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個機械類的工匠,陳玉華後續很多事都不用再親力親為。


    他對張爐齡說:“你很好!等水泥工坊成功生產出水泥後,我給你換個職位,讓你把家傳之學有用武之地。”


    張爐齡聞言立刻跪俯高唿:“謝老爺!”


    他從小耳濡目染,就喜歡玩各種機械,向他父親提出了不少的機械改良建議。


    若不是因為擔心自己會和父親一樣,他不可能去幹整天都是灰頭土臉的燒灰活計,但仍舊改變不了自己成為奴仆的命運。


    令他感到幸運的是自己遇到了陳玉華這樣的主人。


    看到這裏的一切,他認定主人是個重視技術人才的人,便大膽地展現機械上的才華,並趁機言明自己的真正特長。


    事實證明,他果然沒有做錯,得到了主人的認可。


    燒灰是任何人都能做的事,而機械活卻不是誰都能上手的,沒有長時間的學習和實踐,隻能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懂。


    陳玉華揮手讓張爐齡起來,然後向轉窯走近一些觀察。


    現在有些固定轉窯的腳手架還沒完全拆除,並不能立刻測試動力運轉狀況,隻能遠觀。


    看了一會兒,張爐齡就匯報說已經拆除了所有腳手架,陳玉華便下令接駁動力。


    張爐齡立刻領命,親自前去安排。


    很快,隨著幾聲吆喝,那個全部由鋼板拚接而成的轉窯便緩緩地轉動起來。


    陳玉華觀看了一會兒,確認在機械運轉方麵沒有問題,整體狀態非常穩定。


    他對張爐齡又下令:“張爐齡,可以了,先進一部分料嚐試一次燒結,看看效果如何。”


    “遵令!”張爐齡立刻按照陳玉華交給他的步驟,開始讓工人往轉窯裏填入準備好了的原料。


    這些原材料不但有開采出來的各種礦石,而且還有冶煉工坊不要的廢渣,可以增強水泥的強度。


    陳玉華記得各種水泥的原料配比,但沒有精準的量器,因此還需要進行一定數量的試驗。


    燒一次的時間要好幾個小時,陳玉華自然不會等在這裏浪費時間,交代張爐齡想好能接替他職位的人,過幾天上報自己,便負手離去。


    陳玉華心情很不錯。


    他原本以為自己還要為轉窯的事忙幾天,不承想已經被張爐齡給解決了。


    現在隻要把水泥成功燒出來,那建房子的材料便有了,他就可以把心思放在機械製造之上,或許能搞出蒸汽機來。


    使用水力雖然沒有什麽成本,還不用擔心汙染,但要受限於地理位置,且目前利用水力的方式還是相當原始,效率低下。


    若是能搞出蒸汽機,這個世界就要提前進入新時代了。


    水泥的燒製需要的時間比陳玉華預料的還要長,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沒有經驗,也可能是初次燒窯需要更長時間。


    陳玉華在睡覺之前都沒有等到匯報,便不再等待,摟著秋香和冬香徑直做自己喜歡做的美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玉華還在練功,張爐齡就頂著一頭灰白色的頭發趕了過來,卻隻能在一旁等陳玉華收功。


    直到看到陳玉華把一口濁氣噴出老遠,張爐齡才過去行禮並報告:“老爺,水泥昨夜便燒出來了,我已經讓人都磨成粉,您請過去看看是否可行!”


    陳玉華隻是完成了內息鍛煉,整個鍛煉還沒有完成。


    他看到張爐齡口鼻之間也是落滿灰塵,不禁皺起眉頭,又看其滿臉憔悴,眼珠子通紅,明顯是熬夜了。


    陳玉華略微思索後,不疾不徐地說:“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晌午前才會過去。你且先迴去洗漱,吃完早食再休息一會兒。”


    “啊!可……”張爐齡很意外,欲言又止。


    他可是看到陳玉華對生產水泥的事很上心,現在卻似乎並不著急。


    陳玉華看他在猶豫,便裝出不悅表情:“怎的,你是想留在我這兒吃早食?還是想在我這兒休息?”


    看到主人不高興了,張爐齡連忙說“不敢”,然後一溜煙跑了。


    隻是他在路上的時候,終於想到了陳玉華為什麽要等晌午前才去水泥工坊了。


    他心頭很是火熱,腦子裏隻有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


    等到晌午時分,陳玉華才帶著陳明海和陳啞巴走進水泥工坊。


    張爐齡已經帶領水泥工坊的所有人員在等著陳玉華,他現在完全變了模樣,全身上下都很幹淨,雖還挺憔悴的,但精神狀態挺好的。


    隻是他身後的工人還是個個身上落滿了灰塵,如泥猴子一般。


    陳玉華等到眾人行禮完畢,對著張爐齡就板起臉,嗬斥道:“張爐齡,老爺我規定的粉塵防護製度你們是完全不執行嗎?搞得一個個比礦工們都狼狽,等,以後吸入肺裏的粉塵多了,把肺堵死,你們也就要痛苦死去了。”


    “啊!”


    陳玉華的話令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不就一些灰塵嗎?誰幹活的時候不會吸入一些灰塵?不也好好的嗎?


    看眾人的表情,陳玉華就知道他們不相信自己的話,便給他們舉例得了塵肺病的人最先會咳嗽,後來會胸悶,最後會唿吸不了痛苦死去。


    他這一舉例,工人們便有了參照,紛紛驚唿起來。


    原來崔氏在這裏采礦冶煉長達幾十年,在場的人就有長輩或親人是礦工,有許多人得了肺癆死了。


    他們都以為那是病人命不好,得了無法醫治的病,現在聽了陳玉華舉的例子,印證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長時間吸入粉塵所致。


    看到工人們都變了臉色,陳玉華訓斥道:“老爺我好心好意給你們發放口罩,教你們防病,卻被你們當作驢肝肺。你們是不是有人暗地裏埋怨我多事?議論我摳搜,為什麽就不能把沒用的口罩換成糧食給你們?”


    工人們被陳玉華訓得都慚愧地低下頭。


    陳玉華說的話確實是他們原來的心裏話,實際上他們還不止那麽議論,還在背後說他一個老爺什麽都不懂,盡瞎搞,用布料把口鼻封得嚴嚴實實的,還如何做活?


    見到目的達到,陳玉華對張爐齡厲喝:“張爐齡,現在帶著你的人去把口鼻都給做好防護,不按照製度執行的人,全部辭退!”


    他轉頭對陳明海說:“明海,你立即迴去寫一份文書,加蓋我的印鑒,送到所有礦區,要求所有礦工在幹活時都必須戴口罩,不遵守這個製度的人全部辭退!”


    陳明海看到師父來真的,立刻大聲答應:“是!我立馬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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