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摸進昭和殿,南昭輕巧地躲過了兩個巡夜的小太監後,就直奔小倉庫而去。


    與原身的記憶一致,門上果然是有鎖,她轉身取了附近的宮燈,借著微弱的燈光看了看那鎖,跟一年前原身的記憶一致,一模一樣的大銅鎖,跟剛出生的嬰兒臉那樣大。


    南昭將這銅鎖翻來覆去地查看了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而且銅鎖上麵的灰塵都有些日子的感覺,頓時不作他想,直接取了工具開鎖。


    哢噠一聲,銅鎖便開了。


    左右看了看,南昭打開房門,一個閃身便進了倉庫,一進門便差點兒沒戰術後仰,閉了閉眼,與此同時她忍著嘔意,直接轉身又返迴到門口,一手扶著門梁,彎腰另一手則拍著胸口。


    這也太惡心了,小倉庫裏麵是存放了什麽殺傷性武器了吧,怎麽氣味這樣難聞?


    泛著幹嘔,南昭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推開門,一下便向前撲騰過去,趴在地上,唿吸著難得的新鮮空氣,好半晌,她側頭看了看門內的方向,心裏直犯嘀咕。


    剛才那味道可不是什麽好味道,像是男女歡愛後的味道,許是小倉庫長時間沒有通風換氣的緣故,裏麵的空氣不流通,隱隱地還有發黴的氣味在,非常惡心。


    南昭坐在地上好半會兒,這才緩過神來,那股味道不僅難聞,還特別辣眼睛,是真的辣眼睛,好像氣味本身就帶有刺激性似的。


    這迴好了,甭管良太妃到底在裏麵存放了什麽東西,她是沒有勇氣再進這個小倉庫了,並且更不用說要拿裏麵的東西來用,她犯膈應啊——


    南昭聞了聞衣服,感覺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捂著口鼻,一把將房門帶上,又將銅鎖給重新鎖上,做好一切好,南昭十分鬱悶地看了看天,心說她這迴可真是出師不利了。


    算了,她還是去內務府搞一套全新被褥吧,再不想用舊的了,誰知道那到底是什麽人,用來幹什麽了——


    南昭:心裏有陰影了!


    心裏打定了主意,南昭便想趁著天還沒亮,趕緊將生活用品給搞到手,隻是剛一到院子裏,心裏又來了主意,既然都已經到了昭和殿了,那她就再看看良太妃唄。


    她鬧騰了前半夜,還說了那麽多話,這良太妃若是還能繼續睡著,那麽就不用多想,良太妃必定不是原身的親生母親,如此她距離真相也就不遠了,順著線索往下查就是!


    小倉庫距離良太妃的正殿不算遠,她兩分鍾就能走到,照例仍舊選擇之前進去的那個窗戶看了看,剛想翻窗進去,猛然間一個黑影從內室出現。


    南昭被嚇了一跳,瞬間將頭縮迴到窗下,拍著胸口。


    嘔吼,還好她運氣不錯,要不然真就來個正麵暴擊,這誰頂得住啊——


    在那黑影出門之前,南昭一個跳躍,隱入了一旁的花叢中,下一秒就見到一個身穿太監服飾的人走了出來,那人身軀還挺高大的,一出現,睡得死沉的側門口的小太監一個激靈就行了,點頭哈腰地跟著走了幾步。


    看情況那人確實是個太監,一刻鍾後,小太假也重新打起了唿嚕,南昭一個跳躍,進了房間,一路摸黑著進了良太妃的臥室。


    一進門就再次辣到了眼睛,屋子裏的氣味跟先前在小倉庫的一致,南昭瞬間反應過來,剛才那個男人怕不是個假太監,剛才是進去跟良太妃歡好的吧?


    南昭不想繼續聞味道,於是將門給帶上,許是關門聲大了些,門內傳來良太妃的聲音:“是誰?星三嗎?”


    星三?剛才那個男人叫星三?


    聽到良太妃下床的聲音,南昭下意識輕著腳步,原路返迴,從窗口離開後,頭也不迴地跑去了之前就找好的冷宮。


    此時天邊已經微微泛白,很快就會天亮,這一晚上,她來迴折騰了許久,還真是有些困乏,隻是有些事情必須想清楚,否則睡也睡不舒服——


    她之所以仍舊留在這南夏皇宮,就是為了尋找良太妃不愛原身的真相,本以為這會是一個持久戰,她又不能以原身的身份接近良太妃,如此就少了很多試探的機會。


    不過也是沒想到,她的一個意外想法,貌似令她無意中窺見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那間小倉庫也許就是良太妃偷晴的地方,而且從剛才見到的情況來合理猜想,那個同良太妃偷晴的男人就是那個太監。


    若是她沒看錯的話,那人就是星三,從前原身跟良太妃一起叫那太監為小星子!


    小星子可是個老太監了,從原身有記憶開始,那人就在昭和殿當差了,若他是良太妃的秘密情人,那南夏的先皇這綠帽子可不是一般的綠!


    若是良太妃有秘密情人,那麽原身和那個小弟弟的血統也要存疑了,依照這個思路來分析,南昭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良太妃要原身女扮男裝的活著,也難怪昨天夜裏,良太妃會那樣對待她。


    誒?也不對啊!


    若那個小星子是原身的親生父親,按理來說,良太妃是不會如此對待她的,恐怕還會想要盡辦法幫她重新在南夏立足。


    可是良太妃沒有,她巴不得自己趕緊消失,並且昨晚還派人跟蹤來著。


    如此想來,原身血統的問題可能性就多了,不過歸根結底倒是可以確認一件事——良太妃是背了半部南夏國法律的女人,犯了太多的死罪了,她還是不要逆反的好,盡快查明真相,盡快從南夏離開!


    一夜的奔波,南昭到底是累癱了,也顧不上發潮又肮髒的被褥,一頭倒下去就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南昭睜開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還不待摸一摸餓扁的肚子,一轉眼便看到了不速之客。


    她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心跳都漏跳好幾拍。


    “你怎麽來了?”南昭驚聲問道,她都要嚇死了,這任誰一睜眼就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心髒都不會跳了似的。


    宋釗瀚轉過身來,笑著說:“朕怎麽就不能來了?這整個皇宮都是朕的,倒是要問你了,你一戴罪皇子,偷偷潛入皇宮,還來了冷宮,說吧,你到底要幹嘛?”


    事實上,當南昭一進入徽京城,他的探子便鎖定了她,本來是打算直接押入大牢,擇日再議的,哪成想還不待他下命令,這人竟然兩進一出後宮。


    鬼鬼祟祟,上躥下跳的,沒個老實的時候,這臭小子一夜沒睡,他也跟著一夜沒睡,等到他進了冷宮,便發現這小子睡得正香,也是沒想到竟然一覺到了下午,夠氣人的!


    想到這裏,又見南昭仍舊在發呆,於是宋釗瀚沒了耐性,直言道:“趕緊說,朕可沒有閑工夫跟你磨牙。”說著就是一記鄙視的眼神看向南昭。


    南昭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宋釗瀚,這可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她的本意是偷偷在皇宮中駐紮,然後盡快尋找真相,找到後就直接走,也不想驚動什麽人的。


    可是哪成想這個希望再次落空,還是被南夏國的大老板給抓包了,這要是不好好編一編,恐怕日後就沒了消停的日子了。


    南昭手腳並用,翻身下床,笑著說:“原來是皇兄啊,哈哈,小弟這才迴京,聽到了些風言風語,所以一時間也不敢直接現身,您大人有大量可要原諒小弟啊。”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狗腿了?從前的高冷呢?”宋釗瀚聽到南昭的話,轉過身來疑惑地問。


    不過倒也沒指望南昭迴答這個沒營養的問題,隨後他舉著手中的草稿紙,又問:“這是何物?這上麵的內容可是真的?”


    南昭先前沒注意,這會兒聽到宋釗瀚的詢問,這才眯起眼睛看了看,發現那些紙正是造紙術和雕版印刷術的製作方法,這草稿紙還是當初在東梁時候,她親自手工製作的!


    原本的計劃就是用這兩樣技術,外加自毀名聲換得宋釗瀚的信任,令自己重新光明正大地迴到南夏的視野中,可是哪成想迴來後,就發現計劃趕不上變化快,那些東西從用不上到此刻又能用上,真是比過山車還要迅速了——


    南昭心裏打定了主意,諂媚地說:“皇兄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這可是小弟我在東梁的長進,本來就想著迴國獻上來的,這不就被發現了嗎嘛~”說著狀若不好意思似的揪著衣擺。


    宋釗瀚見狀,眼睛都疼了,厲聲說:“你好好站著,晃什麽晃?”跟個大姑娘似的,一年不見,反而比從前更娘炮了,虧他之前還擔心這小子會搶他的皇位,就這德行是個朝臣都不會被離間,實在是他想多了——


    怒斥一句後,宋釗瀚重新將視線移到草稿紙上,津津有味地研究了起來,這一看就是一刻鍾的時間。


    宋釗瀚看得太忘我,以致於就這麽直挺挺地站立著,而他站著,那麽南昭也不敢找地方做,畢竟偷溜進後宮,對於他這個外臣來說,是可以殺頭的。


    她還得查清楚良太妃的秘密呢,可是不能繼續惹麻煩,招惹了宋釗瀚絕對不是好事!


    又一刻鍾後,南昭已經站得夠累了,悄悄偷看宋釗瀚一眼,隨後她微微彎了腰,又活動了下身體,下一秒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咕嚕一聲,南昭的肚子叫了,將近一天沒吃東西,可不就餓了罵——


    宋釗瀚一下就被南昭的肚子叫吵到了,抬眼看了看羞澀的南昭,嘴角微揚,說:“這真是給朕的?你可是會親手操作過?”


    兩樣技術都是難能可貴的好東西,若眼前的臭小子足夠老實,他不是不可以放他一馬,端看他是否識相了!


    南昭聞言,心情瞬間飛揚,這是有戲啊,問她就是好現象,於是立刻迴答說:“迴皇兄的話,您手上拿的就是紙,是造紙術的成品,之前在東梁的時候,也是小弟我親手製作出來的。至於那印刷術也是小弟的手筆,這兩樣技術願意上交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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