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剛夫和楊萼君搬到拙園去住,遠離秦府老宅,環境也清淨幽雅,楊萼君的心情好了許多,她和秦剛夫出雙入對,形影不離,生活雖然平淡,沒有波瀾,沒有刺激。但因而人沉浸在愛的甜蜜中,所以,還都沒有感覺到枯燥乏味。

    但是,因為一個偶然事件,打破了二人平靜的生活。什麽事?

    一日黃昏,二人登上拙園後麵的雞冠山欣賞黃昏美景。雞冠山是這裏最高的一座山,東臨浩瀚大海,其餘三麵都是廣袤無垠的平原。此時正是仲夏時節,深藍的海水在晚霞映照下波光粼粼,如飄忽的鑲金綢緞。平原上則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綠色波浪,晚霞映照在綠葉上折射出橘黃色熠熠光輝。

    楊萼君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景色,高興得象個孩子,眼睛都不夠使了,貪婪地看個不停,連連發出聲聲驚歎。直到太陽墜入遠處的西山,收盡最後一抹餘輝,大地被黑暗漸漸蠶食殆盡,在秦剛夫一再催促下才戀戀不舍從山上下來。

    楊萼君和秦剛夫剛迴到拙園,梅心領著一個小姑娘急匆匆迎上來。

    楊萼君發現這個小姑娘很陌生,剛想詢問是誰,尚未開口,小姑娘便急切地說:“楊夫人,您可迴來了,真把人急死嘞!”

    楊萼君疑惑地看著她,問:“你是……”

    小姑娘說:“怎麽?您不認識我了?我是惜惜,輕雲姑娘的……”

    “唔,認出來了。”楊萼君說,“不錯,是惜惜,那時你還小,現在都成大姑娘了。怎麽?輕雲她……”

    “出大事啦!”惜惜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楊萼君心裏咯噔了一下,預感到出了事。盡量使自己鎮定,說:“別急,先進屋去,有事慢慢說。”

    秦剛夫也說:“是從蘇州來吧?一定累了,別著急,先進屋歇歇。”

    楊萼君和秦剛夫把惜惜領進屋,讓她坐下,梅心端來一杯茶。

    惜惜又累又渴,咕嘟咕嘟一口氣把茶喝光。

    楊萼君問:“輕雲出了什麽事?”

    惜惜用衣袖擦了擦嘴,說:“我家小姐讓壞蛋搶走了!”

    “什麽?輕雲讓人搶走了?”楊萼君和秦剛夫大感意外,一時怔住了。

    楊萼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是民國了,誰還這樣霸道,敢搶大活人?她象是自語,又象是問惜惜:“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怎麽還敢隨便搶人?誰這麽大的膽子?”

    惜惜說:“是一個叫王易的家夥,他父親是個北平城防司令部的一個什麽主任。輕雲小姐被他搶走已經三天了,生死不明,一點兒消息也沒有。”秦剛夫說:“輕雲不是和董直樸定親了嗎?直夫呢?”

    惜惜說:“別提了,正趕上董少爺家中有事,迴老家去了。大家急得團團轉,又想不出辦法,都等著您去拿個主意呢。”

    楊萼君安慰惜惜,說:“別急,你放心,這事我跟你姐夫不會不管。”

    楊萼君憤憤地對秦剛夫說:“什麽世道?民國都多少年嘞?還有明目張膽欺男霸女的楊衙內!就欠林衝揍他!”

    秦剛夫勸解說:“好啦,說氣話管什麽用?”

    “是啊。”楊萼君對秦剛夫說,“剛夫,直夫不在,蘇州沒個男人主事,咱們不能不管。蘇州官麵上有認識的人嗎?”

    秦剛夫想了想,說:“有,市黨部的秘書長朱彪,跟我在北平共過事,時間雖然不長……”

    楊萼君說:“時間不長也是同事,總比不認識強。”

    惜惜破涕為笑,說:“太好啦!姐夫認識這麽大的幹部,輕雲小姐一定能救出來的。”

    可是,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搶張輕雲的人名叫王易,他父親是北平城防司令部督察處的副主任,名叫王和齋,是唐化鈞的鐵杆親信,唐化鈞是袁世凱的絕對心腹。這樣以來,王和齋雖然職位不是太高,但卻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朱彪久經官場,是個老油子,借口王易有合約為據,政府也不好插手。讓秦剛夫碰了個軟釘子。

    “合約?”楊萼君氣得直哆嗦,“那也算合約?那是他仗勢欺人的罪證!”

    楊萼君說的一點也不錯,王易說的他有合約,實際是他設的騙局。他知道張輕雲的養父嗜賭,為了得到張輕雲,王易指使手下先把張輕雲的養父灌醉,然後用作弊的手法,讓張輕雲的養父輸了個一塌糊塗。乘他酒醉神智不清,騙他在事先寫好的合約上簽字,同意用張輕雲抵償賭債。

    這就是朱彪說的合約為據!

    有人提出到法院去告,但法院能否依法秉公判決,大家都表示懷疑,因為,法院並不是獨立的,而是受國民黨黨部和市政府領導,他們能為了一個平民百姓而得罪上司嗎?何況還是炙手可熱的上司?

    大家商量來上來去,最後楊萼君提出,對於王易這樣的惡人,最有效的對付辦法就是惡治。別看他表麵上理直氣壯,實際上他是很心虛的,因為他比誰都清楚,他的所謂“合約”“證據”,實際是見不得人的。隻要是抓住他什麽致命的把柄,逼他把輕雲放迴來,不是不可能的。可是,抓他什麽把柄呢?

    經過多方打聽,得知王易有一個不滿五歲的兒子。王易今年30多歲了,他妻子以前也懷過孕,但不是流產,就是生下不久便得病而死。這個孩子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一家人視若珍寶,尤其是遠在北平的王和齋,更是把這個孫子當作了心肝寶貝。經常從北平捎來好吃的好玩的,還多次要王易把孫子抱到北平,他要親自照料。因為孩子太小,才沒有去成。如果能把這個孩子弄到手,用他換迴張輕雲肯定是不成問題的。大家覺得這法不錯,決定偷來這個孩子。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想,隻要留心,下工夫,總能找到機會。在一個陰雲密布的黃昏,楊萼君和惜惜、梅心,在苑紅芳的幫助下,從王家大院的後門把孩子弄到手。

    苑紅芳是什麽時候來的?她是怎樣知道張輕雲被搶的呢?

    沈子寒和楊萼君分手以後,局勢更加動蕩不安,日本人占領了東三省,揚言要進攻華北,吞並中國。沈子寒是位熱血青年,加上失去楊萼君後心情極度不好,便離開家鄉參了軍。他原本打算是上前線的,但部隊奉命駐守蘇州。苑紅芳早已學成出師,這時的苑紅芳已經不是那個隻知報家仇的苑紅芳了,認識到家仇是與國恨分不開的,決心投身革命事業,報效國家,推翻賣國的軍閥政府,國恨家仇一齊清算。為了聯絡誌士仁人,苑紅芳奉師父之命遊走江湖,廣交武林朋友,積蓄革命力量。她來到蘇州時,正是張輕雲被惡少王易綁架之時。沈子寒是軍人,雖然與張輕雲這些交際場上的人們沒有來往,但他很關注這些苦難姐妹的情況,很快便知道了張輕雲被綁架的消息。他想出麵去救人,但又囿於軍人身份,不便直接出麵。正在焦急之時,恰好苑紅芳來找看他。沈子寒大為高興,便讓苑紅芳出麵協助解救張輕雲。

    苑紅芳有武功,尤其輕功十分的了得。楊萼君從後門哄出王易的小兒子以後,苑紅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用胳膊夾住孩子,一陣風似地飛快消失了。

    楊萼君迴到張輕雲的住處,苑紅芳早已經到了,張輕雲的幹媽和楊道釗正在哄王易的兒子。這孩子傻乎乎的,既不認生,又不害怕,見了好吃的就大吃特吃。大夥倒放了心,不用擔心孩子發生意外。楊萼君向苑紅芳表示感謝,苑紅芳說:“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沈大哥,他身有軍職不便出麵,我是替他的。”

    “可是,他還是來了。”楊萼君說,“我認出來了,那個蒙麵人就是他。”

    苑紅芳感歎地說:“還是叫你認出來了,真是心有靈犀啊!他心眼真好,明明知道你已經嫁給了秦剛夫,他和你不可能再破鏡重圓了。可他還這樣關心你。”

    苑紅芳意識到說這些不和適宜,急忙轉換話題,說:“下麵應該商量商量怎樣去換人吧?”

    梁道釗說:“先給那惡霸送封信,探探他的反應。”

    梅心說:“我去吧,他們不認識我。”

    “不。”苑紅芳說,“他們現在不認識你,難免以後沒有認出的機會。我居無定所,他們以後也沒有認出我的機會。這事呀,你們誰也不要出麵,由我一個人來辦。我早想好了,讓剛夫姐夫寫封信,我扮作雲遊道姑給他送去。”

    眾人覺得這樣還比較穩妥,就同意了。

    王易的寶貝兒子不見了,對於王家來說簡直是天塌了下來,王易急得七竅冒火,暴跳如雷,親自用皮鞭毒打照看他兒子的下人,邊打邊惡狠狠地罵:“廢物!一群廢物!大白天把小少爺丟了,我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外出尋找的人們一批批迴來了,迴來一批王易就急切地問: “找到了嗎?有下落了沒有?”

    迴答都是:“沒有,整個蘇州城幾乎都找遍了,連小少爺的影子也沒有。”

    王易大罵:“它媽的!飯桶!廢物!再去找!找不到都打死你們!”

    迴來的人連腳也沒有歇一歇,又到街上去找。

    丟掉了親生兒子,對王易的妻子打擊最大,她的精神幾乎崩潰了,出現瘋癲跡象。儀容不整,頭不梳,臉不洗,目光呆滯,神情恍惚,一會兒糊塗一會兒清楚。她哭喊著跑進來,抓住王易的脖領子,瞪著兇狠失神的大眼睛,連推帶搡地大吼大叫:“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都是你,要搶什麽張輕雲,這倒好,把兒子搭上了!報應!報應啊!快放了那個臭什麽雲,把我兒子換迴來!”

    王易被憋得喘不過氣來,使勁掙脫開,把滿肚子火氣都撒在這個可憐女人身上,厲聲嗬斥道:“哭什麽哭!煩死了!都是你!要是能給我多生幾個,至於這樣嗎?你還有臉哭!”

    就在這時,看門的老頭急匆匆走了進來,邊走邊喊:“少爺,信!給您的信!”

    “喔?”王易一驚,疑惑地接過來,問看門人,“是誰送來的?”

    門人搖搖頭,說:“不知道,是從門縫扔進來的。我打開門,人已經走了。”

    王易和他妻子不知道是吉是兇,想打開又怕打開,最終還是打開了。

    信是這樣寫的:“拜上王易台前:在下是遠方雲遊道姑,近日來到貴地。聞知你依仗老子勢力,橫行鄉裏,無法無天。最近,又強奪民妻,將張輕雲搶去。本道與張輕雲素不相識,然,鋤暴安良乃本道宗旨,遇之不能不管。你的兒子現在我處,安然無恙。你若敢動張輕雲一根毫毛,你的兒子將性命難保。限你明晨五時將張輕雲放迴,待我見到張輕雲後,立即將你兒子送還。若不講信義,玩弄花招,你的兒子定死無疑。無量壽佛!——紫雲庵紅衣道姑敬上。”

    “啊?!”王易看完信,象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的妻子見兒子有了下落,高興地對王易說:“哎呀!你還發什麽愣?快!快放了那個什麽雲!把我兒子換迴來!怎麽?你還舍不得那個狐狸精呀?你要不趕快換迴我兒子來,我就去北平告訴孩子爺爺,看他能饒得了你!”

    王易一言不發,呆若木雞,手中的信飄落到地上。

    惡治果然有效,王易萬般無奈,隻好用張輕雲換迴兒子。

    張輕雲平安迴來,姐妹們擁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激動得流出了眼淚。

    楊萼君說:“那畜生沒欺負你吧?”

    張輕雲說:“沒有。他逼我答應他,我不從,他就打我。”

    “輕雲,你吃苦了!”眾人對她深表同情和安慰。

    梁道釗說:“惜惜,去飯店定幾桌酒席,為輕雲姐壓壓驚,好好慶賀慶賀。”

    “不行。”苑紅芳提出反對,說,“王易一定不肯就此罷休,現在還不是慶賀的時候,輕雲姑娘得趕緊離開這裏,到外麵去躲一躲。”

    “苑小姐說得對。”楊萼君點頭同意,說,“輕雲,先到我那裏去住些日子吧?”

    秦剛夫也說:“先躲躲也好,等直夫迴來,再去接你。”

    眾人都覺得這樣比較穩妥,張輕雲沒有再推辭,隨秦剛夫和楊萼君離開蘇州,暫時住在拙園。

    秦剛夫雖然表麵上說歡迎張輕雲住在他那裏,但心中卻極為忐忑不安。因為,他清楚王易父親王和齋的背景,此人在軍政兩界都有靠山,可說是手眼通天,十分了得。得罪了他是什麽後果,熟悉官場的秦剛夫心裏當然明晰。但既然人已經來了,他也沒有再說什麽,隻希望董直樸早點把張輕雲接走。

    沒幾天工夫,董直樸便從上海家中趕來接張輕雲。經過這場浩劫,二人見麵,抱頭痛哭。

    張輕雲對董直樸說:“多虧了萼君姐姐和姐夫相助,惡治了那個壞蛋,不然,我們可怕就見比著麵了。”

    董直樸說:“在蘇州,道釗她們都對我說了。姐姐,姐夫,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秦剛夫說:“人平安迴來就好,自己兄弟還客氣什麽?”

    楊萼君也說:“要說幫忙,苑紅芳才幫了大忙呐。”

    董直樸說:“我在蘇州見到了她,她去黃鶴山莊找你義父黃遨遙去了。”

    楊萼君問:“她找義父有什麽事?”

    董直樸說:“我問過她,她說一來是避避風聲,二來受她師父委托,跟黃遨遙商量武林中的什麽事。”

    秦剛夫說:“直夫,多住幾天。你這次去了北平上海,一定有很多見聞,咱們這裏太閉塞了,好好給我說說。”

    董直樸說:“好,我這次見聞太多了,不少是你絕對想象不到的,我正要向大哥說呢。”

    “太好了。”秦剛夫說,“這樣吧,今天你也累了,早些歇息。明天上午,我在聚賢酒樓為你接風,咱們好好聊聊。”

    董直樸說:“好,我聽大哥的。”

    第二天,秦剛夫在聚賢酒樓擺了一桌酒席,為董直樸接風。恰好秦剛夫的兄長秦錦夫辦完貨迴到家中,他也認識董直樸,秦剛夫請他一起作陪。

    三人一邊飲酒,一邊閑談。

    秦剛夫說:“最近鎮子上有傳言,說蔣介石掌握了東國大權,可是真的?”

    “都這麽說。”秦錦夫說,“我在廣州也聽人們這樣說。”

    董直樸說:“沒錯。蔣介石為了排除異己,獨攬大權,搞了好幾次大清洗。最近在上海搞的一次最厲害,殺了不少人。說是血雨醒風一點也不為過。”

    “啊?!”秦剛夫驚得瞪大了眼睛,“這麽恐怖?這個蔣介石是什麽來頭,以前好象沒怎麽聽說過。”

    董直樸說:“這個人很有心計,孫中山活著的時候,他非常聽孫中山的話,取得了孫中山的信任。孫中山去世以後,他掌握了大權,立馬變了臉,把孫中山的政策全推翻了。孫中山不是搞聯俄聯共扶助農工嗎?蔣介石要把共產黨和搞農工運動的全部殺光,一個不留。經過秘密準備,在共產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來了個突然襲擊,一夜之間把共產黨和農工組織全部給抄了。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被殺的被殺,被捕的被捕。太可怕,太血腥,太殘忍嘍!聽說沒有一個逃掉的。”

    秦剛夫在政界待過多年,政治鬥爭的殘酷他是知道的,但手段都是爾虞我詐,傾軋排擠,攻訐陷害……而象蔣介石這樣真刀真槍,血流成河,濫捕濫殺的情況還真不多見。秦剛夫不由抽了口涼氣,驚詫地說:“啊?!這姓蔣的這麽厲害?”

    董直樸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聽說他下的命令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走一個!”

    秦剛夫心想,共產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組織?以至於蔣介石恨成了這樣,非要置其死地而後快?便問董直樸:“共產黨到底是個什麽組織呀?蔣介石這樣恨它?”

    “我也不大清楚。”董直樸說,“有人見過共產黨的傳單,好象挺維護老百姓利益的。現在共產黨是反對組織,在外頭千萬別提共產黨三個字,一沾共產黨的邊,非倒大黴不可。”

    “我知道,在外頭說這個幹嗎。”秦剛夫連連點頭,“來,喝,別光說,一邊喝一邊說。”

    三人碰了碰杯,幹了一杯酒。

    董直樸咂巴咂巴了嘴,說:“蔣介石在清剿共產黨的同時,對黨國內部也進行了空前大清洗,不少人受到株連,可也有不少人得到了大好處。”

    “快說說。”秦剛夫來了興趣,急切地問,“有我認識的嗎?”

    董直樸說:“有,你不但認識,而且關係還很不一般。”

    “喔?誰呀?”秦剛夫把端到嘴邊的酒杯又放了迴來,目不轉睛地盯著董直樸問。

    “先說倒黴的。”董直樸抿了一口酒,說,“最大的倒黴蛋兒就是唐化鈞!”

    秦剛夫最了解唐化鈞,有出了名的不倒翁,誰上台他是誰的紅人。怎麽這迴馬失前蹄了呢?

    董直樸看出了秦剛夫的懷疑,說“你知道,這隻狡猾狐狸八麵玲瓏,最會看風使舵。袁世凱垮台後,他搖身一變成為孫中山最積極的追隨者,為了討孫中山的喜歡,又是寫文章又是作演講,賣勁地宣傳孫中山的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政策,還交了不少共產黨朋友。這迴蔣介石大清洗,拿來開刀的第一個就是他。”

    秦剛夫鋃鐺入獄就是唐化鈞陷害的,聽說他倒了黴,憤憤地說:“哼!沒想到這隻變色龍也會有今天!報應!真是報應啊!他害人害得太多了!誒?那最大受益的是誰?我認識嗎?”

    董直樸說:“你不但認識,而且,關係還非同一般。”

    “喔?非同一般?誰呀?”秦剛夫一邊思索著他說的是誰一邊問。

    董直樸說出了三個字,把秦剛夫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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