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


    這星三跟良太妃就是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由此分析,原身的血統問題也便可以正式存疑了。


    當年良太妃製造了一係列的麻煩和秘密,原身性別被隱瞞,從小當做南夏的皇子來養,這是其一。


    第二,良太妃一邊在皇宮裏當著養尊處優的嬪妃,煞有其事地跟各宮娘娘爭皇寵,然而另一邊卻偷偷養了情人,還膽大包天地放在身邊,一養就是十幾年,幾乎跟她入宮的年份一致了。


    偏生還沒有人看出這齷齪,就是那些老對手嬪妃們也沒有,由此可見良太妃此人心思縝密,膽量過人,別說她是古代女人,就是現代女人,也足夠令人大跌眼鏡、瞠目結舌!


    第三,根據小老鼠的描述,這良太妃貌似是跟星三有了孩子,這就是南昭特別感興趣的地方了。


    她想要查出良太妃的秘密,可不是為了匡扶正義,維護皇室尊嚴的,單純是為了給原身一個交代。


    事到如今,她認為原身的心願可不僅僅是自由地活著,其實原身心存的戾氣大概率上是來源於良太妃,這才是原身堅持迴國的原因,否則天高海闊,哪裏不能自由自在呢?


    因此,接下來她重點需要解惑的問題便是第三個,良太妃和星三所生的孩子到底是誰,原身的親生父母有是誰。


    按照她的猜測,她更偏向於良太妃不是原身的親生母親,這是合理推測,從之前原身遭受到的待遇就可以分析出來,再者前幾天她自己也是被良太妃差別對待了。


    想到這裏,南昭心裏稍微有了一些揭不開的結,她知道良太妃有問題,但是卻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首先不能傷害良太妃,其次不能被宋釗瀚等人發現她的心結,最後便是線索又斷了,根本無從查起。


    為今之計便是盡快恢複損耗的本能,多派些小動物當做她的“眼睛”,去昭和殿打探情報,隻是如此一來,時間上便根本不能保證得很具體。


    南昭翻身下床,正打算再次潛入昭和殿,看看還能不能從原身的寢宮找到些什麽關鍵性的證據,剛剛走到門邊,腳步一頓,她想到了!


    之前她在原身的寢宮裏找到的那張羊皮信,貌似還沒來得及查看,當時自己曾經掃了一眼,上麵好像是有些字?


    轉身走迴到床鋪前,從鋪蓋底下取出那封羊皮信,巴掌大小的羊皮,到處都是焦黑的,上麵確實是有字,但很難辨認,上次匆忙,便沒來得及處理。


    現在剛好有了時間,倒是可以細細查看一番……


    *


    福寧殿


    暗衛跪在地上,等著皇上的下一步差遣,隻是跪了半晌,仍舊沒能聽到一句話,他微微抬眼看向皇上,隻一眼便收迴了視線。


    這時候便聽到宋釗瀚說:“黑三,繼續跟著宋文華,以後不必特意隱藏,去吧。”


    打發走暗衛,宋釗瀚重新拿起南昭給的草稿紙,再次細致地查看造紙術的步驟,片刻後,心裏起了些許的波瀾。


    來自東梁的暗衛也迴來了,打探來的情報跟宋文華說得相差無幾,難道說宋文華此次迴南夏真的是衝著良太妃來的?


    可是根本沒道理不見麵的,宋文華從小就特別在意良太妃,那樣戀·母的人竟然能忍得住不跟母親相見,這才是天下奇聞!


    隻是一時半會兒的,他也想不出來宋文華真正的目的,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隻要宋文華不出格,他也不想管那麽多!


    想到這裏,宋釗瀚才放鬆心情,將桌案上的草稿紙細細地整理好,還不待他放進衣袖,門外便一陣吵鬧。


    “是何人喧鬧?”


    南昭一個閃身便進了內殿,大聲說:“是我!”處理好的羊皮信上雖然沒幾個字,但是那信息量可夠大的,她現在急需要確認兩件事!


    宋釗瀚見到來人是南昭,還不經過通報便闖了進來,心下不快,但也沒表現出來,隻是冷著臉說:“宋文華你好大的膽子,你還當朕還是從前的三皇子嗎?”


    從前宋文華因著良太妃更偏心於他,便處處為難,本來以為當了一年的質子,迴來已經是有了長進,哪成想還是從前那個驢德行!


    “臣弟不敢,”剛才是有些焦急,南昭變了變情緒,又說,“臣弟是來告辭的,先前說要幫皇兄造紙和印刷的事情,恐怕要食言了,還望皇兄原諒。”


    與此同時,南昭邊解釋邊從衣袖裏拿出兩個技術的注意事項,解釋說:“西涼那邊形勢緊急,臣弟要趕緊過去才行,這裏是那兩樣技術的注意事項,相信有了這些,便不需要臣弟親自督造,獻給皇兄聊表歉意。”


    這注意事項是先前在東梁就寫好的,本來是打算幫著東梁皇督造的,結果沒想到東梁皇直接來了一招卸磨殺驢,將她給趕走了,這東西便沒派上用場。


    也是她懶惰,所以東西放了兩個地方,先前宋釗瀚搜她東西的時候,估計是漏掉了,正好此時用來換條件。


    “呈上來,”雖然不知道麵前的人又搞什麽幺蛾子,但是東西是好東西,拿來總是沒壞處的!


    南昭雙手捧著草稿紙,慢慢走上前去,輕輕一個動作便避開了太監的手,解釋說:“這注意事項是臣弟自己想出來的,恐怕部分地方可能會看不明白,臣弟明日便離開南夏,所以最好是現在就講解給皇兄聽,若有冒犯,還望皇兄諒解。”


    宋釗瀚聞言,眼神劃過一絲異樣,說:“過來吧,朕沒那麽小心眼兒。”這宋文華不知道是打了什麽主意,竟然還要湊近他,嗬嗬,不管耍什麽花樣,姑且看一看吧……


    南昭直接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將草稿紙放在宋釗瀚的麵前,一張張地解釋,一刻鍾後便解釋完了,隨後她拱了拱手,說道:“以上便是造紙術的全部製作細節注意事項,臣弟對南夏的使命和責任便算是完成了,容臣弟向皇兄告辭。”說完也不能宋釗瀚的迴答,直接徑直離開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什麽都沒幹就要離開了?


    宋釗瀚這下算是徹底被南昭搞蒙了,看著南昭離開的方向,手上捏緊了草稿紙,心裏矛盾極了,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沒看懂宋文華這臭小子的路數,怪了……


    南昭從福寧殿離開後,便直奔昭和殿,還有一個人需要確認,找到那人,那麽她在南夏的旅程便可以告一段落了!


    事情是這樣的,先前她處理好那張羊皮信後,便看清楚了上麵的文字,上麵隻有三個字能夠看清楚,分別是彩和左腕。


    第一個彩字,南昭可是費盡了心思,也想不透這會是個什麽東西,不過左腕兩字,她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宋釗瀚。


    在原身的印象中,宋釗瀚有一個秘密,那便是他左手腕上有一枚紅色胎記。


    本來胎記這事兒沒什麽好隱瞞的,不過小時候,原身總是針對宋釗瀚,所以曾經大肆宣揚說左手腕有紅色胎記的人脾氣不好。


    並且貌似因著原身製造出來的那個傳言,還給宋釗瀚留下了童年陰影,三人成虎嘛,說得人多了,小小年紀的宋釗瀚便也信以為真,便時常遮擋住那枚胎記不叫人看。


    等到宋釗瀚長大了一些,情況才會好一些,她剛才去福寧殿獻上造紙術的注意事項,便是為了查看宋釗瀚那麽紅色胎記的形狀,若是跟昭和殿那人的一致,那麽良太妃的秘密便可以揭開謎底了!


    南昭腳步匆匆,一路旁若無人地行走著,就算是碰到了刁蠻任性的嬪妃,也兩耳不聞地直接無情走開,絲毫不想顧忌後果,她太著急了!


    待到南昭進了昭和殿後,便四下尋找那個叫彩兒的宮女兒,就是剛才叫她幫良太妃提洗澡水的那個宮女兒!


    此時夜已深,昭和殿外幾乎沒人走動,寥寥幾盞宮燈也不甚明亮,不一會兒便在良太妃臥室的外間看到了彩兒。


    彩兒早已睡著,她進了房間後便四處走了走,這房間的擺設真夠奢華的,比原身從前的房間有過之而無不及,最重要的是從原身屋子裏消失的貴重擺件出現在了這個房間裏!


    嘔吼,彩兒一小小宮女兒竟然能住在這樣豪華的房間,還是在良太妃的正殿裏,看來她心之所想,即將要成真啊!


    南昭擎著腳步,走到彩兒的床邊,從被窩裏拿出彩兒的手臂,正要仔細端詳下,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勁風,她下意識閃身躲避。


    剛剛站穩腳步,還來不及看清情況,對方第二波攻擊襲來,迫不得已她隻好迴擊,幾個迴合下來,她也確定了這偷襲之人的身份——星三。


    星三的武功路數不錯,與之對打,她根本不占優勢,本能又不能使用,沒辦法,南昭也怕吵醒彩兒等人,便飛身到屋外而去。


    許是星三知道這外麵有宋釗瀚的暗衛,所以並沒有跟著出來,南昭見他不追,便迴身看了看,心下了然。


    看來這彩兒的手腕是不用看了,星三有這樣的舉動,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彩兒必然就是良太妃和星三的孩子。


    並且宋釗瀚的身世也存了疑!


    算了,良太妃秘密一事就到此為止吧。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倒也沒必要再繼續進行下去了,否則到時候大家的麵子都不好看。


    想到這裏,南昭歎下一口氣,這南夏之旅算是結束了,接下來她該是要天高任鳥飛了——


    半月後,西涼邊境。


    南昭趕了半個月的路,終於從南夏國皇宮來到了西涼邊境。


    沒錯,她是來找喬湛的。


    本以為自己可以在南夏,優哉遊哉地等著喬湛來找她,哪成想竟然意外挖掘出了南夏皇室的齷蹉。


    她南昭又不是真正的宋文華,可是不想摻和南夏皇室的事情,加之那時候還招惹到了星三那個大太監,盡早走也省得沾上麻煩事。


    離開南夏是必然的,隻是來西涼卻是為了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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