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他死後的一切都太過平靜了,仿佛是暴風雨前夜的寧靜。


    那一天她喝了酒,是二十一年來第一次喝酒,她聽說酒能澆愁,可她越喝心裏的某個地方就越痛,越痛她的淚就越止不住,她心裏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撕撓一般,痛苦極了。


    漸漸地她也就睡了過去。在夢裏,她看見了那個在夏侯府外的少年,跟她說:想迴家,就進來。看見了他帶著十裏紅妝到了祁府告訴父親:我想娶你的女兒做君侯夫人。看見了洞房花燭夜,一杯合巹酒承載著她這一輩子的幸福,聽著他說:這一生,我絕不負你,永生永世我都會記得你。


    而她似乎放棄了所有,隻希望能留在他的身邊,哪怕是自己的尊嚴。可當她看到了那具躺在血泊中的人的時候,有一刻在懷疑,自己這麽多年是否真正的了解了他,那雙隻會砍殺敵人的雙手到底是沾上了她在乎的人的鮮血。


    隱約間,她仿佛感覺到有人在握著她的手,一雙溫暖直擊心靈的雙手,可當她看清楚那個人,卻猛地甩開了。


    夏侯景垣的手垂在身旁,目光無神的看著眼前的人。他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也不是一個無欲無求任人擺布的人,盡管肖塵凡從未背叛過他們,可在他心裏,在他第一天來這,從他透露出來的眼神中,他就已經給他判了死刑。對他用刑也隻不過是懲罰他,同時也是在試探她......


    她的酒還沒有醒,臉上的紅暈還未消散,便下了床踉踉蹌蹌的走到他麵前,“這一次,你想說點什麽?明明是你親口答應我不殺他的。”


    夏侯景垣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想出手扶著卻又不敢,何時他也變得如此唯唯諾諾了,“沒什麽好說的,我本就沒想讓他活著。”放他走已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可他卻不知好歹,對她動手動腳,簡直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


    “好,很好,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她指著門外惡狠狠的盯著他,見他許久不動,她忍了口氣耐下性子拉著他便要走向門外,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掙開了。


    祁雲姝心頭仿佛在滴血一般,捂著自己臉哭了起來,我隻不過想要你一個解釋,可沒成想在你心裏我也成了你想欺騙就隨口說兩句謊話的人了。


    十一年的感情,我終究是錯付了。


    可此番她連死的勇氣都沒有,若是在九泉之下她遇見肖塵凡該如何跟他說,說好了保他一命,到頭來還是自己的愚蠢害了他。


    祁雲姝掩麵擦幹了淚,一步一步走出去。沒成想下一秒卻被他橫抱起來,她腳下一空整個身子便落入了他的懷抱,直至自己的後背貼到了冰冷的床板,見他迅速壓了過來,她大驚,急忙推開他,“你瘋了嗎?!”


    看見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她似乎一下子酒醒了,卻是沒跑來幾步便被扯住了手腕,隨後便是他的氣息迎麵而來,直逼牆麵,她整個身子被圈在臂彎裏,耳邊響起他無聲的控訴:“你當真如此在乎他!”十一年,從未見你為誰喝過酒......


    一滴淚劃過她的臉頰,原來被人誤解是這般滋味,而且是被自己最愛的人誤解。


    祁雲姝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身旁,而她的後背也在堅硬的牆上抵得生疼,她似乎從來沒有這般生氣過,咬著唇對著麵前的人一字一句道:“是,我在乎他,怎麽?隻允許你寵幸別人,就不允許我喜歡別的人了嗎?”她看著他的眼神有一刻的退縮,可下一刻她就找迴了自己的力氣,“在你心裏我隻是你爭權奪利的工具,可在他心裏我卻是全部。”


    他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對著她的雙瓣吻了下去,將她所有的話吞了進去。她別開臉,四處躲避他的吻,雙手也在胡亂的推搡著,她從沒有像今日一般抗拒過他。


    夏侯景垣抵在牆麵的手抽離一隻來鉗住了她的雙手,另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讓她再想別開臉也動彈不得。他沒再給她機會說話,把她的嗚嗚全部吞了下去。隨後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夏侯景垣,夏侯景垣疼的一時鬆了懈,緩過神來隻感覺自己的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夏侯景垣!”她大吼道。


    夏侯景垣撤開身子,將嘴角的血漬慢慢抹掉,隨後笑了一下。他抬眸深深的望了一眼麵前正惡狠狠盯著他的人,沒由的過去把她扛到了床上,對著她bozi狠狠咬上了一口,一時間兩人嘴裏就都是血腥味。她看見了他眼中的迷亂,忍著痛拚命地反抗著,“夏侯景垣!你今天要是用強的,我會記恨你一輩子的!”


    他果真停住了,她明顯的感覺到壓在她身上的身軀戰栗了一下,他雙手支在她兩側,用接近魅惑的聲音跟她說:“隨便你,不過忘記告訴你,我連他的屍骨都沒留,想必你想在夢裏見到他也是不可能的了。”隨後,沒去看她的表情,也不顧她的反抗與警告......


    祁雲姝從不知道她怎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就連和自己愛的人行魚水之歡都要反抗一番,可他的話,她那個時候的絕望,確實在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他對她,已不複從前。也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夏侯景垣。


    此後一個月她再也沒見過他,也可能是因為她整日把自己鎖在房屋裏,也可能是他真的一個月沒有踏入留碎閣半步。


    後來小唐來告訴她,說夏侯景垣決定讓她離開,那一刻,她明白,她堂堂正正明明白白的不要她了......


    或許這一切都是命數吧,她怪不得別人,更不會去怪肖塵凡,或許她還要感謝他,讓她看清了這一切。十一年的鶼鰈情深,到底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她被送到了一個亭摟,那的主人叫曾年,聽說是當年陪著他一起抗敵的戰友,不過他這個人不慕名利,便隻要了這座亭摟,和夏侯景垣倒是不一樣。


    曾年看見她的時候歎了口氣,隨後給她安置了一間房。但不得不說這地方足夠偏僻,半分雜鬧也聽不見,平日她就是喝喝茶,賞賞雪,有時候替曾年搗藥,時不時的還會聽他說起夏侯景垣。


    她並不是很想聽,但也不好明著拒絕,於是他說著,她也就隨便聽了兩句。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說的自小喪母,其實是他父親把他母親趕了出去,隻因他母親出身貧賤。於是他這個夏侯家唯一的兒子便被過繼給了他的後母,也就是他父親的妻子。而他自小也是孤僻的很,從他母親離開後的很長時間他都不曾與外人講話,家裏人一度認為他得了自閉症,後來不知怎麽他忽然就開始與人交往,開始苦練武功,一直到後來考取了武狀元,封了君候。


    曾年看著她毫無波瀾的臉,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這幾天要出去一趟,你在亭摟待著切記別離開半步。”


    她點點頭,苦笑著,如今她除了這裏,還能去哪裏?迴家嗎?迴家告訴父親,她被夫家拋棄了,他那麽在乎自己的名聲,又怎會容忍她這副樣子。或許夏侯景垣把她安置在這裏,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吧......她似乎在欺騙自己,他對自己還有不舍。


    她沒成想,曾年這一出去就是近乎兩個月,她隱隱間感覺到了不安。她到了亭摟的大門處,發現門口有很多門衛把守,她來了這麽長時間,倒也沒見這亭樓裏麵有這麽多人,敢情全來看門了?


    她走過去想要出去一趟,想來她也是很久沒看見外麵的世界了,卻沒想到被那幾個看守的攔了下來,她忽然想起來曾年說過不讓她出去,如今又用這些人堵她......一種很不好的念頭在他心頭縈繞,她感覺外麵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祁小姐,曾爺說過,您不能出去。”


    “為什麽?把我困在這總歸有個理由吧。”


    他們麵麵相覷,一副她為難了他們的樣子,“曾爺今日就會迴來,到時您親自問他好了。”


    祁雲姝想著硬闖是不行了,可是時間越久她心裏越是不安,她必須得出去看一眼。


    她想借著旁邊的樹爬上牆頭,可發現她手腳竟然如此笨拙,剛爬上一點腳下就一滑,整個身子便吊在樹枝上,她真是懊悔,這番還真不如方才就硬闖出去呢,這下好了,手上沒了力氣,整個身子就摔了下去,她驚奇沒有料想中的那般疼,卻聽見身下有一陣哀嚎:“我說弟妹,你可以起來了吧。”


    她急忙站起身,把地上的曾年拉起來,連聲道歉。


    曾年扶了扶自己的腰,剛想說什麽,便看見她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一種不測的預感湧上腦海,隨後看見她捂著肚子蹲了下來,便更確定了,一個橫抱把她抱迴了房間裏。


    祁雲姝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肚子就疼痛難忍,她緊緊的抓住曾年的衣袖問:“我怎麽了,為什麽肚子這麽痛?”


    曾年臉上出現了大顆汗珠,安撫著她:“你堅持住,挺過去你就知道了。”你和他可千萬都不能有事啊,不然夏侯景垣能殺了我。


    再醒來,她便知道她已經有三個多月身孕了,推算著日子,應該是強了她的那一次,多可笑,多諷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雙世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箏木本無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箏木本無疾並收藏雙世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