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舉子紛紛紅了眼圈,直唿得遇明主,三生有幸。


    趙軒覺得,三生有幸的是自己。


    有眾臣輔佐,有愛人相伴,有這麽多心存報國之誌的年輕人,何愁國之不興?


    第二道詔令是一早就寫好的,借許湖的口昭告天下——


    「卿等上表,請建中宮,朕以為,鳳閣秦氏,柔明懿淑,肅雍德茂,與朕同心,可配中宮之位,可當皇後之尊。特命六部六局備舉典冊,以正位號……」


    此詔一出,眾臣皆是一愣。


    這個詔令沒有經過中書省,更沒有經過翰林司,是趙軒親自擬寫,當著全汴京的百姓念了出來。


    這不合規矩。


    就在眾臣猶疑之時,蘇相執手,揚聲道:「臣,謹遵聖諭。」


    宰相都認了,誰還敢反對?


    秦盈盈呆呆地看向趙軒,「這是什麽意思?」


    趙軒勾唇,「封你為後,求你嫁給我,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意思。」


    秦盈盈傻掉了。


    從前皇後皇後的說著,總有幾分玩笑的意思,如今當真來了,竟覺得有些不真實。


    「可樂意?」趙軒目光灼灼。


    「樂意!」秦盈盈重重點頭。


    趙軒笑意加深,三生有幸,得遇佳人。


    下了宣德門,趙軒和秦盈盈迴到船上。


    汴河中除了皇家的遊船,還有百姓的船,以及教坊的花船。


    小娘子們倚著欄杆,朝龍船上扔絹花,「給皇後娘娘添妝的,皇後娘北北娘別嫌棄。」


    這是她們表達喜愛與尊敬的方式。豆,豆,網。


    秦盈盈接了花,笑著迴應:「不能白要你們的花,不如我給你們唱首歌吧!」


    小娘子們紛紛拍手。


    秦盈盈清了清嗓子,唱了首汴京小調——


    夷門江柳,帝王州。


    宣德門下,汴京城。


    龍津橋,朱雀門,一條禦街到家門。


    四水貫都,有美景。


    繁台春色,鐵塔雲。


    隋堤煙柳,相國鍾,一敲至天明。


    ……


    凡是生在汴京城的小娘子都是聽著這個調子長大的,不由輕輕地跟著和了起來。


    一時間,汴河兩岸,皆是娘子們柔美的歌聲。


    趙軒坐在船頭,慢悠悠喝著酒。


    今夜無月,卻有滿天繁星。點點星光一半映在汴河上,一半落入小娘子眼底。


    趙軒瞧不見別人,眼中隻有屬於自己的那一個。


    得此佳人,三生有幸。


    這個春天過得平靜又忙碌。


    說它平靜,是因為太皇太後一直病著,高氏一族異常安靜,無論是立後還是開恩科都沒人跳出來阻止。


    忙也是真忙,從中書省到禮部,既要為帝後大婚做準備,又要忙於即將到來的院試。


    原本還有一件大事——趙軒的生辰,俗稱「萬壽節」。


    當禮部在朝中提起時,趙軒果斷地拒了,決定今年不過萬壽節,把省下來的錢給填補給各地考生,讓他們一路上能吃得好、住得好一些。


    聖旨發下去,民間自是讚頌不斷。


    此次加開恩科,可謂舉國歡慶。


    要知道,每一次科考的機會對學子們來說都彌足珍貴,不僅僅是三年、兩年的問題,因為一旦遇到國家大事,許多學子可能耽擱十幾年都找不到出路。


    為了照顧遠一些的舉子,恩科定在了三月初。


    原本天氣已經暖和了,誰知突然下了一場凍雨,一下子冷了許多。


    後日便要開考,雨卻沒有停下的跡象。


    趙軒負手而立,看著院中的紅杏,眉心微蹙。


    秦盈盈歎了口氣:「花都凍蔫了,不知道考生們能不能熬得住。」


    前兩天,她好奇地跑到京兆衙門瞅了瞅,發現考舍又小又小簡陋,連個門簾都沒有。若是往常時候還好,如今凍雨一下,考生們不知道得病倒多少。


    趙軒沉聲道:「原想給他們一個機會,如今看來,隻怕反倒耽誤了。」


    「不會的,」秦盈盈安慰他,「上次太皇太後壓著沒考,這次加開恩科,不知道多少人暗中努力,一定會好好答的。」


    趙軒搖搖頭,「這樣的天氣,原本有七分才能,恐怕隻能發揮三五分了……仁宗朝時,數千落弟舉子滯留京中,或因貧困無力還鄉,或因落魄投河自盡,十年寒窗,數載奔波,毀於一張考卷。」


    秦盈盈心頭一驚,這是她不曾經曆過的,甚至想都不敢想。在她生活的時代,即使有貧困的學生,也不至於此。


    每年高考之後,各大門戶網站都會轉發一個通知,上麵寫著教育部的求助渠道,國家盡可能地告訴每一位考生,不要因為貧窮放棄讀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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