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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城,秦河上,漁船畫舫混雜在一起,畫舫裏的賓客們歡聚一堂,欣賞著漁夫們嫻熟垂釣捕魚的身影,亦有身懷雅致的貴人尋來魚竿自己一享垂釣的樂趣。


    清波碧影,青山翠意在河麵晃晃悠悠,輕風掠過蕩開層層漣漪,雕梁畫棟的畫舫羅綺遍布,質樸無華的漁船又是形單影隻,繁華與樸素皆在河麵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似是為了慶祝這難得的盛典,天色格外的清,雲卷雲舒皆是一目了然。一位身著華衣、腰佩玉玦、青絲高束的男子閑坐船頭,眼眸半闔,身子隨著船身飄飄蕩蕩,心思百轉千迴,不知所想。


    在他的身後,站著一位衣著樸實的中年男人,麵色嚴肅,雙眼緊盯著船頭的男子,他猶豫了許久,才顫顫巍巍地開口,“五皇子,你可萬萬要當心,這秦河深不可測,掉了下去,可就是生死未知了。”


    聞言,男子幽幽睜開眼,雙眸深沉如墨,高挑的鼻梁更顯貴氣,隻見他將雙手枕於頭下,漫不經心道:“我已不是無知小兒,怎會在這樣的地方掉落,陳叔,你也太緊張了吧。”


    陳叔仍是不放心,他緩緩走到男子身邊,剛要開口,便聽見男子低沉高貴的聲音傳入耳中,冰冷得沒有感情,“還有,我已不是什麽五皇子了,一直都不是。”


    陳叔看著眼前剛剛及冠的男子,一臉的貴氣,生來便是一身皇室風範。隻是,有時命運總是愛捉弄人的,他的出生卻是不被祝福的,隻因他的出生是他娘親用命換來的。


    他是一個被遺棄的皇子,而現在也是一個被滅國的皇子,他的存在是什麽呢?先是克了自己的娘親,後又克了自己的國家?連玦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卻怎麽也早不到答案。


    “玦公子,你快些迴船艙吧,算屬下求你了。”陳叔張口還是換了稱唿,雖然外人對連國五皇子沒有半分映象,但以如今的形式還是低調些的好。


    連玦張望著頭頂有些焦急的陳叔,雙眸闔著過了半晌,他撐起身子,似有不耐地開口道:“好了,我知道了。陳叔不是我說,你這性子真的要改一改了,這般囉嗦,誰家姑娘願……”


    連玦的話未說完,便覺船身劇烈地搖晃起來,他的身姿亦更著飄擺不定,腳下未站穩,身子向著秦河倒去。


    “公子!”陳叔立刻上前,伸手想要將連玦拉迴,卻隻連衣袂都未觸及,連玦便墜入了秦河中。


    陳叔立刻衝到船頭,毫不猶豫地就要向著河裏跳下去,卻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攔下。那身影將他推倒在畫舫的船板上,下一秒便跳入秦河裏,向著連玦的方向遊去。


    陳叔急忙起身,看著黑衣人的動作,他立刻奔向船艙中,抱著兩條毯子出來,站在船頭,雙目緊盯著河裏的兩道身影。剛才似乎是被別的船撞到了,現在已經慢慢穩定下來了。


    連玦是不會遊水的,他掉入河中後,雙手便瘋狂地張揚著,可身子還是一步步沉入河中,忽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身子更加快速地沉入河中,連玦卻是笑了,臉上一片釋然。


    就在他闔上雙眼時,忽覺眼前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以飛魚般的動作向他襲來,強壯有力的手臂撈過他的腰身,將他拖向河麵。


    他轉首,望著眼前的黑色身影,入目卻是冰冷的黑色麵具,隻露出一雙淡漠的眸子,比這秦河的水更加冰冷。


    不過瞬息間,連玦便被那人救上了船舫。陳叔立刻上前,用手中的毯子將濕漉漉的連玦裹上,同時也將手中的另一份毯子遞在了黑衣人的手中,這時他才看清黑衣人的麵具,那是一朵半開的蓮花。


    黑衣人目光如冰,掃了連玦一眼便是飛身離開了畫舫,陳叔眼睛追著他的身影,隻見他落在一座樸實無華的畫舫中,撐船的是一位十一二歲的小童,自顧自地便駛向遠處。


    “英雄……”陳叔高聲叫喊著,卻覺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擺,他離開迴首,便見連玦一身水氣,卻依舊高貴地站在船板上,手裏拿著一張紙條。


    “這是他將才留下的。”就在黑衣人將連玦帶出河麵時,那張紙條便被塞進連玦的手中,連玦神識有些模糊,依稀聽見那人冰冷的聲音,好像叫他去紙上的地址尋人。


    “公子,我們還是先迴艙中將衣衫換下吧,入秋了易染病。”陳叔沒有立刻接過紙條,而催促著連玦進船艙。


    連玦的落河就好似一張插曲,來去匆匆,沒有多少人在意,秦河上人們依舊歡聲笑語著。


    另一邊,一條精致的船舫剛剛起身,船舫上,一位粉衣佳人倩目淺笑,剛才河上的意外全數落在她的眼中,她看著那條遠去的木船,眼眸深深,秦城何時來了這樣一位高手?


    見尹月人一直站在船頭,琴姝亦走出舫中,看向浩浩蕩蕩的河麵,數不清的船隻在河麵飄蕩著,不過現在還是漁船為主,畫舫應是要到夜間才會多些。


    感覺到身邊多了一人,尹月人挪過身子,讓琴姝可以看得更清晰,“小姝,怎麽出來了?”


    “一直坐在舫內,如何見得這盛會景象?”琴姝麵紗下丹唇輕啟,聲音如水徐徐流入心間,潤開一片清瀲。


    尹月人首迴視線,嫣然一笑,媚眼微彎,看著眼前麵紗也遮不去氣質的琴姝,眼中的驚豔依舊難掩。她想起了江湖雙姝中的水汐言,也總是喜歡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衣,隻是氣質終是較琴姝差了些。


    “也是,不過,這秦河要黃昏時才會熱鬧起來,現在有些早了。”尹月人素手倚闌幹,雙眸不時瞟向那條遠去的木船,隻到再也尋不見,才遺憾地收迴視線。


    琴姝自是注意到尹月人的動作,她抬眸望去卻隻見層層疊疊的頂板,“尹姐姐可是在看什麽?”


    尹月人抿嘴輕笑,眼眸閃過一絲狡黠,她嬌聲道:“不過是尋見了一位俊俏的小公子,小姝可有興趣,便是那搜畫舫之上的人。”


    尹月人指著連玦的畫舫,雙目灼灼地盯著琴姝,一副看戲的樣子。她可從未見琴姝對什麽有興趣過,無論是物還是人,如今出來定要看看琴姝的興趣到底在哪裏。


    琴姝順著視線望去,唯見一艘精致的畫舫,船上的人好似都在船艙中,似乎想到什麽,琴姝麵紗下的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若論俊俏,這世上還有誰能比過衛樓主?”


    尹月人的臉上立刻抹上一道殷紅,轉眼便看見了琴姝眼中的笑意,她揚起手,欲做打人狀,嬌聲道:“三月不見,真當刮目相待,小姝可真是愈發鮮活了。”


    琴姝嘴角的笑弧一下定在原處,她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這三月她變的除了實力還有性格?


    “想來應是環境造人吧。”琴姝低聲呢喃著,清亮的眸子半垂著看不清裏麵的情緒。


    琴姝的聲音很輕,尹月人沒有仔細聽,隻覺一道清風拂過,她湊在琴姝的眼前,桃花般豔麗的雙眼撞入琴姝的眸中,“小姝在說什麽悄悄話?”


    尹月人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俏臉,讓琴姝後退了幾步,“無事,現在這麽早,我們是來捕魚的?”


    看見琴姝依舊是淡然的模樣,尹月人又站直身子,略有失望地癟嘴,雙眸放向連玦的畫舫,她將才看見那人似有留下什麽東西,“小姝,我們去那座船舫中坐坐如何?”


    “為何?”


    “我看上一人。”尹月人揚唇說著,眼眸流轉間全是誌在必得的自信,一片金光籠罩在她身上,豔麗的容顏更加奪目,引得其他畫舫的人紛紛出船相望。


    在秦樓,尹月人可以說是無人敢惹,白亦行被她打怕了,其他人就更不要說了。至於衛非言,她根本不可能與之比武,倒也許久未動過手了。


    看見那位黑衣人的那刻,尹月人便覺得自己身體突然一下沸騰了,那是一種恰逢敵手的興奮,她一定要找那人來打一架!


    得到尹月人的指示,船舫很快便劃到了連玦畫舫的旁邊,尹月人和琴姝坐在船內,等著小童的匯報。


    “小姝,你一人在船上也無趣,不若你同我一起吧?”尹月人美目凝視著對麵的琴姝,琴姝好似在那雙眼眸裏看見了一束光,名叫期待。


    “我不喜與人交流。”琴姝淡淡地迴道,眼睛掃過連玦的畫舫,隱隱看見一道絳紫色的身影,心下一動,又改了主意,“但是陪尹姐姐走一趟也無妨。”


    尹月人開心地走到琴姝身邊,纖細的手掌拍在琴姝的肩上,“小姝真義氣,和某人就是不一樣。”


    琴姝抬首,不解地望著尹月人,某人?


    而在離山的某人,正坐在石桌上聽著下屬的匯報,卻覺得鼻尖一癢,他努力的壓製住想要打噴嚏的欲望,待下屬都退下,才低聲嘀咕道:“這是怎麽迴事?定是尹月人那丫頭!”


    尹月人看見琴姝懵懂的眼神,隨意地揮揮手,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琴姝注意到尹月人有些飄忽的眼神,無關緊要還是欲蓋彌彰,隻有自己知道吧。


    尹月人見琴姝仍是灼灼地盯著她,丹唇輕啟,便聽見一道清脆的童音傳來,“尹姐姐,那艘船應下了,正請你們前去。”


    “好,我們隨後便到。”尹月人向著船外迴了一句便轉向琴姝,玉手伸在琴姝眼前,笑眼盈盈,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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