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事已至此,我們哪怕逃到天邊,宗門也不會放過我們,還有那個周鐵,他發現你跟我一起逃走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李木說完後,露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山婷燕在他的身上捶了兩下,嗔怪道:“還不是怨你,你盡快離開也就是了,為什麽要殺死何全,你就不能忍一忍嗎?”


    “怎麽忍,他都騎在我脖子上拉屎了,你讓我如何忍,另外不是我不想走,是那個死胖子故意阻攔,不讓我走!”


    “不能忍也要忍,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明明就是周鐵的毒計,他想故意引你出手,你隻要動手就會掉入他的圈套裏,更何況還打死了人。”


    李木苦笑著搖了搖頭。


    “小燕子,你也知道這是一個圈套,我即便強忍下來,他們肯定還有後備的手段,到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


    山婷燕知道他所言不假,周鐵哪有可能會輕易放手,一計不成肯定會再生一計,對於李木而言,很難活著離開道觀。


    “那個周鐵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李木想了解一下對手,總不能稀裏糊塗的和他唱對手戲。


    山婷燕冷哼一聲,輕蔑的說道:“他這個人陰狠毒辣,表麵仗義,實則奸詐,在他的擠兌下,你在道觀裏度日如年,最後忍無可忍,向他發起了挑戰。”


    李木驚訝的說道:“我沒有聽錯吧,是我主動發起的挑戰,我是不是瘋了,你為什麽不阻止我?”


    “誰說我沒有阻止你,我百般勸阻,你就是一意孤行,我不想毀了你的自尊,所以…”


    “所以我去比武了,然後我被那廝揍的很慘,打輸的代價是必須離開道觀,是不是這樣?”


    山婷燕點了點頭,驕傲的看著他,自豪的說道:“我始終認為,我的木哥贏了,贏得了尊嚴,贏下了尊重,我愛的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有個屁用,還不是像條野狗似的東躲西藏,這算什麽頂天立地?”


    山婷燕吃驚的看著他,不解的問道:“木哥,你在說什麽?”


    李木自嘲的笑了笑。


    “我說的都是實話,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不理智的硬碰硬是莽夫行徑,絕非是勇敢,如果能重新選擇的話,我肯定不會這麽魯莽。”


    “那你會怎麽做?”


    “很簡單,第一種方法偷著帶你走,和宗門從此一刀兩斷,讓他拿我沒有辦法。第二種方法是陰死他,隻要他死了,也就沒有麻煩了。”


    山婷燕張大了嘴巴看著他,後者卻是嘿嘿一笑。


    “說實話,我比較喜歡第二種辦法,兵荒馬亂的時代,想陰死一個人很容易,哪怕他再強,也逃不過暗箭傷人。”


    “木哥,你怎麽了,這不是你的作風!”


    “這才是真實的我,衝冠一怒的熱血我從來不缺,何全就是一個例子,但這種方法我很少動用,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不會選擇和對手死拚!”


    山婷燕仿佛遇到了一個陌生人,她站住身形,死死盯著李木。


    李木笑著問道:“讓你失望了吧,是不是覺得我有些陌生,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瞬間倒塌了?”


    “你個大笨蛋!”山婷燕猛撲過來,掄起了小粉拳,朝李木身上捶去。


    “蠢蛋,你要是早點開竅,何苦惹出這場禍事?”


    山婷燕越說越生氣,揪住了李木使勁掐。


    “你還想給師傅盡孝,他兒子三番兩次的想害死你,師傅隻知道袒護他,根本不管是非曲直,你們師徒之間的情義早就斷了,用得著你去盡孝!”


    李木攥住她的手腕,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老子之前有那麽蠢?”


    “又蠢又倔,活該被人算計!”說到這,嘟起了小嘴,氣憤的看著李木。


    “這麽說來,我以前被人算計倒也不冤,頭腦遲鈍,愚忠愚孝,活該有此一劫!”


    李木尷尬的撓了撓頭,趁機把話題引到了正路上。


    “小燕子,你現在想去哪,有沒有具體的打算?”


    “我準備去極北苦寒之地,那裏幅員遼闊,人煙稀少,我們可以在那裏隱居,從此不再問世事。”


    “不妥,這麽做是自尋死路,早晚會被宗門找到的。”李木立即反對道,這倒不是他誠心搗亂,而是有他的道理。


    “小燕子,你能想到的地方,周鐵也能想到,我們在那裏躲不了一世,這個辦法並不好。”


    “那我們去其他偏遠的地方,中國這麽大,宗門沒有能力找遍每一個地方,我們隻要小心一點,他們甭想抓住我們。”


    “為什麽非要去偏遠之地呢,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大隱隱於市?”


    山婷燕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句話,不過我們從小在道觀裏修煉,對塵世一無所知,我擔心去那種地方後,生活將會變得非常艱辛。”


    “不是有我嗎,不瞞你說,我在睡夢中學會了很多生存技巧,更熟悉城市的生活規律,你跟著我走,我保證我們能活得很好。”


    山婷燕舉棋不定,拿不準主意,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李木耐心的解釋道:“你好好琢磨一下,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周鐵的注意力肯定會關注你說的那些地方,而我們偏偏逆向而行,就藏在鬧市裏,所謂的出其不意,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他會想不到嗎,那個人很狡猾,心眼也非常多,早晚能猜到我們躲在城市裏。”


    “那又能怎樣,你知道中國有多少個城市嗎,你又知道大城市裏有多少人口嗎,他想找到我們,如同大海撈針,根本沒有可能。”


    山婷燕有些被說動了,李木趁熱打鐵,繼續蠱惑道:“小燕子,躲畢竟不是長久之策,有能力自保才是唯一的出路,如果我們擁有令人敬畏的勢力,姓周的還敢招惹我們嗎?”


    看山婷燕伊然動心,李木繼續說道:“偏遠之地條件苦澀,我們要想發展自己的勢力似比登天,而大城市則不同,資源豐富,人員充足,憑我們的本事,想拚出一番天地並非沒有可能。”


    山婷燕琢磨了一陣,緩緩的點了點頭:“木哥,你說的有道理,那你想去哪?”


    李木聳了聳肩,把雙手一攤,麵露為難的迴應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去哪,我和你一樣,對這個世界了解有限,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嗯,什麽建議?”


    “我們不需要舟車勞頓,喬裝改扮後,就近找一座大城市,就在那裏隱居下來,他周鐵再聰明,也肯定想不到,我們敢躲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叫做燈下黑。”


    山婷燕眼睛一亮,拍手叫好道:“還是木哥聰明,他肯定不會認為我們敢這麽做,好,我們就藏在最近的鬧市裏。”


    事實果真如李木猜測那樣,兩個人就近在一座城市裏隱居後,生活始終是平靜的,沒有受到任何襲擾。


    山婷燕覺得很幸福,能夠與相愛的人廝守在一起,令她感到心滿意足。


    李木則是不然,時間過去的越久,他越是覺得心神不寧。


    他很清楚一個道理,萬萬不能沉迷在溫柔鄉裏,一旦適應了這種生活,就會習慣於不思進取,習慣於麻醉自己。


    久之,甚至會分不清楚哪裏是幻境,哪裏是現實,最終的結局一定會淪陷在機關裏。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找到對應的心境,七境之中,已經破解了憂境,剩下喜、怒、思、悲、恐、驚六境。


    喜境可以刨除,畢竟逃亡的生活沒有什麽可喜的,剩下的怒、思、悲、恐、驚五境皆有可能,其中怒、悲、恐三境的可能性最大。


    受同門欺淩而怒,被師門拋棄而悲,害怕被捉而恐,這三種心境都有合理的解釋,都有可能是這關對應的心境。


    但是,到底是哪一種心境呢,李木知道,他之所以會遇到目前的困局,主要原因來自於他的清醒,


    此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清醒的狀態令他很難沉淪,但清醒的狀態也令他很難與角色融合。


    雖然那個被欺辱的人也叫做李木,但兩者完全不同,李木就是李木,不是任何人,他根本體會不到那個倒黴蛋的心情。


    畢竟,他隻是通過山婷燕的隻言片語了解了一些往事,並不詳細,也很難代入,聽進去的就是故事,很難引起共鳴。


    小李哥都快愁白了頭,冥思苦想很久,最後決定,與其坐等感悟的那一天,不如強行破解這個難題。


    他想到一個破釜沉舟的辦法,既然事情的源頭在青央觀,而且與那個周鐵脫不了幹係,那就從青央觀入手,想辦法除掉仇人,應該就可以脫身了。


    受同門欺淩而怒,殺死仇人就可以平息怒火。


    被師門拋棄而悲,屠盡仇人一家,就可以快意恩仇。


    害怕被捉而恐,滅掉那些惡人後,還有什麽好怕的。


    不得不說,小李哥換骨後,煞氣深重,雖然斬殺了煞神,但煞氣並不會消失,為人處事時,難免會多出一份狠戾。


    反正這裏不是真實的世界,殺掉一些虛幻人物的行為,不會讓他產生任何心理負擔,他沒有太多時間考慮現實與虛幻的差別,盡快脫身才是他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


    想這麽做,必須得到山婷燕的支持,哪怕她不支持,也不能成為一個阻礙,他不想因為這件事情,不得不對山婷燕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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