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湖邊。


    雲笙與裴熠站在小橋之上,雲笙手中拿著魚食,斷斷續續的往湖裏扔去。


    這湖中的錦鯉有專人飼養,為了保證主子能夠隨時享受喂食的樂趣,他們都會隔上一天進行喂養,而且不會喂得很飽,這樣便可在主子投食的時候形成錦鯉成群的景象。


    看著湖中的錦鯉聚在一起,偶爾有幾隻跳出水麵帶出點點水滴,雲笙嬌聲笑了起來。


    裴熠在一邊看著雲笙臉上的笑意,如今的她倒是讓自己寵的沒了之前的謹小慎微,真正暴露出她原本的性子,嬌氣的很,但也好哄的很。


    “不過就是幾隻魚,看把你高興的。”話語中帶著藏匿不住的寵溺與縱容。


    雲笙輕聲道:“這整日在府中待著,若是不找些樂子豈不是要悶死了。對了,阿熠,昨日那位是誰啊?”


    裴熠聽到雲笙提起伊翎玖,嘴邊笑意淡了許多:“一個懂得岐黃之術的道士,如今是皇宮內的相士,叫他伊先生就好。”


    雲笙點頭,便不再過問,仿佛真的隻是好奇而已。


    裴熠看著雲笙的側顏,試探的開口:“笙兒,如果有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如何?”


    雲笙:“你會騙我嗎?”


    裴熠笑笑:“我說的是如果。”


    雲笙像模像樣的搖頭晃腦,好似真的在認真思考似的,裴熠感覺到自己心都快揪起來了。


    “不如何!”雲笙言語輕快的說道。


    裴熠:“為何?”


    雲笙笑對著裴熠開口:“因為我相信你不會騙我啊!你都不會騙我我怎麽會去想要如何做呢?”


    木棉走上前說道:“殿下,伊先生來了。”


    書房,伊翎玖與裴熠一同站在桌前,木棉奉上茶水後便帶上門出去了。


    伊翎玖率先開口:“殿下,昨晚那位雲姑娘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她的身上有非常濃厚的‘玉琉璃’的氣息。”


    裴熠不動,眼神落在不遠處的書架上。


    伊翎玖接著說道:“殿下,想成大事者可不能拘小節啊,最近皇上的身體越發不好,這正是殿下您的機會啊!必須早點將她送進宮中。”


    裴熠眼神終於落在伊翎玖的身上,但開口卻是:“若是啟用‘玉琉璃’,該當如何?”


    伊翎玖:“想來昨日那位姑娘應是心脈受損,如今‘玉琉璃’在她體內充當的便是心脈作用,若要啟用,必以剜心之法。”


    裴熠眼神一淩:“再無別的辦法了嗎?”


    伊翎玖像是被裴熠的眼神嚇了一跳,顫顫的迴應:“是,殿下,這‘玉琉璃’本就是奇寶,能夠遇上已經是萬幸,若是錯過便再無機會了啊。當斷則斷啊殿下,難道您想要放棄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嗎?”


    裴熠閉上眼睛,沉吟許久,最終睜開眼,聲音中帶著隱隱的疲倦:“你這幾日去見見雲笙吧,順便教教她宮內的禮儀,過幾日準備進宮麵見父皇。”


    伊翎玖拱手低頭行禮:“是,殿下。”


    裴熠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著,就如同他說出那些話時的心。


    雲笙這邊在院子中正在與木青研究吃的。


    木青:“姑娘若是想吃什麽直接吩咐下人做就好了,何必還要自己親自動手。”


    雲笙搖搖頭:“最近阿熠不是胃口不好嗎?就算他瞞著我,你們不說我也看得出來,最近他忙於朝堂事務已經好久沒好好吃飯了,這樣下去身子不就累垮了嗎?我研究些他會喜歡的東西,日後再沒食欲的時候你們也好做給他吃。”


    “不管怎麽說,這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木青:“......是。”她與木棉是親生姐妹,從小便都以侍女的身份跟在殿下身邊,姐姐一直對殿下的心思她都知道,之前沒見殿下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過,曾經也以為隻有姐姐才能真正照顧好殿下。


    可雲笙來了之後,他們表麵上看都是殿下在照顧她,隻有她們姐妹倆知道,更多時候是雲姑娘在照顧殿下呢。


    火被燒的旺旺的,廚房裏也開始四處飄散著香甜的滋味,等著這籠點心出鍋之際,木棉敲了敲門進來。


    “雲小姐,殿下吩咐,從明日起您需要與伊先生學習宮中禮儀。”


    雲笙迴頭問道:“為什麽?我為什麽要學宮中禮儀?”


    木棉:“這是殿下的決定,我等也不清楚,若是雲小姐想知道還是去問殿下為好。”


    雲笙知道她也是個下人,沒有那麽大的權利,便微微抬手:“好,我知道了,你走吧。”


    雲笙不清楚不代表木青不清楚,這殿下說讓雲小姐學習宮中禮儀,不就是變相說要正式帶雲小姐入宮?難道是為雲小姐去請封的?


    隻是可憐姐姐要芳心錯付了,木青如是想著。


    雲笙一邊掀開鍋蓋,一邊將東西夾出來自言自語:“阿熠怎麽突然想讓我去學什麽禮儀了?”


    晚飯,雲笙將做好的點心拿上桌:“阿熠,這段時間你都瘦了,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你最近食欲不好,這是我與木青在廚房研究出來的點心,你嚐嚐合不合胃口,若是喜歡便多吃些。”


    裴熠看著精致的點心,又看了看做點心的人,好不容易堅定的信心又要動搖了。


    “笙兒,你......”日後不要再做這些了,不值得,我是要把你送往死路的。


    雲笙疑惑的看著裴熠:“怎麽了?阿熠?”


    裴熠最終也隻是搖了搖頭:“沒事,吃吧。”隻是口中的點心卻毫無滋味。


    接下來的幾天,伊翎玖開始日日進入雲笙的院子,光明正大的與雲笙相處。


    將木青支走,周圍沒有其他人,伊翎玖這才徹底放鬆毫無形象的坐下說道:“主人,已經按計劃進行了,再過幾日,裴熠就會帶著主人進宮。”


    雲笙點頭:“那裴煜那邊呢?”


    伊翎玖:“裴煜那邊已經從西域往迴來了,想來應該很快迴來了。”


    雲笙:“別忘了接下來的計劃,別露出馬腳。”


    伊翎玖拍著胸脯:“放心吧!”


    看到木青從院門口進來,二人對視一眼又恢複了平日的態度。


    木青放下茶給二人倒上,然後說道:“伊先生,殿下說一會伊先生教完雲小姐去書房一趟,殿下有事找您。”


    伊翎玖點頭,表示知道了。


    書房。


    裴熠這幾天以雲笙在學禮儀的理由,故意不讓自己去見到她,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再被她牽住情緒。


    或許裴熠更怕的是隻要一見到她便會打退堂鼓,最後多年的計劃前功盡棄。


    “她最近的禮儀學的如何?”


    伊翎玖帶著讚歎的語氣說道:“雲小姐悟性極高,已經學的差不多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宮中的娘娘呢。”


    裴熠聽到伊翎玖隨口的感慨,突然腦中一晃,靈光一現:“你說什麽?”


    伊翎玖有些懵:“我說什麽了?”


    裴熠眼中突然迸發出光芒,他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了,江山美人,他都要!皇帝之所以能夠穩坐下這張龍椅,最大的殺手鐧便是曆任皇帝的一支暗衛軍隊,隻有名正言順的下任皇帝才能擁有軍隊的使用權,至於能夠調動這支軍隊的便是一塊獨一無二的令牌,當年他的母親最當寵時曾見過那令牌。


    如今皇帝身體越發虛弱,裴熠何嚐沒想過奪權逼宮,但得知有這麽一支暗衛在,所以一直不敢動手,隻能去努力尋找“玉琉璃”。


    但剛剛伊翎玖說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老皇帝雖然身體不好,但男人的惡劣根天生便有,隻要將雲笙帶入宮中,相信老皇帝一定會喜歡。


    到時候讓雲笙用美人計從老皇帝處套出令牌的下落,不就一切都解決了!


    至於想讓老皇帝上鉤,除了雲笙之外,還需要一人幫忙,想必這事便事半功倍了。


    若是這招真的有用,那自己江山美人便都可擁有!


    裴熠對著伊翎玖說道:“先生,我突然有一想法,需要先生配合。”


    伊翎玖麵上疑惑的看向裴熠,語氣恭敬的說道:“殿下有何想法不妨直說,伊某定當竭盡全力。”


    聽著裴熠的計劃,伊翎玖麵上越發明朗,最後拱手道:“妙,殿下英明,伊某這便去辦。”


    裴熠點頭,總算這段時間的陰霾心理一掃而光,麵帶笑意的看著伊翎玖離去。


    雲笙正在屋內練習烹茶的姿態,聽到腦海處109的話:“主人,成了。”手下正好茶花轉開,形成一個漂亮的擺盤,她滿意的笑了。


    裴熠這段時間這還是第一次主動來找雲笙,看到的便是那傾城一笑,心情尚好的開口:“什麽事笑的那麽開心?”


    雲笙抬眸對上裴熠,眼中迸發驚喜,一時間竟忘了學的禮儀,跑到裴熠身邊:“阿熠!你終於有時間來看我了!這不是伊先生教我茶藝,可我總是做不好,這不總算是成功了。”


    裴熠摸了摸雲笙的頭,拉著她走近茶杯,滿意的點頭:“嗯,確實不錯,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喝到這杯勝利品呢?”


    雲笙笑著迴應:“阿熠就會打趣我!喝吧!”


    裴熠坐下問道:“笙兒最近禮儀學的如何?”


    雲笙頗有些驕傲的說道:“自然是極好的,就連伊先生都對我讚不絕口呢。”


    裴熠點頭,頗有些與榮共焉的意思。


    晚飯自然也是二人一起吃的。


    吃過晚飯,雲笙泡茶的功夫,裴熠一聲歎息。


    雲笙果然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關心的問道:“可是有什麽難事?最近的事情真的很不好解決嗎?你都好幾日不來看我,如今好不容易來一次還在唉聲歎氣。”


    裴熠一揮手將所有下人屏退,待所有人出去後,將雲笙按到椅子上,深情款款的看著雲笙,好似背負著痛楚。


    雲笙立馬心疼不已,更是左一句右一句的問可是出了什麽事。


    裴熠總算在雲笙鍥而不舍的追問下將事情說出口:“笙兒,我想得到皇位,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


    雲笙似是被裴熠大逆不道的話嚇了一跳,眼睛瞪大:“阿熠,你,你在說什麽!”


    裴熠痛苦的說道:“笙兒你有所不知,當今皇上昏庸,隻知道迷戀岐黃之術,一心隻想長生不老,有多少黎民百姓民不聊生他都視而不見,如果再這般下去,恐怕我朝要亡矣啊。”


    “這段時間我都是在處理各方受苦百姓的事,可我最終也隻是個皇子,金銀總有用完的那天,沒有足夠的權利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這些都是無用功啊。”


    雲笙:“阿熠,你是皇子啊,就算真的想要為百姓著想,隻要再等上一段時間,皇上總要退位讓賢的,你如今這般得重視,日後定是皇位人選,何必要......”最後那大逆不道的話雲笙實在說不出口。


    裴熠語氣痛苦非凡:“我何嚐不懂這個道理,但是笙兒,若是父皇隻是沉迷長生之術,不管百姓,我倒是可以再堅持幾年,可如今伊先生卻對我說,宮內已經有人進言,迷惑父皇用百姓的性命來練就長生不老的丹藥!若真的這麽做了,笙兒,你說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你說我又怎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


    雲笙被裴熠的一番話嚇得說不出話,裴熠注意著雲笙的情緒,趁著她最意誌動搖的時候開口誘導:“若是我能登上皇位,我還是會好好照顧父皇,還會重新整治朝堂,解救黎民百姓於水火啊。”


    像是被這一句話驚醒夢中人,雲笙開口:“你說得對,阿熠,我支持你。”


    裴熠高興的不能自已,但馬上又為難起來,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隻是如今父皇雖然身體不好,但還是緊握皇權,最主要的是他手中有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隻要有這軍隊,便不會有人能夠得到皇位。隻是可憐了百姓們啊。”


    雲笙開口:“那軍隊是什麽軍隊?該如何尋找?”


    裴熠猛地看向雲笙,帶著請求與愧疚的語氣說道:“笙兒,我知道接下來的話對你很不公平,我也很不舍,甚至是心疼的,隻是為了百姓,我必須做出犧牲。”


    雲笙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嘴唇顫顫,此時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


    裴熠看著雲笙眼中的情緒,心中猛地衝出一種想要結束這一切計劃的想法,她那麽聰慧,肯定已經想到自己要說的了。


    但這種想法剛剛出現便被強大的野心給淹沒了,隻是一時的犧牲而已,事成之後他會給予她皇後之位,給她全天下女人最尊貴的一切來補償她。


    再說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裴熠如是想著,也是這般勸誡自己。


    還是開口說道:“笙兒,我希望你能入宮,陪伴在我父皇左右,將那能調動軍隊的令牌找到給我。但是笙兒你別怕,父皇現在年事已高,身體也不好,不會對你做出什麽!而且事成之後我登帝位,你便是我的皇後,唯一的皇後!笙兒......”


    雲笙眼中已經浸滿了眼淚,甚至有些不相信這些話是從平日裏那麽寵愛自己的人口中說出來的,他說什麽?!竟然讓自己的女人去他父親身邊侍奉!


    裴熠看出雲笙眼中的控訴與受傷,開口道:“笙兒你聽我說!這一切不光是為了我,還有全天下的百姓!笙兒,求求你了,幫幫我......”


    雲笙眼中淚水還是流出來了,顆顆砸在裴熠握著的手背上。


    這是雲笙第一次在裴熠的麵前流淚,裴熠說不出此時心裏的感覺,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雲笙在裴熠懇求的目光中開口,嗓子已經有些暗啞:“你知道,我從不在乎權勢和富貴的......”


    距離那晚過去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二人默契的沒有再見,就算偶爾碰見也絲毫不提起那晚的事情。


    但裴熠知道,那晚雲笙未說完的後半句,她想說的是,她在乎的隻有自己。


    此時坐在書房的裴熠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想要將自己亂亂的思緒理清。


    木棉敲了敲門:“殿下,伊先生求見。”


    裴熠皺了皺眉,掩下情緒開口:“讓他進來。”


    伊翎玖進門:“殿下。”


    裴熠:“宮內情況如何了?”


    伊翎玖笑著說道:“迴殿下,皇上已經知道有這麽一位身懷至寶的女子,隻要日日留在身邊可保身體安康。並且皇上已經開始迫不及待想要召女子進宮了。”


    裴熠隻是淡淡的點頭,沒有絲毫的開心之意,反而看起來有些愁容。


    伊翎玖鬥膽問道:“殿下如今計劃順利,又為何事發愁?”


    裴熠張口,複又閉上嘴,隻是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吧。


    伊翎玖開口:“情之一字的確亂人心神,唯有意誌堅定者方能成功,殿下,若是有什麽為難,可與伊某訴說,伊某也算旁觀者清啊。”


    裴熠看了看伊翎玖,最終還是開口說出雲笙有些抵觸的事情。


    伊翎玖想了想,開口說道:“殿下,姑娘家自然不比男子有雄心壯誌,但她們多是心軟,尤其是對自己心愛的男人,若是心上人有什麽閃失,相信雲小姐定會妥協。”


    裴熠看了看伊翎玖,伊翎玖點了點頭:“伊某告退,相信以殿下心智足以明白。”


    下午,便傳出三皇子突然暈倒在書房中,就連宮中的老太醫都趕緊趕來救治。


    頓時整個皇子府都亂成一團,這麽大的陣勢雲笙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在第一時間聽到裴熠暈倒的事情便失手將貴重的茶杯打碎,隨即不顧身上被潑髒的衣裙,趕緊跑到裴熠房中。


    果然見裴熠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


    太醫說是最近思慮過度,心生鬱結,吃上幾服藥就會清醒,隻是心藥還需心藥醫啊,想要徹底恢複還要解決皇子的心病。


    木棉帶著太醫前去寫藥方抓藥,其他下人也都被木青帶走,獨留下雲笙在裴熠身邊照顧。


    雲笙知道裴熠的心病是什麽,等藥熬好被木棉送來,雲笙親手慢慢將藥喂給裴熠喝下去。


    在裴熠身邊守到大半夜,總算等到裴熠蘇醒過來。


    看著裴熠緩緩睜開的雙眼,雲笙又一次哭了,裴熠抬起手費力的給雲笙擦了擦眼淚,語氣虛弱的說道:“我記得笙兒最是愛笑,怎麽現在變成愛哭鬼了?”


    雲笙抓住裴熠放在自己臉龐的手,哽咽的說道:“我答應了,我答應你,阿熠,不要再嚇唬我了,我會怕......我什麽都沒有,隻有你了。”


    裴熠心中像是炸開了一般,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明明她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卻絲毫興奮都感受不到,甚至有些酸楚。


    幾天之後,雲笙被裴熠精心裝扮下,帶進了宮。


    上馬車時,是裴熠親自扶上馬車的,雲笙帶著麵紗的臉上,隻有一雙眼眸在外,看向身邊的裴熠,輕輕開口:“這還是我們來到皇子府後第一次出門呢,阿熠,我上了車便是宮裏的人了,保重。”


    裴熠扶著雲笙的手頓了一下,收緊手心,定定的看向雲笙的眼睛,鄭重承諾著:“等笙兒順利拿到令牌,我便立馬接你出宮。”


    雲笙沒有迴應,轉頭上了馬車,車簾隔住她的目光和情緒。


    老皇帝坐在上位,聽伊相士說今日那奇女子便會入宮,心中不免興奮。


    裴熠身著藍色錦袍,在宮內太監的喊聲下進了宮門。


    拱手朝著皇帝行禮:“兒臣裴熠見過父皇。”


    皇帝笑的一臉皺紋:“皇兒快快請起,聽伊相士說那奇女子還是皇兒尋到的!好!還是皇兒最惦記父皇,朕重重有賞!皇兒你說想要什麽?”


    裴熠笑的溫潤:“兒臣隻願父皇身體康健,其餘什麽都不要。”


    皇帝大笑:“哈哈哈!好!有皇兒一片孝心,朕定會康健!快,皇兒快將那女子帶進來讓朕看看!”


    伊翎玖站在皇帝身邊,與裴煜對視一眼,便馬上低下頭去。


    裴熠:“是。”


    退到一邊之前讓人去將雲笙帶來。


    雲笙今日穿的是鮮豔的曳地長裙,是她從不喜穿的紅色,但裴熠說今日入宮便是娘娘,也相當於出嫁,要穿的喜慶一些,發型也是漂亮的朝雲近香髻,頭上的首飾炫彩奪目,額上也是嬌豔的桃花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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