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姝已然摸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更是將陸家人的醜陋的嘴臉看得清楚明白。


    傻子才會繼續替陸淮書圓呢。


    他騙她到這步田地,她必須通通討迴來,日後再無顧忌,和薑雲音當好姐妹。


    王靜姝給了陸懷安緩和唿吸的機會,看向他,悠悠地問:“陸懷安,不知道你打算如何處置你那作惡多端的正妻啊?”


    先前狀況不明時,還稱他一句“陸伯父”,現在狀況明了,自然是連名帶姓。


    被逼到這個份上了,陸懷安無法再繼續逃避,眼神躲閃了下,方才開口道:“我定會去查明真相,如一切當真是我夫人所為,定不輕饒!”


    “什麽查明真相,你又是想繼續逃避糊弄!”刀姨直接揭穿他,“我說的全是事實!當年,陸秦氏買通了下人,買通了郎中,說我得了失心瘋,一切都是她編造的!”


    他一句查明真相,何其輕鬆,泉縣早已物是人非,去哪尋當年被買通的郎中?


    王靜姝看著陸懷安,又問:“等真相查出來了,你打算如何不輕饒?”


    陸懷安斟酌了片刻,下定決心般道:“人命關天,她若真做了傷人性命的事,官府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我會休了她。”


    說出這話時,他心裏也莫名鬆了一口氣。


    他承認自己的確懦弱,娶了性格強勢的陸秦氏後,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事退讓,逐漸養成了充耳不聞的逃避習慣。


    後來陸淮書慢慢長大,比他所有的孩子都要優秀聰明,看在兒子的份上,他對陸秦氏越發忍讓縱容。


    王靜姝表示了然的點點頭,理了理裙擺起身,看向南枝和刀姨,揚了揚唇,笑得像是之前每次來找薑雲音一般和善友好,連語氣都柔和了,道:“既然雲音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迴來,我便先做主去討這個公道了,畢竟多等一日,惡人要多快活一天,我是個急性子,那是半日都不能等。”


    王靜姝發出邀約:“走吧,是時候算賬了。”


    南枝和刀姨麵麵相覷,明顯遲疑。


    刀姨對王靜姝是不熟的,她看著南枝,是想讓南枝做決定。


    但在南枝的印象裏,王靜姝來找她家小姐交友都不是真心的,言行中處處透著對陸淮書的深情,一副可為陸淮書赴湯蹈火的模樣,現在又對她家小姐示好,這轉變實在是突然。


    ……古怪,著實古怪。


    王靜姝看出了南枝的遲疑,掃了眼陸懷安,有些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下,對她說:“借一步說話。”


    她兀自走到大廳後門入口處,南枝跟了過去。


    南枝還是看不明白王靜姝,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很是警惕的望著她,問道:“王小姐要同我說什麽?”


    王靜姝低聲道:“我會將陸秦氏現下的地址告知你們,你們去告官吧,屆時領著官兵來抓人。”


    南枝狐疑的望著她,半信半疑地問:“王小姐真要抓陸秦氏?”


    她不是愛那陸淮書愛到骨子裏了嗎?


    “自然,”王靜姝嗤笑道:“之前是我瞎了眼,但陸家人敢戲耍我,自要付出代價,我可不是什麽大度的人。”


    她知曉南枝心中的想法,又補充道:“我承認一開始接近雲音,是對她有危機感,怕她搶走陸淮書,但我對她的讚賞,句句是肺腑之言,你仔細想想,我除了讓她去麵聖,提起五峰山一案,可有真的做過什麽對她不利的事?”


    南枝細細迴憶,這王靜姝除了是為了陸淮書才接近她家小姐外,確實沒做過什麽傷害她家小姐的事。


    王靜姝又說:“等雲音迴來,我會和她開誠布公的聊一聊,有我不對的地方,我自會向她道歉,她說過的,真心換真心,我知道你現在不信我,你且好生看我是如何收拾陸秦氏母子的,到時候雲音迴來了,你可別忘記告訴她。”


    南枝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什麽似的,繞迴了前麵的話,憂心道:“我去告官,官兵也不會去抓陸秦氏吧,那郡守大人可是陸老爺的親哥,王小姐忘記了麽?”


    她沒她家小姐那舌燦蓮花的本事,是無法說服陸懷德的。


    “有理,”王靜姝點頭,“你去拿紙筆,我書信一封,你拿著我丞相府的信物和刀姨去趟郡守府,不信他不‘大義滅親’。”


    語罷,她又補充了句:“陸懷德要是不管這件事,那就別怪我去告禦狀了。”


    安排好南枝這邊,王靜姝又吩咐另一婢女去尋房牙。


    陸淮書已是山窮水盡,身上根本沒多餘的錢,為了哄騙她和他成婚,隻能東拚西湊,暫時租借了一處屋子。


    現在想想,他打的什麽算盤,她門清,肯定是想著婚後,再拿她的嫁妝去買這處房子,或是直接帶陸秦氏去他們的新房。


    真是令人作嘔。


    王靜姝從房牙手中買下了陸淮書現在租借的房子,又從丞相府調了一撥人,帶著陸懷安,浩浩蕩蕩地去了陸秦氏現在居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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