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沒角牛”楊進兄弟,帶領手下五千多兄弟前來投軍,很是有些本事。”


    隆德府知府衙門大堂,群賢畢集,牛皋畢恭畢敬,逐一向王鬆介紹堂中新加入的將領。


    ““沒角牛”楊進?”


    王鬆一愣,不由得多看了眼前國字臉,人高馬大的雄壯漢子一眼。


    好像曆史上出現過此人,而且翟進好像就死在了此人的手下,想不到他現在竟然投到了自己的部下。


    楊進畢恭畢敬的彎下腰,一揖到底,肅拜道:“小人對相公傾慕之極,如今能投到相公門下,也算是小人的榮幸!”


    王鬆點點頭,上前扶起楊進道:“楊兄弟相貌堂堂,英武過人,以後一定要奮勇殺敵,多立戰功,本官絕不會虧待於你!”


    楊進心中一寬,看來這位相公平易近人,真不在乎自己的綠林出身。他壯著膽子說道:“相公,小人有一同鄉兄弟,姓邵名興,乃是解州人氏,武藝高強,又中過舉人,隻是他和堂弟邵平日前做下一事,還望相公能原宥恕罪於他!”


    “哦,這又是為何?”


    王鬆一愣,牛皋上前,把邵平、邵興等人殺潰兵,為父母妻兒報仇的事情說了。


    “還有這樣的事情,殺的好!”


    王鬆大怒道:“這些官軍,真是豬狗不如!和女真人交戰,膽小如鼠,畏敵如虎,是一戰即潰;對付百姓卻是如狼似虎,屠戮如豬狗,毫無人性!這樣的狗賊,見一個殺一個,決不能手軟,何況為人子人父乎!”


    他看了看周圍,大聲道:“邵興、邵平可在?馬上喚他們上來!”


    邵興、邵平進來,趕緊單膝跪下行禮,王鬆見邵興高大魁梧,肌肉男一個,還是學霸出身,邵平也是精壯漢子一個,便點頭道:“遭遇潰軍之禍猶能心存忠義,果然是有情有義的忠孝漢子!邵門果然是臥虎藏龍,英雄輩出,你們邵興、邵平兄弟二人都是!”


    楊進心裏一喜,邵興、邵平趕緊肅拜道:“小人等多謝相公寬宏大量!”


    王鬆沉聲道:“邵興、邵平兄弟,你們的遭遇本官已經聽說!你們做的很對,父母妻兒至親之仇,不共戴天!不過,本官希望你們不要記恨朝廷,這些潰兵也代表不了朝廷,罪魁禍首都是侵犯國土、生靈塗炭,讓百姓流離失所的女真人!”


    邵興兄弟心服口服,趕緊肅拜道:“多謝相公教誨!”


    王鬆沉思了一下道:“本官看你二人相貌堂堂,聽說邵興你武藝高強,又滿腹經綸,就任命你為前軍斥候營的都頭一職,邵平為副都頭。希望你兄弟多立戰功,精忠報國,光宗耀祖,將來可以好好告慰你們父母妻兒至親的在天之靈!”


    邵興、邵平都是熱淚盈眶,淚水簌簌落下,一起跪拜道:“相公知遇之恩,小人等沒齒難忘!”


    楊進也上前拜道:“小人多謝相公!”


    王鬆並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位邵興,曆史上真有此人,乃是南宋抗金義軍領袖,解州安邑人,人唿邵大伯。


    靖康之恥後,南宋初年,邵興率眾抗金,在解州神稷山結寨,屢敗金兵。女真人執其弟邵翼,迫使他投降,他嚴詞以拒,擊敗金軍。李彥仙守陝州,曾投其麾下。陝州失陷,突圍南下,改名邵隆,後任商州知州。保衛陝西商州十年。宋金議和後,邵隆常憤憤不平,後調任金州知州。常派兵化裝出境襲擊金兵,為秦檜所恨,被毒死。


    不過,曆史改變,王鬆解了東京城之危,邵興的人生軌跡也便得以改變。


    邵興、邵平退出,楊進也站到一旁。


    牛皋繼續介紹諸人,他指著旁邊一位抱拳肅立的儒雅男子道:“相公,這一位乃是王彥兄弟,延州綏德人,原來在河北招撫使張所帳下效力,金兵圍攻東京後退去,王彥兄弟便帶手下的幾千“八字軍”弟兄過來投奔相公,現擔任一營的統製。”


    “八字軍”,王彥?


    王鬆心裏麵又是一驚,難道這位王彥真是曆史上那位太行山創立八字軍,堅毅剛烈、盡忠報國,最後卻壯誌難酬,令人唏噓的民族英雄?


    結合此人的籍貫、經曆,此人應該是曆史上那位威震女真人的王彥無疑。看來河東忠義軍也是人才濟濟。


    “相公,王彥兄弟先是到了河北武安,聽說相公來了河東,一路追隨到此,誓要投在相公帳下。”


    牛皋說完,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王彥身上。


    “相公有所不知,相公在東京城幾場血戰,番子是望風披靡,下官欽佩之至,隻願做相公馬前卒,為國討賊,還望相公收留!”


    王彥臉色有些尷尬,他本在河北,河北軍中的風言風語如今也有所耳聞,河北忠義軍已經成軍,沒有他的位置,況且他也不屑於在其他人帳下效力,尤其是一個不知名的嶽飛。


    “好,好!”


    王鬆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道:“營統製,500人,職位實在是太低了!王彥兄弟,你和楊進兄弟都有大用,不要妄自菲薄,放心訓練,不要讓兄弟們失望,迴頭本官自有重用!”


    王彥大喜,上前肅拜道:“下官多謝相公厚愛!”


    他雖然曾在河北招撫使張所帳下,擔任都統製一職,手下也有將士五六千人,但卻都是烏合之眾,如今能在當朝同知院,兩河宣撫使手下任職,也是隻生不降,由不得他心中不欣慰。


    楊進也是喜上眉梢,大聲道:“小人多謝相公厚愛!”


    他隻是一山中草莽,能得到王鬆折節重用,和大名鼎鼎的王彥並列,自然是求之不得。


    王鬆心裏麵不由得有些高興。這些人不是英雄就是好漢,都是統領過千軍萬馬,勇力智慧過人之徒,關鍵在於如何使用,讓他們死心塌地,為國效力。


    待看到後麵的將領,王鬆不由得一怔,那將領卻一步上前,單膝跪下,嘴裏興奮道:“小人張憲拜見相公!”


    看王鬆發愣,牛皋趕緊在一旁介紹道:“相公,張憲將軍這次護送糧草過來,陛下命他在糧草到達後,留下來在相公帳下聽令,伺機北上直取太原城。”


    馬擴和王鬆對望一眼,都是明白了幾分。看來趙桓也不願意在這北伐的緊要關頭,讓王鬆分心,此次派張憲前來,便是為了寬慰王鬆等人。


    “相公,小人在東京城,可是想念相公的很!”


    張憲上前跪拜,言語中不勝唏噓,王鬆把他扶起。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行此大禮,如今兄弟們都在一起,北上奪取太原,易如反掌!”


    王鬆哈哈大笑,心裏頭很是高興。眾人也都上前,圍著張憲,紛紛寒暄起來。


    “這位翟二兄弟則說他是相公你的老相識,千裏投軍,前來找相公的。”


    牛皋並未見過翟二,並不知道他是王鬆的舊人,是以等王鬆和其他人見完,這上前引見。


    一個矮壯的漢子趕緊上前,有些忐忑不安地說道:“小…人翟二拜見二郎……相公。”


    王鬆又是哈哈一笑,對著翟二道:“翟二哥,你怎麽也客套起來了。家鄉一別,你我兄弟終於重逢了!”


    翟二惶恐道:“相公恕罪,翟二不敢!”


    王鬆收起了笑容,搖頭道:“翟二哥,若是在軍中,你可能是我下屬,但平日裏大家夥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這裏所有的人都一樣。你不必客氣。你可知道我娘和我家大郎情況如何?”


    翟二抱拳道:“二……相公放心,老夫人聽說你打了勝仗,高興的天天樂嗬嗬的。大郎現在天天陪在老夫人,朝廷又撥了餉米過去,平日裏還有翟員外照顧,家裏你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王鬆點點頭,這翟興兄弟還是有心,有情有義,算是對自己有心了。


    “翟二哥,你此次前來,叔父和嬸嬸都願意嗎?”


    王鬆不知道翟二到此,到底是想和他一起衝鋒陷陣,還是隻是來敘敘舊,過來看看他。


    “相公,小人願意在軍中效力,為國殺賊,還望相公不要推辭!”


    翟二心中忐忑,不過他從來都不是個安定分子,這次來軍中,自然也是想施展心中報複,出人頭地。


    “好,好,好!”


    王鬆沉吟了一下,轉過頭道:“翟二哥,你先跟鄧世雄一起,熟悉熟悉軍中的糧草輜重,擔任後營糧草官一職,迴頭隨大軍北上,轉運糧草,供應器械,保證大軍糧道暢通,你看如何?”


    翟二心中感動,一軍的糧草官,多高的職位,由不得他一個鄉間的閑漢敢挑三揀四。


    “小人就多謝相公了!”


    “翟二哥,你能來,我真是高興,真是高興!”


    王鬆微微一笑,拍了拍翟二的肩膀,心中也頗是欣慰。


    他轉過頭,拍了拍張憲的肩膀,問道:“張憲兄弟,東京不好呆吧,想躲在後方逍遙,沒那麽容易!這收複太原,光複燕雲的大業,如何能少了你張憲兄弟這員悍將!”


    北上收複失地,雖然身邊眾將雲集,但是有一位熟悉的部下將領統率,實在是再好不過。


    張憲肅拜道:“相公離開東京,小人也是萬分想念!東京不是小人這等粗人呆的地方,如今終於能重歸相公麾下,金戈鐵馬,小人必當奮勇殺敵,以報相公!”


    軍中好友,大部分都去了兩河,留下他在東京城度日如年,悶悶不樂,也沒幾個朋友,自然是向往兩河的金戈鐵馬了。


    王鬆點頭稱是,如今河東、河北兩道,左張憲、右嶽飛,終於都有了可靠的將領了。


    盡管,那河北忠義軍,似乎已經要脫離自己的控製。


    “眾位兄弟,今日,咱們要暢懷痛飲,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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