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被誇得害羞,將剛剛為了換衣服的玉佩拿到手上,親自給裴熠係在腰間。


    夜晚,裴熠坐在書房,桌上擺放的不是平日裏的奏章文本,而是這些天雲笙給自己做的每一件東西。


    裴熠看著這一堆東西,理智告訴他需要當斷則斷,這些不過是最普通的麵料做出來的東西,隨便哪個繡娘都能做到,即便這上麵的繡活極好,但它們都是不該存在的東西,還是燒掉的好。


    但心底總有個聲音:留下它們吧,不過就是幾件東西罷了,影響不了什麽,再說,從來沒人真正關心過他,這是第一個。


    想了這堆東西想到半夜,最後的結果還是留下了,隻是都被裴熠放進了最底下的櫃子。


    但這是因為眼不見心不煩的緣故,還是因為舍不得用它們,怕它們會有所損壞就隻有裴熠自己知道了。


    三皇子府如今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最近殿下的心情好的不得了,連帶著他們的日子都好過了許多。


    外間的算了算日子,好像這好日子是從新王妃嫁進來之後便有的,難道是因為新王妃,看到殿下真是真心喜歡王妃的,怪不得當初大選處處關照。


    隻有內間伺候的人才知道,真正影響著殿下的根本不是什麽新來的王妃,那王妃除了第一天站在殿下身邊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了,甚至在那位姑娘來了之後更是被禁足在院中。


    至於那位姑娘自然是雲笙,從一開始下人偷偷議論到現在她們已經知道這姑娘就是殿下心間上的寶貝,任誰都不能得罪,否則下場慘重啊。


    還好那位姑娘性子好,倒是從不會為難她們。


    順風順水的日子若是能一直保持下去該有多好。


    幾日後,雲笙正在與裴熠下棋,原主可能呆板木然,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但雲笙卻是對這圍棋步步驚心的玩法喜歡的緊,不過短短數日便能與裴熠過上幾招。


    但若是真要將其打敗還要苦練好久,不過裴熠願意陪著放水,隻為雲笙開心,這二人倒是玩的高興。


    眼看著這盤棋雲笙落下一子就要全盤皆輸,急的她直跺腳,反觀對麵的裴熠,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反而開始欣賞上了她今日的裝扮。


    頭上那支流珠蝶翼步搖不錯,很配她,看來應該多選一些這樣的首飾給她送過去。


    不就是剛剛有個小廝與自己說話被他看到了嗎?那小廝不過是過來問問今日午飯要在哪用罷了,他倒是生這麽大的氣,下棋半點水都不放。


    正當雲笙實在無法,隻能落下這子的時候,亭外有人來:“殿下,伊先生求見。”


    本來悠哉的裴熠眼神瞬間一變,就連動作都多了幾分僵硬:“知道了,讓他在大廳等我。”


    “是。”


    裴熠眼含深意的看著雲笙的頭頂,開口:“這局算和棋吧。”


    雲笙一聽,他馬上就要贏了竟然還能主動和棋,自然開心的應道:“好!晚上給你做你最喜歡的金絲卷!”堂堂三皇子竟是個喜歡甜食的。


    裴熠眼中溫柔,點頭:“好,不過現在我有客人,笙兒自己迴去好嗎?”


    雲笙點頭表示理解,這段時間他雖是一直處理公文,但為了陪自己已經好久不見外人了,雖然他原話是如今皇上聖體有恙,不需去上朝,正好可以在家陪著自己。


    但雲笙知道他是為了她才不出門的,如今有人來找必定是急事,自己自然不能去搗亂。


    看著雲笙乖乖離開的背影,裴熠越發覺得心頭有一絲煩躁,甚至想要將這棋盤掀翻。


    但最終還是沒有,轉身去了前廳。


    伊翎玖雖然不能與主人心意相通,但還是能夠感知到主人的位置的,這也是係統為了保證任務者的安全,以防萬一設置的。


    所以伊翎玖早就知道主人已經進了皇子府,但一直遲遲不來也是等著三皇子去主動請自己,畢竟現在這一切對於伊翎玖都是新鮮的,恨不得每日都出去溜達湊熱鬧。


    但沒想到這城內都快被自己逛遍了,這次三皇子竟然還不來找自己,所以這不伊翎玖就主動上門來了。


    伊翎玖還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拿著羽扇開口:“聽說殿下已經找到雲家的另一位小姐,為何這次沒叫伊某前來?”


    裴熠:“本宮自有理由,先生就不必知道了。”


    伊翎玖有些意外,這裴熠今日好像情緒有些不對啊,往日在自己麵前哪有自稱本宮的時候,都是客客氣氣的,難道這次又錯了?主人還沒被找到?


    “殿下高瞻遠矚,伊某人自是望塵莫及,倒是伊某人的不是,還請殿下恕罪。不過,伊某還是要提醒殿下,想要成大事者,可不能心軟啊。”


    裴熠沉默,一盞茶的功夫過去才再度開口:“我知道。今晚我會在府內擺宴,先生再來。”


    伊翎玖站起來拱手說道:“遵命,殿下。”


    裴熠看著伊翎玖離開的位置,久久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木棉上前:“殿下......”


    裴熠這才重新動了起來:“告訴笙,告訴她,今晚有宴會,需要好好打扮一番陪我出席。”


    木棉有些擔心的看向裴熠,最終還是低下頭,殿下不是她能夠肖想的:“是。”


    亭台水榭中觥籌交錯,伊翎玖與裴熠坐在桌前。


    周圍站著幾個看起來機靈的侍女侍候,此時的裴熠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常態,與伊翎玖把酒言歡,絲毫看不出白日的異常。


    伊翎玖舉起麵前的酒杯,臉帶笑意:“沒想到殿下竟然也有收藏美酒的習慣,這竹葉青乃是上上品啊,這醇香可不是外邊那些凡品能比的。”


    裴熠笑對伊翎玖說道:“沒想到先生看著仙風道骨,原也是喜歡美酒之人,恰好我那還有前陣子父皇賞下的西域美酒,不若我讓下人去給取出一些,等先生離開之際帶走迴去品嚐一番。”


    伊翎玖連連擺手:“殿下這便是折煞伊某了,這西域美酒乃是殿下私藏,想來也是極為珍貴之物,伊某怎好奪人所愛。”


    裴熠搖頭說道:“先生這說的哪裏話,你我二人情誼深重,區區幾盞酒而已,哪裏比得上你我二人的情誼,再說這人是活的,那酒是死的,還不如拿來與好友分享,讓更多人品嚐到它的獨到之處豈不是更好。”


    “來人,去將前陣子父皇賞下來的西域美酒準備一些,一會等伊先生離開時給先生帶上。”


    小侍女:“是。”


    伊翎玖臉上笑意更深:“那伊某就在這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殿下賞賜。”


    裴熠:“客氣,來,喝酒。”


    幾杯酒下肚,伊翎玖已是有些醉意,臉上微醺,但還不忘正事,開口詢問:“殿下,這美酒太過醉人,還是先辦正事要緊,不知那位?”


    伊翎玖偏頭看向木棉:“還沒來嗎?”


    木棉上前行禮,低眉說道:“已經派木青前去服侍小姐,想必現在也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伊翎玖麵色淡淡的說道:“你去看看,還要多久,今日有貴客前來,不要讓客人久等。”


    木棉點頭:“是。”


    雲笙得知裴熠的吩咐,看到木青帶著華服首飾前來,便順勢接受了她的伺候。


    這一坐便是許久,等到再次看到銅鏡中的自己,雲笙都有些恍惚,鏡中人額上花鈿鮮豔,倒是將原本靈秀靜美的相貌襯的多了幾分妖嬈,倒是與原主的那位母親相似了許多。


    即便木青還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板著一張小臉,也不能否認在看到裝扮好的雲笙後眼中的驚豔之色。


    不愧是經過特殊調教的,很快便掩下眼中情緒,低眉說道:“小姐,該去宴會了,今日殿下宴請貴客,想來此時他們應該已經到了,莫要讓殿下久等。”


    雲笙到的時候,已然是月上西樓,她一身曳地飛鳥描花長裙,外罩銀白色煙羅紗,隱隱露出精致漂亮的鎖骨,三千青絲如緞,頭上隻斜插一支雲鬢花顏金步搖,帶著細閃的流蘇垂到耳畔,走起路來微微晃動,好看極了。


    湖邊晚風吹動,帶起裙邊引得波光粼粼,身上銀白色的細沙倒更像是身披一身月色而來,好似要隨風而去一般。


    雲笙從影壁款款走來,到了桌前微微福身,禮數周全好看:“見過三皇子。”


    裴熠極力壓製著自己在看到雲笙出現的一瞬間心中生出無邊的占有欲,語氣毫無波瀾的說道:“嗯,今日有貴客登門,你來的有些遲了。”


    雲笙一雙水眸燦燦,看向裴熠,終是那手中的酒杯隱隱灑落幾滴,這才言笑晏晏的麵向伊翎玖,帶著些許歉意的說道:“雲笙不知貴客登門,來遲一會是雲笙的不是,這便罰酒一杯。”


    說著伸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杯酒一飲而盡,一閃即逝的殊色晃了心。


    原來是那金絲血玉鐲,鮮豔的血色與雪色皓腕融合在一起,仿佛是天地間最強烈的碰撞。


    不知是不是被這般美色迷了心,伊翎玖連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都沒反應,直到裴熠輕咳出聲才把他的魂叫迴來。


    伊翎玖自言自語的盯著雲笙說道:“果然不愧是鍾靈毓秀之人嗎?竟有這般顏色,怪不得殿下這般不舍呢。”


    說著話倒是狀似不經意的看了裴熠一眼,身邊伺候的侍女重新拿了新酒杯給伊翎玖。


    裴熠開口說道:“先生莫要這般誇讚她,免得她又要驕傲,恐怕這次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伊翎玖笑著開口:“看來殿下還真的是極其愛護雲姑娘啊,隻是伊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殿下能否應允?”


    裴熠舉起酒杯對著伊翎玖說道:“來,先生再喝一杯。”


    一杯酒下肚,裴熠麵上淡淡的說道:“什麽愛護,不過是這小丫頭總愛惹禍,若是沒有我在一邊看著點,還不知道要捅多大的簍子呢,還是放在身邊安心。”


    伊翎玖倒是沒想到裴熠竟然會拒絕自己,他應當知道自己所謂的請求便是想要與雲笙單獨談談,之前說好的若是尋到那人定要研究一番。


    可如今這裴熠的話倒是有些自相矛盾的意思,這不是明擺著要將人放在自己身邊不讓外人插手嗎?


    不過想到剛剛發現的東西,也許有這樣的反應也不錯。


    裴熠即便再欺騙自己,也不能否認自己的心,剛剛看到雲笙出現的時候他有多想緊緊的將人抱在懷中,不讓任何人覬覦,尤其是看到身邊的伊翎玖麵露癡迷的樣子更是惱怒。


    可伊翎玖明明是能夠助自己成就大事的人,自己不是早就想好了,等到自己成為天下霸主之時,別說一個女人了,什麽自己得不到啊。


    這個女人也不過就是長得漂亮一些,心仔細一些,日後自己成為九五之尊,有的是女人可以挑選,自己何苦就去糾結這一個。


    可這一切的心理建設,在見到她的一瞬間便被土崩瓦解,是自己猜錯了她在自己內心的位置。


    伊翎玖與裴熠推杯換盞,麵上端的上一片和諧,而雲笙則是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雖然她這副模樣想要縮小存在感十分困難,隻是低頭吃著美味佳肴。


    身邊伺候的侍女都感覺出這飯桌上的氣氛好像有些不一般,但仔細看來卻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這殿下與伊先生不是談的挺開心的?雲小姐也吃的挺好的。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伊翎玖帶著裴熠準備的西域美酒在下人的護送下離開了。


    雲笙則是被裴熠送迴房間,本想再與雲笙聊聊。


    但卻被雲笙以今日飲酒太多的理由,直接讓木棉將自己帶迴去休息,有什麽話等明日酒醒再說也不遲。


    這竹葉青確實酒勁不小,剛剛與伊翎玖喝的也不少,這個時候裴熠確實有些不舒服。


    不過還不到意識不清的狀態,但現在似醉非醉的樣子也是夠唬人的,他聽到雲笙在仔細吩咐木棉,讓她給自己準備醒酒湯,然後給自己按摩一下,免得明日起來頭疼。


    木棉悉數接受:“雲小姐也早點休息,晚安。”


    雲笙點頭,目送著木棉扶著裴熠離開,直到看不見人影才迴了屋,洗漱之後便上床休息了。


    木青被留在這伺候,見雲笙準備休息也出門去守夜了。


    屋外漸漸寂靜,想來木青也應該是休息了,本該熟睡的雲笙睜開雙眼,輕輕掀起床幔看了眼門口,確定不會有人來,這才開始在腦海中嚐試著聯係伊翎玖。


    109聽到主人的唿喚,興奮的迴應:“主人!主人!109都快想死你了!”


    雲笙淡定的迴應:我看不是快想死我了,是玩的快忘了我吧。自己被帶到三皇子府,相信109肯定早就有所感應,但直到現在才出現在自己麵前,隻有一個解釋,就是他這段時間隻顧著去遊山玩水了。


    109有些心虛的說道:“嘿嘿......”


    雲笙:行了行了,看在你這任務完成的不錯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今天見你一身長袍還真有幾分唬人的樣子。


    109得意的說道:“那是,主人吩咐的任務自然不能懈怠!”


    雲笙:好了,說正事,我有事問你,這裴熠與裴煜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109:“不是的,主人,這段時間我為了調查您讓我調查的事情倒是發現了不少東西。裴煜的身份其實是皇帝的四皇子,是裴熠的雙生弟弟。隻是現在這個朝代人人都以雙生子視作大吉大兇之兆,凡是雙生子,必有一人大兇,一人大吉。”


    “裴熠從小心思深沉,知道雙生子的傳言後,便開始對著皇帝還有貴妃開始哄騙,結果自然是更單純的裴煜被當做是那個大兇之人,不僅從小沒有父母的關愛照顧,甚至身負皇子的身份卻總是被太監宮女沒欺負,還是好心的奶娘終於在一次裴煜被打的半死的時候極其大膽的將其帶出宮去。”


    “裴熠看到了那奶娘的動作,但他並沒有阻止,若是裴煜走了那便隻剩下他一人,更是少了一樁心事。”


    “可沒想到裴煜運氣不錯,出宮後碰到一個世外高人,學的一身好武藝,如今成為了天下有名的神偷盜賊。於是裴熠又一次找到裴煜,警告他現在他什麽都不是,現在隻有三皇子,沒有四皇子,但他的那張臉太過明顯,若是不想惹什麽麻煩,還是將那張臉遮上為好,免得會徒增煩惱。”


    “裴煜雖然對自己這個便宜哥哥沒什麽感情,但多年在宮外的自由生活他也已經習慣了,也怕自己這張臉被有心人認出,會惹出事端,便戴上了麵具再不摘下。”


    “後來還是那個奶娘在臨終之前才總算將當年是裴熠如何算計他,將他陷害成大兇之人的事如實告訴他,但是那奶娘卻還是勸他不要去想著報仇,裴熠從小心思深沉,裴煜不是他的對手,最好還是離得越遠越好,她告訴裴煜也是為了讓他不要糊塗的過一生,起碼要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有當年的真相。”


    雲笙聽後接著問道:“那這裴熠既然看不起裴煜,又為何要在我麵前冒用他的身份?”


    109:“裴熠狼子野心,一直就對皇帝至尊之位勢在必得,可是那皇帝雖然喜愛他,卻更愛皇位,隻是最近這些年有些年老體衰,倒是突然喜歡上了延年益壽之法,不知從何處得知世間有一至寶——玉琉璃,有起死迴生,延年益壽的功效,便放下話,說能找到那至寶,便傳位與他。”


    雲笙帶著肯定的說道:看來那至寶便是這顆心了。雲笙摸著胸口處。


    109:“主人如何得知?”


    雲笙嗤笑一聲:若不是這顆心,原主何至於被剜心而死,看來這原主的母親也不是什麽普通人物啊,竟然能哄得那雲世英將這至寶給了原主。


    109:“那,主人想要如何應對?”


    雲笙:我的這顆心可不是那麽好就拿走的,想要便要先付出代價。


    109有些結巴的說道:“主人,其實,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雲笙:說。


    109:“那我說了主人不能生氣。”


    雲笙不置一詞。


    109頗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其實剛剛在酒桌上,我又在裴熠的身上感受到了任務目標的氣息。”


    雲笙:......你說什麽。


    109抓緊解釋說道:“正常情況下,每個世界的任務目標確實隻有一個!但是這次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我確實感受到了裴熠身上也有任務目標的氣息,這就要主人您親自判斷,一定要辨別出真正的任務目標,否則任務就算失敗。”


    雲笙怒極反笑:既然不知道是誰,那便都別想走了,辨別不出就全算上不就行了,這樣就不會任務失敗了吧?


    109:“......應該不算。”


    雲笙接著與109說了下麵的計劃,便切斷了與109的聯係,這才真正準備進入熟睡。


    裴熠被木棉扶著迴了房間,木棉吩咐下人前去做一碗醒酒湯。


    看著滿身酒氣的殿下,木棉即便無數次告訴自己殿下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可是那顆心卻總是不受管製,就比如現在,它就跳的飛快。


    緩緩伸出手朝著裴熠的頭去,還沒等觸碰到皮膚,就被用力攥緊命門,徹骨的疼痛讓木棉冷汗都流了下來。


    裴熠睜開那雙眼,此時哪裏還有半分醉意,明明是徹骨的寒冷,像是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你幹什麽。”


    木棉心都涼透了,不是因為疼,而是殿下麵對雲小姐時寧肯裝醉都要多得一分關心,可是到自己麵前,卻冰冷極了。


    “雲小姐吩咐,怕殿下明日頭疼,讓木棉給殿下按摩一下。”


    裴熠一把將木棉甩跌落在地上,無半點感情的說道:“不必,你跟在本宮身邊多年,還不知本宮不喜人碰!下次再有,那雙手便不必要了,滾吧。”


    木棉強忍著身上的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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