自然而然的形成這樣的割據,我沒有特意造成這種局麵。


    毛毅手下的生意不算少,但不大。


    有幾家會所和棋牌室。


    我去時,會所暫停營業,跨進門我就感覺有些不對。


    這會所太空了。


    大多數裝潢都被搬走,地上還有一處處狼藉。


    毛毅沒在,判官坐在孤零零的一張椅子上,正在悶頭抽煙。


    “跛老板,在幹嘛呢。”


    我笑著喊了一聲,帶著小曾進去。


    我扭頭看了看門外麵,在我那輛奔馳車旁邊,還停著兩輛商務車。


    車窗下降出一條縫來,煙霧緩緩從那縫隙中冒出。


    “毛毅叫來的人,昨晚上這會所被人砸了,毛毅現在去處理被抓到的人。”


    判官站起身,把椅子讓給我。


    我沒有坐,隻是笑了笑,“還有人砸你判官的場子?”


    “跛老板的名號白叫了啊?”


    我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會所一層已經被清理出來,毛毅也去處理來砸的人。


    很可能是街麵上的小混混,為了一口氣,一個麵子,出來一爭長短。


    踢到毛毅,要真是一般的小混混真算踢到鐵板了。


    判官臉色凝重,沒有迴應我的玩笑。


    見他這副模樣,我也正經起來,“怎麽了。”


    同時坐到椅子,點燃一根煙。


    判官站到我身前,輕聲說道,“這場子是清水場子,來往的都是一些老板和場麵上的人,所以沒有安排看場的人。”


    “隻是找幾個人,放到安保部門裏麵,一天跟上班一樣。”


    “昨晚來了七八個人,幾乎是一個照麵,就把三個安保放倒。”


    “刀口很深,基本上都是一刀放趴下一個,但沒有搞死人。”


    我皺了皺眉,自己也是從個小混混做起來,明白判官說的這種情況。


    想要一刀把人放倒,普通的砍刀片子做不到,大概率是我們前些年常用的那種厚背砍刀。


    這種刀子,一般人用不好。


    重了會掉零件,甚至是把人砍死。


    而且大多數人,要是不經常砍人,在見血之後很容易出現兩種情況。


    憤怒上頭,一刀之後再也停不下來,過於亢奮把人砍成個破爛。


    再有就是有預謀,很冷靜,如同街麵上的小混子拿錢辦事。


    砍一刀不至於把人放倒,爬不起來,甚至怕事情太嚴重,會刻意留手。


    輕飄飄給一刀,嚇唬嚇唬。


    我揉了揉眉宇,嗬嗬一笑。


    “判官,這是專門給大哥辦事的刀手啊。”


    “這些年,你惹到某位大哥了?”


    我才來黔南州沒有多久,前麵半年一直在跟林煜交接南城和那邊市區的一切生意。


    林煜沒有太過分,我也不至於冒著再被葉海潮惦記風險,去玩名堂耍花樣。


    即便是這樣,也用了將近半年。


    隻有是常年在這邊的判官,才會得罪這種養著刀手的大哥。


    判官搖搖頭,“我一直與人為善,做正經生意,都是和場麵上的人來往。”


    “那時候有南城和市區那邊養著,加上物流線路掙的錢,我不至於和人搶生意,都是在維持和場麵上的關係。”


    頓了頓,判官看著我補充道。


    “前天我剛找人給我們的加油站走手續,聽到些風聲,有人在做這個生意……”


    判官話沒說完,但我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嗬嗬,還真不是一般人啊,才兩天就把你摸得這麽清楚。”


    “他弄你手下毛毅的會所,是什麽意思?不把事情做絕,但又給你一個警告?”


    這些猜測沒有答案,判官沒有迴答我。


    我摸了摸下巴我。


    “毛毅抓住幾個人?”


    “兩個。”判官手指往上一指,“就在樓上的一個包廂中。”


    我站起身,拍了拍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塵。


    “走吧,我們看看是哪位大哥這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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