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他說。


    話音未落,林灼灼臉上便揚起一抹欣慰的若隱若現的笑。


    隻是這笑還未持續夠三秒,卻又感覺對麵這人似乎目光灼灼地在盯著自己,令人摸不著頭腦。、


    林灼灼一愣。


    方才她嘴巴一吧嗒,都說了些什麽!?


    以前喜歡夙貴妃?喜歡夙貴妃?夙貴妃?


    林灼灼心中一陣慌亂,糟了,為了讓這狗男人答應自己,她居然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來了???


    事已至此,林灼灼麵色一沉,唯有先發製人才能掌控全局。


    不等諸長矜開口,她就語調深深地不打自招:“沒錯,我早就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了。”


    “好玩嗎?”林灼灼故意諷刺地一笑。


    諸長矜方才說出那句話之後,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此時是楚贏,不是諸長矜,更不認識那什麽夙貴妃啊!!!


    湊!被這丫頭給詐了!


    諸長矜沉默了一下,突然啞了嗓子,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


    他忽而苦笑了一下,垂下眼眸,“你……你都知道了。”


    “自然,我早就知道是你。”


    諸長矜上眼瞼遮住眼中的所有情緒,他久久無法出聲,好似喉腔內被什麽堵了住,心底像是慌張,又像是苦澀,而僅有的那一丁點的期待卻皆被此掩埋。


    “所以,你是……”諸長矜顫著聲線,兀地抬眼,定定看著林灼灼那雙依舊漂亮的眼瞳,艱難地問:“所以,你,你還要……我嗎?”


    那些小心的、炙熱的、無端卑微的感情,全被他掩埋在眼底,卻又在不經意間,從輕輕淺淺的語氣中顯露幾分。


    在他對麵,林灼灼麵無表情地抽迴手,“嗯”了一聲。


    卻在他突然失去光彩的眼神中,給了他一絲希望:“但是你救了我。”


    “我們剛才所說的那些,還算數。”她低聲道。


    諸長矜猛地攥緊手指,眼中迸發出一股強烈而又濃重無法忽視的色彩!


    他生怕這是自己的臆想,所以沒有接話。


    隻是靜靜地等著林灼灼的後話,就像一個遊走在黑暗中多年的苦行者,在不可置信的一瞬間,被他的信仰降下了一道亮光。


    林灼灼微微彎唇,語氣忽然變得輕快,“你救了我兩命,你想要我陪你,這沒問題啊,我答應。”但是她什麽時候走,也由她決定。


    一來,諸長矜究竟為何要留她在身邊,她不清楚,他既然不想解釋,那她也不會主動去問。


    二來,這狗貨騙自己,裝成旁人接近自己,甚至騙她成婚,她絕對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一碼歸一碼,恩情,他想要的,她給。騙她,她也絕不心軟。


    *


    於疏辦完王爺交給自己的事情之後,便緊趕慢趕地往落雪山莊趕。


    畢竟王爺側妃之間感情的發展那必定不能少了他小於,那勞什子《追妻三十六計》,有他於疏靈活多變的腦瓜頂用嗎?


    然而等他迴到山莊那小院之後,卻驚訝地發現主子和側妃都不在。


    小於心中暗自歡喜,一問下人,說是好幾日都沒迴來了。


    於疏:現在就是開心,萬分的開心。老諸家終於要後繼有人了!


    可是他又仔細一想,又覺得有點不合理。


    王爺和側妃若是隻是一起出門遊玩,為何還要帶盛玦這個第三者呢?這是其一。


    還有,王爺就算為愛絞盡腦汁,也總不是那種有了女人便荒廢政務的啊,怎麽會這麽久都不迴來,況且還連封信都不留?


    對了,留信!


    想到這裏,小於趕緊推開自家主子的房門,走到桌案前,果不其然見到一封信。


    於疏擰眉拿起,隻一眼,便忽然沉下了目光,匆匆將剩下的掃了一眼,便慌慌張張往外衝去,“所有影衛,聽我號令!”


    *


    諸長矜之前在山洞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希望於疏那憨貨趕緊尋來,甚至在心裏暗自咬牙,若於疏再晚來一日,等他迴去了,就真的把那貨發配到邊疆風吹日曬娶個粗蠻婆娘。


    可此時,在阿灼說她心甘情願待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諸長矜又想,於疏那憨貨,能什麽時候來便什麽時候來吧……最好再晚點。


    縱然她說她是為了報恩,但是諸長矜知道,他的阿灼可是最愛自由的姑娘,隻是一份恩情,她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自由。


    可她就是放棄了。


    所以她心裏,必定是有自己的。


    諸長矜歡喜的很,抱著林灼灼狠狠地啾了一口。


    “阿灼,我好開心。”諸長矜眼中溢滿了笑,得寸進尺地暗搓搓問了一句:“那,你要做我的戰王妃嗎?”


    林灼灼聽了他的話,卻是眉尖一皺:“你想我做戰王妃?”


    “嗯,我想,很想。”他將林灼灼摁在自己的懷裏,下巴擱在她毛茸茸的發頂,眉眼溫柔。


    其實心中的忐忑,隻有他自己知曉。


    林灼灼短暫地思索了一刻,隨後應道:“好吧,我答應。”


    隻要是他想要的,她都可以給。


    除了真心。


    諸長矜忽然控製不住地大聲笑了起來,心中好似被灌滿了得償所願的欣喜,抱起林灼灼轉了好幾圈才放下,“阿灼,你等答應我,我真是太高興了,我……我從來都沒想到,你會答應,我以為……”


    林灼灼聽他這語無倫次的模樣,不由噗嗤一笑,晃了晃腦袋,“你開心就好。”


    小姑娘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裏,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想到了原書女主。


    心中的疑團越來越濃,她最終忍不住問:“對了,於疏去哪了?”


    諸長矜的臉色一黑,這才剛決定要在一起,怎麽心裏便淨想著旁的男人?怎麽的,於疏是比他帥,還是比他有錢有權?


    還是不想嚇著她,諸長矜才不情不願地說:“藥穀離此處不算太遠,穀裏出了些事,需要我出麵,但是我……”


    他咳嗽一聲,麵無表情地繼續道:“但是我不想與你分開,所以派他去了。”


    “??!”林灼灼自動忽略了他那句情話,轉而迴憶起書裏的劇情來。


    她記得也不是很清楚,隻是依稀有印象,似乎女主與男主相遇的時候,正好是藥穀事宜被諸長矜親自處理完畢,而在迴京的路上兩人相遇。


    ……如此說來,因為她的緣故,使得身為男主的諸長矜沒能親自去藥穀,也就沒能遇上原書女主?


    林灼灼:湊!我方了!


    這書中的原定秩序被自己打亂,她不會被雷劈吧?林灼灼有點心虛。


    諸長矜見小丫頭問了於疏的去向之後便木楞楞的,心中不由一陣撚酸,“你關心他做什麽?要不是他辦事不利,我們會被逼的掉下懸崖?”


    林灼灼:……說的好有道理。


    但是她還是不受控製地想起書裏的故事線,想起那些狗血的情節、狗血的誤會。


    有那麽一瞬間,林灼灼在想,按照原劇情,諸長矜其實真算不上什麽好的終身伴侶,甚至算是一個實打實的渣男。


    原女主淩渡被他害的那麽慘,虐身虐心無所不用其極,然而就是這樣的垃圾劇情,男女主最後竟然還能獲得he結局,也是無語。


    這樣一想,原女主錯開與諸長矜的相遇,從人道主義來講,她林灼灼還算是幫了淩渡一把?


    林灼灼自顧自地思襯一通,沒有察覺到一旁的諸長矜氣壓已經變得十分之低。


    狗男人才剛得到林灼灼的承諾,如今心裏很是患得患失,見她不理自己,又害怕她是不是後悔了?


    萬一阿灼仔細想想,又不願意做戰王妃了,不願意待在他身邊了,他該說什麽來挽迴?


    諸長矜眼底的血色脩地變濃,突如其來地攥住林灼灼的下巴,心慌意亂又不用拒絕地吻了上去。


    “唔?!!”


    林灼灼腦子一懵,搞不懂他這又是發什麽瘋。


    “嘶——你咬疼我了!”


    她用力推了推,不僅沒推開他,反而叫他抱的更緊!


    林灼灼心中歎了口氣。


    她何嚐不知道,這廝是缺少安全感,所以才這樣患得患失呢?


    諸長矜聽她喊疼,才停了動作,隻是眼眶變的猩紅,“阿灼……你會陪我的,對不對?”


    林灼灼心中一陣複雜,隨即輕輕點頭:“嗯。”


    她雖然看不見,但是大概能想象到,此刻諸長矜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阿贏。”她這樣喊他。


    諸長矜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全副心神卻又忽然被林灼灼的下一個動作所吸引。


    林灼灼伸出手,漸漸往他麵上探去。


    諸長矜眉心一動,下意識地便低下頭,主動將自己的臉放到她手裏。


    林灼灼彎下唇角,緩緩湊近他的耳邊,像根小羽毛似的輕吐一句,“我教你。”


    旋即,在諸長矜呆愣的目光中,她偏了偏臉,紅唇送上,貼在久久不能迴神的某人唇邊,細細廝磨。


    諸長矜:!!!!!


    學到了學到了!


    諸長矜隨著她的節奏,描繪著小姑娘美好的唇形。


    若不是此時身處荒野,諸長矜覺得,他可能會對這個傻姑娘做出網站不讓詳細描寫的事來。


    正要任由自己沉浸在這種膩死人的親吻中時,諸長矜忽然又是一激靈!


    不對啊!


    阿灼為什麽會吻技比他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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