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燃調高中央空調。


    虛掩上門。


    頭頭啪嗒啪嗒跟著他屁股後麵,到門外,就自己停下來了,小屁股坐在地上,往下一趴,腦袋擱在兩隻前爪上。


    “汪!”


    它也擔心裏麵生病的媽媽。


    “迴來了……”


    程識玥從被窩裏伸出一隻白嫩嫩的手,按了按沉沉的眼皮,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舒服,語調軟綿綿的,很是無力:“燃燃我好難受……”


    “摸一下。”


    俞燃將藥袋放在床頭櫃上。


    他脫掉外套,挽起淺灰色襯衫的袖子,拿出體溫槍坐到她床邊,撥開她下巴的被子。


    一邊摸她滾燙的臉蛋。


    一邊看向電子顯示屏上的溫度:


    38.9。


    “有點高。”


    俞燃不放心地摸她脖子。


    他發現程識玥整個人都在燒,她小小哼了一聲,被他剛迴來微涼的手掌摸得很舒服,蹭了蹭,“你手好舒服……”


    “是你太燙了。”


    俞燃眉頭就沒鬆過。


    他傾身過去,從買迴來的藥袋子中,拆開一包東西,再擁著程識玥坐起來,輕輕柔柔貼在她腦門上,掌心輕按。


    涼涼的。


    程識玥賴在他懷裏。


    長睫毛撲閃兩下。


    笑了。


    “怎麽買的小朋友的退燒貼啊……”


    “還沒吃東西,先不吃退燒藥。”俞燃覺得自己簡直抱了個火爐,抱著她,摸摸臉蛋摸摸小手,語氣嚴肅:“中午沒退燒還是去醫院。”


    程識玥環住他腰。


    “……好。”


    “肚子疼不疼?”


    俞燃又開始擔心其他的。


    “隻有一點點。”


    程識玥說完之後,下意識仰起腦袋訴苦:“燃燃,我每個月都好準的,這段時間太忙熬夜太多,推遲一周多我都沒注意……”


    最重要的!


    他倆才發生關係一個多月。


    程識玥上個月正常來例假,這個月工作又多,一時間忘記生理期也正常,剛才,她想到有可能懷孕之後,自己也嚇了一跳……


    可能這就是談戀愛之後唯一需要心驚膽戰的事情。


    程識玥覺得好笑。


    她戳了戳俞燃的臉蛋,歪著腦袋問他:“是不是把你嚇到了?”


    “嗯。”


    俞燃應了一句。


    他沒具體說自己是怎麽被嚇到發瘋……然後闖紅燈跑過來的。


    給她裹了裹被子。


    換了話題:


    “等下吃完東西睡一會兒,這幾天不要洗澡,換季容易著涼,估計晚上你踢被子了。”


    “好。”


    程識玥笑著往他懷裏鑽。


    俞燃揉揉她腦袋,猶豫過後,還是又問了句:“確定肚子沒有很疼?”


    “沒有啊……”


    程識玥疑惑他幹嘛又問了一遍,抬頭,看向他認真緊張的樣子,腦中靈光一閃,十分無奈:“這個我還是分得清的吧燃燃,肯定不是流……”


    “嗯。”


    俞燃打斷她。


    將人抱緊。


    “不是就好,不說了。”


    “你看起來好像有點遺憾的樣子。”


    程識玥生病也不忘逗他,伸出滾燙的手指,在他胸口戳戳:“你很期待有崽崽嗎?”


    “會,但不是現在。”


    俞燃並沒有撒謊。


    他將她的手裹在手心,親了口,“我會覺得是我的問題,沒有再小心一點……如果是真的,我也會害怕孩子影響到你現在想做的事情。”


    “我想……”


    “等我們都準備好了,我有能力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孩子再來到我們身邊,我比你先學習怎麽樣轉變身份,讓你足夠輕鬆一點。”


    程識玥安靜聽他說完。


    唇角彎了彎。


    捏了兩把他的臉頰肉,觸感真好,突然才發現她的燃燃才二十三歲,年紀太小了,如果真的當了爸爸……有種青澀與輕熟交織的矛盾感。


    好迷人。


    她沒有說其他的。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俞燃笑了笑。


    “躺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好。”


    程識玥窩迴床上。


    俞燃收拾好床頭的藥袋,示意了下將她手機收起來,她在被子裏,嗯嗯兩聲點頭,看著他去了浴室,把她換下來的睡衣褲拿了出去。


    不到五分鍾。


    俞燃重新進入房間。


    他給程識玥支起了一個小桌板,她接過叉子,頂著腦門上粉色的退燒貼,第二次撥弄耳邊的頭發時,俞燃問了句:


    “小皮筋呢?”


    “啊?在衣帽間的化妝桌上。”


    程識玥捧著粥喝了口。


    腮幫子鼓鼓的。


    俞燃去了衣帽間,出來之後,手裏多了一個毛茸茸的大發圈,絲毫不影響她吃東西的情況下,為她紮了一個漂亮的丸子頭。


    非常熟練。


    一點都沒有扯疼頭發。


    程識玥還發現,他不知從哪兒找出來一個毛茸茸的粉色星星發夾,將她的碎發夾起,她放下碗,摸了摸頭頂。


    “都是粉色的。”


    “和我的退燒貼好配……”


    女孩兒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配上她因發燒粉嫩的臉頰,圓潤丸子頭上的星星發夾下,是可愛的粉色退燒貼。


    俞燃看著看著。


    忍不住親了口她嘴角,由心道:“特別可愛。”


    程識玥哼哼兩聲。


    “燃燃……你這麽順手,我都懷疑你小時候是不是芭比娃娃玩多了。”


    俞燃:“……”


    他倒是沒有這麽變態。


    程識玥胃口還算不錯,將一小碗芝士煎蛋和紅豆牛奶粥都喝掉了,肚子裏有了食物,吃了布洛芬之後,她在房間休息。


    俞燃去收拾了廚房。


    接下來的時間——


    他把袖子一挽,開始處理弄髒的床單和睡衣,天氣已經降溫了,冷水有點冰手,不過熱水下汙漬更難洗掉,他一件件按浸泡好區域搓幹淨。


    手洗之後。


    他調試好洗衣機的程序。


    再洗滌一遍。


    最後,俞燃將她的貼身內衣褲都手洗幹淨,消毒、曬好,在陽台和導師接了個學術電話,“好,數據的事情我忙完再離校,年後可以線上……”


    滴滴——


    客廳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音。


    俞燃並沒有注意到。


    比他更加敏銳的是兩隻小家夥,頭頭第一個衝到門口,可似乎聞到了什麽味道,它竟然沒有叫出聲。


    而是啪嗒啪嗒往迴走……


    頭頭時不時往後探頭,看向門口,歪了歪腦袋。


    “嗨寶寶~”


    門口探出一隻小腦袋。


    又鑽了進來。


    “頭頭你不要動哦!”


    屋子裏有地暖,程聞語幹脆赤著腳進入,嘿咻一聲把頭頭抱了起來,對門口換鞋子的人道:“我已經抱著頭頭啦,媽咪你進來吧,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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