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鳶殿。


    大殿內氣氛詭異凝重,仿佛能讓人瞬間窒息。


    在前殿覲伏階上,跪臥著一個人,身子蜷縮成一團,猶如受了傷的野狗一般。


    大殿左右,數十位教眾恭立兩側,一個個垂首低頷。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殿首金漆寶座上,偎依而坐著一個臉上有道如蜈蚣一般疤痕的女人,從其身上,隨時都能感受到一股陰邪的妖氣。此女正是“紅鸞教”少教主“豐都鬼使”閻梓茗,而那地上跪伏著的,赫然是“護法聖使”董靖遠。


    閻梓茗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從牙縫中發出來自鬼域一般的聲音:“董靖遠,依你所言那派往‘隱仙穀’的數十位‘快弩營’的門人竟全部遭人誅殺,沒有一個活口留下?!”


    董靖遠身體暗自一顫,囁嚅道:“正……正是!”


    閻梓茗目光再度一凝,說道:“那我問你,你此番可曾取了‘冥燈鬼判’顏子虛的項上人頭迴來?”


    董靖遠低聲迴複道:“不曾取得。”


    閻梓茗從寶座上猛地起身,素手一揮喝道:“不僅如此,此番一同前去助陣的‘東海妖龍’曹毅鴻,以及‘追魂鬼才’魏孤岩亦都喪命於荒穀之中,可有此事?”


    董靖遠頭垂得更低,一時不敢作聲。


    大殿中的教眾在一旁冷眼旁觀,竟沒有人敢多言。


    閻梓茗上前一步道:“‘快弩營’此次行動乃是聽從你的調遣,你倒是說一說看,這持有天下最霸道機弩的‘快弩營’弟子,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有本事將他們頃刻之間斬盡誅絕?!”


    董靖遠聞言連大氣亦不敢喘,半晌才迴複道:“屬下惶恐,並不知道是何人所為。”


    閻梓茗道:“你既然人在‘隱仙穀’,‘快弩營’遭襲這麽大的陣仗,你如何會不知情?”


    董靖遠急忙辯解道:“本教弟子遇襲時,屬下並不在穀內,當時屬下受了嚴重的內傷,不得已前往‘枯藤崖’療傷。”


    閻梓茗黛眉一挑,厲聲道:“受了內傷?你居然受了內傷?那‘冥燈鬼判’僅剩下不到半條殘命,憑什麽能夠傷得了你?!”


    董靖遠略一遲疑,迴道:“傷我之人並非顏子虛,而是那鬼府千金顏月朦!”


    “一派胡言!”


    閻梓茗氣得杏目圓睜,叱道:“就憑那鬼府丫頭,也能傷得了你這‘紅鸞聖教’的護法聖使?當日在‘衝霄崖’連‘摧花公子’那殺人魔星都死在你手,顏家幸存下來的那丫頭片子,焉能是你的對手?更何況‘冥燈鬼府’的武功,你早已了如指掌!”


    董靖遠額角滲出汗來,微抖著袍袖說道:“少教主有所不知,那鬼府丫頭不僅武功精奇,而且內力十分深厚,屬下一時大意,才被她震傷了內腑!”


    閻梓茗冷哼一聲,道:“‘赤炎狂嬌’施壇主出來迴話!”


    “屬下在!”


    隨著迴音,在教眾中快步閃出一人,周身上下猶如火炭一般鮮紅耀眼,正是那施小雅。


    閻梓茗端量了施小雅幾眼,問道:“施壇主,你與董護法接到本座密令一同前往‘隱仙穀’在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狀況,你要如實稟告,不得有半點隱瞞。”


    施小雅螓首輕點說道:“稟少教主,當日屬下與董護法趕到‘隱仙穀’時,那曹毅鴻與魏孤岩二位壇主早已先行動手,本教弟子與鬼府門人各有損傷,雖然損失較重,但也將‘冥燈鬼判’一幹人逼入絕境、無處躲藏,我與那鬼府的顏月朦惡鬥了一番,一時間未曾分出高下,這時董護法命我退下,聲稱由他親自與鬼府千金交手,小雅不敢違命,隻好從旁觀陣,熟料僅僅數個迴合,董護法便跳出戰圈,帶著‘碎玉門’弟子倉皇離去,並將屬下一人棄之險地!”


    話到此處施小雅略一停頓,看了董靖遠一眼接著言道:“正因他的失誤,才導致‘東海妖龍’曹壇主遭人偷襲,殞命當場,‘追魂鬼才’魏壇主亦喪命在荒穀中,屬下孤身一人,無人策應,身陷險境,隻得拚死一搏,向外全力衝殺,幾番血戰才僥幸突破鬼府門人及‘隱仙穀’伏兵的圍攻,當我擺脫追襲趕至穀口之時,看到‘快弩營’一幹門人屍橫滿地,無一活口,而董護法卻不知所蹤,屬下深感事態緊迫,不敢在險地久留,於是一路狂奔趕迴總壇來,將事發之原委報稟‘快訊堂’,旨望少教主對此事早做決斷,此外屬下未能完成剿殺‘冥燈鬼判’之任務,並折損了諸多教眾門人,承請少教主予以責罰,施小雅甘願領罪,不敢有違我聖教之法度!”


    閻梓茗緩步走至董靖遠近前,一字字問道:“董護法,施壇主所言是否屬實?”


    董靖遠一震,用袖子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迴道:“少教主明察,施壇主之言是要陷屬下於不義,當日與鬼府千金對戰之時,絕非存心脫逃,而是內傷過重,如果強留在那裏,隻會成為施壇主的負累,施壇主武功精湛,機智過人,屬下當時認為她足以從容脫身,因此才……因此才……”


    “哈哈……!”


    閻梓茗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而後猛然收住笑聲說道:“如此看來施壇主果然所言不虛,董靖遠,你身為本教護教聖使,先遑論你是否真的受了內傷,僅憑臨陣脫逃,置教眾於危境這一條,便足以治你死罪!”


    董靖遠顫聲道:“少教主,屬下不敢厚顏為自己開脫,不過當時實在是事發太過突然,令屬下未能思慮周全,望祈少教主恕罪!”


    閻梓茗麵上煞氣更重,冷哼道:“看來你是不願甘心領罪了?那好,‘恨天居士’薛良辰出來迴話!”


    “屬下在!”


    隨著應聲,薛良辰從人群中閃身出來,疾步上前施禮道:“少教主有何吩咐?”


    閻梓茗用纖指摸了摸麵上的疤痕,問道:“薛良辰,你不久前曾率眾攻剿‘冥燈鬼府’,並重創‘冥燈鬼判’顏子虛,想必與那鬼府的丫頭也交過手,本座讓你如實迴話,以你所見那個顏月朦的武功究竟如何?”


    薛良辰略微思索了片刻迴複道:“顏子虛武功確有過人之處,不容小覷,與屬下相較可在伯仲之間,至於那個丫頭目前道行尚淺,諒她在我手下也走不過十招!”話至此處,他斜窺了了董靖遠一眼接著說道:“董護法的武功乃我聖教之翹楚,屬下亦不敢妄言勝得過他,適才聽其所言曾被顏月朦震傷內腑,此事委實令薛某匪夷所思!”


    一番話講完,引得四下眾教徒起了一陣騷動,他們一個個麵麵相覷,顯然也對董靖遠的辯解心存諸多猜疑。


    閻梓茗環視了一下眾人,而後道:“董靖遠,薛護法的話你都聽到了,此事你認為本尊應當如何處置?”


    董靖遠臉色灰白,竟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閻梓茗瞳孔陡然一縮,沉聲道:“李世盛出來迴話!”


    “屬下李世盛聽從少教主吩咐!”


    “歪脖惡人”李世盛從人群中快步上前躬身叩拜。


    閻梓茗道:“李世盛,你作為聖教的‘司獄督管’,認為此事該如何裁定?”


    李世盛咬了咬後槽牙,迴轉身來高聲說道:“諸位教眾,自少教主替代沈教主主持教務以來,一向是賞罰分明,從不徇私,董靖遠受命執行襲剿任務調遣不利,導致同行弟子大半折損,罪其一也;臨陣對敵,貪生畏死置同門教眾於不顧,罪其二也;因懼怕承擔刑責,編造事由、妄圖瞞天過海,蒙蔽少教主,罪其三也;有此三罪當懲其自廢武功,押禁‘逆天洞’,待日後查明因由,再做其它發落!”


    董靖遠怒視了李世盛一眼,正待向閻梓茗辯解,忽然有一個聲音用“傳音入密”在其耳畔說道:“薛護法,李世盛與你素有嫌隙,今日是想趁少教主盛怒之際來個借刀殺人,如果你被囚禁‘逆天洞’,此種小人焉能讓你活著離開?到時候等著你的隻有百般羞辱!”


    聽到這些,董靖遠雖然不知是何人所發,但瞬時間被激得怒火中燒!他猛地挺身而起,臉上現出猙獰之色,一雙冷眸透射著兇光,隻見他厲喝一聲道:“想要害董某,我先擰斷你這歪脖子!”話音未落,人已飛縱而起,像一隻發了狂的餓狼,朝李世盛猛撲過去!


    李世盛猝不及防,滿臉驚懼之色,竟呆愣在那裏,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董靖遠居然敢當著閻梓茗麵,以及一幹教眾對自己下死手。


    董靖遠武功何等高絕,在如此近的距離,又是含憤出招,那李世盛焉能躲得過去?


    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李世盛的脖頸被董靖遠一招“裂空掌刀”實實的切中,隻見他眼珠向外突起,口泛血沫,雙手掙紮著抓了幾下,隨即栽倒在地,兩腿一瞪當場氣絕!


    閻梓茗見此情形暴叱道:“董靖遠,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抗命行兇?!”


    董靖遠顯然是被逼紅了眼,他猛地一拍胸脯,高聲喝道:“我董靖遠乃沈教主親自敕封之聖教左護法,為本教立下的奇功可謂難計其數,連教主本人也對我敬讓三分,你這無知的娃娃,借教主閉關之機,竟然排除異己,肆意構陷聖教股肱之臣,此等倒行逆施,悖離本教法度的行徑,董某必要請沈教主出關,在她老人家麵前討還公道!”


    閻梓茗從牙縫中擠出一陣陰笑,充滿蔑意地說道:“董靖遠,想見教主聖駕,簡直是癡心妄想,教主為參修‘永生之術’須閉關三年方可出關,提早一日都有功敗垂成之憂,為此才將統領聖教之責交於本座,你這區區賤命,竟想幹擾教主閉關修真的大事,居心何其險惡!而今你不服敕令,犯上行兇,無異於自尋死路,本座若是不對你加以懲戒,日後如何能令教眾信服?!”


    話到此處猛地喝令道:“薛良辰聽命,今有董靖遠意圖叛教,其罪當誅,本座念你與其同為聖教護法,特授命你將此逆賊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薛良辰上前一步高聲應道:“屬下遵命!”而後轉過身來一指董靖遠道:“董護法,雖然素日裏你我交情匪淺,但少教主敕令在下斷不敢違抗,今日你惹此禍端實乃咎由自取,望你勿怪薛某對你出手絕情!”


    董靖遠暴怒道:“薛良辰,少說廢話,想取我性命,你還欠些火候,若要求死的話盡管上前便是!”


    “恨天居士”麵露殺氣,斷喝道:“逆賊,受死吧!”


    話落人至,一道淩厲的掌風直取董靖遠麵門而來。


    “來得好!”


    董靖遠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身形一措,右手單掌運足氣勁,向薛良辰的鐵掌直迎上去。


    但見得罡風交集,兩掌相撞發出的巨響,猶如半空中的驚雷,二人各自被對方掌力震退了五六步,看情形在內功修為上,彼此稱得上是旗鼓相當!


    閻梓茗與一幹教眾退避開來,圍攏在戰圈外從旁觀戰。


    轉瞬間,董靖遠及薛良辰已連番對攻了三十餘招,雙方顯然都施出畢生所學,意圖快速將彼此斃於掌下!


    董靖遠一邊全力出招,一邊心裏暗自思忖著:“這薛良辰的武功絕不在我之下,若是纏鬥久了,內力難免耗盡,萬一其他教眾加入陣仗,自己豈能走脫?不如來個‘擒賊擒王’,趁閻梓茗不備之機,快速將其製住,並以她相挾,才能有望逃出生天!”


    心念至此,雙掌使出一招“濁浪排空”,將出招迅猛的薛良辰逼退至一側,緊接著身形疾飛電閃,猶如鬼魅一般,令人猝不及防的竄至閻梓茗近前,五指箕張,竟施出“斷經截脈”閉穴手法。


    “你找死!”


    閻梓茗看似嬌俏贏弱的身軀向左一擰,避開了董靖遠探襲來的鐵爪,蓮足踏出“九轉虛無”步法,轉瞬間人已退出數丈,隻見她輕舒玉手送至唇邊,猛地咬破指尖,而後將溢出的殷紅血珠,點在眉心印堂之上,喃喃誦道:“顛乾倒坤,五煞輪迴,七魄盡散,六脈弦崩,祭!”


    話音甫落,但見迎麵攻來的董靖遠身體在半空中倏然一頓,整個人僵直的摔倒在地上,遠觀他額頭青筋暴起,麵部抽搐扭曲,仿佛承受著被撕裂的痛苦,他四肢瑟瑟抖動,顫巍巍掙紮著向前爬行,業已黑紫的手怒指著閻梓茗,嘴裏淒厲地嘶嚎著:“噬血邪咒!你居然給我下了‘噬血蠱’,你……你的心真是比蛇蠍還要歹毒,我董靖遠便是死,也要拖你一起下地獄!!”


    咆哮聲落,董靖遠整個人施出渾身之力,身軀飛竄而起,猶如瘋獸一般朝閻梓茗猛撲過去!


    閻梓茗顯然早有防備,隻見她腳下迅捷飛移,人已恰似鬼魅蜃影一般飄出丈外,緊接著素手輕揚,十數道寒芒飛閃而出,那一根根淬了毒的“七步索魂針”,幾乎全部射入董靖遠的要害穴道。


    董靖遠碩大的身軀一陣劇顫,喉嚨裏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怪叫,腳底踉蹌了幾步,“噗”的一聲人即栽倒在地。自他的七竅中,轉瞬間便溢出了暗紅色的血水,不消片刻工夫,這位曾經令武林聞風喪膽的“紅鸞教”護法左使,便已命斷魂銷、屍橫當場!


    “恨天居士”疾步上前來,探手試了一下董靖遠的脈息,而後朝閻梓茗躬身道:“少教主,董靖遠業已氣絕,不知這屍身如何處置?”


    閻梓茗陰沉著臉,冷聲道:“這還須問,將其丟入‘化血池’便是,以免汙了我聖教總壇!”


    薛良辰心頭一凜,嘴角抽動了幾下,而後強忍著定了定神兒,說道:“少教主所言極是,董靖遠逆天叛教,有此劫數完全是咎由自取,尊上除此惡獠,亦是為聖教消弭禍患!”


    少時,迴過身來,薛良辰高聲喝令道:“執刑弟子聽命,汝等速將董靖遠、李世盛二人的屍身拖出去,莫讓這兩副臭皮囊壞了少教主的心性!”


    四名腰係“紅鸞金縷帶”的教徒從殿角側屏後飛閃而出,快速來到兩具屍身前,如同扯拽死狗一般,將董、李二人的軀體拖架著清理出了大殿之外。那冰冷的空地處,隻剩下瀝瀝血汙。眾教徒看著這一切,一個個噤若寒蟬、垂首無語!


    閻梓茗用冰錐一樣的眼神盯著在場的教眾,來迴踱了幾步而後冷哼一聲道:“我紅鸞聖教創教之初,素以女子為立教承脈之基,後因聖教擴張之需,蒙教主恩澤,方始武林男兒亦有機會皈依聖教主麾下,然近兩年來,被委以重任之須眉教眾,身居顯位卻屢無建功,更有甚者竟陽奉陰違、暗藏異心,此等頑逆本尊焉能姑息?今日對董靖遠之懲敕,旨在警醒諸位,莫要無視教宗法度,重蹈其覆轍,最終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略一停歇閻梓茗又道:“教主閉關之時,令我找尋二公主賀蘭卿的下落,希冀日後能為興教大業擔起輔弼之責,然而我數番派遣教眾,幾乎翻遍整個江湖,卻始終未能查到絲毫蹤跡,為今之計本座打算先在諸多教眾之中,遴選出武功卓絕之人,暫代副教主一職,以為本尊之膀翼,凡自認武學修為能勝的過本教護法聖使者,不妨當眾自薦!”


    環視了一下眾人的麵色,閻梓茗接著言道:“我知諸位當中覬覦副教主之位者不在少數,此番當可不必忌憚,盡管上前來一試身手,倘能勝個一招半式,本座自當托以重任,絕不食言!”


    一番話後,原本死氣沉沉的大廳再度起了一陣騷動,雖然董靖遠的慘死讓眾教徒心中一度惶恐不安,但眼前副教主之位,卻使得在場所有人將適才的一幕瞬間拋到腦後。


    閻梓茗停了片刻,見無人應話,不由蔑聲道:“怎麽,難道還需本尊一個個的躬身相請不成?”


    此言一出,在人群中忽然有人接言道:“不如讓屬下做一迴引玉之磚可好?”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嫵媚妖豔,身材火辣的女子,蓮步款款走了出來。


    閻梓茗舉目端量,不由淡然一笑,道:“哦,我道是誰,原來是‘八荒魔女’姚壇主,既然你敢第一個站出來爭奪副教主之位,想必對自己的武功修為有幾分自信囉?”


    “八荒魔女”赧顏拱手道:“少教主見笑了,玉鳳本不敢在教眾之前窺視副教主之職,然現如今我聖教欲雄霸武林、一統江湖,少教主身邊怎可缺少助力之人?玉鳳武功雖然平庸,但也不想錯失與其他教友切磋的機會,望少教主能夠成全!”


    閻梓茗點了點頭道:“姚壇主,此番遴選副教主尚有一些規矩,倘若姚壇主問鼎成功,你所掌管分壇之中,須提升一位部屬,作為壇主補缺,因此,這補缺之人今日須在大廳的教眾中,任選出一位分壇壇主來與其一較高下,惟其勝出,姚壇主方能與本教護法一戰,不知你可聽得明白?”


    “八荒魔女”螓首微微一點,道:“玉鳳明白。”


    閻梓茗道:“不知姚壇主身邊可有此等任選麽?”


    “八荒魔女”略一沉吟,而後言道:“玉鳳手下副使丁玄,武功出眾可堪重用,可否由他出來一試?”


    閻梓茗道:“姚壇主推舉,想必不俗,不妨讓他出來一見。”


    “八荒魔女”迴轉身形喝道:“丁玄,你速速出來拜見少教主!”


    “屬下遵命!”


    隨著清朗的迴音,身著一襲黑色勁裝的丁玄,快步現身來到閻梓茗近前,躬身下拜,道:“姚壇主麾下弟子丁玄參見少教主,恭祝少教主鸞星永照,鳳體祺祥!”


    閻梓茗上下左右端量一番,放浪地媚笑數聲,道:“常聞姚壇主身邊藏了不少標致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不假,當真是令本尊妒羨不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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