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淩驍義正辭嚴道:“你用詞不妥,都是拿朝廷俸祿之人,同舟共濟,互幫互助才行,你是大唐高風亮節的將軍,麵對那麽多的案子,不會坐視不管吧!”


    李尅勇微笑道:“在下領教了你的伶牙俐齒,甘拜下風嘍。要是我得到什麽消息,立馬告知宇刺史。今天不論你怎麽激將我,我都不會跟你慪氣,正如你所言,我們都是拿朝廷俸祿之人,有關朝廷的事兒,我們都有責任齊心協力,盡心盡責搞好的。不過,今天我真的沒時間留下來,先迴一趟長安複命,要是這裏確需我迴來,請立即給我飛鴿傳書,行嗎?”


    蔡淩驍盛氣淩人道:“宇刺史的內人莫名其妙的被人掐死,且連個屍體都被盜走了,你卻借故離開,這要是放在戰場上定性,那就是逃兵。不管你是個武將,還是個文官,今天我們誰也別想離開官署,首先關起門來商量尋找屍體的大事,然後分頭出去調查摸底,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怎麽樣?”


    李尅勇瞅著氣勢洶洶的蔡淩驍,忿忿不平道:“蔡少卿,今日你以盛氣淩我,他日我亦以盛氣淩你。今天非走不可,看你奈我何?”


    宇文思連忙按住蔡淩驍的肩頭說:“蔡少卿,別為難一位堂堂的大將軍了,破案不關他的事兒,聽說邊境又要打仗了,我們應該催他趕快迴去,而不是強行留住他協助我們破案。”


    蔡淩驍瞥了一眼李將軍,垂下頭走了。


    宇文思溫和地說:“李將軍,冷月寒星失蹤了,你迴去如何交差,請你謹言慎行。你是一位保家衛國的大將軍,皇帝不會處罰你的,先請迴吧!祝你一路順風。”


    李尅勇左手一揚道:“說不定李曄皇帝愛美人不愛江山,見不到寒晨星,一怒之下將我砍了也說不定哎。”


    宇文思苦笑道:“李曄是一位開明的皇帝,你就對他實話實說好了。反正要迴去的,趁早啟程吧!路上小心,祝你平安到達長安皇宮。”


    李尅勇伸手拍拍他的肩頭道:“宇刺史,節哀順變吧!我幫不上你們的忙,留下來也是個累贅,還是先迴去複命吧!祝你們盡快找到兇手,找迴你的內人張澤蘭。”


    宇文思低聲說:“謝謝你的祝願,路上注意安全,後會有期!保重!”


    李尅勇點點頭,大手一揮,離開了平江州官署。宇文思突然發現他的衣服下角被風吹起,少了一塊布,緊張得心兒怦怦直跳,說不出話來了。


    宇文思追到大門口,瞅著李尅勇的背影遠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嚇得魂飛膽喪,心尖兒都直打顫了,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


    蔡淩驍在後麵高喊道:“人都走遠了,你還傻站在那裏幹嗎呀?我已經幫你通知了與會者,趕快去會議室商議大事哎。”


    蔡淩驍見他毫無反應,急忙上前伸手拍打他的背脊,大聲詰問道:“你在想內人想得走火入魔了吧!咋跟你說話都無動於衷哎,不想破案了嗎?”


    宇文思緩緩地轉過頭來,緊盯著蔡淩驍說:“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不知你剛才是否看到了?”


    蔡淩驍警覺地問:“什麽秘密?若是跟破案有關,那就趕快告訴我,迴房裏去說。”


    蔡淩驍隨即拉著宇文思的手,跑向會議室。


    宇文思拉著他的手說:“先到我辦公室裏去說吧!”


    蔡淩驍詫異地問:“嗯,什麽秘密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呀?”


    宇文思拉著他跨進辦公室,隨即閂上門,壓低聲音說:“昨天我去孟塵緣客棧見李將軍,人沒碰見,但是去過他的客房,他的披風掛在衣架上,披風完好無損的。可是他剛才轉身離開的時候,披風被風吹起來,我發現他的披風前門襟,左邊下擺鑲邊的紅布條被人抓破了,少了半條紅布。而張澤蘭臨死前的手裏,就抓著這麽半條紅布,我使勁扳開她的手,才將紅布條取出來的,你不覺得蹊蹺嗎?李將軍急急忙忙地要求迴去,令我疑慮重重哎。”


    蔡淩驍聽了這個消息,壓低聲音問:“李尅勇的客棧臥室,你是怎麽進去的?你能確定張澤蘭手裏拽著的布條,跟李尅勇的披風下擺鑲邊布條一樣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而李尅勇是我們大唐的名將,與你內人素不相識的,幹嗎要害死她呢?你卻不可胡言亂語,否則就要人頭落地的。”


    宇文思嚴肅地說:“我能確定是同一條布條,但不能確定是李將軍害死我內人。客棧臥室的門沒上鎖,我一邊推門一邊喊著李將軍,可是房內沒人,隻見一件披風掛在衣架上,我還伸手將披風旋轉著看了一遍。這條紅布條絕對不會記錯的。”


    蔡淩驍緊張地問:“那我們還需要開會部署分工落實嗎?應該去一趟孟塵緣客棧,先找孟塵緣了解一下情況,你覺得呢?”


    宇文思伸手做了一個停頓的手勢,低聲說:“孟塵緣來曆不明,身份複雜得離譜,武功超凡脫俗,隱藏得很深。曾經跟從前的案犯混在一起的,我們切不可打草驚蛇,還是先開會分工落實,然後裝作去他店裏吃糕餅,再打探有些事情。你覺得是否切實可行?”


    蔡淩驍點點頭說:“可以,這就去開會吧!官署裏的所有在編人員都集中在會議室了,唯有門衛老高留著看門。”


    宇文思低聲說:“好的,去會議室就談尋找張澤蘭遺體,調查破案分工落實之事,別的一概不提,咋樣?”


    蔡淩驍遲疑了一會兒說:“那先按你的意思去辦,你來說話好啦。但若是有人掌握了某些案子的情況,也是可以提出來的,並行不悖辦案可以節省時間。”


    宇文思嗯了一聲,出去召集會議了。


    會議整整開了兩個時辰,肚皮餓得咕咕叫了才草草結束。三個組分頭行動,左安銘負責一組三人去穹窿山調查摸底,華璟珺負責一組三人去長安找韓東君調查情況,妙笙簫負責一組三人去查找苗無影和老叟。剩下的事兒就由蔡淩驍和宇文思自己負責調查了。市令東方曉月負責處理官署裏的日常事務。吃了午飯後,各組人馬便急急忙忙地付諸行動了。


    蔡淩驍站在天井裏瞅著三組人員各自出發了,急忙拉著宇文思的手臂迴到辦公室,麵對麵地瞪著他問:“你家的三個孩子誰跟張澤蘭最親近些?我們就去調查誰?”


    宇文思直視著他說:“我已經叮囑左安銘去調查宇竹簫了,唯有宇竹簫跟張澤蘭最親密。宇竹簫的武功是張澤蘭瞞著我帶著他去學的,師傅是誰我都不知道哎。要是這一次,宇竹簫不鬧著要去參加飛虎神鷹隊,我還以為他僅僅是一介文弱的書生哩。我與張澤蘭雖然是夫妻,可是彼此都有好大的獨立空間,我每天按部就班去應卯,而她在家還是外出,幹些什麽事兒,我都一無所知哎。”


    蔡淩驍苦笑道:“真是一對同臥榻異夢的夫妻哎。曾經聽說你有相好,才冷落張澤蘭的,不知這個相好是誰?與張澤蘭的離奇死亡,以及屍體被盜是否有關聯,你若願意,不妨告訴我全部的實情,以利案件盡快告破。”


    宇文思搖搖頭說:“隻可惜我一無所知啊!隻有等左安銘從穹窿山迴來再說哎。我們現在是否分頭行動?”


    蔡淩驍收迴目光,盯著窗外嚴肅地說:“我去孟塵緣糕餅店,你去幽蘭書院一趟,我總感覺任幽蘭就在書院裏,冷月寒星的失蹤跟任幽蘭有關,不知你是否認同?”


    宇文思不假思索道:“完全認同,我覺得還是由你去幽蘭書院,我去孟塵緣糕餅店合適。畢竟我跟孟塵緣有多年的交情了,也許他對我不設防,對你這位久別重逢的故鄉人會有提防心裏,你覺得呢?”


    蔡淩驍緊張地說:“也許吧,那就按你的想法行動好嘞。出發嘍。”


    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官署,宇文思徑直朝大街上的孟塵緣糕餅店走去,蔡淩驍大步流星地朝幽蘭書院走去。


    曹昀昕在打掃院子,忽聽門外有人跨進門檻,急忙轉身問:“你來找誰?我好像沒見過你哎。”


    蔡淩驍直視著他說:“我來找任幽蘭,長期在長安,很少迴老家,你當然不認識我啊!莫非你就是任家的老管家曹昀昕?”


    曹昀昕詫異地問:“你咋曉得我叫曹昀昕,且是管家哎。”


    蔡淩驍哈哈大笑道:“我是本地人,一打聽便知各家的基本情況,何況幽蘭書院是大戶人家,不用打聽,別人也會不時跟我拉家常提及,自然就曉得任家的底細嘍。請你喊來我要找的人兒喔。”


    曹昀昕沮喪地說:“你要找的人兒幾天前就失蹤了,我去哪裏找她呀?我想起來了,你是任老爺的表弟,曾經跟你有一麵之緣的,剛才一時半刻想不起來,如今知道你是誰啦。任老爺請你來破案,盡快找迴任幽蘭和冷月寒星,不知你是否有這個能耐。我家老爺子對你充滿信心的,但願你不會令我們失望喔。”


    蔡淩驍微笑道:“是否失望,還要看你們是否願意盡心盡力地配合我破案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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