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瘴穀。


    黑泥沼。


    鬼霧彌漫、陰氣森森。


    此絕穀惡沼位於“紅鸞教”西北方“迷霧林”深處,幽邃而隱秘,乃魔教禁地所在,即使是教中弟子無人敢隨意接近。


    在霧穀的狹僻之處,隱隱可見有一個不大的茅草屋,仿若是這絕境死地中僅存的一絲生氣。


    茅屋前的石墩上坐著一個垢發披散、麵色穢暗、衣衫襤褸、清臒瘦弱的長者,在其右手裏緊握著一把細小的雕刀,而左手中則扣住一個奇怪的木製器物,神情肅穆的削琢個不停。


    正午時分,隻見這長者猛地將弧狀雕刀丟在一旁,眼中發出異樣的光芒,他用嘴將手中之物上的木屑吹掉,而後將其舉過頭頂,對著日光細細觀看了一番,臉上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嘴中喃喃說道:“終於將這‘九合機樞’及時製成了,沒想到春秋神匠公輸般的木鳶會在我手中重現,隻要將這‘九合機樞’嵌入木鳶之中,待月圓風起之夜,我便能乘馭木鳶之上逃離這人間魔窟了!”


    “柳兄,那木鳶真能飛得起來麽?”


    隨著聲音,茅屋中緩步走出一個身著玄色長袍的中年人來。


    隻見這中年人雖麵容憔悴,卻在眉宇間蘊含著一絲傲氣,他來到垢發長者近前接著問道:“這已是柳兄你第十七次嚐試了,若是不行,我看你我便將終老於此,恐怕永無脫離魔巢的一天了!”


    垢發長者站起身來,頗為自信地言道:“施大俠有所不知,我身藏的那張‘木鳶機巧圖’乃是墨家後人所遺留,昔日魯國公輸子製成木鳶乘馭其上,飛行三日而不落,後因公輸子之妻私馭木鳶墜亡,才讓該圖流入墨子之手。墨家雖素來精於製作機關木儡,然而他費盡心機也隻能讓複造的木鳶飛乘半日。不過依我所見,並非墨子技藝遜於公輸般,而是這木鳶之關鍵所在‘九合機樞’必須采用最堅實耐磨的木料方可持久,而那墨子即便知悉此中玄奧,恐怕亦難尋到適合之原木罷了!”


    玄袍中年人點了點頭道:“柳兄所言亦不無道理,你此番用來雕琢‘九合機樞’之材,乃是在這‘黑泥沼’中撈取的千年不朽、不蠹的‘擎天神木’,應該能承受得住束輪飛轉時的反複磨蝕。”


    垢發長者將手中“九合機樞”掂了一掂,言道:“隻要將此物嵌入木鳶的‘束輪極轅’中,我們便可大功告成。據我夜觀天象,明日子時朔風必起,你我可借此風之力,乘馭木鳶,由摩雲崖的缺口處飛掠過去!”


    玄袍中年人臉上亦現出欣喜之色,道:“三年來你我二人被囚困於此,替‘紅鸞教’造那‘萬蝗機弩’,實屬被逼無奈。當日若不屈從邪教,小女與令嬡恐早已受妖人所害,所幸如今木鳶即將大功告成,你我終於可以不再任人擺布。現在當務之急,須將逃生之策盡早告知小女與令嬡,以免貽誤了時機。”


    垢發長者道:“這一點施大俠不必過於擔憂,世人雖想不到你‘西涼大俠’施國璋,還有我‘無上劍客’柳南城,困陷於此苟且偷生,但仍有人查尋到了你我的下落,打算暗中相助!”


    玄袍中年人施國璋眉峰一凝問道:“不知你口中所說到底是何人?”


    垢發長者柳南城道:“說到此人還真是十分神秘,記得數日前的一個夤夜,有位蒙麵人突然出現在我秘藏木鳶的石厝之中,他自稱是‘劍聖’慕容磊的傳人,為救出被‘紅鸞教’擄劫的家人而混跡於妖人其中,據其所言,若我們助他解救那些被囚禁於此的武林同道脫困,他便確保如詩及小雅安然無恙脫離魔巢!”


    施國璋道:“柳兄,木鳶之事性命攸關,你口中所說蒙麵之人,會不會是‘紅鸞教’徒裝扮,旨為了誑騙於你?!”


    柳南城搖首道:“施大俠大可放心,我雖未見到此人廬山真容,但卻在言語之間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正氣,若真是邪教妖人或另有圖謀不軌之徒,他大可不必費此周章,你我本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隨時隨地任人宰割,根本無須多此一舉。”


    施國璋捋了捋須發,道:“柳兄所言甚有道理,若真能得到‘劍聖’傳人相助,你我此番便有出頭之日了!”


    柳南城道:“你我受困於此,外人絕難知曉,即便是‘紅鸞教’教內之人,亦知之甚微,由此可見這蒙麵人在魔教中必然是身居高位,否則他不可能在‘快弩營’的勢力範圍內來去自如。”


    施國璋輕輕抖了抖袍袖道:“但願如此,隻是不知他此次欲救的是哪位武林中的同道?想來也絕非什麽泛泛之輩。”


    柳南城道:“救什麽人與你我並無大礙,隻不過這木鳶一次僅能乘馭兩人,並且還要憑借穀口朔風上衝之力,方可飛越這高足百仞的山隘去!”


    施國璋聞言麵色凝重,思索片刻而後道:“倘若木鳶無法承載多人逃離,那國璋甘願留守在此,與魔教妖人殊死一搏!”


    柳南城道:“施大俠過慮了,柳某素日暗中收集了許多岩壁長藤,以及細韌的蔓條,如果將其帶上絕隘之巔,束穩垂下,那麽但凡是武林中的成名高手,順之攀援而上,自然不會是什麽太難之事!”


    施國璋慨歎道:“柳兄真乃心思縝密之人,如此一來,這原本棘手之事便可迎刃而解了!”


    柳南城道:“希望此番能盡如我願,不要再橫生枝節了。”


    施國璋道:“真不知你我之女如今是否一切安好!”


    柳南城道“我曾無意中窺聽到邪教妖人閑語,據言施大俠之愛女如今已做了‘紅鸞教’的壇主,而小女也在邪教中被封為什麽‘聖壇仙子’,若次消息為真,我實在擔心她二人早已墮入魔道,成為武林妖孽的幫兇!”


    施國璋麵色一緊,說道:“倘若此事為真,依我之見這也是她二人受到挾迫,為保全你我性命不得已暫時屈從魔教妖人罷了!”


    柳南城道:“另外尚有一種可能,令嬡與如詩亦同你我一般,中了‘紅鸞教’的蠱毒,若是不就範,必然遭妖人毒手。”


    施國璋緊鎖眉峰道:“‘紅鸞教’蠱毒可謂邪惡至極,即便在千裏之外,亦能操控妖蠱,將那被施蠱之人致於死地!”


    柳南城道:“這也是我所擔憂的,你我即便能暫時逃離魔窟,但蠱毒不解,亦是難逃一死!”


    施國璋道:“縱使一死,施某也要死在外麵,總比在這窮山惡水落個孤魂野鬼的下場好過許多!”


    柳南城點首道:“你我脫離魔教之後不知先去哪裏容身?”


    施國璋道:“這‘紅鸞教’的總壇甚是隱秘,武林正道之人必不知曉,我打算先去齊雲山‘絕塵門’,投奔該派掌門‘絕塵劍仙’蕭光祖,他乃是我之故友,希望他能幫助我等聯絡江湖各派人物,合力圍剿這夥妖人的老巢,如此一來或許可以策應慕容劍聖的傳人,搭救落難的武林同道亦未可知。此外蕭光祖之妻,出身湘西蠱苗之家,施蠱、解蠱堪為聖手,若能得她相助,或可有望將你我身上的蠱毒徹底清除!”


    柳南城道:“如此甚好,那你我便先趕往齊雲山,然後再想辦法救應小女和令嬡。”


    正說到此處,施國璋臉色猛然一凜,迅速將“九合機樞”藏納入懷中,低聲說道:“柳兄,迷瘴深處有人正朝這邊快速而來,我們先到茅屋中暫避一下,切不可讓‘紅鸞教’妖人發現木鳶的秘密。”


    柳南城一點頭,急慌忙與施國璋快步躲入茅屋之中。


    ###


    陰暗囚牢。


    氣氛詭異凝重。


    少林慧光、武當古鬆,以及“巴陵聖君”的額頭上皆已滲出冷汗,漆黑森寒的鐵牢門外,傳出來那一聲陰沉的話音,讓囚牢內所有的人盡已陷入崩潰的邊緣,眾人全都明白,若是秘密就此敗露,其結果隻有死路一條,不但逃離魔巢的希望就此破滅,而且所有人都會變成圍柵中的羔羊,任人宰割!


    “巴陵聖君”率先開口道:“門外是何人?竟如此卑劣下作,可知暗中窺探人言乃是鼠輩所為!”


    牢門外之人嘿嘿冷笑數聲,道:“皇甫嚴,你已死到臨頭還敢在此口出妄言,真讓人可發一笑!”


    “巴陵聖君”怒喝道:“閣下究竟是哪一位,何必藏頭露尾可敢現身一見?!”


    門外人奸笑幾聲,道:“聖君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這也難怪,像我這身份卑微的小輩,又怎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巴陵聖君”心頭一凜,緊接著眉頭一蹙喝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收住奸笑正色道:“晚輩‘擒龍秀士’蔣英風聖君可還記得?”


    “是你!”


    “巴陵聖君”腦海中一陣搜索,片刻好冷笑一聲說道:“我道是何人,原來是當日在嶽陽‘武曲聖壇’參與比武選婿的那個衡山派弟子,真未想到,你竟然也厚顏無恥的做了‘紅鸞教’的走狗!”


    蔣英風道:“聖君何必惡言相向?”


    “巴陵聖君”啐罵道:“你這卑劣之徒,想那衡山派也是武林名門正宗,怎會生出你這背棄師門的無義小人!?”


    蔣英風不以為忤,幹笑一聲道:“聖君,想當初在嶽陽樓前你設下‘武曲聖壇’,為皇甫婉兒姑娘比武擇婿,晚輩自認為也算武林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並真心想與皇甫姑娘締結連理,孰料想因‘紅鸞教’的介入,婉兒竟投入了那‘摧花公子’的懷抱,這怎不令我萬分惱恨?我恨隻恨堂堂皇甫世家的千金,中原武林第一美人,居然與殺人狂魔出雙入對,而我卻成為江湖各派以及同門眼中的笑柄,我的心情想必你根本無法體會,後來幸蒙聖教少教主垂青,誠心邀我入教,並為蔣某尋得十餘位絕色佳人,陪伴於我之左右,任我予取予求,且委我以‘湘南壇主’之位,錦衣玉食、紅袖添香,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我自當為聖教及少教主竭力分憂!”


    “巴陵聖君”聽至此怒聲喝止道:“蔣英風,你這寡廉鮮恥的小人,竟然為了貪慕女色,甘願投靠邪教妖人,不惜出賣武林同道,真是卑劣至極、令人發指,如你這等行徑,老夫敢斷言,你必將身首異處,落個慘死的下場!”


    蔣英風冷言道:“聖君言詞雖然犀利,但恐怕也改變不了你會死在晚輩前麵的事實,當然,少林、武當這群廢物會與你一起陪葬,如此在黃泉路上,你老人家想必也不會過於寂寞了!”


    少林慧光大師接言道:“阿彌陀佛,蔣英風,你難道當真泯滅了人性,打算加害我等武林同道不成?!”


    蔣英風蔑笑數聲,道:“大師,‘巴陵聖君’已為你等解了被封的穴道,如今這牢中所有人盡已恢複了功力,若是我將此事報予少教主,蔣某自然會立下奇功,而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武林廢物,焉能逃過一死?我勸大師不如省些力氣,趕緊為自己誦上一段超度的經文,免得死後離了囚牢,再下地獄,哈哈哈……”


    慧光大師悲歎一聲,道:“蔣英風,你若不及時迴頭,惡報必再眼前!”


    “哦?”


    蔣英風用充滿譏諷的語氣,道:“惡報就在眼前?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們誰能有本事現在便殺了我,若是真能做到,我蔣英風甘願領死,必無怨言!”


    “你看由我來殺你如何?!”


    蔣英風的話音尚未落下,一把冰冷陰寒的利劍,業已架在了他的頸項之上!


    “你……你……你是誰?!”


    蔣英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渾身慄抖,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人能無聲無息的來到他的身後,而不會有絲毫覺察,他更不敢相信,還有什麽人敢在這“紅鸞教”的囚牢禁地,做出此等膽大妄為的事來。


    囚牢之中的“巴陵聖君”,少林、武當門人亦被這峰迴路轉的變化弄得呆立無語,因有鐵牢門擋著視線,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也無從知曉,隻隱約感到那蔣英風恐怕遇到了大麻煩。


    隻聽蔣英風身後之人又道:“既然少林高僧說你該死,我焉有再讓你活下去的道理?”


    蔣英風聲音顫抖,瑟瑟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竟膽敢在這囚牢重地威脅本壇主?”


    身後的聲音道:“你算個屁!殺你這無恥鼠輩,不過是給少林、武當以及皇甫聖君一個情麵,否則我還嫌你的血汙了我這柄鋒利的寶劍!”


    蔣英風強作鎮定說道:“這位英雄,‘紅鸞教’總體無異是虎穴龍潭,你能進得來,卻未必能有命出得去,隻要你能放過我,我蔣英風發誓一定會保你平安離開聖教,絕不會有人阻攔於你!”


    身後之人冷聲說道:“我在這魔教總壇中,如入無人之境,你就安心上路,早些投胎,記得來生不要再做背信棄義的小人了!”


    “呃——!”


    隨著一聲嘶啞的悲唿,蔣英風的屍身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令“巴陵聖君”一時不知所措,他尚在驚愕之時,門外那神秘人已開口道:“皇甫聖君,趁今夜你等務必盡早調整內力,待明日子時,我會相助你們逃離囚牢,這個或許對你們能有些用處!”隨著聲音,自牢門狹小鐵窗的縫隙飛進來一物。


    “巴陵聖君”眼疾手快,將其接入手中。


    神秘人道:“這是一瓶可恢複內力的奇藥,還有一張‘紅鸞教’總壇的路徑機關草圖,在圖上標明了你們要逃往的地點,望你們牢記於心,到時候切不可出現任何紕漏!”


    “巴陵聖君”道:“皇甫嚴謝尊駕援手之恩,敢問尊駕可否賜告諱號,待我等脫難之日,以求能有迴報恩人的機會!”


    神秘人道“請聖君見諒,目前在下尚不便將身份明示,況且我與皇甫世家頗有淵源,能有機會盡些微薄之力,豈敢奢求迴報?”


    慧光大師道:“貧僧少林羅漢堂慧光,若有逃出生天之日,甘願聽從尊駕驅策。”


    神秘人道:“聽我驅策實不敢當,在下此番是受‘摧花公子’的委托,前來施以援手,若你少林門人有心,日後便不要再與他為難便可。”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皆露出驚異之色,慧光大師急聲問道:“尊駕是說,那‘摧花公子’如今尚在人世?這……這……這如何可能,當日在‘衝霄崖’一役,貧僧親眼目睹他身受重傷,墜下萬丈深淵,焉有活命的可能,即便他有神佛相佑,僥幸逃過一劫,卻已與我少林、武當結下仇怨,勢成水火,又怎會委托尊駕冒死涉入龍潭虎穴,前來搭救我等?這一點豈不令人匪夷所思麽?”


    神秘人道:“慧光大師有所不知,這‘摧花公子’昔日在江湖上雖然殺戮頗多,卻主要針對‘紅鸞教’滲透於武林各派的惡毒妖女,此舉令魔教遭受重創,多個分壇潰於無形,這也讓‘紅鸞教’妖人陷入恐慌,急欲除之而後快,但因忌憚其武功神鬼莫測,不敢直較鋒芒,為此在其少教主閻梓茗的策謀下,該教黨羽在江湖中,冒‘摧花公子’之名,掀起腥風血雨,令整個武林將其視為公敵,最終導致各派精英聚於‘衝霄崖’,與其拚死相搏,在待等兩敗俱傷時,魔教妖人坐收漁人之利,將汝等眾人或誅殺、或擒獲!”


    眾人在囚牢中靜靜聽著,臉上眉間均顯露出肅容。


    神秘人稍事停頓,又道:“那‘摧花公子’雖被少林門人所傷,又被‘紅鸞教’妖人擊落深崖,但卻得以僥幸不死,後來幾經輾轉,成功潛入魔教總壇中來,旨在將各派英雄救出牢籠,並化解前嫌,共同對抗‘紅鸞教’這夥妖人,為武林平定一場空前的浩劫!但不知諸位是否願意放棄昔日恩怨,與你們眼中的‘魔星’共渡難關呢?”


    一番話直說的眾人羞愧難當,少林慧光大師口誦佛號,道:“尊駕之言讓我等所謂名門正派、武林翹楚汗顏無地,想不到那‘摧花公子’竟是胸襟博大、頂天立地的絕世英雄,他不記我輩黑白不分、是非不明,險些將其置於死境的罪愆,甘願冒死闖入這虎穴龍潭,來搭救我等這些無用的愚朽之人,此氣度真是令人萬分歎服,貧僧在此先表明態度,我少林門人誠願與他一同聯手共禦紅鸞妖孽,縱然埋屍此地,也算償還了對‘摧花公子’之愧疚!”


    神秘人暗自點了點頭,道:“既然有少林慧光大師千金一諾,這件心事我便終於可以釋懷了,各位諸多保重,此處不便久留,待脫離鬼窟之時,我自當與諸位真容相見。”


    “巴陵聖君”道:“尊駕殺了蔣英風,想必也會陷入危境,按理皇甫嚴不該冒昧相托,但老朽孫女婉兒乃是皇甫世家唯一血脈,我怎能棄之不顧,自己罔自而去?”


    神秘人道:“此事聖君不必掛心,婉兒如今有‘摧花公子’隨身保護,絕不會有任何閃失,況且在下也能從旁暗中策應,當可萬無一失!”


    “巴陵聖君”聞言大喜過望,在鐵門內躬身一拜,道:“尊駕大恩大德,老朽沒齒難忘,日後脫難,皇甫世家甘為犬馬、以當圖報!”


    神秘人道:“聖君言重了,‘摧花公子’乃是皇甫世家的孫女婿,保護婉兒是他的本分,他若敢讓婉兒有半點閃失,在下絕不會輕饒了他!”


    稍一停頓,神秘人又道:“至於本人安危,聖君亦不必擔憂,倘有變數,以吾微末之技,相信足可自保,此外為了諸位在出逃中少些阻礙,那個司獄督管李世盛,我一並幫你們設法除掉如何?”


    “阿彌陀佛,甚善、甚善!”


    少林慧光大師接言道:“尊駕此舉不僅是為吾等除障,更是為武林同道除掉毒癰禍害,貧僧代諸多罹難於此的門人、同道,拜謝尊駕替我佛除魔衛道!”


    神秘人慨然道:“大師之言實令在下惶恐,除掉那歪脖妖孽對吾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吾業已設下一計,不久便可致那廝於死地,除此惡獠,亦是為讓那些枉死於其手下的冤魂能夠安息!各位,時已無多,在下就此別過,望諸君謹慎行事,告辭!”


    話音方止,人已挾起蔣英風的屍身,轉瞬便消失在幽暗的石洞深處。


    牢門內的慧光大師沉默了半晌,喃喃自語道:“阿彌陀佛,這位高人究竟為何人?貧僧愚鈍實難揣測。”


    “巴陵聖君”亦輕歎道:“是呀,此君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在魔教中來去自如呢?!”


    石牢內陷入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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