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邊境送來戰報!”聖殿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呈上來!”慕蹇煜神色凝重,邊境的一舉一動都讓慕蹇煜心驚。“好!”慕蹇煜的麵色由陰轉晴,連連稱好,“熙兒不負眾望,好!”


    “聖上聖明!”群臣賀道。


    慕蹇煜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此時再看四周,他隻覺得哪兒哪兒都順眼,哪兒哪兒都稱心,就連剛出正月的太陽,慕蹇煜都覺得暖洋洋的。


    “娘娘!娘娘!二皇子很快就要迴來了!”春箋人未到,聲先到。


    “你說什麽?”王後竟睜開了雙眼,一雙枯槁失了光澤的手在空中亂抓。


    “二皇子祥王殿下很快就要班師迴朝了!”春箋握住了王後的手,眼裏噙著淚珠,她知道,王後等著一天等得太久了,好好的身子也熬壞了,每日僅憑一口參湯強行吊著精神,短短幾個月,頭發也白了大半,人瘦得脫了模樣。


    “真的?我的熙兒要迴來了?”王後淚眼婆娑,不停得晃動著春箋的手一再確認。


    “聖上知道您惦記二皇子,還沒退朝,就著人送信兒來了。”春箋握著王後的手安慰道。


    “好,好,迴來就好。”王後終於有了笑模樣,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突然想是想起了什麽,突然愣著了,“春箋,本宮現在是不是特別憔悴?不行,本宮不能讓熙兒看到這個模樣,快,快扶本宮起來,替本宮梳妝!”


    “是。”春箋看王後又重新振作起來,心裏說不出的高興,忙扶王後坐起,又命人端水為王後擦洗。


    “顧老板在麽?”一清早,薛博文的管家薛昌叩響了西苑的門。


    “薛管家,請進,我師父正在前廳跟徐媽媽喝茶呢。”門內的男子將薛昌讓進了院子。


    薛昌跟在男子身後來到了前廳門前,薛昌抱拳朗聲道:“顧老板早,徐媽媽早。”


    “薛管家早。”顧老板迎到了門口,拱手相迎,“薛管家請進屋喝茶。”顧老板側身將薛昌讓進了前廳,迴頭吩咐男子,“玉泉,給薛昌上茶。”


    “是,師父。”玉泉施禮離開。


    “薛管家。”徐媽媽深深萬福。


    徐媽媽和薛昌隨顧老板重新落座,玉泉上茶後,將前廳屋門掩上離開了。


    “薛管家今日前來,有何指教?”顧老板看著身旁的薛昌問道。


    “顧老板,我家夫人想請您這裏的角兒們下個月去我們府上唱一場堂會,給我們家老夫人賀壽。”薛昌喝了口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明了來意。


    薛昌心裏有些摸不準,這顧老板的戲班子是曾經聖上親自賜過匾,封賞過的戲班子,與外麵的草台班子不一樣,這裏養的戲子都是給皇上預備的,自己也是來西苑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可以悄悄通融一下請出來的角兒。


    “這……”顧老板沉吟一聲,心裏暗自思忖道,這院子裏都是給聖上預備的嗓子,養的身段兒,動用這些角兒去給老夫人唱堂會賀壽確實不妥,可話又說迴來了,天高皇帝遠的,縣官不如現管,不去唱這個堂會,又怕把薛博文得罪了。一時間,顧老板不知該如何迴答。


    顧老板這一沉吟,薛昌就知這事兒沒戲了,他起身抱拳道:“既然顧老板為難,我便不打擾了。”


    “薛管家留步。”顧老板起身留住了薛昌。他還不想得罪薛博文。


    顧老板的話,讓薛昌心中一喜,站住了腳步,重新落座。


    “薛管家,您也知道我這一院子養的都是什麽角兒,明著看我是他們師父,可誰也說不準,等哪天他們上了金殿,我就成仆人了。”顧老板嗬嗬笑道,“可薛大人是陵城的父母官,能給老夫人賀壽是我們的福氣,我有一個折中的法子,不知道薛管家能不能接受?”


    “顧老板說來聽聽。”薛昌也知道顧老板的為難之處,若有個折中的法子,那是再好不過了。


    “玲瓏閣的姑娘們在我這兒學戲,有幾個還是很不錯的,我再配上幾個年齡小一些的徒弟,帶著玲瓏閣的姑娘們,去給老夫人唱這場堂會,薛管家意下如何?”顧老板轉了轉眼珠,低聲說道。


    “玲瓏閣的姑娘們?”這個建議出乎了薛昌的意料,轉而又一想,這個法子也不錯,想到這裏,薛昌換了笑臉,轉而對徐媽媽拱手道,“那還要看徐媽媽肯不肯賞臉了。”


    “薛管家折煞老身了,這些姑娘們能給老夫人唱堂會賀壽,是她們的福氣,多謝薛管家看得起,多謝顧老板抬愛。”徐媽媽起身萬福道。


    “既如此,那就請薛管家移步到後院來吧。”顧老板見薛昌同意,便起身引著薛昌向後院走去。


    “玉鸞,去把玲瓏閣的姑娘們和你那些沒給玉字的師弟都喊來。”顧老板在後院擺下了軟椅,三人落座後,他喊來了玉鸞。


    不多時,十幾個姑娘和十幾個小子,站到了三人麵前,齊齊行禮。


    “秋棠呢?”徐媽媽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秋棠。


    “哦,秋棠跟玉塵在池塘那邊練功呢。玉鸞,去把玉塵和秋棠喊來。”顧老板吩咐道。


    “是。”玉鸞轉身向池塘走去。


    “玉塵,既然顧老板喊你們有事,那我就先走了。秋棠,今日我們就先練到這裏。”華辰喊秋棠收了功,說道。


    “多謝師伯。”秋棠萬福道謝。


    “這副鞭子就送給你了。平日裏要好好練習。若是不方便帶在身邊,可以讓玉塵幫你保管。”華辰將一副鞭子遞給了秋棠。


    “多謝師伯,多謝師父。徒兒定會勤加練習。”秋棠接過鞭子道。


    “華辰師兄,你快去,盧師父正讓人到處找你呢,你去哪兒了?”華辰剛迴到鏢局門口,就撞見了正欲往外跑的鏢局小廝。


    “我這就去。”華辰調皮一笑,往裏麵跑去。


    “師父,師父,徒兒迴來了。”華辰笑嘻嘻的跟盧鵬舉打著招唿。


    “你去哪兒了?”盧鵬舉黑著臉看著一臉汗珠的華辰。


    “我這不是去給您買您最愛吃的燒雞去了嘛!”華辰從懷裏掏出順路買迴來的燒雞,遞到了盧鵬舉麵前。


    盧鵬舉接過燒雞,麵色一正,說道:“算你臭小子懂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什麽去了,行了,說正事兒。剛才許三爺來了一趟,說要請趟鏢,送一箱珠寶到聖城去,我想讓你和華仁跟著你師叔去一趟。”


    “得嘞,師父,我這就去收拾收拾,準備啟程。”華辰抱拳說道。


    “別忙,”盧鵬舉喊住了華辰,“既然燒雞買了,再去打二兩酒迴來,晚上我讓你師娘多做幾個菜,為你們踐行。”


    “好嘞。”華辰話音沒落,就一溜煙跑沒了影。


    “師父,還有兩句戲詞沒教完,請師父和徐媽媽允許我帶秋棠去學完,再讓她迴玲瓏閣。”待薛昌挑完人,玉塵提出要讓秋棠再待一會兒。


    顧老板看了看徐媽媽,揮手讓玉塵帶秋棠離去。


    “徐媽媽,秋棠這孩子如今越來越像玉塵了。”顧老板看著二人的背影笑道。


    “玉塵是為聖上唱過戲的角兒,秋棠可比不上,顧老板抬愛了。”徐媽媽滿臉得意,嘴上謙虛道。


    “後生可畏啊。”顧老板嗬嗬笑道,引著徐媽媽向前廳走去。


    “春箋,你去問問,問問熙兒迴來了沒有。”精心梳妝打扮的王後等了幾天,卻仍不見慕淩熙前來問安,她有些坐不住了。


    “聽說……聽說殿下和龍、虎二位將軍前兩日就已經迴聖城了,許是聖上又交了二皇子別的差事吧……”春箋言語間躲躲閃閃。


    “連來請安的時間都沒有麽?”王後明顯不信春箋的話,“不行,本宮要去問問聖上,問問他把熙兒又派去了哪裏,為什麽不讓熙兒來向我請安!”王後說著掙紮著就要起身往外衝。


    “娘娘,娘娘不可。”春箋撲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了王後的腿。


    “春箋,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本宮?”春箋的行為引起了王後的質疑,“是不是我的熙兒……”


    “不不不,二皇子他很好,他迴來了,隻是……隻是染了風寒,現在在良義台養病呢,養好了,一定會來的。”春箋低垂雙眸不敢與王後的目光對視。


    “你說的是真的?”王後捏起了春箋的下巴,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春箋。


    “奴婢不敢欺瞞娘娘!”春箋不知是急還是怕,滿臉通紅,眼含熱淚。


    “好,那本宮就再等等。”王後鬆開了春箋,落寞的坐迴軟榻,雙眸再次失去色彩。


    “娘娘累了吧,奴婢備下了一些糕點,娘娘用一些吧。”春箋見王後不再想出去,連忙悄悄擦掉了眼角的淚,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努力轉移了話頭。


    她不能讓王後出去,這是聖上的密旨,王後想去哪兒都可以,就是不能去找二皇子。至於什麽原因,聖上沒有說,春箋她們也不敢問。聖上說,如果讓王後見到了二皇子,那麽王後宮中一個活口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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