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監腆著臉,諂媚說:“奴才這不是有骨氣,是真的不敢動主子們的東西啊,不過既然華公子您堅持,那奴才喝就是了。”說著就視死如歸般咕咚咕咚地喝下一海碗的湯水。


    片刻後,周太監將空碗展示給南昭看,她心下輕嗤,這太監的肚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南昭麵帶輕視,狀似嫌棄說:“迴頭你主動些,讓人送飯菜到我那裏,若是再發現飯菜裏加了料,小心你的狗命!”說著端起飯菜就走人。


    她身後的周太監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心裏有些發怵,心說這宋文華是怎麽發現湯裏被吐了口水呢?


    想來想去,周太監覺得是自己這膳房出了內奸,隨即大吼了一聲:“到底是哪個龜孫子幹的?站出來,爺爺給你留一個全屍——”


    南昭勾勾唇,差點兒沒樂出聲來,她這邊是越走越遠,然而周太監的破口大罵聲卻一點兒沒減弱,看來那些話是扯著他的破鑼嗓子,罵給她聽呢。


    周太監這樣的狗奴才實在不必多費心思,盡管現在處於弱勢地位,但是那樣帶狗奴才多敲打幾遍,讓他明白她有的是方法收拾他就行,吃兩次虧就能長記性了。


    南昭提著食盒,大大方方地穿過別院中的亭台樓閣,沒有一絲絲不好意思的想法,她也不避著人走,就朝著迴宮的近道,管他有人沒人,照走不誤,偶然傲然地撇一眼看熱鬧的宮人,氣場穩如老狗。


    許是南昭這種不尷尬的舉動,導致那些本就不懷好意,想要看熱鬧的宮人,他們自己感覺到了尷尬。


    那些人中,有些仍舊留下看熱鬧,有些臉皮薄的就轉身走了,有竊竊私語,但是南昭一概不予理會,穿過長長的遊廊,目的地很明確——迴自己的小偏殿!


    遊廊對麵的涼亭下,石天驚目視全過程後,頓時目瞪口呆,口水都快要下來了,這才疑惑地說:“宋文華這小子是不是變了?怎麽突然變得——變得不要臉了?”這別院裏能有比他還不要臉的人,那人竟然還是宋文華,這世道莫不是也要變了吧……


    石天驚對著高瘦少年,又說:“誒薑老二,你說七皇子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些,竟然過去尾隨了,那弱雞子一樣的宋文華就是變得不要臉了,也不能怎麽樣啊,我還不是一拳就能將人幹倒?”


    這高瘦少年名叫薑然,是兵部侍郎家的嫡子,從小就和石天驚一起成為七皇子的伴讀,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感情頗深,私下裏稱兄道弟,按年紀區分,薑然排行老二,石天驚雖然不著調,但是年紀最大,不過這個排行也就隻有石天驚敢這樣叫薑然。


    “子祺你可小心著些吧,雖說你我都是侍候七皇子的,但人家是君,我們是臣,感情再好也不能越界。我勸你,七皇子的心思最後還是不要猜了,”薑然微微皺著眉頭,好心勸解道。


    薑然隻要一想起來剛才子祺對著七皇子發牢騷的模樣,就一陣心驚肉跳,他爹可說了伴君如伴虎,這七皇子可是皇位繼承人最熱門的人選,本來七皇子長大後的性格也是深不可測的,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說不該說的。


    “知道了知道了,”石天驚不耐煩地答應著,這話薑老二都跟他說了不下五遍了。


    說句不好聽的,他跟七皇子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已經稱兄道弟了,怎麽就這不能說,那不能提了?薑老二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


    “我先走了,你幫我跟七皇子請個假,我下午要迴家,”說著石天驚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薑然看得出來石天驚沒將他的話當迴事兒,望著他傲氣的背影便搖搖頭,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希望七皇子能夠念在兒時情誼的份上,繞過子祺……


    *


    南昭步伐走得很快,然而還是沒能甩掉身後的“尾巴”,轉個角落,迴頭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七皇子。


    難道是對方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好奇心起來了,親自跟蹤打探了?


    南昭老神在在地歪歪著東梁的七皇子,話說這個七皇子就是東梁下一任的皇帝吧,還是男主幫著他成功上位,投桃報李也好,趁機拉攏男主也罷,反正日後女主和男主的婚事就是這位敲定的。


    不過這對南昭來說是無所謂的,龍子奪位那可是五年後的事情,現在大家都還是小屁孩子,根本用不著操心這個,她該巴結誰就巴結誰,更何況原身是一年後的死劫,根本用不著想那麽多~


    既然如此七皇子對她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那就沒必要上杆子扒著了,於是南昭直接調轉了方向,用更加快的速度迴了原身的小偏殿。


    原身的小偏殿貴重物品不多,完全是中性風的設計風格,可謂是簡約到極點了,不夠她覺得很滿意,主要還是幹淨整潔,這便足夠了。


    想著一會兒還要洗衣服,便將飯菜擺了出來,她要好好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任務啊……


    飯後,南昭便開始洗衣服,這衣服本來是用不著她動手的,就是身邊沒有奴才伺候著,其實也是不用沾手,別院裏為了滿足皇子公主們的日常需求,基本上宮裏有的,別院裏也有,浣衣局便是如此。


    這東梁國的浣衣局也是有講究的,分了兩個浣衣局,一個是專門服務於東梁的皇子公主們的,地位比較高的先生或者質子也可以使用,不過那都要有正經主子的引薦。


    另一個浣衣局就專門服務於奴才們和不受待見的質子們,在那裏工作的宮女兒也多是犯了罪,被罰到那裏去的,每天工作量大,雖說不敢洗得不幹淨,但是南昭不敢冒險。


    一是原身的衣服本身就少,經不起折騰,再者原身是女孩子,貼身衣物什麽的還是自己手洗比較安全。若是被人發現她是個女孩子,恐怕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第二則是原身屬於那種處在質子鄙視鏈最底層的那檔,很多事情是絕對不能輕易嚐試的,說不好就是哪個大膽的奴才在背後捉弄她。


    依照原身的那一棒子打不出來一個響兒的悶性子,吃虧那就是白吃了,根本就找不迴來場子。


    南昭跟原身不同,她雖然不吃虧,但是難保她這一去就又有人會故技重施,她犯不著為了找場子收拾人而浪費自己本就為數不多的一套衣服,畢竟窮,還是安生些的好!


    她一邊洗衣服,一邊思考著接下來應該從哪裏作為切入點為好,這時候就聽到了一串腳步聲,她聽出來了,是七皇子的!


    一抬頭,視線凝聚到宮門口的位置,許是七皇子沒想到南昭的視線正好落在門口處,兩人視線相撞,南昭沒感覺到什麽,而七皇子一陣尷尬。


    他尷尬的點在於他本身就是將人跟丟了才試探性地找來人家的住處,根本就沒想著要麵對麵的交談,然而他一露頭,就被發現了,他這會兒簡直是進退兩難。


    見南昭目光遲遲不移開,七皇子東離正了正衣冠,咳嗦一聲,邁步進了宮門。


    嗬嗬,真是很難想象這人竟然是東梁未來的皇帝,可真沉不住氣啊。


    既然來了客人,南昭就是再不歡迎,也沒道理不起身說上幾句客套話的,遂起身拱了拱手,說:“七皇子殿下午安,可是有事找我?”


    她現在的身份雖然是質子,但好歹是代表南夏國的皇子,兩國國力不相上下,不受待見是普遍的,就是東梁的皇子在南夏也有可能是跟她一樣的待遇,所以她根本沒必要多待見麵前的這個東梁七皇子。


    東離不應聲,隻是背著手繼續靠近南昭,待到兩人三步之遙的時候,躬身看著洗衣盆,冷聲說:“你自己洗衣服?”


    不待南昭迴答,他頓了頓,又說:“哦,本殿下忘了,你的貼身婢女被本殿的三妹打死了,要不要幫你再找一個?”說著一臉認真地看著南昭,等待迴答。


    東離本是好意,隻是他一口一個本殿的自稱,著實是給人感覺到傲氣,再者原身可是個女孩子,有個眼線在身邊,恐怕會不方便,於是南昭直接迴絕了。


    東離立刻驚了,問:“你不願意?”竟然還有願意自己動手幹活的皇子?


    “多謝七皇子的美意,隻是我已經習慣自己動手,再者就算是找奴才伺候,還是我自行琢磨得好,我這人很是難搞的。”


    南昭本是自謙的話,然而卻像是觸碰到了東離的笑點了一樣,隻見他絲毫不掩飾地大笑了一聲後,說:“以前竟然沒發現你這人如此有意思,行了,以後跟著本殿混,保證你不挨欺負!”說著就一臉等著她謝恩的表情。


    還別說,她現在還真就挺缺靠山的,也很想改變被人欺負的現狀,可是她的目標對象不是七皇子東離,她從來就沒思考過他。


    雖然日後東離會位高權重,但是現在他可不如太子,甚至可以說兩人現在屬於競爭的狀態,而且很長一段時間,東梁皇帝都不會喜歡東離這個兒子,也就是說跟著他,是能盡快擺脫別人的找茬,但是對日後的計劃沒啥好處。


    想到這裏,南昭必須拒絕:“七皇子天生的龍鳳之姿,日後可謂是尊貴不可限量,隻是我區區一個小質子胸無大誌,隻想一個人在這小偏殿了此殘生,當然了若是能夠迴國見上母親一麵,那就再好不過了。”


    本來見南昭低眉順眼的模樣,東離就一陣氣怒,如今聽到了拒絕之言,心中簡直是怒火中燒,冷聲道:“好小子,倒是有幾分膽氣,終有一日你會來求著本殿的!”放完狠話,便頭也不迴地大步離開南昭的宮苑。


    南昭並不在意東離的狠話,這人雖然有心機,但是目前年紀還太小,心眼兒倒也不至於太多,不是不用防備著,隻是不需要太上綱上線,這人不得罪就行!


    因著東離邀約,南昭簡直是信心大增,她已然決定好了,未來的方向就是巴結東離的小太子東辰,短期內若是想要完成任務,此人絕對是個好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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