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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琈琴、禎茶,你們去把囈書叫進來。”柳枝蘭徹底平複下來,道:“還有,你們就在院外守著,不要讓花眠靠近。”


    “是。”琈琴禎茶退出房間,到了小院外,恰好看到見陌雲臣走了就要進院的花眠,“哎,等等。”


    “琈琴姐姐,禎茶姐姐,怎麽了?”花眠一隻腳還沒踏進院子,疑惑地看著二人。


    “囈書,姑娘喚你進去。”琈琴向囈書傳完話後,她昂首挺胸地走到花眠麵前。琈琴個兒高,甚至有的男子身量也比不過她,現在她和花眠站一塊兒,活像是兇猛的老鷹對上了袖珍的麻雀兒。


    囈書得了吩咐,也不多問,轉身便進了院子。花眠深埋著頭不敢和琈琴對視,她兩手合在腹前,手指糾纏在一起緊張的不敢分開。她才到柳枝蘭手底下一日,那個禎茶瞧著是個好欺負的,可這個琈琴每每看向她的時候,那狐眸裏便泛著層冷光,好似要將她活活剮了一般。


    琈琴居高臨下地睨了眼對自己萌生怯意的花眠,朱唇斜挑,“至於你,姑娘要你在這兒和我們一同候著。”


    “是……”花眠怯怯地等琈琴和禎茶站定,自己正要站到禎茶旁邊,卻又聽琈琴說話,言語間是從骨子裏透出的輕蔑,“你一個二等丫鬟,也配與我們站在一處嗎?”


    花眠麵上帶怒,抬起頭就要同琈琴爭吵,可一看到琈琴那美豔麵容上的銳利神情,她又隱忍著低下頭,一聲不吭地退到了她們身後站著。不就長得好看了幾分,等級比她高了一等嘛,等她幫著明玥嵐扳倒了柳枝蘭,成了明玥嵐跟前的紅人,到時看她怎麽拿捏這琈琴!


    這花眠之前敢欺負禎茶,禎茶性子溫順奈何不了她,那就讓她來替禎茶好好教訓這賤人吧!琈琴臉上沒了笑容,那雙狐眸裏隱隱藏著精光。


    “姑娘,有何吩咐?”房內,囈書單膝跪在地上,垂首恭敬問道。


    柳枝蘭坐在榻上揉著太陽穴,前世她患了頭痛病,時不時地就要禎茶給自己揉一揉,現在重生雖沒了這毛病,可這習慣卻是保持了下來,“見過我爹了?”這些日子柳夭、蛇陰獠、陌雲臣輪番找她,現在總算得了點空。


    “嗯。”囈書點頭。


    “藥吃了?”柳枝蘭看向囈書。


    “嗯。”囈書再點頭。


    “這些日子你小心些,我會找機會讓他打消對你的疑慮,到時我便會給你解藥了。”柳枝蘭看囈書欲言又止的模樣,問他道:“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


    “尊主,保護您,論武功,隱汣是我們七人中最強的,為何您一定要屬下來走這一趟呢?”七部主使中,囈書的特長是驅使飛禽走獸,這皇都裏並無他絲毫用武之地,他真的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柳枝蘭到底為什麽帶他來。


    “我的武功,與隱汣的武功相比,誰的高?”柳枝蘭問。


    “自然是尊主您更勝一籌。”柳枝蘭武功究竟有多高深,詭霧染中誰也不知道。


    “那我又怎會需要隱汣保護?”柳枝蘭淺笑。


    囈書抬頭,無言盯著柳枝蘭。柳枝蘭同他對視,極淺棕瞳明明清澈,卻又深的看不見底,“囈書,雪羽多久沒迴去了?”


    囈書聞言,心念一動,他低下頭,“迴姑娘,已有一年了。”


    雪羽是一隻雪貞鴉,此鳥生於大漠,平日裏成雙成對,一生僅有一個伴侶。曾經有人嚐試著將一對雪貞鴉分隔兩地,但不知為何,不論多遠,雄鳥總是能夠找到雌鳥的位置。大漠人感念於此鳥的忠貞,又因它通體雪白無半點雜毛,人們便為它取名為雪貞鴉。後來人們又發現雪貞鴉能夠躲避沙暴出現的地方,於是大漠中凡是經常外出的人都會養一對雪貞鴉,雌鳥留在家裏,雄鳥帶出門,這樣迴家時不論走多遠,雪貞鴉都能將人引往正確的歸途。


    “一年……”柳枝蘭垂眸,“雪羽應當很想念貞兒。”


    “姑娘,雪羽就在皇都郊外林中。”雪羽是囈書和柳枝蘭偷偷養的,柳枝蘭怕雪羽被人發現,便讓囈書一路上以解悶的名頭不停地吹塤來暗中引著它跟來皇都。


    “暫時不急,”柳枝蘭細細思考後,搖了搖頭,“現在還沒到時候。”


    “是。”


    “對了,”柳枝蘭沉聲提醒道:“琈琴一直懷疑你,現在馬上就到關鍵時候了,萬莫叫她看出什麽端倪。”


    “姑娘放心。”囈書淡道。


    柳枝蘭點頭,擺手道:“好了,往後你自己仔細些,你出去叫花眠進來吧。”


    囈書起身,行禮退去,片刻後花眠便推門而入。


    “姑娘有何吩咐?”花眠進了屋,遠遠站著不敢靠近柳枝蘭。


    柳枝蘭見她麵上憂懼,於是自個兒下了榻走到她麵前,又拉著迴她到了榻邊,“你站那麽遠作甚?”


    “姑娘……”花眠盯著柳枝蘭那握住自己的手,因心中緊張而直覺手心燙的厲害。她撞見柳枝蘭和陌雲臣那般,這會兒子估計柳枝蘭是要警告她了。


    看花眠緊張,柳枝蘭溫婉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要罰你?”


    “奴、奴婢不敢……”花眠小聲道。柳枝蘭聞言,麵上笑容冷了幾分,“真的沒有?”


    “迴姑娘,真的沒有。”花眠搖頭,聲音更小了些。


    “大膽!”柳枝蘭突然猛地甩開花眠的手,眸子睜大怒道:“你敢欺瞞於我!”


    花眠被她厲色嚇到,慌得跪下來哆嗦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姑娘,求您饒過奴婢吧,奴婢不會跟任何人說的!”說完,她就開始不停磕頭。


    柳枝蘭冷眼看著她磕了一會兒,等花眠額頭都快要嗑出血來,她麵上顏色才逐漸迴暖。柳枝蘭俯身扶起花眠,“花眠,抬頭。”


    花眠被柳枝蘭扶著半跪在地上,她不敢不聽柳枝蘭的話,於是慢吞吞地抬起了頭。隻見那還算小家碧玉的臉上,光潔的額頭磕得通紅,眼角幾滴淚顫巍巍掛在眼睫上欲落不落,這般姿態實在是楚楚可憐,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可柳枝蘭心狠手辣,哪裏會吃她這套,但即便她心中厭煩得很卻還得把戲做下去,“花眠,我不罰你。”


    “姑娘?”花眠聽得一愣,可麵前人卻和和氣氣的,仿佛剛才對方發怒隻是她的幻覺。


    柳枝蘭扶著花眠站直了,又握起她的手溫聲道:“花眠,我之前說了,會提你做一等丫鬟。我仔細想了想,皇都裏的貴家千金們俱是有四個一等丫鬟的。你雖才來我這兒一日,但我身邊現在隻有琈琴禎茶這兩個丫頭,所以我想你原是我大哥院裏的人,便是現在提了你做一等丫鬟也無妨。你……意下如何?”


    柳枝蘭一番話下來,花眠先是愣怔無言,後反應過來柳枝蘭是在收買她,於是跪下諂媚笑道:“姑娘,奴婢、奴婢自是願意的。”


    “你願意就好。”柳枝蘭笑著,話鋒卻突然一轉,“隻是你這麽快就升了等第,琈琴禎茶或許會心內不平,你須得忍讓些,莫要生了事叫我和大哥為難,不然到時我隻好眼不見為淨了。”


    這話裏警告意味明顯,花眠心裏“咯噔”一聲,拜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的。奴婢既是姑娘的人,當事事為著姑娘著想,斷不會做那些個惹姑娘煩心的糊塗事的。”


    柳枝蘭滿意地點頭,道:“你有此心,我很欣慰。之前與大哥用膳時我已令禎茶去照顧大哥,隻是今日王爺來了便沒讓她過去。現在有了你,日後你便與琈琴一同伺候我吧。”


    “是,奴婢謝姑娘器重!”花眠貼地的麵上浮起奸笑。再收買又如何,一個不受寵的嫡女,和一個掌著中饋的小娘,有哪個笨蛋會選擇前者?柳枝蘭既給她機會,那她必得仔細“伺候”才不會負了柳枝蘭這般心思。隻是日後和那琈琴共事,少不得要礙她事了。


    “好,你去告訴禎茶讓她直接去大哥房裏伺候,隻讓琈琴和你一起候在門外吧。”柳枝蘭打了個哈欠,“我有些乏了,等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再進來叫我。”


    “是。”花眠站起來扶柳枝蘭躺下後,便悄聲退了出去。等關上門,她便迫不及待地扯著得意的笑慢悠悠走到院外琈琴禎茶的麵前,捏著嗓子尖聲道:“禎茶姐姐,琈琴姐姐,日後妹妹便同你們一樣,也是一等丫鬟了。妹妹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還請兩位姐姐多多指教呢。”說著,她便頷首簡單行了個同級禮。


    “姑娘竟提了你?”琈琴佯裝驚訝道。


    “怎麽,琈琴姐姐不信?”花眠昂首道:“姐姐不信,大可去問問姑娘,不過姑娘現下正歇著,怕是姐姐去了姑娘會不高興呢。”


    “你!”這花眠真是囂張,才提了等第就敢這般,若日子長了豈不是要翻天了?琈琴被她惹到,上前一步就要與她爭辯,卻被身邊禎茶拉住,“禎茶,你做什麽?”


    禎茶對琈琴搖搖頭,攬著她胳膊就往院裏走,“姑娘在休息,鬧起來打擾到姑娘可如何是好?”


    “哼!”琈琴咬唇忍了下來,朝花眠怒哼一聲就要走。誰知花眠又擋在她們麵前,這次卻是針對禎茶,“禎茶姐姐,對不住了,這院兒你不能進去。”


    “我為何不能進去?”禎茶不悅道,身邊琈琴也緊盯著花眠,隻待花眠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便要動手教訓她了。


    花眠被琈琴盯得心中生懼,可想到自己現在根本無需怕她,便努力挺直腰板,底氣十足道:“禎茶姐姐怕是忘了,姑娘和少爺用膳時便將姐姐指給了少爺。姑娘方才說了,要姐姐現在直接去少爺房裏,姑娘這兒有我和琈琴姐姐,就不勞禎茶姐姐費心了。”


    “這怎麽能行!”琈琴怒道,花眠見她不如意,心中便十分暢快,“琈琴姐姐,你聲音這樣大,當心驚著姑娘了。”


    “呸,你別叫我姐姐!”琈琴對花眠陰陽怪氣的聲音惡心得很,還想再罵她幾句就被禎茶阻止了,“算了,琈琴。”


    “禎茶!”琈琴皺眉,雖是和姑娘一起做戲,但這花眠也忒惹人恨了。


    禎茶鬆開她,一句話不說轉身便走了,連琈琴在身後喚她也不迴應,“禎茶!你迴來!”


    “算了吧,琈琴姐姐。”花眠壞笑,“這命令是姑娘下的,不管琈琴姐姐你再怎麽喚都沒用的。”


    “都說了,讓你別叫我姐姐!”琈琴抬手就要給花眠一巴掌,花眠嚇得抬手就擋,可閉眼等了好久,身上就是沒有痛感。她眼睛睜開一條小縫一看,原來是一直守在院外不摻和三人紛爭的囈書抓住了琈琴的胳膊。


    見有人幫自己,花眠雙手放下,走到琈琴麵前昂首笑看她道:“那怎麽行呢,姐姐比我先在姑娘身邊伺候,我若不喚姐姐,豈不是對姐姐失了尊敬?”說完,她翩翩轉身進院,整個人似雀般要飛起來一樣。


    “這賤人……”琈琴咬唇瞪著花眠的背影,她眼神又射到身後囈書臉上,怒甩他手道:“你多什麽事!”


    “平心靜氣,別壞了姑娘的事。”囈書提醒道。


    琈琴瞪著他,心中生氣但知他說的有理。隻好在心裏不斷念叨這是在做戲,這是在做戲……然後甩袖疾步走進了院子。


    囈書看她步步生風的身影搖了搖頭,又繼續守在院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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