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柳尋在京城隻有柳夫人一個親戚。


    柳尋敢這麽說,沈棠卻不敢信。


    “你在擔心我娘,這個你一點都不用多慮。”


    她娘今日送她出門的時候,一整個歡天喜地。


    要是她迴去她娘說,寧安侯想帶她一起去江南走一趟,她娘估計等會親自會把行李送過來。


    “你同我見過的女孩都不太一樣。”


    “侯爺說笑了,侯爺才是。”


    柳尋看著沈棠認真道。


    “柳夫人真的不擔心你嗎?”


    柳尋點了點頭,想起小時候在關外的日子,她如今已經算得上是讓人放心許多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就聽見門口有人傳話,說沈傳宗迴來了。


    “侯爺,已經找好了工匠,隨時可以準備開工。


    “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這個月你先將該找的人和該準備的東西先準備好。年後再開工吧。”


    “隻是那莊子重要,必須看好了。要是碰到什麽困難,可以去找朱毅他們,有些小忙還是能幫上的,再者,我要是走了,怕是對我有敵意的人也考慮不到你們身上來。”


    沈棠現在要等的就是景帝下旨,然後再返迴江南。


    柳尋在侯府吃了午飯又喝了些茶就準備起身迴家。


    臨走之際,沈棠將帶來的棉襖送了兩件給柳尋,還有兩匹宮裏時興的料子。


    柳尋反而不好意思,被沈棠勸住了。


    “你是第一個來侯府的客人,也算是我的朋友了。”


    柳尋帶著東西離開不久以後,宮裏就派人來傳話了。


    鄧公公麵上帶笑,對著沈棠客氣道:


    “皇上說,明日下朝以後請寧安侯進宮一趟。”


    沈棠悄悄問了一嘴:


    “請問公公,隻我一人還是?”


    “除了您還有朝中其他幾位德高望重的大人。”


    沈棠聽到這話,心裏有了一點底。


    鄧公公傳完話要離開之際,沈棠讓人拿了一件夾襖。


    “此前公公下江南傳聖旨,這迴進京又來接我,雖然也是天恩浩蕩,但是也要多謝公公。


    沈棠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物,這有件棉夾襖,送給公公,也就圖個新鮮。”


    鄧公公的手裏被塞了一件夾襖,輕巧暖和。


    “哎呀,侯爺真的是客氣了。”


    這棉花製品除了景帝手裏有之外,其他人可沒有。


    鄧公公的年紀比景帝大了不少,太監身子本同尋常人比較起來,就有些虛弱。


    因此到了冬日,比一般人更畏寒。


    沈棠這東西可算是送到了鄧公公心坎上了,加上如今除了景帝才有的棉製品,更是高興。


    京中貴人多,雖然大家表麵對她客氣,但是背地裏還是因為他隻是個太監而看不起他。


    鄧公公在皇宮沉浮多年,從景帝還未登基之時就陪伴左右。


    可以說鄧公公可比景帝的枕邊人都要了解他。


    可是鄧公公沈棠眼裏卻是真的看到了感激,並無其他。


    心中更為感動。


    在沈棠眼裏,鄧公公和其他人並無兩樣,人人平等罷了。


    “侯爺,皇上這迴招你入宮,想必是為了棉製品運送去關外的事情。”


    沈棠大概也是猜到了。


    “多謝公公好意。”


    送走鄧公公,沈棠去了一趟書房,休書一封直接讓人快馬送迴江南。


    晚間,沈棠開始讓綠竹和初晴準備收拾行李。


    大概等明日去完宮裏,就能迴江南了。


    翌日,沈棠進宮的時候,朝會已經結束。


    景帝召集重要大臣,商議押送糧草去邊關之事。


    “皇上,可以讓糧草先行。至於寧安侯的棉被和棉花,可以等送到京城以後再押送去邊關。”


    打仗自古以來就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景帝接到邊關傳信已經有好幾日了。


    “那就讓戶部和兵部清點好糧草,炭火等用品,先行出發。”


    “沈愛卿,你那棉被和棉花不知何時能送到京城?”


    “迴皇上的話,臣已經修書一封,讓人快馬送到江南。青山鎮有碼頭,可以走一半水路,再走一半陸路,加快運送時間。


    而且,棉花隻用來製作棉被和棉衣,時間會快上不少。臣在上京路上就已經傳信迴去讓人隻製作棉被和棉衣了。


    算著時間,想必應該已經將今年的棉花都已經差不多用完了。”


    沈棠認真答道。


    時間上是越來越快好。


    “好,不知哪位愛卿願意去送一批棉花?”


    景帝坐在上首問。


    “皇上,微臣願意前往江南,隨同寧安侯去取。”


    “皇上微臣也願意前往。”


    在場的大臣紛紛起身開頭願意去,自然都是想跟沈棠搭上線。


    “皇上,微臣有個建議。”


    “愛卿但說無妨。”


    “微臣覺得,這批棉被和棉衣,轉陸路以後,最好直接送去邊關,不過京城。


    這樣一來,能省下不少時間。臣會將一共多少件棉衣和棉被的數量統計清楚,上報朝廷。押送物資的大人,隻要在水路終點站等著接應棉被棉服就可以了。”


    景帝也一愣。


    大齊所有征收上來的東西,都要先過一遍戶部,這樣才能發出去。


    但是沈棠這個意思是直接跳過戶部,直送邊關。


    “確實,這樣一來,時間上確實能節省不少。”


    “皇上,京中如今一日比一日冷,更何況是邊關呢。糧草和炭火先行,棉衣隨後抵達。”


    沈棠這話一出,剛剛踴躍想要去江南的朝臣,瞬間低了聲音。


    押送糧草,不是個好做的活兒。


    大齊政治清明,因此雖然存在部分頑疾,但是至今沒有人敢把手伸進糧草之中。


    而且,大齊軍法嚴明,糧草在運送之前算好一定的數量,要是押送到了目的地超過合理的損耗,那糧草押送官的罪責可不輕。


    況且,這如今是冬日,聽說邊關經常凍死人。


    他們都是一群在京城中享受慣了的人,而且押送糧草雖然能讓自己得到嘉獎,但是遠遠達不到升官的標準。


    況且這樣一來,其實同沈棠的接觸也不多,算下來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這筆買賣劃不來,他們還是在京城中好好過年吧。


    景帝看著偃旗息鼓的朝臣也是氣笑了。


    他的這幫大臣,雖然沒有什麽大毛病,但是也沒什麽大出息。


    都是一群隻會守著祖宗基業,墨守成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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